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你很坏》华阳少主

1、重返17岁

　　（注：复仇虐渣打脸爽甜暖文）

　　一间十几平米的房子，屋里空荡荡的，只有苏月一个人。
　　她靠着墙坐着，双腿之间是一滩不断晕染开来的血迹。
　　十年了，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死在了米璐手上。
　　一片雪花自窗外飘进。她从来不关窗，在搬进这间房的一个多月里，她时常倚着窗户看对面写字楼里顾锦川工作的样子。每天清晨7点不到，她就会习惯性地端着碗鸡蛋面，搭着一把椅子，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录音笔小心翼翼地放在窗台上，轻轻地摁下播放键，然后一边抚着肚子，一边惬意地吃面。
　　“月月，你身上好香，给我香一个行不？”十七岁的顾锦川将头埋进她肩上的发（fà）浪，深深吸一口气，再轻轻呼出来，气息像被风吹散的柔羽。苏月连忙朝远挪了挪，抬头正对上他的笑抖落满天星星。
　　如今，每当苏月听完这段录音后，她都会一阵傻笑，总觉得顾锦川就在眼前，可一抬头望向窗外对面写字楼里空空的办公室，她也会一阵自嘲，笑自己太傻，笑着笑着眼泪就滑了一脸。
　　录音笔继续播放当时后面录下的那句话，“顾锦川，你好坏!”
　　声音里满含少女的常有的青涩与娇羞。
　　她连忙摁下暂停键，然后摁下重复键。
　　“顾锦川，你好坏！”
　　“顾锦川，你好坏！”
　　“顾锦川，你好坏！”
　　……
　　是啊，明明你很坏，为何我还爱？究竟是我中毒太深，还是怪自己在感情的戏里活得太傻，扮演着费力不讨好的小丑，还妄想着成为台上的主角花旦。
　　苏月几乎快要疼哭了。不仅身子痛，心更痛。
　　她咬着牙，勉强伸出一只手去拿地上那个镶着一个“川”字的陈旧布包，沾满血污的手在布包里胡乱地探了探，最终掏出一只录音笔。
　　录音笔的录音键是她今天早晨摁下的，由于米璐来的太突然，两人发生冲突时，录音笔并没有关。
　　可是她要找的东西并不是录音笔，而是手机。
　　她很紧张，很害怕，很怕自己在最后关头不能拨通电话找到顾锦川。
　　桌子上，桌子下，床上，床下……她下面的伤口渐渐撕裂，血流不止。
　　最终，她在一堆玻璃碎片中找到了手机。
　　她吃力地拨通了那个被自己无数次强行禁止拨出的号码。
　　“喂。”是成年后顾锦川沉沉的嗓音。
　　不知为何，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刹那，眼泪如开闸之水般一泻而出。
　　终于，她顶着浓浓的鼻音，打开了极其嘶哑的嗓子，“顾锦川，我求求你，救救我腹中的孩子……”
　　电话里的顾锦川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沉，但这次显然提高了音调，“你在哪里？”
　　“你办公楼对面，云生小区三幢7号。”
　　“你待在那里别动！”
　　苏月疼得越加厉害，全身颤抖，手机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滑得老远。
　　苏月够不着，只能侧着身子顺势倒下去，尽量倒在手机旁边。她拾起手旁的录音笔，发现没有关录音，便把它紧紧捏在手心、捧在怀里，侧着头，嘴巴尽可能地靠近手机。
　　她又笑了，此时眼泪已经挂了一脸，可她自己却毫无意识，仍然挂着那种怀念往生的笑意。
　　“顾锦川，”她声音逐渐沙哑，“你知道吗，十七岁那年，你说你喜欢我，我当时就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以至于后来我就想，”她深吸一口气，鼻腔里也不知堵着鼻涕还是眼泪，“我就想，当时的自己怎么这么容易满足，就那么容易就跳进了你顾锦川这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把怀里的录音笔捏得更紧了一些，“这只录音笔记录了我们太多的回忆，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它还记得你当时对我许下的诺言，恐怕就连你自己都忘了吧？”她也不管电话那头的顾锦川是否在听，“没事儿，你就权当我也忘了吧，毕竟我记性一向不太好。”
　　“顾锦川，你还在听吗？”她似乎终于想起来，于是将脑袋凑的更近了一些，“顾锦川，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可要擦亮眼睛，不要再去找米璐了，她不值得——”
　　她咳嗽了两声，泪水把眼睛挤得红肿，“她刚刚来过，你也不用再为她辩护了，她刚才的录音都在这支笔里，你把它收好。还有上学时的那些录音，你喜欢听，就留着，你若怕未来的顾太太不高兴，就删了吧，就当是我的陪葬品。”
　　“阿川，”叫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被泪水哽了很久，“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回到家后满身各种香水味，未来的顾太太可没有我这么大方了。”
　　她一声笑，两滴泪花子也跟着渗了出来。
