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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意外的会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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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不知道那是他在契约断裂之后,第几次撕碎自己,设下封印,以纯白之姿降生于新世界,但是他灵魂深处的烙印依旧无法抹去。
这次的他转生成了一个普通家庭的小女儿,上面还有一个大十岁的哥哥,父母双全,家庭和睦。
如果生活能够一直这么下去的话,那么她,被父母取名为安洁尔的她,会度过平凡而又普通的百年。
直到死亡迟迟不曾降临之后,安洁尔才会发现自己的异常。
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自然而然的解开封印,过去的记忆又会重新将她掩埋,接着又是再一次的自残和封印。
仿佛无止境的轮回,循环往复。
但是,这次平静的生活仅仅持续到了安洁尔14岁,就戛然而止。
因为这个世界原比他看上去的危险。
那是一个安静的夏夜,14岁的初三生安洁尔刚刚结束了自己的补课。
因为今天的安洁尔完成的比较快,等安洁尔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父母并没有出现。
安洁尔并没有打算等父母,因为补课的地方和安洁尔的家在同一个小区,现在安洁尔走回去也就最多10分钟的时间,而现在离父母往常接安洁尔的时间还差着近1个小时。
因此,哪怕时间已经过了10点,安洁尔还是选择独自回家,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几次,从最初的走前还会先给父母打个电话,到现在看时间还早就直接往家赶了。
可是,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回到家门前的安洁尔一手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里,一手按了门上的门铃,伴随打开的大门,还有安洁尔下意识说出口的:“我回来了。”
一阵天旋地转,安洁尔落到了客厅的地上,摔地上已经够疼的了,结果身后装满了书本的书包又给了安洁尔一次重击,差点没被压断气,而两次伤害叠加,引得安洁尔痛呼出声“啊!”。
“好痛。”安洁尔嘴上下意识的喊着痛,就像以前不小心在身上划了一点划痕时,只要在亲近的亲人身边,在家里,无论伤口是大是小,安洁尔总是会娇气的喊疼。
明明在学校里是整根钉子扎进手心里,都能自己忍住泪水,自己动手拔出来的人。
倒在地上的安洁尔没有得到回应,迟钝的伸出手撑在了地上,至于手上原先握住的钥匙,现在大概还插在房门上。
但是还没从地上起来,满手异常的滑腻,让安洁尔原本落在眼前不足三寸地面的视线,投向了手的方向。
但是映入眼帘的父母破碎的尸体,并没有使安洁尔尖叫出声,就连安洁尔原本的喊疼声也消失了。
准确的说,无论是父母破碎的尸体,黏腻的溢满地板的血液,还是空气中满满的血腥味,全部都被安洁尔忽视了,无法被此刻的安洁尔感知到。
那是因为那个站在哥哥最喜欢的游戏机前,打量着自己的人,吸引了安洁尔全部的注意力。
倒在地上的安洁尔挣扎着爬了起来,肩膀上的书包滑落在地也浑不在意。
想看着对方,想靠近对方。
难以言语的重逢的喜悦填满了安洁尔的整个心脏,哪怕那是她14年来从未见过的人。
“戚,吓傻了吗?”那人走到了安洁尔的面前,掐住了安洁尔的脖子,把安洁尔整个提了起来,“你那是什么眼神!”
看到了安洁尔眼中异常的喜悦,兴奋,爱恋。
被掐住脖子提了起来的安洁尔,仿佛感知不到痛苦一般伸出了手,想要抚摸对方的脸,被对方折断了双臂。
断裂的骨头刺穿了皮肉,尖利的断口露在了外面,后面还有一节森森的白骨同样露了出来,鲜红的血顺着洁白的骨流出滑落,一些滴在了地上,发出了“滴答”的声响,一些则沿着安洁尔细腻肌肤,从手臂延伸至手腕,然后,在手背,在指尖滴落,地板上很快就多了一个血泊。
但是安洁尔的眼神没有一丝的动摇,依旧用着热切的目光注视着对方,哪怕因为疼痛眼眶中满含泪水,肌肉也在抽搐着。
这些让对面的人明白了至少安洁尔没有痛觉缺失,不过,松开手把安洁尔甩在游戏机前的地毯前,那人还是向安洁尔确认道:“不疼吗?”
被松开了脖子,重新呼入空气的安洁尔,不可避免的呛得猛咳起来,原本因为缺氧泛着青紫的脸,涨得通红,泪水流下了眼眶,没入地毯,不见踪迹。
“很...痛”缓过来的安洁尔回答了那人的问题,比以往的任何一次受伤都要痛百倍千倍,意识到这点的安洁尔楞住了,看着自己断掉的双臂:“为.什.么?”
