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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六月,注定分离的夏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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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粥粥,白羊座,奔向三十岁的90后。
恋爱谈了7年,在七年之痒之际,结了个婚。在结婚一年之后的6月份选择离婚。
我的老公,现在只能说是前夫了,叫范易宛。大家都叫他碗儿哥,处女座,不爱洗澡。
今天是6月23日,是我们相约去民政局离婚的日子。我是一个有事一定会早起的人,碗儿哥还在
床上大字形的睡得昏天暗地,他是一个甭管前一天晚上几点睡,第二天如果没有叫起床,是可以
睡到下午两点的主,最长的记录是睡到了下午5点。
我向他喊:
“起床了……”
他习惯性的嗯了一声,翻了个身,又昏睡过去。
我大吼:
“今天离婚的日子,能不能快点起,别迟到。”
碗儿哥没说话,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手机,起身坐到床边,双手垂在床边,眼睛很挣扎的睁不开。
看到他完全从床上剥离开来,我就放心的去卫生间了。
半个小时之后,我从卫生间出来,看到碗儿就刚才那个造型,轻微的鼾声,我轻轻的踹了他一觉,说:
“我洗完了,该你了。”
然后他就垂着两个胳膊,眼睛好像睁开了一点,向着卫生间移动。
又半个小时过去了,碗儿哥已经穿戴整齐,在厨房深情的点燃了一支香烟,还伴随着抽油烟机闹
哄哄的声音。我不喜欢闻烟味,所以碗儿哥从来不在我面前抽烟,每次抽烟都是在厨房里,关着
推拉门,开着抽油烟机,深情的抽烟。
可是就算这样,也难以逃脱在卧室换衣服的我的灵敏嗅觉,怒吼道:
“你就不能不一大早抽烟吗?”
碗儿哥没理我,用力吸了一口,重重的吐出来,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也不会和我说。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终于搭配了今天的衣服,不能穿的太正式,更不能太随意,毕竟是人生第一次离婚。
我穿鞋的时候,瞥了一眼碗儿哥,发现他的白T上应该是吃东西溅上的油渍,我说:
“那么多洗干净的T,你就不能换一件吗?”
碗儿哥低头看了一眼,哦了一声就钻进了卧室。那一刻,我突然不想离婚了,觉得以后的日子里,如果没有我照顾他的生活,他会不会很可怜。
当他从卧室里出来,靠近我说: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我闻到了烟味,顿时一阵厌恶袭来,还是赶快离了,一时一刻也等不了了。
在出门的那一刻,我说:
“记得带钥匙,以后可没有人专门在家等你,给你开门了。”
他楞了一下,回头从家里找到钥匙,在手里攥了一下,才放进了裤兜儿里。
就这样,我们从同一个家出来,再没有一个理由,同时回到这里了……
在30度的气温里,车里加倍的燥热,那股焦灼的烤皮子味儿,让我砰一下关上了车门,说:
“咱们打车去!”
随即打开叫车软件。
在等车的间隙里,我看了看来往的人群,男人们一般都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皱着眉头,晃着胳
膊,还穿着黑色的T比较多。
女人们就显得精致多了,打着阳伞,带着墨镜,想必出门前一定擦了厚厚的防晒霜,因为我看见
了她们脖子上不知道是因为赶时间,还是敷衍自己,没涂均匀斑斑驳驳的白色。
我又闻见一阵烟味,转头看见眯着眼睛抽烟的碗儿哥。说:
“你不知道,我夏天闻见烟味恶心吗?这么短的时间,你还要抽一根,你的烟瘾是有多大。”
这时手机滴滴两声,约的车已经到达约定地点。
碗儿哥赶快抽了一口,就掐灭了。钻进了车里。
我心里祈祷着,千万别遇见一个健谈的司机师傅。
司机师傅确认了一下目的地,说:
“民政局是吧?”
“去结婚哈?”
“今天这天儿可真够热的。”
我和碗儿哥同时回应道:
“离婚……”
司机师傅本来应该还要说点什么的,却再也没吭气。
我和碗儿哥就显得淡定多了,淡定到没有表情,看起来和没有心跳似的。然后我发现,司机师傅
把收音机里的“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的音量调低了一点,可能是怕直接换
台或者关掉总是难免显得太刻意,但这收音机里的歌曲和车上的气氛确实不太搭,甚至有点突
兀,或者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理解为讽刺。
路上很顺利,并没有堵车。
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如果不是因为离婚,它也应该和平时真的没有什么不同。
离婚的排着5对,结婚的只有一对。结婚的那一对,20多岁的样子,她们在填表格的时候,互相
商量着究竟应该怎么填,生怕哪一个小地方填错了,错失了他们爱情满满的婚姻。
在他们经过了漫长的5分钟之后,成功了拿到了两个外面看起来完全一样,里面内容也差不多的
红色小本本的时候,男生竟然湘赢得了一场比赛,右手拳头在空手晃了一圈,大声呵了一声:
“耶!”
女生看着属于她自己的那一本,深情地吻了一下那个小本本,如获至宝。
排队离婚的这五对,包括我和碗儿哥,顿时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给予他们最真切的祝福,祝福
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掌声也属于自己,因为在我们领结婚证的时候,和他们一样相信爱情。
有情人手牵着手走了,在他们周围全是粉红色泡泡。
剩下了排队离婚的我们,排着队,等着离婚。
话都不多,除非那些不得不确认要说的。
前面还有一对,我和碗儿哥说:
“快到咱们了,你把你的证儿拿出来。”
碗儿哥说:
“我的没带。”说的极其淡然,好像这事儿和他没关系似的。
我顿时就怒了,
“这么一大早,你逗我玩儿呢?”说完转身,夺命的往外走,自尊心受到了侮辱,让别的办离婚
手续的人怎么看我,工作人员怎么看我。两个人来的,一个是来办离婚的,另一个人是来凑数的
的。
碗儿哥追上我,伸手拽我胳膊,我用力甩开。每一次在大马路上发生不愉快,我们都是这状态,
无一例外。
碗儿哥站在我面前,拦住我去路,说:
“我们能好好谈谈吗?”
我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他,那炽热的目光应该是能烧死他的。咬着牙说:
“谈什么,老娘就是不想和你谈了,无话可说,才和你离婚的,你不明白吗?”
碗儿哥说:“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你当真了。”
我凑到他的脸前说:
“你以为我和你好玩笑吗?我是闲的无聊吗?和你闹离婚玩儿吗?”
碗儿哥退了一步,说:
“谈恋爱七年,你就说了七年分手,结婚一年,你就说了一年离婚。我以为你只是生气才这么说
的。”
我说:
“都来民政局了,我的态度够认真吗?”
“认真,认真,这都饭点了,我们去吃东西吧。”碗儿哥说。
“我不想和你一起吃饭,一辈子都不想。”
“吃火锅,边吃边聊。咱们从长计议。”
“吃哪家?”
“吃最辣的那家。你吃得最爽,我吃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那家。”
其实对于吃火锅这件事而言,他更喜欢吃铜锅,涮羊肉,而我更喜欢吃辣锅,没有最辣,只有更
辣的那种,我一直在突破我的极限,而碗儿哥从来没有要求过陪他吃他最爱的那一种。
我知道,爱里一定有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