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要学数理化》苏黄

18、魔气

　　“安德烈·多纳，四代血族，”宁洛把几张照片在桌子上一字排开，最后拿出一张纸递了过来，“曾经在西方的一次交流舞会上，将整个会场都置于了幻术之中。”

　　凝思小馆的包厢外有细细的流水声划过，秦嫣越过宁洛看了眼他身后的景色，今天包厢的主题是“山涧”。

　　秦至年拿起了那张纸。

　　“这个人好像在哪见过。”柳琴看着照片冥思苦想。

　　秦嫣则问道：“他当时做那场幻术，是有什么目的吗？”

　　宁洛回答道：“西方那边给出的结论，是不可控制的魔力暴走。”

　　“魔力？”秦嫣疑惑道，“是……西方那边灵力的叫法吗？”

　　“不，”宁洛摇了摇头，“灵力在西方被称之为自然元素之力，灵气则是自然元素之气。他们说的魔力，是指的利用魔气修炼后使用的力量。”

　　“在东方，用魔气修炼的，是魔修。”秦至年补充道，“不过这几年魔修很少了。”

　　“魔修？”秦嫣想起来自己看的各种小说设定，“魔修不是坏人吗？”

　　“并不，”秦至年给她解释道，“魔气其实跟灵气的作用很像，但与灵气不同的是，灵气蕴养万物，而魔气则是万物的负面情绪滋生而成。利用魔气修炼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利用魔气修行的魔修，最后戾气都会慢慢变重，一不小心就走上歧途，很难成大道，所以现在基本上没什么人修魔了。”

　　“但是西方却有不少修魔的修行者，”宁洛说道，“他们用了一些方法，抵挡了魔气对精神层面的侵蚀。”

　　秦嫣好奇问道：“是什么方法？”

　　“西方称之为炼金术。”宁洛回答道，“其实现代科学看来，应该是一种基因的融合技术。”

　　“基因融合？”这么高大上吗？

　　“他们用炼金术将适合的某些动物特质基因和自身相融合，在修炼的时候将魔气的负面影响通过某些方法暂时压制，然后定期排出，从而保持自己的精神清明。”

　　“什么动物能有这功能啊？”

　　“我查过西方的一些历史，”宁洛手一翻拿出一本《西方魔法发展概要》递给秦嫣，“他们曾经做过大量的炼金术实验，最终确定了两种方法和两种动物能达到他们的目的。”

　　秦嫣翻了翻，发现里面很多名词自己看不懂。

　　宁洛手轻轻一挥，那硬皮书自动哗啦啦地翻了起来，最终在一页停住。

　　秦嫣知道了是哪两种动物——吸血蝙蝠和狼。

　　“……所以血族，就是吸血鬼，还有狼人，其实是炼金术的结果？”

　　这和电影里演得一点也不一样啊！

　　“对，和蝙蝠融合的结果，就是血族，和狼的基因融合的，就是狼人。这两族的人，都是通过魔气修炼的。当然，神智清明保住了，但是血族离不开鲜血，而狼人每逢月圆则会化为狼身。”

　　“所以血族是真的要吸人血的？”秦嫣一阵恶寒。

　　“听说现在已经不了，”宁洛安慰道，“他们已经找到了别的方法，比如用动物血替代人血，定期服用也是可以的。所以现在西方魔法联合会才会接纳他们。”

　　但想想还是难以接受。

　　秦嫣想不通：“既然这么难，代价又这么大，为什么他们不做灵修啊。”

　　“因为这些修行者，”宁洛的眼睛看着她，“都是没有灵根的人。”

　　没有灵根？

　　秦嫣知道能用灵气修炼的人大多是灵根不全，凡人是灵根俱全，但没有灵根是怎么回事？

　　秦至年叹了口气：“西方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过去有不少凡人想要得到修仙的能力，但苦于灵根俱全，无法修行，最后找修行者帮忙拔出或者毁去一两个灵根，想要踏上修道之途。但灵根俱全则一损俱损，基本上动过这心思的人灵根全部被毁坏，但反而让他们看到了另一条修行的道路。”

　　宁洛点头：“西方也是如此。而且不止是凡人，在以前，还有魔修的时候，不少四灵根或者三灵根的修者，为了提升修为，则会自废灵根。因为灵修多，灵气是有限的，三灵根四灵根抢不过单灵根和双灵根的，魔气却是有很多，所以他们认为，不如另辟蹊径去当个魔修。”

　　“但是自古以来，好像没有魔修飞升？”秦至年转头跟宁洛问道。

　　宁洛沉吟了一下：“应该有的。但是极少。我在我家的古籍上看过，魔修飞升极难，但一旦飞升，会释放大量魔气，那段时间附近的生灵会变得戾气极重。”

　　秦嫣脑补了一个毒气罐炸掉的场景。

　　不过这和灵修飞升后大量灵气溢散的效果还真是有点像。

　　她想到了另一件事，斟酌了下，小心问道：“如果啊，我是说如果，如果灵修不废灵根而直接吸收魔气会怎样？”

