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娆娆》风落北门

20、元宵节

　　元宵节那天，天气多云，不好不坏。

　　秦臻借了邻居汤大哥的摩托车，看龙灯那次是借同学的。这大冷天的，骑摩托还真是很冷。本来想骑自己那辆单车的，单车似乎更适合恋爱中的学生，林荫小道里，男主角搭着心仪的女孩子在微风中行驶着，碎碎的阳光落满一身。可是这是正月的傍晚，季节时间场地皆不宜，其次那辆单车又破又旧，虽说那斑驳的锈迹也锈成了花，可是看着毕竟浪漫不起来。

　　约好了是七点差一刻在大门这碰头，秦臻抬腕看了一下手表，还差一分钟。不过都说女孩子是要男朋友等的，可以考察男朋友诸多方面……秦臻正细想着，自己应该还算不上是娆娆的男朋友，抬头看见娆娆走来，穿着橙色的棉衣，踏着轻快的步伐，像一个精灵，跳跃着越来越近了。

　　“娆娆，你来了。”很傻的开场白。

　　“嗯，我们不是约好这个时间吗？”

　　“走吧，我骑了摩托车来。虽说今年天暖的早，不过晚上还是会很冷，……可是走路去一桥又至少要半个小时……”

　　“我无所谓，要是你怕冷的话，我们打车过去。”

　　秦臻有被打击到，钱，这个问题虽说不是个问题，可是在卖东西谈恋爱的时候就突显出来了，让人不得不考虑。想到长长久久的未来，“娆娆，我的一点可怜的零花钱全部加油了。”没错，我家里很穷，前几天买花炮把我资料费都用上了，现在不得不精打细算。

　　“哦，是哦。打车要付钱的……”

　　“嗯，我现在身上只有两枚硬币了。还跟我去吗？”

　　“啊，为什么不去。话说回来你可比我有钱，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钱这东西，说实话，可有可无。”不准备买东西的娆娆身上不会带钱，就算突然想买没钱也不是什么问题，不买改拿就好了。

　　“有句话说的好，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你家里条件好，这些你自然不会明白。”

　　“是吗？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娆娆挠挠头想了想，“也许吧。”

　　“将这件大衣穿上，我带你去看烟花啰。”

　　“哈哈哈，秦臻，这么大的衣服你从哪里搞来的。”

　　秦臻脸上一红，“叫你穿你穿上就是了，这么多问题。”

　　娆娆的笑了笑，秦臻怎么没事就脸红，果然是个喜欢装酷的人呀。

　　来到桥头广场，已经有人在准备了。

　　“待会我们在哪里看？”

　　“那。”娆娆遥指一棵大樟树，“那里不错，上风向，距离也合适。”

　　两人围着那棵树转了一周，“好像爬不上去。”

　　“笑话。”有我上不了的树。虽然不是云杉，可好歹是个够大的树呀，娆娆揪着鼻子闻闻，感觉好极了，树呀，这么大的树，好好呀。

　　“那车停在那个枝条的下面，我们踩在车上就能爬上去了。”

　　秦臻估计了一下：“好，等我上去再拉你。”

　　当两人都已经攀上那棵大樟树时，发现这里果然是个非常好的观景台。临近树梢处的一些枝条不知受了什么外力，挨着主干横着长，长成了天然的靠背椅。坐在上面，正面对着广场，视线范围内，树枝已经枯死，毫无妨碍，而背后了，茂密的枝条形成了天然的屏障，拦住了正月夜里的寒风。

　　“冷吗？”

　　“还好。”

　　秦臻拿出那件特大号的军大衣，给娆娆披上。

　　“我不冷，你穿吧。”

　　“娆娆，刚爬了树，现在不冷。”秦臻看着眼前温柔体贴的娆娆、脑海里想着善解人意的娆娆，忽然问道：“娆娆，你的身手不错，跟谁学的？”

　　“你猜。”

　　“猜不出。”

　　“你呀，就不能发挥一下你的联想。”

　　“联想不出。”

　　“现在正在热播什么电视剧？”

　　“不知道，我不看电视剧。”

　　“不看，啊？你不会告诉我，你除了学习做题什么事都不做吧。”

　　“没有呀，学习之余，我还要扫除烧水做饭洗衣服。”

　　“哦。”

　　“我妈很辛苦的……要攒钱准备我的大学学费。我现在又不能做什么，就只能尽量减轻她的家务活了。”

　　娆娆尽量理解，最后总结：“你是个好孩子。”

　　“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现在是个好孩子，将来是个好丈夫。”秦臻笑了，带着一丝自信，侧过脸看着娆娆，“还会是个好父亲，总之我会是个很有责任感的男人。……咳，我一直是这么觉得的。”

　　“秦臻，我发现你很喜欢脸红。”

　　“咳，娆娆，我，我还是第一次……呃，算我没说。”

　　“说了一半的话必须说完。”

　　“娆娆，我从没和别的女孩子说过这么多话。”

　　“我相信，我早就发现了，你很喜欢装酷，没事就板着一张脸，对别人总爱理不理的。”

　　“是吗？也不是，只是不大喜欢说罢了。嗯，确切的说，是不喜欢和她们说话。”秦臻想起了一些事情，微微皱了皱眉。

　　“为什么不喜欢和她们说话，我听传闻，X中的女生不是明恋就是暗恋你。”

