14、第十四章 错失•守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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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王，你的婚事我会问过你父亲再答复你。但是你也要想清楚，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娶那个女人，是不是因为她是中国人呢？”方瀚德慢条斯理地说。
“爷爷……”
“你先别急着回答我，你自己好好想想。”方瀚德摆摆手，端起瓷杯，抿一口香茶。
Ken盯着茶杯中飘荡的茶叶，脑海中回想起遇见蒋采薇的种种。那个女人没有艳丽的外表，没有张扬的个性，就像这茶叶一样，看似普通，却有一种清幽的芳香，莫名就吸引着他，令人回味，也许终会使他“嗜茶成瘾”。
蒋采薇的手机号是路边随便买的，没有登记过，因此只得在买了手机后购买了一个新的手机号码。而她几乎不记得任何联系人的号码，包括Ken的。Ken联系不到自己，一定会很着急吧？下班后，她急忙去海滩找他。
黄昏的海滩，晚间鱼市正如火如荼地展开。捕鱼的渔船纷纷回到海湾，售卖一天的劳动成果。大大小小的船只上叫卖声不断，不少餐馆排挡的老板前来采购。活蹦乱跳的鱼被装在网兜或者水箱里带走，海湾里热闹纷呈。顽皮的孩子们从一只船上跳到另一只船上，有一不小心掉进海里的，被小伙伴们哄笑一声，然后从水中冒出头来，抹去脸上的海水。
蒋采薇一只只船搜索，没有发现Ken和他的搭档。她坐在海边，等待着晚归的船只，也许Ken就在后面。
一只只船驶进海湾，又一只只离开。直到喧闹的海湾安静下来，晚市结束，Ken的船也没有出现。蒋采薇看着最后一只船拔锚而去，失望地离开。
一连两天都没有联系到Ken，蒋采薇有一点着急，她犹豫再三，克服羞涩，拨通了白玉兰餐厅的电话找沙马龙。
沙马龙示意秘书将电话接进来，他用免提接听，手中把玩着蒋采薇那部丢失的手机。
“Hello，Winnie？”
“嗯，是我。沙马龙先生，我刚刚丢失了手机，遗失了Ken的手机号码，请问你能将他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吗？”蒋采薇不好意思地说。
“啊～，Ken吗？很抱歉，我现在也联系不上他。”
“怎么会？你能将号码告诉我吗？也许只是一时接不通而已。”
看来不好打发啊，沙马龙想起抽屉里自己用于联系玩友的手机。他取出手机，关机。然后将这个号码报给了蒋采薇。
“谢谢！如果Ken联系你，请将我的新号码转告他。”
蒋采薇按照沙马龙报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对方永远是关机，这让她不免担心起来。难道Ken出了什么事？
这时，蒋采薇才发现，她竟然对Ken几乎一无所知。他的全名，他住在哪里，他的亲戚朋友是谁……所有的一切，她只知道他是一个普吉岛的渔夫。
Ken，你在哪里？你到底出什么事了呢？
沙马龙手中的手机发出“嘀”的一声，他打开一看，原来是Ken发给蒋采薇的短信：采薇，我暂时离开普吉岛一段时间，等我回来。
沙马龙思索片刻，回复道：好，我最近也很忙。
短信发出去没多久，他自己的手机响了，Ken给他打来电话，讲了家中安排订婚的事情。
“南部的显实坡家族？很有名气的啊！这样好的婚事，你何必拒绝？”
“沙，连你也不了解我吗？”
“我当然了解你。可是你看现在是什么情形？Sam的背后有他母亲的家族撑腰，而你的身后却一无所有！你再不寻找支持，就只能被他们母子给吞掉了。到时候，瓦台家哪里还有你的地位？”沙马龙激动地说。
Ken知道沙马龙是为了自己好，他说的也都是事实，可是却无法说服自己去接受这门婚事。“沙，我们真的要不择手段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吗？我只是想，起码不要出卖自己。”Ken的声音有些迷茫。
结束了和Ken的通话，沙马龙喊来塔万。他开开合合手中蒋采薇的手机，下定决心说道：“你想办法逼蒋采薇离开普吉岛，最好是离开泰国。”
塔万诧异极了：“老板，要瞒着隼王吗？”
“当然！你要敢透露一个字，我就炒了你！”
“可是万一让他知道了……”
“只要你不说，其余的我担着。”沙马龙不耐烦道。
“是。”塔万觉得此事很不妥，但尽管心中犹疑，还是着手去办。
两天后，Kim将蒋采薇喊进办公室，皱着眉头问她：“Winnie，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我？没有啊。”蒋采薇摸不着头脑，感觉莫名其妙。
“今天一早，来了好几个电话，让我辞退你。都是跟公司业务相关的餐厅酒店。”
“什么？”蒋采薇剧震。