那人掐着安洁尔的下巴,抬起了安洁尔的头,看见安洁尔眼中原本的迷茫,随着自己的身影映入对方的眼中,再一次被痴迷取代。
感受着安洁尔细腻的肌肤,对方被骷髅图案的衣领挡住的嘴角扯出了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命令道:“喊出来。”
“嗯。”安洁尔轻声回到,用着仿若撒娇的语气,以及掩盖不住的颤音,痛呼了起来。
眼中溢满爱意的安洁尔,顺从的让对方肢解了自己。
但这很显然让对方十分的不快,看着已经濒临死亡,无法继续折磨的安洁尔眼中还是不曾退去的爱意,对方不快的挖出了安洁尔的眼球,捏爆了,带着满身的不快离开了注定死亡的安洁尔的身边。
气息奄奄的安洁尔,不,被割破了喉咙的安洁尔已经无法呼吸了,四肢早已变成了一滩的烂肉,腹腔中的内脏也大多被扯了出来,撒落在了安洁尔的周围,破破烂烂的,唯有心脏和肺脏还完整的呆在打开的胸腔之中,但其上也不缺少细碎的伤口,安洁尔尚且完整的脸上,也多出了两个幽幽的黑洞,鲜血淋漓的口中牙齿和舌头早就不见了踪迹。
一天灿烂的金发被暗沉的血液染成了脏污的颜色。
失去呼吸,心脏也停止了跳动的安洁尔的意识还是没有消失,感知到对方气息的离去。
不要走。
不要走!
不要走!!!!!
连体温都已经冷却的安洁尔的残躯之上发出了“赫赫”的声响,就像被划破了咽喉之人临死之前发出的最后的声音一样。
明明应该早已死去的,被那人从安洁尔身上剥离下来的碎肉们仿佛活过来似的,在动,挪动着,聚集到了一起,聚成了原本已经化作了烂肉碎渣的四肢的样子,虽然只有个凹凸不平的扭曲轮廓,而且原本被切开撕裂的伤口依旧存在,只是已经不再流血了,因为安洁尔的血液早已流干了。
凭借着强行聚集起来的四肢,安洁尔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管地上自己掉落下去的内脏,跌跌撞撞的沿着那人消失的气息,从窗口翻落了下去。
把自己摔了个粉碎,也摔清醒了。
安洁尔挣扎着用自己破碎的身体站了起来。
重又站立起来的安洁尔,察觉到了玻璃窗上映出的自己狼狈不堪,犹如鬼怪的身影,意识到自己不能用着这幅糟糕的样子去见对方,但是又安耐不住想见对方的心情。
那么把糟糕的自己藏起来就好了。
用垂下的脏污的发遮住了面目的安洁尔,想明白了。
对,把糟糕的自己藏起来就好了,把自己的身体完全包裹起来,然后外面用华丽的衣服和面具装饰,这样就不会被对方看到自己糟糕的样子了,还有身上的浓重的血腥味,想办法祛除或者掩盖。
需要衣服,绷带,面具,装东西的包和洗澡的地方,正好这些小区外面的街上都有。
走在夏夜,口无一人的街道上的安洁尔,感觉到自己的思维是从未有过的冷静清晰,无数杂乱的信息被她的感官接收,又被分门别类的安放好,接受进一步的加工,很快曾经无法理解的知识轻易的就理解了,掌握了,曾经从未关注过的细节也能察觉了,曾经想到没有想过的事情也轻松的做到了。
因此,安洁尔很轻松的撬开了关门的商店的锁,从街上搞到了她需要的一切,用滚烫的热水,冲走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污渍和血迹。
安洁尔细细的给自己缠绕上绷带,确保每一寸身体都被绷带包裹了起来,只露出自己洗去了血污重又恢复了灿烂的金色的长发。
把衣服用针线稍加处理,穿戴在了身上,包裹的密不透风的衣服遮住了安洁尔满身的绷带,在把面具戴在脸上,头发梳了个具有少女气息的甜美蓬松的半披肩,打理好了自己后,安洁尔背上了背包,里面放着各式用具,只是没有钱也没有证件。
安洁尔不需要钱,也不需要证件,因为她已经知道了那个人不是生活在阳光下的光明的世界的人,要找到对方,除了沿着对方遗留的气息追踪,也只会和崇尚武力的黑暗中的居民打交道了。
安洁尔现在能够拿到手,带在身上的钱可是不足以用来和那个世界的居民交流的。
至于证件,安洁尔更加是没法使用了,造假需要时间,而安洁尔更够克制自己不一心追寻那人,顺路打理自己的仪容已经是极限了,不可能在浪费时间在造假上的,在加上用自己原先的证件也不靠谱,安洁尔希望她还活着的哥哥就当她和父母已经一起死去了,所以才把自己的器官和心脏留在了原地,不仅仅是因为急于追那人的原因。
而且安洁尔现在异常的状况也不适合和正常的普通人接触,那个黑吃黑的绮丽世界更加适合此刻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