　　“是吗？不过我真不喜欢……你不知道，就是偶尔一个眼神都会惹事，更别提笑了……说起来，挺可怕的。”

　　“这么说来，你怕那些女生？”

　　“说恐惧更确切。”

　　“哈哈~”

　　“真的，娆娆。你以为我就天生爱板着脸，说老实话，我都快怀疑自己不会笑了。”秦臻看着娆娆，又加了一句，“不过，那是认识你之前的事了。”

　　娆娆想起两天前秦臻的笑脸，有些不知所措，悻悻地问道：“这烟花什么时候放呀~”

　　“八点钟。”

　　“啊，八点，你昨天不是说七点半吗？”

　　“是吗，可能是我记错了。”

　　“哦，没关系。多等一会就是了。”娆娆站了起来，深深吸了一口，“嗯，在树上就是舒服，比家里舒服多了。”

　　“娆娆，你不是从小就生活在城市里的，对吗？”

　　娆娆刚想说是的，想起陆子韫，绕了绕弯弯肠子：“你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感觉你有一种很特别的气息，是和山里的树木一样的气息。说起来，我也算是山里的孩子，所以觉得和你特别的亲切。”

　　“是嘛，呵呵。你这么一说，我也有这感觉了。你喜欢树吗？我是真的很喜欢树木，特别是大树。”娆娆在枝条上跳跃起来。

　　“小心，会摔下去的。”

　　“放一百个心，我是绝对不会摔下去的。这段时间，总觉得浑身上下不舒坦，现在知道是为什么了。”

　　“为什么？”

　　“秦臻，你知道我现在的愿望是什么吗？”

　　“嗯，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

　　“大学？哦，不。我现在的愿望是我有一幢木头房子，而且这幢房子要建在比这棵树还要大的云杉上面。”

　　“那你要记得留间房给我。”

　　“这事好说，我们是朋友，对了，还给依依一间。秦臻同学，你的房间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嗯，有。要有个天窗，躺在床上就可以看见满天的星星。”

　　“这还不简单。”

　　“你不会是想砸得我满天星吧。”

　　“砸？是个好主意，不过我还真没想到。”

　　“可惜，今天多云，看不到那些漂亮的星星。”秦臻仰头看着天，就连月亮也被云层遮拦，隐隐约约，只透出淡淡的光晕，“娆娆，等高考完，我带你回我妈的老家，山里的空气清新多的，夏夜的星空也比这里的美，星星就像是浮在空中一般，你会觉得一伸手就能摘下来。”

　　娆娆想起大时山的晚上，夜里有时也会爬上老云杉的顶，看云海上的月亮和星星。摘星星，试过，没摘下来，我不信你能摘到。再说，摘下了也没地方放。

　　“好，我和你一起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摘下星星来。”

　　“娆娆，你准备考哪所高校，清华吗？”

　　“这个嘛，还没想过。”

　　“考N大吧，我准备考N大天体物理专业。”

　　“天体物理，干什么的？”

　　“研究宇宙、天体什么的。”

　　“听起来不错。学好点，到时候把星星摘下来挂我那木房子里。”

　　“嗯，一定。你最喜欢那颗星？”

　　“这个，无所谓，哪颗都行，什么颜色都摘一颗，这样子比较好看。”

　　“好，不过我最喜欢的北落师门可是不会摘给你的。”

　　“小气。”

　　“呵，我只是想它就那样挂在天上，能远远的看着就很好了。”

　　“北落师门，好奇怪的名字，不过听起来很棒。它是什么样子？”

　　“它是颗温润的白色星星，看起来有点黄，它很亮，很孤独。”

　　“天上的星星数都数不过来，它怎么会孤独了。”

　　“感觉，它四周的亮星不多，所以看起来觉得他……寂寞无边。”

　　“哦，这样子呀。好吧，你喜欢就自己留着吧。”

　　“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娆娆眨巴着她透亮的眼睛，有些不解。

　　“没，没笑什么。”秦臻想起有一次，无意中听到一对恋人聊天，听着他们说话觉得特别傻，想不到自己也有这一天。

　　“你是不是有点冷？”

　　“没事，一点点而已。”

　　娆娆摸了一下秦臻的手，有些冷。娆娆脱下军大衣，“还是你穿吧。”

　　“那你呢？”

　　“我没事，给你。”一阵风吹来，娆娆微微缩了一下脖子。

　　“我们两个也别推来推去了，一起穿。”

　　“一起，怎么穿？”

　　“男左女右，我的左手穿左边的袖子，你的右手穿右边的袖子。”

　　“听起来蛮好玩的，这衣服够大吗？”

　　“试试看。嗯，还可以嘛。”秦臻的手很自然的搂紧了娆娆的腰，虽然心里蹦蹦跳，娆娆会不会扇我一巴掌。眼睛看着广场的秦臻用余光瞟了一眼娆娆，娆娆没什么反应，是不反感啰，一定也是喜欢自己的了。这算不算吃豆腐，女孩子这时候不生气的话，是不是应该小小害羞一下，也没有哟。娆娆她……

　　“哈，终于开始了。”娆娆浅浅笑了一下，转脸告诉秦臻，“怎么了，你在发什么楞？”

　　第一束烟花已经盛开，秦臻看见映在娆娆眼眸里的繁华一闪即灭，娆娆已经不再管他，转头看向广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