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四个大佬徒弟》十一琅

22、第 22 章

　　李星回惊得差点从浮空阵上掉下去。

　　“你说什么？伏蛊？！”

　　他又朝那丑东西看了一眼，不敢置信地道：“不是说那东西入体无感吗？师父手上的伤痕只有那么一点点，现在你告诉我，这么大的东西居然是伏蛊？！”

　　秦无夜的脸色不太好看。并不是因为李星回质疑他或者不相信他，而是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明明应该细如毫针的伏蛊，居然会变成眼前这样的庞然巨物。

　　伏蛊与寻常蛊虫不同，头部两只小小的触角呈金色，极为罕见，因此，也有人将其称之为“金丝蛊”。

　　所有有关伏蛊的一切，赫连早就同他们交代过，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更好地找寻线索。

　　李星回见这丑东西头上确实有两根金色的、粘糊糊的恶心触角，心知它就是伏蛊没错了，只是前后反差实在太大，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那……那那那现在怎么办？”丁小刀颤颤巍巍地问。

　　李星回的语气不好：“还能怎么办？只能先将它收拾掉了啊。”

　　“真是的，这东西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我们决定离开时蹿出来了，分明就是不想我们走嘛。”

　　想想也是，任谁也不高兴到嘴边的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李星回这么想着，那只丑陋的巨大的伏蛊，已经挪动身躯朝他们缓缓爬来。

　　“我的天，好恶心！”李星回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随着伏蛊越来越近，它身上尸臭的味道也越来越重。而它爬过的地方，竟然都留下了绿色的粘稠汁水，鼻涕似的，不怪李星回会受不了。

　　秦雪棠扯了扯秦无夜的袖子问：“所以，道宗是被伏蛊害死的？”

　　虽然还没有任何人明确告诉她自己的死因，但通过秦无夜和李星回刚才的对话，秦雪棠已经猜出来了。

　　秦无夜不打算瞒她：“是。”

　　秦雪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向那只挪动的伏蛊，慢慢道：“这东西诡异得很，一般术法估计对它没什么作用。”

　　像是为了印证秦雪棠的话一般，李星回刚另起了一套新阵，就以失败告终。

　　这是一道天火阵，阵法生效之时，十几个滚着炎火的巨石轰隆隆从天而降，呼啸着砸向蛊虫。

　　然而，伏蛊身形巨硕，看起来十分笨重，行动起来却意外地敏捷，只一歪身子就钻入脚下绵软的土层，再次钻出时，已经避开了天火的攻击，身上只略微有些灼烧的痕迹，看起来没有大碍。

　　李星回不甘心地蹙紧眉头，舌尖在牙齿上逡巡：合着刚才伏蛊那么慢吞吞地移动，是在迷惑他的视听？

　　阵法毕竟不是术法，阵法排布需要时间，也不可能像术法一样随心所动指哪儿打哪儿。如果只有他一人倒还好，可以掠在空中，以琴音和这个又丑又臭的家伙斗上一斗。可现在他身后还有这么多昏迷着的琼澜道者，为了顾及他们，李星回行动时难免就会被掣肘，无法全力进攻。

　　刚才的天火阵明显激怒了伏蛊，它骤然张大嘴巴——如果那灯笼一样的开口可以被称为嘴巴的话——露出一圈利牙。

　　秦雪棠：“？？？”蛊虫还有牙齿吗？

　　它口中嗖嗖地射出好几条深色鞭体，不知道究竟是舌头还是什么奇怪的东西，狠狠地朝他们劈来。

　　“当心！”

