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短暂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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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起头望着被火光点亮的天，破空而来的子弹和失控的汽车随着强烈的气流朝我卷来。
黑暗中忽然裂开了一道豁口，—道刺眼的光骤然出现，让我看不清前方。
我的心跳几乎停滞，然而，预想之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灼眼光芒消失的刹那，视野被黑色占据。
时间似乎短暂地停顿了一秒。
漆黑的子弹、被击碎的玻璃、腾空的汽车……一切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然后重重地，坠在地上。
安静的世界重新变得喧闹起来，我却只听得见自己过速的心跳。
我伸出手，揪住了眼前纷飞的黑色衣摆，连声音都在颤抖。
“李泽言……”
慌乱不安的心，奇迹般地在这一刻尘埃落定。
我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看着他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下露出的凛冽的双眸。
他也回望着我，深沉的目光像要将我刻在眼里，但那之中，好像还藏着别的情绪。
我无暇顾及手上被玻璃碎片划开的伤口，连忙拉着李泽言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
确认他安然无恙后，我才松了口气，紧张地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澜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然而这一次，他的声音平静得仿佛一汪毫无波澜的湖水
“对不起……”
我低着头道了歉，却没有松开他的衣角，也没有回避他的问题。
“但是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没有在意气用事，也不是不知道危险……我必须留下来，阻止他们……”
枪声再次响起，我回过神来，急急地想要把他推出这片混乱。
然而李泽言却没有挪动脚步，我抬起头，努力想看清李泽言的表情。
他的声音沉稳而笃定，让我不自觉怔住。
“我知道了。”
“你……相信我真的可以阻止他们？”
“我说过，你不相信自己，总该相信我。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澜清，去做你觉得该做的事吧。”
他轻轻摸了下我的后脑勺，声音里似乎带了一丝颤意。
他没有问我要去做什么，也没有阻止我的举动，好像早就知道我的选择。
“……好。”
我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走了出去。
见我没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那个将我关进安全亭的队员快步走来，张了张嘴，用口型说出一句“对不起”
我随手拉开车门，扯过车里的扩音喇叭，清了清嗓子。
“住手！”
我用尽全力喊了一句，声音通过喇叭传递出的高分贝似乎起到了一定的阻止作用，也引起了双方的注意。
“抓住她，别再让她闹事了！”一名特遣队员说道
意识到要想不受阻碍的说完这些话并不容易，我飞快地用尽力气大喊了出来。
“你们就不好奇进化舱的第一次公开实验失败的原因吗？那个秘密建立、从不对外公开的监管所又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为首的队长一言不发地看着我，阻止了上前想要再次抓住我的下属。
“听听她怎么说。”
我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内心的慌乱，不管不顾地继续说了下去。
“你们每一个亲手逮捕的‘犯人’，最后都沦为了进化舱的实验品。
他们有的饱受被强制治疗的痛苦，有的终于逃了出来，有的已经……不在了。
最早一批被抓的Evolver到现在仍下落不明，到底为什么，你们怀疑过的吧。”
我看着这些陷入沉思的特遣队员，心里笃定了一些。
果然……他们也有过相同的困惑。
“这些Evolver不是犯人，更不是敌人。他们很多人和我们身边的普通人一样。他们并没有想过要用自己的Evol去达成什么目的，更没有想要伤害任何人。
他们或许选择了错误的方式离开……
但那是因为在那个地方，他们每天都经受着实验的痛苦
我们每个人都活在对彼此片面的认知中，了解着片面的真相。
比起互为敌人，我们更应该放下成见先去了解各自眼中看到的‘事实’。”
特遣队员们愣在原地，面面相觑，对我说的话将信将疑
我定了定神，继续说下去。
“我这里有加速进化舱的实验报告，可以证明我说的是事实。”
我放下了喇叭，心里有些忐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会不会相信我。
但无论如何，也要尽力让那些Evolver别再回到监管所
如果再一次落入虎口，下一次再见到的，或许就是新闻上那些无人认领的尸体了。
许久的沉寂，没有人说话。
浓重的雾气蔓延开来，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沉默之中，一阵救护车的鸣笛声打破了寂静。