　　“不要总是吃醋，不要一看见对方和别的男人有所交集就冷战到底，更——”她连忙捂住嘴，缓了好一阵子，“更不要听信小人的谗言，否认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的事实。我都这么丧了，怎么还会有资本去勾搭其他的男人？我这辈子都栽在你手上了，哪还会傻兮兮地再去栽一个跟头？”她合上双眼，“顾锦川，我恨你。”
　　说了这么多，苏月意识逐渐模糊，全身瘫软地伏在冰凉的地板上，奄奄一息。
　　电话里终于传来了顾锦川几乎发颤的嗓音：“月月，你好好躺着，别太费力气！”
　　月月。
　　月月。
　　月月……
　　这个久违的称呼，竟与她阔别了十年之久。
　　这个声音在苏月脑海里反复回荡不绝。
　　就这样吧，这十年自己活得太过卑微，岁月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十七岁韶华不再，如今的她只剩一具冰冷的躯体和如死灰般绝望的心。
　　倘若能再回到十七岁，该有多好？十七岁的天空没有阴霾，十七岁的天空即使有时阴云密布，也会有那么一个如太阳般温暖的男孩子为你驱散阴影，留下一片万里晴空。
　　“顾锦川，再见。”
　　录音笔的记录戛然而止……
　　……
　　……
　　“苏月！”台上老虎一声吼，台下苏月抖了抖。
　　被粉笔刷砸中的苏月猛然惊醒！耳机连着录音笔一同掉在了地上。
　　准确地说，是两张桌子之间的过道上。
　　王老虎从台上气冲冲地走下来，一把抢过地上的录音笔，苏月伸手时，已经晚了。
　　“听什么呢？”王老虎狠狠地瞪着苏月，此时的苏月一脸茫然地望着眼前这间熟悉的教室，以及教室里熟悉的人。再看看眼前这个曾经让自己心有余悸的女老师，她不敢置信，这……难道是高二？
　　明明刚才……
　　正在苏月陷入思考之际，王老虎一把将耳机线从录音笔中拔了出来。
　　“我喜欢乖巧一点的女孩子。”
　　“我喜欢乖巧一点的女孩子。”
　　“我喜欢乖巧一点的女孩子。”
　　……
　　说这句话的人是个男生，声音带着好听的磁性，还蛮熟悉的。不对！这是顾锦川的声音！那个霸占了自己十年光阴的声音，现在苏月脑海里全是顾锦川和她吵架的场景、米璐和她发生冲突的场景，还有就是那满地淋漓的鲜血……
　　这个声音很好听，但不知为何，她的记忆里已经没有半点有关顾锦川的美好回忆了。
　　这句话重复播放了几遍，教室里瞬间起了哄。好像大家笑的不是这录音而是她王老虎一样。毕竟，她可不是一只乖巧的母老虎。
　　王老虎气得红了脸，而座位上的苏月却愣愣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像个事外人一样。
　　不过有一点值得苏月注意，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王老虎气成这样。记忆中的王老虎是个很强势的人，虽然是一名老师，也是她们的班主任，可她却全然没有一个老师应有的素养。她泼辣、暴躁，不分青红皂白，势利眼，总是偏袒有较好背景的同学，像苏月这样没有背景又性格内向胆小的人，吃了她不少苦头。
　　苏月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她，盯着她这张瞬间涨红的脸，默不作声，心中没有任何胆怯，有的只是纯粹的好奇和些许小小的激动。
　　难道自己真的回到了十七岁？回到了厄运开始的那一年？
　　此时的王老虎也确实是气炸了天，不只是对于同学们的笑声过于敏感，还因为眼前的苏月并没有被她的气场所吓倒，按理说，此时的苏月应该害怕得哭了才对。
　　王老虎将录音笔使劲摁在桌上，对着她大吼一声：“苏月！”
　　“在！”苏月的声音也不低，“老师，其实你声音可以小一点的，我不就在你跟前嘛……”
　　全班哄堂大笑，只有坐在第一排的米璐转过头来，不可思议地盯着苏月。这个胆小任人欺负地女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难不成连我也不怕了？
　　王老虎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没有一丝惧色的女孩是苏月，她怒吼道：“站起来！”
　　苏月对着她，眨了眨眼，然后说：“王老师，不好吧，我站起来都比你高了，你岂不是很没面子，很没气场？”
　　她永运不会忘记当年的自己是如何被这个道德败坏的女人欺压了两年之久，今天，既然上天给了她一个重来的机会，她就绝对不会浪费！她就是要让王老虎吃瘪，让王老虎从此变成王老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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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新书求支持呀！
前期校园，大后半期都市。
这是一本爱与恨并存的书，抹去十年的爱，带着十年的恨，回到十七岁，女主究竟能否走出少年时的苦痛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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