　　秦雪棠叫道，李星回立刻将浮空阵托起。

　　他修长而灵巧的手指在阵型上一阵飞舞，是在浮空阵外层又施放了一层金刚阵，用于加固防守。

　　而秦无夜在那鞭体射出之后，随即也带着秦雪棠飞高了一些，灵巧地避开了鞭体的攻击。

　　李星回一面操控浮空阵避开伏蛊的攻击，一面腾出手来排布其它阵法，对蛊虫发动其他灵系的攻击。

　　……也许，这伏蛊只是不怕火系术法呢？

　　可是风雷水火土，最基本的五系术法他试了个遍，就连衍生出来的冰系、金系和木系都试了不少，伏蛊就跟没事儿蛊一样，还在他面前晃悠，啪啪啪地喷出鞭体抽打着浮空阵。

　　不知道是不是李星回的错觉，他感觉，伏蛊好像又变得庞大了一些，就连移动的速度似乎都比刚才更加迅捷，想要瞄准它发动攻击已经变成一件极其困难的事。

　　再看看乾坤囊里即将告罄的灵石与各种元素，李星回抬起头来，冲躲在高空姿态悠闲的秦无夜道：“喂，热闹看够了没有，是不是也该帮把手了啊？”

　　秦无夜居高临下，一袭黑衣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当然不是在躲在高处看热闹，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上方以另一种视角观察伏蛊的动作罢了。

　　秦雪棠问：“想好了？”

　　秦无夜：“想好了。”

　　秦雪棠：“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一回，秦无夜不答了，只偏过脸来看着她，唇角微微上挑。

　　秦雪棠：这表情，看起来是胸有成竹了啊！

　　秦无夜故意卖了会儿关子，慢悠悠地道：“外面难以突破，所以只好从里面了。”

　　秦雪棠：“？”这好像跟她的想法不太一样。她想的是去攻击巨树的树干中段。

　　就她之前的观察而言，树干的中段应该就是巨树和伏蛊的薄弱之处。既然打不动伏蛊，转而攻击巨树即可。

　　秦雪棠正要说出自己的想法，只听丁小刀一声惨叫：“虫子！好多虫子！”

　　原来，伏蛊射出的鞭体上，除了那种恶心人的绿色粘液以外，还附着着大量小的蛆虫。

　　这些蛆虫如同伏蛊分身，是伏蛊正常形态的大小——细如毫针，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此时聚集得多了，开始一口一口地啃食李星回的阵法，才引起了两人的警觉。

　　丁小刀：“呕——！”密集症恐惧患者简直当场要被逼死过去。

　　李星回正要反击，一股凌厉的掌风忽然从上而下顺势劈下，瞬间扇飞了大量蛆虫。

　　秦无夜将秦雪棠放到浮空阵上，垂下好看的眼睛：“你们在此稍候片刻，不要轻举妄动。”

　　“可——”秦雪棠一个“可是”还没来得及说完，秦无夜已经闪身掠到伏蛊眼前。

　　李星回：“他干什么去！”秦无夜一个用符咒进行攻击的人，不与伏蛊拉开距离进行攻击，跑那么近干嘛！就不怕被伏蛊一口吞了？！

　　下一秒，他就看见伏蛊张大嘴巴，把秦无夜整个一口吞下。

　　李星回：“！！！”

　　且不说伏蛊肚子里各种奇怪的粘液会不会腐蚀人体，造成什么损伤，单是那股令人窒息的尸臭味和无数数不清的小的蛆虫，就足以要了李星回的半条命。

　　他想了想秦无夜在伏蛊体内可能遇到的场面，脸色绿了又绿，险些也要和丁小刀一样，哇得一声吐出来。

　　秦雪棠气得跺脚：这秦无夜，也不听她把话说完，一头就冲进伏蛊的肚子里去了。他也不想想，万一出不来该怎么办！

　　突然吞了个人的伏蛊愣了愣，眨巴了两下小眼睛，随即又朝李星回他们挪了过来。

　　它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身体还是那么庞大，动作还是时而迟缓时而迅雷。

　　李星回擦了擦嘴巴，有点担心地问：“那家伙不会有事吧？”

　　虽然不是很看得上秦无夜，但好歹是同门师兄弟一场，他当然不想对方就这样葬身伏蛊腹中。

　　秦雪棠也是心急，一手指向巨树，一手拽住李星回大声道：“我们去那里！”