“听说这里有伤者，请让—让，不要挡路！”
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匆匆地从救护车上下来。
“宋医生！”我有些惊讶的喊道
挡在我面前的特遣队员犹豫了下，又看向宋医生，最终向后让开一条道路。
宋医生头也不抬地低头为伤者处理伤口，平日里轻言细语的她此时多了几分强压的怒气。
“再这样拖延下去，他的手这辈子就抬不起来了！你们到底在干什么？特遣署不是要保护市民的安全吗？”
几名受了轻伤的特遣队员脸上有些挂不住，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好。
医护人员急匆匆地绕开人群，将受伤的Evolver和特遣队员们抬上担架。
“宋医生，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跨江大桥这里出了严重的交通事故，没想到……”
她迟疑了一下，又看向我，眼里满满都是理解和担心。
“别担心，我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
“……宋医生，谢谢你。”
我的心情终于放松了几分。不过……救护车会是谁叫来的？
“雾太大了，我们看不清路！请问哪里还有伤者？”
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连忙冲医护人员大喊起来。
“请你们跟我来，这边还有伤者！”
担架有限，有些受了轻伤的Evolver干脆地摆摆手，指向昏迷不醒的特遣队员。
两败俱伤的情况下，大家仿佛形成了一种共同的默契。
毕竟没有人能真正漠视生命。
我长吁一口气，稍微放心下来：这场危机总算暂时过去了。
我迫不及待转身，寻找李泽言的身影。
“李泽言！”
我想告诉他我做到了，我真的成功阻止了这场危机。
雾气好像被风吹得淡了些，清晰的视线里却没有熟悉的身影。
我的心中浮现出隐隐的担忧，李泽言呢？
“来、来人啊？这里还有人受伤！”
身后传来—阵喊声，我回过头，朝桥边赶去。
很快，我就找到了他。
围成一圈的人群里，我看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那是……
我的脚步顿在原地，继而毫不犹豫地朝他跑了过去。
我瞬间慌了神。
有很多人不断从我身边经过，他们穿着白色的制服，将李泽言围在中间。
李泽言……他怎么了？！
“李泽言！！”
我在雾气中推开人群，慌忙地跑过去。
他的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
就连表情也很痛苦，不复刚才的冷静。
我紧紧握住李泽言的手，不敢相信手中的温度是如此冰凉。
“他怎么了？受伤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明明……”
我求助地看向身边的医护人员，说出的话都变得语无伦次。
“你是家属？快跟我们去医院，患者现在情况很不好！”
我重重地点点头，跟着医护人员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一路疾驰，很快驶离了大桥。
我的眼眶有些发酸，慌乱的同时不断在内心祈祷着李泽言能平安。
不可抑止的心酸沸沸扬扬直往上涌，我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
你怎么会……为什么会……
这时，那双因为痛苦而紧闭的眼睛微微睁开一些。
李泽言抿紧了唇，动了动嘴唇，猛地咳了几声，嘴角漫出一丝殷红。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扯起嘴角，轻轻地笑了一下。
“……澜清，你知不知道自己哭丧着脸很难看。”
“我知道……你别说话了，我知道。”
窗外的风肆虐地刮过来，雾气被吹散又聚拢，似—种无声的嘲讽。
“我以前一直觉得，你的问题就是你总相信可以凭自己把握命运。固执，倔强，不自量力。
话总是听一半忘一半，也不管别人到底说的是什么……”
虽然有些虚弱，但他的声音却异常冷静，甚至没有怎么停顿。
就好像，一旦停下，就再也无法继续一样。
“不过我也的确从你这里学到了一点东西。
你只属于你自己，所以你的价值、决定只有你自己最清楚，别人没资格指摘。
就像我不会强行挽留你，你也无法改变我做这样的决定”
“可是……”
“不要问为什么，这次……听我的话就好。”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勉强抬起右手，盖在我的手背上。
我抓紧了他的手，心里升起一阵前所未有的仿徨和恐惧。
“我知道……我知道……
你不要再说了………”
他好像在害怕什么，但并不是因为生命的流逝。
而是在害怕……什么事情发生。
李泽言静静地阖上了眼睛，像是疲惫到了极点。
安静的车厢里，只有仪器发出“滴滴”的声音。
我将他的手握得更紧，想要抓住那残存的温度。
李泽言，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呼啸的狂风中，江水肆无忌惮地拍打着桥墩。
站在江边的男人抬手划过空中的浓雾，将其扰乱成不规则的旋涡。
Zero：“他居然……”
时间观测者：“我早就说过，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Zero：“可是他拒绝帮我们打开回去的门。”
时间观测者：“也许只是暂时的，他会改变主意。
没想到他选择了以这种方式阻止这场危机，只可惜……