　　宁洛眼神锐利：“你在动什么投机取巧的心思？”

　　秦嫣慌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好奇一下。”

　　宁洛不信地看着她。

　　秦嫣努力摆出无辜的表情。

　　“魔气可不是乱吸收的！”秦至年也严肃道，“魔气会腐蚀灵根，少量没什么，量大的时候，灵根就会慢慢消融。那些去除灵根的方法，多半就是利用魔气的。要不之前那些去除灵根的人是怎么发现魔气能吸收和利用的？”

　　秦嫣心下一惊，内心忐忑。

　　那这个安德烈·多纳，在幻术里一直蛊惑自己用的力量，难道是魔气？

　　“嗨呀！我想起来了！”柳琴手一拍，打断了三个人关于魔气的讨论。

　　她拿起一张照片给秦至年看，那是安德烈·多纳穿着燕尾服的照片：“这个人，老公你没印象了吗？这个人就是当时拍卖会上的侍应生啊！”

　　秦至年摇了摇头。

　　柳琴却回忆起了更多细节：“当时他一个劲地在我和林夫人身边转悠，林夫人还跟我说过这血族长得很俊俏就是两颗牙齿有点突兀，看起来应该是还不太会隐藏犬齿的四代以下的血族。”

　　秦嫣想起来那个莫尔德·乔里斯，他虽然自称血族，但却是正常人牙齿的样子。

　　这个几代几代的，难道其实指的是修为？

　　和她看过的小说里讲的什么“初拥”啊、“继承”啊好像不是一回事。

　　“血族的‘代’指的是修为，”宁洛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能力越强的血族，就能够用炼金术转换更多的想要走上这条道路的人，而这些人认为帮助转换他们的人，是给予了他们新生的人，也就是血族血脉意义上的‘父亲’，‘父亲’会在使用炼金术的时候，用一些方法将自身的血液用于其中，这样‘父亲’会对‘子代’甚至‘子代’的‘子代’造成血统上的压制。”

　　秦嫣倒了下关系，反应了一会，然后怒道：“所以其实莫尔德·乔里斯和这个安德烈·多纳其实是一伙的？我以为他们姓不一样还真信了没什么关系啊！”

　　“以前的血族确实是要求子随父姓，但是因为仗着一个姓去惹是生非给家族带来麻烦的例子太多，后来血族不再随意让‘子代’冠姓了，不过你放心，”宁洛拿出了另一张纸递了过去，“安德烈·多纳的处决决定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做好的，这次他回去后会面临多项指控，然后被血族处死。”

　　“处死？”

　　秦嫣这是第一次接触到跟死亡有关的事情。

　　虽然这个血族对自己图谋不明，但她还是对这种事情感觉很复杂。

　　“不是因为你的缘故，”宁洛一直观察她的表情，大概猜出来她在纠结什么，“处死的决定是那次舞会事故之后就决定的，现在只不过是延迟执行了而已。”

　　“那次造成了很大的人员伤亡吗？”

　　她之前只听安德烈说过，很多人沉浸在幻术中无法醒来，并且恢复的人留下了很大的后遗症。

　　“是因为他的魔力暴走，”话题终于回到了之前讨论的地方，宁洛凝重说道，“血族认为，出现魔力暴走的魔气修行者，后期的修行还会有失控的情形，所以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将会对这样的个体进行绞杀，以绝后患。”

　　秦嫣被西方这种果断又残忍的规矩惊到了。

　　她有点理解为什么安德烈·多纳会逃走。

　　“都不会挽救一下的吗？”

　　宁洛点头，然后说道：“但这毕竟是他们那边的事情，我们也不好说什么。现在我们应该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他转向柳琴：“您还记得您当时和林夫人聊天的主题是什么吗？”

　　“当然记得！”柳琴兴奋说道，“林夫人多年无子，我告诉她我当时是去静岭山上的凝露湖旁许的愿，当时正赶上一年一度的小熊星座流星雨，然后过几天就发现我怀上嫣嫣啦！玄学嘛就要中西结合得才灵！”

　　原来自己是玄学求来的吗？

　　妈你明明自己是修真者啊，为啥还这么讲究玄学……现在明明连修真都快能科学解释了啊。

　　秦嫣有些哭笑不得，撇了眼宁洛，却发现他居然在认真听，心下囧得要命。

　　“而且呀，”柳琴一把搂过秦嫣，“没想到我和老公都是四灵根，以为本来顶天就是个四灵根的孩子，结果嫣嫣居然能使用藤蔓！这最少也是个三灵根啊！说不定那山上、湖边真的位置特殊，沾染了什么仙气儿呢。”

　　宁洛眉头一皱：“您跟林夫人说秦嫣灵根的事了？”

　　柳琴点点头：“说了啊。”

　　然后她突然有点心虚，小心翼翼问道：“那个，是不是……不能说？”

　　宁洛看了下秦嫣，秦嫣被她妈拽的歪在她怀里。

　　他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

　　秦嫣却觉得，宁洛在隐瞒着什么事情。

　　但宁洛却岔开了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秦嫣的学业和报考的事情。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