　　这一回，李星回居然没有任何迟疑，也没有问她为什么要过去，身体下意识地就开始动作。

　　浮空阵飞快地掠过伏蛊，左移右晃地避开身后激射而出的鞭体。

　　“对准那里！”秦雪棠手一扬，掷出的光圈正落在巨树树木的中断，犹如一个靶心。

　　李星回操控着浮空阵飞速逼近，只需一个琴音，便能将巨树齐齐斩断。

　　他的手指刚刚抚上琴弦，只听“轰——！”的一声，伏蛊突然整只爆裂开来！

　　爆裂产生的气流与脓汁噗的撞上了浮空阵，阵法晃动，丁小刀脚下不稳，“哎哟”一声撞上了李星回的手肘。

　　李星回：“……别！”

　　浮空阵的阵型全在他手掌之间虚空布下，靠灵力牵扯才能稳住不散。

　　丁小刀无心一撞，虽然只是让李星回的指尖向内偏移了几分，但失之毫厘谬之千里，阵型一旦有变，整个阵法顷刻之间便要散架。而就在这时，秦雪棠也撞了过来，惊呼一声，一把抱住他的手臂。

　　李星回：“！！！”

　　李星回：“你们两个！！”

　　李星回惊慌之下连忙去纠正阵型，可是他低下头来才发现，被秦雪棠一碰，掌心上的浮空阵阵型非但没有错乱，反而比刚才还规整了一些。

　　……是巧合？

　　李星回不敢大意，连忙全神贯注地将阵型稳定之后，才朝着身后伏蛊的方向看过去。

　　这一眼看过去，哪里还有什么伏蛊，天地之间空荡荡的一片，连他们身后的巨树，也被气流扫荡，只剩下光秃秃的半截。

　　秦无夜凌空而立，漆黑的发与漆黑的眼在夜色里又生出许多戾气。

　　他倒是一身干净，纤尘不染，周身的法术屏障将伏蛊的绿色脓汁全都隔离在外。此时屏障撤去，汁水哗啦啦溅了一地，与那些炸裂开来的碎尸块一起落在地上。

　　秦无夜脚尖一点，从空中飘然而至：“不是叫你们不要乱动？”他看起来有点不大高兴的样子。

　　李星回道：“谁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还是真的被伏蛊给一口吞了。”

　　秦无夜没看他，直直看向秦雪棠：“你不信我？”

　　秦雪棠一怔：“我……”

　　秦无夜：“为什么要跑？”

　　秦雪棠不明白他为什么纠结这个，她只是想要抓紧时间处理掉伏蛊而已。

　　秦无夜看着她，猝然撇开视线，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所以，你还是不信我。”

　　秦雪棠心里说不出的空了一下，好像许多年前的那个小小少年的影子，与现在眼前的秦无夜重叠在了一起。可他们却又没有完全重合。至少，当年少年的眼神里，从来都是不服一切的张狂质问，还没有这样叫人心疼的落寞。

　　秦雪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李星回替她道：“这关信不信你什么关系，明显是为了做两手准备好不好？”

　　气氛诡异，三人中谁都没有再开口。丁小刀等了一会儿，才迟疑地打破沉默：“那个……”

　　“怎么了？”李星回问。

　　丁小刀满脸抱歉，小媳妇似的小声征询他们的意见：“现在危机解除了，能否劳烦两位替我寻一下何兄？”

　　李星回一拍脑袋想起来了，还有个何清源要找。

　　李星回取出丁小刀先前交给自己的东西，用乾坤囊中所剩不多的材料开始布阵。期间，他还向秦雪棠与秦无夜借了两块灵石。没办法，刚才材料消耗的太多，现在难免有些捉襟见肘。

　　看着地上缺了一道火系灵系材料的小绿阵，李星回抽了抽嘴角，丁小刀不懂阵法，凑过来茫然道：“怎么样了？”

　　李星回咳了一声：“应该……没什么问题。”他从来没有遇上会缺材料的情况，此时还真有些拿不太准，这道小绿阵究竟能不能成。

　　李星回把何清源的信物放到阵眼里，只见阵型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颤颤巍巍地发出一点绿光，然后晃晃悠悠地蔓延到边界，又龟速地爬了回来……

　　“滋——。”好像卡壳了似的，绿光在退回到一半的时候忽然不动了。李星回拧着眉看着阵型，暗地里握紧拳头在使劲。

　　他知道，这是因为火系材料不足出现的状况。可他现在手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火系材料了。