代价太沉重了。”
时间观测者重重叹了口气，望向远方的天空。
宽阔空荡的道路上，只有几辆汽车飞驰而去。
—阵肆虐的风吹散了迷雾，清扫开一条道路，为驶上大桥的救护车让行。
天空中盘旋的直升机在桥边降落，烟尘散开，一群身着黑色制服的人大步走过来。
桥上的特遣队员们看见这群人胸前的徽章和笔挺的制服，不由得惊呼出一声。
“是……NW那支部队？”
为首的是个年轻人，个子很高，长靴迈过弹痕纵布的车门停在了他们面前。
他的视线锋利而冷漠，虽然年轻，身上的威严和气势形成一股无形的压迫。
“我们要对这次的事故进行调查，请你们配合行动。”
有人认出他，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
“白起，你没有资格这么做。你这是包庇纵容这些Evol逃犯！”
白起转过头，平静地看向那个不甘心的年轻特遣队员。
“罪犯？他们的罪名是什么？”
“……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Evol，造成了许多伤人事件，必须得回到监管所接受治疗。”
“这是梁季中给你们的说辞吗？”
白起嘲讽地勾起嘴角，他抬起眼，环视了这群站在他面前的特遣队员。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人是第一次加入特遣署，甚至是第一次执行任务。
你们经过了无数次地狱般的试炼，才有了穿上这身制服的资格。
但是在卖命的同时，也该思考自己想要坚守的正义是什么。”
特遣队员们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或迷茫或沉思的表情。
“可是你所谓的正义又是什么？”
“我不会让额外的牺牲发生。包括他们，也包括你们。”
为首的队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抬头看向白起，最终说。
“我会向指挥官汇报这次的行动，后果我一个人负责。”
白起看着面前神色凝重的队长，轻扬了下嘴角。
“不用了。从今天起，和监管所有关的事务，全权交由我来负责。”
浓雾渐渐散去，露出平静无澜的夜空，几粒星星在远方闪烁。
NW作战指挥中心。
白起看着眼前的控制台。
荧蓝色的屏幕光在他脸上切割出深深浅浅的影子，他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
屏幕上的红色光点慢慢移动，最终锁定，发出滴滴的提示音。
白起再次拨了拨耳麦，细微的电流声过后，对面传来一个熟悉的问候声。
“坐标已发送，误差不会超过1%。剩下的交给你了。”白起说道
（加速进化舱秘密实验基地。）
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从实验室走出，冲眉头紧锁的梁季中摇了摇头。
“指挥官，以目前的研究成果，我们无法提取进化核中的基因做出完美的替代品。
换而言之，进化舱在目前来看只是一个意外的成功。它不可被复制，也不可被取代。”
倚在墙边的年轻男子漫不经心地摇晃着酒杯里的威士忌，冰块撞击杯壁的声音格外刺耳。
“真可惜，董事会的人本来对这桩生意很感兴趣。既然梁先生还没有准备好，那我就先告辞了。”
男人礼貌地颔首致意，迈着轻松的步伐走出了大门，胸前那枚银色的“S”胸针闪烁出刺目光芒。
梁季中转过身，目光缓慢地扫过身后的科研团队。
“我始终对教授您的团队抱有耐心。只是希望我的耐心不会白费。”
话还没说完，四周电子机械门忽然—道道落下锁住，实验室中的每个人都惊愕地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哒——哒——
沉稳的脚步声在他们身后缓缓响起。
“Helios？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指挥官先生，好久不见。”
银发男人随意地看了一圈，目光落在他身后环形玻璃后的巨大机械舱上。
“我听说指挥官先生一直想要一个大新闻，只是缺少一个时机。我来帮你这个忙。”
他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转过身，命令似的丢下一句话。
“炸掉加速进化舱。”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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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暮色深沉，街灯渐渐亮了起来。
走出医院大门，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我有了恍若隔世的感觉。
在魏谦的再三劝说下，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该回家好好休息一趟了。
时间的钟摆越来越沉重沉重，原本总在不经意间悄悄溜走的日子，变得无比漫长。
一天，两天，三天……到现在，一周过去了。
李泽言还没有醒来。
每天，看着他更加棱角分明的侧脸，我还是会忍不住心中酸涩。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他，比如说他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赶来，为什么会受伤，又为什么瞒着我支撑到最后一刻。