“唉！”Kim无力地叹气，“Winnie，你是我从中国请来的，工作表现也很好，我不会不管你。可是你一下子得罪这么多人，他们都拿公司的业务相威胁，你说我……我该怎么办？！”
“老板，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他们是谁，我一个个去赔礼道歉，问一问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可是，可是我已经很久没带团了啊，他们为什么现在一起向我发难呢？”这的确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Kim看着一脸无辜懵懂的蒋采薇，心中暗自叹惜，他报出几个公司，说道：“如果你没有得罪他们，会不会是他们身后的某一个人？”
“他们身后的某一个人？”蒋采薇低头深思。
普吉岛的雨季，大雨说来就来，朗朗晴空总是忽然就乌云密布，接着便大雨倾盆。蒋采薇在烈日和暴雨下，辗转普吉岛与PP岛，一个个公司去找打过电话的主管或者老板。可是一次次被拒绝。
这一次她留在一家餐厅不走，等待见它的老板。她想解开心中的谜团，到底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餐厅里的职员可能是得了老板的指示，干干脆脆地拒绝了她，并让她不要妨碍他们工作，请她离开餐厅。
蒋采薇在大厅众人的注视下，咬着嘴唇，面红耳赤地走了出去。眼睛里充满了委屈的泪水，低头看的地面也变模糊了。她深呼吸一下，平静下来，找了一个树荫处静静等待。
几个小时后，餐厅老板走了出来。她立刻冲上去：“查普先生，查普先生！”
查普回头一看，慌忙准备上车。她大步跑过去，拦住他：“查普先生，我们合作过那么多次，不是都挺好的吗？为什么最近打电话给我老板投诉我？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请您告诉我，给我一个机会。”
“薇小姐……不是你不好，只是……”查普很为难。
“您说，求您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唉，薇小姐，我只能告诉你，你还是离开普吉岛吧。”
“为什么？”蒋采薇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呆呆看着对方。
“言尽于此。”查普推开她，钻进轿车，绝尘而去。
结束两天的奔波，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Ken的失踪、工作上的问题令她心力交瘁，几乎承受不住这双重打击。她忍不住想痛哭一场。
月光如水，清辉从窗口洒进。她拿出一本书，翻开一页，里面夹着一朵红色的干花。她轻轻嗅着花，心中渐渐凝聚了勇气：“Ken，我不会离开这里，因为我不想丢失你。”
“那个女人最近怎样？打算离开普吉岛没有？”
塔万明白沙马龙所指何人，答道：“她去了每一家打过电话的餐厅、酒店，似乎是不死心。”
沙马龙翻开手中的文件，头也不抬地说：“继续向Kim施压，如果他还不辞退她，就把他的公司买下来。”
“是。”
Kim钟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合作的企业纷纷打来电话，让他开除蒋采薇。他想办法打探，终于从他们的口风中得知，她得罪了一个不能得罪的人。那人明摆的态度是，让她离开普吉岛，甚至是泰国。
他已过不惑之年，这家小小的旅行社是他半辈子的心血，他不能失去它。可是如果辞退毫无过错的蒋采薇，又觉得对不起她。煎熬了几天，他终于决定和她谈一谈。
“Winnie。”他感觉难以开口。
“老板，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问清楚的。你知道，我工作一直都很认真。这中间或许是有什么误会。”蒋采薇急急道，紧张地看着他。
“唉——”Kim不忍心看着她，移开视线，“Winnie，这几天又来了好多电话。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但是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公司这几天的业务几乎全部停掉了。”蒋采薇的脸色有些发白。Kim硬起心肠说：“我只能选择对不起你了，毕竟公司还有这么多员工等着养家糊口。我多发你几个月的薪水，你换个工作吧。”
“老板！”蒋采薇看看玻璃门外愁眉苦脸的同事们，低头道，“好，我辞职。”
“Winnie，我……对不起，谢谢！”Kim歉意地双手合十对她一礼。
“这不怪你，我知道你尽力了。”蒋采薇苦笑。
“你在旅游业可能不好找工作了，换个别的行业吧。”Kim的话令蒋采薇愣了愣。
她收拾好自己的私人物品，抱着纸箱与同事们告别。公司里的同事平素都很喜欢她，对她很不舍，但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无能为力，大家带着矛盾伤感的心情纷纷祝福她找到更好的工作。