　　如果将木系的灵系材料往金系边上靠一靠，倒是勉强能合成一些火系材料，但那样一来，木系材料也可能面临缺失的状况，而且，靠拢的角度也颇有讲究。

　　李星回正在心里暗自琢磨，丁小刀却忽然往前跳了一下。

　　他落下的脚尖正好碰到了外围一侧的木系材料，将它略微略向内推了推。

　　“哎！”李星回一把把他拉了回来，丁小刀吓得连连认错：“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破坏你的阵型的，实在是刚才没站稳！一不小心碰到了！”

　　丁小刀没来由地身子一晃，不得不向前迈出一步才能稳住身形，没想到，正好碰到了李星回的小绿阵。

　　他正十二万分得愧疚与懊恼，不知道这一碰会不会毁了李星回的阵，害得他们找不到何清源了，这时，只见卡了一半的绿光忽然滋啦滋啦晃了两下，又开始慢慢往前挪动了。

　　“哎？成了？！”丁小刀惊喜地叫道。

　　他的目光落在了慢慢升起、开始旋转的信物上，而李星回却悄悄地看向了站在丁小刀身后的秦雪棠。

　　丁小刀这么关心何清源的安危，绝不可能故意去破坏小绿阵的阵型，而刚才离他最近的就是秦雪棠了，难道是她故意推了丁小刀一把？！

　　她既然知道阵法的症结所在，为什么不直接出言提醒，反而要躲在丁小刀的背后隐藏自己？

　　李星回心中隐隐地浮现出一个答案，而被他紧紧盯住的秦雪棠则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提示，果然还是给得太明显了啊……

　　绿光缓缓地射出，微弱的光芒指向的不是别处，正是他们身后昏迷着的琼澜道者！

　　丁小刀：“怎么会……？”丁小刀虽有疑问，但还是飞快地顺着绿光找了过去。

　　层层叠叠垒成一摞小人山的琼澜道者身下，果然压着一张他熟悉的面容——三禾派的掌门，何清源。

　　看着好友安然无事，丁小刀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只不过，他还有点怀疑：“不对啊……我之前明明仔细检查过，何兄不在这里面……唉，害得你们耽误这么久，还碰上伏蛊，差点……”丁小刀越说越愧疚，声音沙哑，开始发颤。

　　李星回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没事，昏迷的道者人数不少，心慌意乱地没数清也在情理之中，只要人没事就好。”

　　丁小刀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李星回见他无碍，转身道：“既然人都找到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秦无夜冷冷地避开：“你们先回去吧。”

　　秦雪棠：“？”

　　秦雪棠：“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

　　秦无夜已经背对着她，走向地上那一滩伏蛊的碎的血肉：“我留在这里，看看有什么线索。”

　　李星回重新操控起浮空阵，将阵法升高了一些：“也好，我把他们送回客栈便回来寻你。”

　　***

　　回到客栈，秦雪棠脑海里来来回回地仍是秦无夜那个形单影只的背影。似乎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都是一个人。一个人练剑，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钻研符道，一个人对着夜空发呆……

　　秦雪棠每次回来看到他时，他都是一个做事，并不爱和李星回、赫连他们凑在一起。

　　她回来后虽然会陪陪他，指点一二，但她不在的时候，他是不是就始终这样一个人呆着？秦雪棠第一次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唐棠！”还是李星回的声音把她拉了回来。

　　秦雪棠回神：“怎么了？”看着对方一脸无语的表情，秦雪棠回忆了一下道，“你刚才说了些什么？”

　　李星回叹了口气，似是有些无奈：“我说，我已经把那些道者安顿好了，都暂时住在楼下的客房里修养调息。丁小刀和那个何清源就住在楼下的第八厢房，你要是放心不下，可以过去看看。”他以为，秦雪棠在担心那些琼澜道者。

　　秦雪棠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说来奇怪，回来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巨树被毁，陷入昏迷的琼澜道者们接二连三地醒转过来。

　　他们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因为精血失去过多，有些虚弱。不过，他们都无一例外地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忽然陷入昏迷，并且完全不知道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