我很想他快点醒来告诉我这些问题的答案，可又觉得只要他醒来，似乎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我努力眨了眨眼睛，将再次快要流下的泪水压了回去。
雷声穿过稠密的空气轰鸣而来，整个城市都仿佛笼罩在低沉的乌云之下。
又要下雨了吗？
街灯摇摇摆摆，射下浅黄色的光线。我跟着人潮的方向快步朝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拥挤的十字路口，信号灯不停变换，形色匆匆的人们与我擦肩而过。
偶然间的一瞥，我看见人群中飘过一抹黑色的身影。
那是——
我绝对不会认错！
我的心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一股压抑已久的愤怒迸发而出。
我不顾一切地拨开人群，朝那个黑色的身影追去。
我的脑海只剩下一个近乎执拗的念头：这—次，我绝对不能让她走掉！
我拨开人群，不顾一切地往前奔跑。她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好久不见。”
在我触碰到她的身体之前，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她回过身来，唇角绽放出微笑。
我的嗓子仿佛被什么哽住，身体也像被冰雪笼罩，刺骨寒冷。
“我送给你的那些礼物，还满意吗？”
她的笑容在一瞬间变得有些狰狞，嘴里吐出令人作呕的台词。
她想惹怒我，我知道。
如果是以前的我，恐怕现在会惶恐不安，会傻傻地，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但现在，我不会再这样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双黑色的眼眸里倒映出我的身影，我像是被框在镜子里，而那面镜子外还有另外的镜子。
我为什么，要去恐惧一个镜中的倒影呢？
“你好像很喜欢挑衅我。”
我的语气异常冷静，她大概也没想到我会如此坦然地面对这次相遇，目光中有些疑惑。
“你以为只要随随便便说几句话，我就会信吗？
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也不要再装作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了。
你根本就是在害怕，因为我就是影响你存在的最大威胁”
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神情中有了一丝阴冷。
“我的忠告好像对你并没有作用。可笑的自信，不知道摧毁起来又有多容易呢？”
她边说边看向四周，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随上她。
匆匆穿过马路的行人翻起衣领，神色冷淡，好像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人类在回避问题这件事上效率总是很高。
腐败的根须蔓延在这个世界，你想要做那个把它连根拔起的人，我很心疼你。”
她叹息着，轻轻扳住我的下巴，冰冷的指甲划过我的皮肤。
“不过这场游戏对你来说，从十七年前就开始了，不要再做个只会闷头往前跑、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傻瓜了。
回头看看吧，十七年前的那些锁在盒子里的秘密——
你很感兴趣，对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不服输地盯着她。
“如果我说……我愿意给你这把钥匙呢？”
她的眼神忽闪了一下，嘴角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
她轻轻地牵起我的手，我的心忽然被狠狠撞了一下，时间仿佛暂停了。
视线突然颠倒，万花筒一般光怪陆离的画面中，我看见一个男孩被车撞倒，鲜血蔓延。
“这是最后的礼物。”
那是，她身后那个男孩的未来。
“小心！”
疾驰的车辆不受控地向前，我猛地往前跑，拼命地伸出手。
她并没有阻止我，轻轻笑了。
我抱着那个男孩，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车辆相撞的声音、路人的惊呼、还有男孩的哭声，混在耳边。
在这些声音中，有一道声音无比清晰。
“我期待你的表现。一切才刚刚开始。”
我艰难地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寻找那个黑色的身影。
她不见了。
孤零零的建筑笼罩在黑云之下，像一座沉默的墓碑。
破旧的栏杆上满是锈迹，风吹开了铁门，发出刺耳的声响。
—双黑色的长靴踩碎了满地的落叶，许墨回头看向来人，目光只做了短暂的停留。
“你来了。”
Helios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金色的光芒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乌鸦的声音凭空响起，不详的象征在天空中盘旋着。
白起接住一片黑色的落羽，将它紧握在手中。
沉默重新恢复秩序，完美得像不曾打破。
纷飞的衣摆蓦然出现，略显沉重的脚步一点点靠近这座孤岛般的建筑。
“开始吧。”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短暂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