蒋采薇抱着东西回到家中，妮娜正在做面膜，看到她一愣，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墙上的钟，惊讶地说：“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蒋采薇苦笑：“这是我第二次被炒鱿鱼。”
“啊？”妮娜张大嘴巴，忽然醒悟过来，急忙拍拍脸，“哎呀，糟了，忘记在做面膜，拜托别弄出皱纹来。”
“妮娜，我失业了，你不安慰我，还惦记着面膜。”蒋采薇用眼神表示：你真不够义气。
“啊！薇，以前沙马龙先生不是邀请你去他的餐厅跳舞吗？不如你再找他问问？”
“沙马龙？”此一时非彼一时，蒋采薇觉得没有把握。
妮娜给餐厅主管打了一个电话，以泰国女性特有的温柔语气提出此事。“他说基本没有问题，不过要等老板同意。”妮娜认为大功告成，喜滋滋地说，“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上下班了哦。”
过了一会儿，主管回电给她：“老板不同意。”
“啊？”她又确认一次，得到的还是这个答复。
“薇，怎么啦？沙马龙先生以前不是还追求过你吗？他怎么这样？”
“他哪里是追求我啊，分明是耍我玩。”蒋采薇苦笑，回想起和沙马龙的交往，觉得他对她的态度很奇怪。仿佛急着要她去陪Ken，但是又说她是别有用心勾引Ken。真是搞不懂他。
蒋采薇试着投了几份简历给其它旅游公司，果然都没有回音。看来Kim所言非虚。那在普吉岛这个以旅游产业为主的地方，她能做些什么呢？自己的泰语只能听和简单地说，对于泰国文字几乎一窍不通，去做公司文员也不够资格啊。
蒋采薇在海滩郁闷地徘徊，思考着出路。天空又飘来几朵乌云，风骤起。一艘载满游客的轮船刚刚靠岸，一排身穿筒裙的少女们，将花环一一献给乘客。来自世界各地的笑容使海湾变得明媚。
蒋采薇在帕通沙滩穿梭，随意闲走。泰国的少女们爱用鲜花装扮自己，大丽花、兰花、玫瑰、茉莉、波斯菊……点缀在她们的发间、手腕或者胸前。蒋采薇不知不觉哼起一首歌来：“小小姑娘，清早起床，提着花篮上市场，穿过大街，走过小巷，卖花卖花，声声唱。”
咦，卖花？这个想法令蒋采薇产生了天无绝人之路的感觉。妮娜家隔壁不就是一个鲜花庄园吗？每天都有工人采集鲜花，送到市场上去。如果自己去批发一点，拿到帕通沙滩来卖，销路绝对好。
和隔壁家的大叔大婶商量过，蒋采薇决定自己采花去卖，这样可以节省一笔工人费。
于是每天凌晨三四点，她就穿上长衣长裤，带上帽子、手电筒和花篮去采花。妮娜怕她不熟悉，第一天陪她去，教她使用工具，如何采摘不会伤到花，以及避免毒虫。
采下来的花，她会送一部分到市场上去转卖，剩下一部分放在冰箱。等到黄昏，骑上轻便摩托车，带着一箱鲜花去帕通沙滩卖。她的花是凌晨摘下的，格外新鲜娇嫩，每一朵都仿佛含露欲滴。因此只要她推着摩托车走一会儿，花就被一抢而空。女人们立刻用它装饰自己，男人们则打算送给心仪的女人。
几天下来，蒋采薇很满意自己的收入。毕竟在帕通沙滩那种繁华闹市，一朵花可以卖到绝佳的价钱。
这天她正在帕通卖花，忽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不就是Ken的搭档吗？她立刻跑过去：“你好，请问Ken在哪里？你知道怎样联系他吗？”
正在喝酒的男子吃了一惊，说道：“他回曼谷了。”
“回曼谷？”蒋采薇讶然，为什么是“回”？她正要继续问下去，那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立刻起身，丢下酒钱就走了。待她追出去，他已经消失不见。
蒋采薇静静伫立在人潮涌动的街头，欢声笑语从四周传来。这么多的人，为何她要等待一个只是有感觉的人？是不是很傻？她轻轻笑笑，不管事实是什么，起码要等到他当面告诉自己吧。
“老板，三大元老来了，在等您。”塔万对沙马龙说。
沙马龙从座椅上起身，伸个懒腰：“让他们等等吧。”塔万暗自流汗，老板居然让长街帮的三大元老等他？这三人咳嗽一声，普吉岛都要抖半边啊。沙马龙踱到窗口，看着脚下的闹市。
“见鬼！那个女人在干什么？”他忽然怒气冲冲地说。
塔万凑近窗口一看，蒋采薇正在街上卖花。他心中一凛，暗道不好。
果然沙马龙瞪他一眼：“你怎么办事的？她还在普吉岛？”
“我已经跟所有的旅行社打过招呼了，没想到……”
“不要辩解！你自己想办法吧，我再给你三天的时间。”沙马龙说完又看看窗外，恨恨道，“这个女人，脑袋里在想什么？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她也敢混？”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错失•守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