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尘世如潮

25、万家灯火2

　　这是一个不高的山崖，站在其上，正好将京城内的景象尽收眼底。年节之时，稍有富裕的人家，都会点上一盏油灯，守至天明。

　　从这里看去，便是万家灯火。

　　虽然萧祁嘉对这个世界一直带着些微的抵触，甚至敌意，但这时看着这情形……心底亦是触动——像是有什么在其中汹涌，有种淡淡的，说不清是感动还是温暖的情绪，充斥胸口。

　　卫修慎却没看底下的风景，而是侧过脸去，静静地看着她，黑沉的眸中，似乎也映出了那星星点点的火光，更清晰的，是那一道掀起帷帽的倩影。

　　片刻之后，他微扬声，好看吗？

　　萧祁嘉放下了帷纱，轻点了下头。

　　卫修慎又笑，“我在北疆的时候，有时候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就想想这里的景色，大多数时候，也就撑过去了。”

　　他说着，往前走了几步。

　　再前便是悬崖，萧祁嘉甚至隐隐听见了碎石掉落的声音，她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拉住对方。

　　卫修慎却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动作，立刻转过身来，挑了下眉，“怎么，担心我？”

　　萧祁嘉没答，她也不在意，轻轻笑了一声，又道，“可又有时候……想着这儿，也撑不下去。你想知道吗，我那时在想什么。”

　　卫修慎说这话时，定定地看着萧祁嘉，也依旧是那种把疑问说成陈述的语气。

　　他背着光，深色的眸子中是一片乌沉沉的黑，就好似他身后的悬崖一样，深不见底，要把人拉入其中。

　　萧祁嘉心头一跳，深吸了一口气，飞快地道了句，不想。然后，转身就走。

　　卫修慎愣了一下，想着那背影，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