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孔雀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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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瞬间的失神，很快Benjamin就将支撑着自己的那只手收回，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我很抱歉，乔西。”
乔西回过神来，冲Benjamin笑笑，大度地摆摆手，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拿起啤酒喝了一口。
这时乔西身边的一位女士刚好结完帐起身离开，空出一个座位。Benjamin单手解开了休闲款西装的一颗扣子，坐在了乔西旁边的那把椅子上。
“我已经让萨曼莎把伦敦比较好的房子都筛选了一遍，明天如果你想去看房子的话，让约翰叔叔开车带着你，这样可以吗？”Benjamin温声询问着。
“没想到你都安排好了，谢谢你Ben。”乔西很真诚地道谢。
“本来我想悄悄过来，没想麻烦你们的……当然，我想的是等我把事情办好后请你出来吃饭的”乔西说着扬起了笑脸。
Benjamin闻言也笑了，问道：“只打算在这里待一周吗？上次提到的动物园，有兴趣吗？”
“后来我详细了解了一下，动物园现在急需一个有PHD学位的动物专家，最好有过工作经验，因为他们新引进了一批非洲象种，虽然理论知识上一定是没问题的，但是对它们的习性和养殖，园方还是希望能引进有经验的人才传授一些经验。所以我说，这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乔西没有说话，被Benjamin说得有一些心动，但神色间还是透露出犹豫。
“他们给的条件都很好，生活方面都会安排妥当，毕竟我们这边每年会投很多钱进去……况且，你的父母现在也都来了这边不是吗，这样你们一家人又可以近一些了。”
乔西撇了撇嘴，“我确实考虑过，但说实话我在那边的工作也很难割舍，我还有一篇论文正在根据那边的工作完成。还有就是，那边很多的人，是我从毕业以来就一起工作的人，不管是在工作还是精神上都给我很多帮助，真的很难割舍。”
说这这些，乔西脑海中自然浮现出了在非洲工作的那些辛勤而质朴的人们的身影，想到要离开他们，心情不由得有些低落。
都说久病成医，Benjamin本身由于自己的病情，对情绪就比较敏感，更何况接受了那么久的治疗，也能当半个心理医生了。敏感地察觉到乔西的状态变了，那个以往活跃的女孩现在周身的气压都变低了，Benjamin不希望她长时间沉溺在这种消极情绪中。
从外套内侧的兜里掏出现金放在吧台上，Benjamin把乔西手里的酒瓶抽出来，看向她轻声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Benjamin的话确实把乔西的思绪打断了，乔西看了看身边依旧在为自己球队激情呐喊的球迷，发现自己现在的心境已经和身边的环境格格不入了。
拿好自己的东西，乔西低着头跟在Benjamin身后。
Benjamin走到门口，想起还没跟同事们打过招呼，于是停下了脚步。身后的乔西低着头当然没有发觉，脑袋一下重重地撞在了Benjamin笔挺的背上。
这一撞Benjamin倒是不要紧，他人高马大而且后背上都是肌肉，但对于乔西来说可是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一堵墙上”，撞得她有点懵。
等她反应过来，迟来的疼痛感袭来，脑门上有些疼，还晕晕乎乎的。
酒精作祟，再加上刚刚有些难过的小情绪，此时还有生理上的痛感同时涌来，乔西突然很想哭，而且没有止于“想”，眼睛里立刻泛起了一层眼泪。
成年人的崩溃有时候就是这么突然。
Benjamin被撞到本身没什么事，但转身一看身后的姑娘满眼泪花地看着他，明亮的黑眼睛被泪水覆盖了一层，一滴眼泪“啪”地从眼中滑落，一下就有些慌了神。
“乔西对不起”，Benjamin马上道歉，快步走到乔西身边，捧着乔西的脸蛋，用拇指拂去乔西脸颊上的泪水。
“不哭了好吗？是我不对，撞疼了吗？我们去医院好吗？”
乔西的大眼睛瞪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在Benjamin说完话以后，轻轻拽住了他的袖子。
Benjamin微微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做。
“不去医院，我不疼。”乔西过了一会儿，小声嘟囔着。
“我只是有点难过，因为想到我以前的朋友们。”
Benjamin听到这才松了一口气，轻轻把乔西搂进怀里安慰着。乔西的脑袋埋在Benjamin胸口，被他用手一下下地拍着，好像在抚摸一个婴儿般轻柔。
有一瞬，Benjamin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有节奏地拍着乔西的手顿了顿。然而只有一秒，Benjamin就决定放弃一切所谓的礼节和理智，只是将这个姑娘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顺滑光亮的长发。
“我们到车里去好吗？”
乔西的脑袋依然埋在Benjamin的胸口，肩膀因为哭泣而一抽一抽的。一句闷声的应答，让人依稀辨识出那是许可。