　　除了何清源。

　　他到现在还没有苏醒过来。

　　李星回摸着下巴喃喃道：“真是奇怪，照理来说，就算小绿阵不够完全，没能成功将他唤醒，也不应该到现在还在昏迷呀。”

　　秦雪棠道：“也许就是太过虚弱了而已。”她偷偷替何清源号过脉，脉象平稳，十分正常。

　　眼下，似乎只有这个解释最为合理。

　　李星回收拾了一下，一边向乾坤囊中补充所需的灵系材料，一边对秦雪棠道：“我先去找秦无夜了，你和丁小刀他们一起留在客栈，不要乱跑。”

　　“我在客栈周围设下了防卫阵法，加强版的，除了我……还有我师父秦雪棠，没人能打得开。”

　　李星回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专门偷偷地打量了秦雪棠一眼，想看看她会不会在听到“秦雪棠”三个字的时候，露出什么破绽。可惜，她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李星回：“…………”算了，还是等他从无踪林回来以后，再慢慢研究她的身份吧。

　　李星回将乾坤囊收进袖中，临走时，又给客栈周围的大阵加固了一层屏障。几只嗡嗡飞着的苍蝇，正顺着饭菜香气飞向后厨，冷不丁撞到什么东西被拦了下来……

　　这下，真的是连苍蝇都飞不进去了。

　　加固完毕，李星回审视了一番自己的成果，满意地点点头，快步离开。而秦雪棠则将琼澜道者们住着的客房挨个检查了一遍。

　　那些醒过来的琼澜道者知道她和李星回是一起的，救过他们的命，对她都十分客气。还有几位瞧着她修为低微，主动分给她一些天材地宝，帮助她精进修为。

　　秦雪棠收好了这些东西，无聊地趴在楼梯口看向客栈大堂，等着李星回与秦无夜回来。

　　她依稀可以地表下感觉到防御大阵缓缓流动的灵力。

　　这是她与李星回一起改良的防御大阵，比起青茗山汀雪阁的防御大阵有过之而无不及——阵型更加精简，更加易于搭建，且对于小型区域的防御系数更高，一经锁死之后，外界之物再也无法进入阵法内部。这当然也包括想要住店的客人。

　　不过，客栈老板并不生气。

　　琼澜道者几十号人，一下就将他空余的客房填满了九成。就算有些想要吃饭、住店的客人进不来又有什么关系？他已经从李星回那里捞了一大笔钱了，区区几单生意，丢了就丢了吧。

　　客栈老板啪啪打着算盘，盘算这一天下来能有多少利润，后厨掌勺的厨子也高兴地过来凑热闹：“掌柜的，忙着算账呐？”

　　掌柜的手下不停，乜了他一眼道：“去去去，别在这儿添乱。明早的饭准备好了吗？这么多人呢，要是少了谁的，或是让哪位客官不满意了，我可拿你是问！”

　　“嗨，这不正准备着呢嘛！”厨子笑着扬了扬手里的菜心道，“我都去问过了，那些道者才不吃咱们店里的这些俗物呢，说有浊气，他们都是自带干粮。我呀，还是照旧只准备寻常客人和咱们自己的早饭就行。”

　　掌柜的这才哼了一声：“那就好。”

　　厨子一边剥着菜心，一边继续和当家老板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秦雪棠趴在楼上，觉得这样平淡无波、悠闲惬意的小日子似乎也不错，别有一番滋味。

　　忽然，厨子“哎哟”一声，吓了她和老板一跳。

　　掌柜的立刻打了他一巴掌：“你想干嘛？！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

　　被打的厨子十分委屈：“不是我……唉，是这菜心，里面居然有虫子！”

　　厨子说着，把菜心捧高了一些，指给掌柜的看：“你看看，这外面看起来好好的，谁知道里面竟然都坏了，趴着这么大一只青虫，哎哟！可惜了，太可惜了！”

　　掌柜的无所谓地道：“不就是一只青虫嘛，丢掉就行了，菜不是照样能吃？大惊小怪的！”

　　似乎是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掌柜的一抬手把那只青虫抽出去丢掉，随手捡起几片菜叶盖了回去：“你看，这样不是完全看不出来？”

　　秦雪棠忽然一愣，转身朝着丁小刀和何清源的房间飞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