Benjamin得到答复，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住乔西，揽着她走出了酒馆。
乔西被Benjamin的衣服包裹着，整个人被一种极具安全感的气息环绕，一上车就睡着了。
车子停在酒店楼下，Benjamin绕到乔西那边，轻轻把乔西抱出车子，一路将乔西抱回了房间。
生来从没做过伺候人的活，但是Benjamin把乔西照顾得很好。乔西躺在床上舒服地进入了深度睡眠。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听着她绵长的呼吸，Benjamin轻轻关上了她床头的小灯，离开了房间。
回到车里，还没启动车子，梅森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Benjamin，我可看见人家小姑娘哭了啊！怎么你巴不得人家来，一来就把人家弄哭了。”梅森戏谑的调侃着，电话里传来酒馆里嘈杂的人声。
“梅森……”Benjamin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无奈地叫了一声梅森的名字。
梅森也知道玩笑要适可而止，于是收敛了情绪，正经起来：“Benjamin，刚刚她哭的时候，你竟然没事。”
梅森的声音落下，两边都沉默了。
Benjamin因为梅森的话怔住了，另一边的梅森充分理解他此刻的感受，静静地等待着Benjamin的回应。
过了一会儿，Benjamin的声音响起：“也许是因为太过在意她，所以反而没有时间关注自己了吧。”
“好事啊Benjamin，所以我刚才立马跟Dr. Harrinton 汇报了。”
“百分之百的梅森速度”，Benjamin想。
“嗯，有这样的变化我也很高兴。”Benjamin沉声回答，默认了梅森的行为。
“你们继续玩吧，我先回家了。玩的开心。”
早上八点乔西就自然醒了，她看到自己衣衫整齐，舒服地躺在被子里。
昨天并没有喝断片，所以晚上发生了什么，乔西都记得很清楚。
回忆起Benjamin的怀抱，乔西的脸变得热热的，她赶紧把手覆上去，企图均衡一下热量。
其实心里还隐隐期待着“再近一步”，但乔西知道，昨天做的对Benjamin来说已经是很大的例外了。
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乔西从床上坐起来，利落地洗了澡换了衣服，浑身都舒服了，除了眼睛有点肿以外。
坐在沙发上，乔西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那边“嘟嘟”地响了几声，很快被接起来。
“Tom Benson’s speaking.”
“早上好Mr. Benson, 我是Joyce Lee。”
“啊，早上好啊Joyce！”园长虽然一把年纪了，但依然充满朝气。
两人先客套了一番，聊了聊近况，然后乔西切入了正题。
“我有一件事想问问您的意见。”
于是乔西把伦敦这边的工作邀请跟Mr. Benson说了一遍，Mr. Benson悉心地听着，也不在过程中打断她。
“我的父母未来几年都会在那边，还有就是……”乔西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慢慢吐露出心里的话：“还有我喜欢的人。”
全程没有说话的Mr. Benson爽朗的笑声这时从听筒那边传来：“哈哈哈哈，小姑娘，我就知道！本来这种事情哪需要这么纠结。”
“听着孩子，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想去就去，我们这边不会给你任何阻力”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自豪：“千万不要担心你走了这边工作不能继续，我们每年不知道要给多少个落选的多余应聘者发道歉信。”
“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孩子，舍不得我们，但其实不论在哪，我们都是朋友，也会一直保持联系，就像现在这样。你们这些孩子可不知道我们当时在战场，和家人说句话多难……”
“跑题了跑题了”，Mr. Benson有些尴尬地干咳一声，继续道：“工作这种事情，在哪不行啊，更何况是在伦敦的好机会！你知道的，我们这些家人朋友永远都会在那，但爱情这种东西可不会一直在那等着你，你如果不紧紧把握机会，它马上就跑了。”
说罢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好像回忆起什么往事：“如果你爱谁，一定要在一切都来得及的时候跟他说，别等到一切都晚了再后悔。”
乔西知道这一定又是一段战争年代的心酸往事，没有接话，只是乖巧地回应着：“我明白了，谢谢你，Tom。”
“等我回去给你带你喜欢的那个牌子的饼干！”挂电话之前乔西说。
谁知道老头冷笑着回了一句：“不带着男朋友就不要回来了。”
半晌以后，老头抛出了个“炸弹”：“啊，我得跟Andrew说说这事啊，可不能耽误人家小伙子。”说完立马挂了电话，也不等乔西反应。
乔西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阵无语，但嘴角依然是挂着笑的。
打完电话，乔西没有再犹豫，找到Benjamin的号码发了信息。
“我留下。”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孔雀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