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祸水太难当》baby橙

30、对峙

　　夜里，李建成辗转反侧。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必须要考虑防着李世民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关系再也不像是亲兄弟。
　　是他决定以灵犀的事来作为条件换取太子之位的时候，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利用了那个被自己惊为天人的女人，也彻底与李世民产生了隔阂。
　　这一切的起因全都是因为自己吗。
　　说实话，几年前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有朝一日，父亲会做了皇帝，而自己是那个最有资格成为储君的人。
　　这种资格一旦被弟弟威胁到，他便无法使自己两处平衡了。
　　从小就娇生惯养，最受父母疼爱的李建成，他内心深处的优越感被李世民打败了，接下来，便开始一步一步，在一条不归路上走了下去。
　　其实他的心思和担忧不无道理，李世民也并非一个善良的人，他也会争，也会夺，但他有一点万万不会做，他不会暗地里行小人勾当，而会明目张胆，十分直白地去掠夺。
　　这是天生倔强又被岁月历练出来的不同于贵公子的桀骜，也是王者所具备的基因。
　　……
　　一个傍晚，李建成“很是凑巧”地在城外撞上了李世民的小妾郑氏。
　　她自城外拜佛而归，见天色已晚，行色匆匆。
　　好不容易得了夫人允许，郑氏不希望自己出现什么差错。
　　她本是李世民在之前的征伐中带回来的女人，那个时候，她也反抗过。
　　可是就当李世民开口，那句“你觉得我还不及他吗”，便叫她服从了。
　　是啊，李世民是踩着金色的光来的，他是个王者，的确好过自己之前的男人太多，而就算反抗，她一个女人又能如何呢。
　　来到长安以后，李世民待她很好，王妃也很好，从没有人为难过她，可是日日独守空房却一点也不好。
　　郑氏见自己撞到了人，急忙道抱歉，一抬头，便见到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正盯着她，嘴角带着笑意。
　　她没见过李建成，自然不知道这人是谁。
　　只听李建成温柔的声音：“姑娘，你没事吧。”
　　李建成至少有十几年的时间，喜欢在歌舞风月之地流连，他不是沉溺美色，而是喜好音律，但也因此，他最知道如何去对待这样一个女人。
　　几日后，来自李世民府邸的消息便进了他的耳朵。
　　“他还真是金屋藏娇，可却不知这女人有何不同，竟是叫长孙无忧都十分尊敬。”李建成依然是疑惑不解。
　　“太子，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这次魏征没有接他的话，反倒反问。
　　“这……我……”李建成有些吞吞吐吐起来，毕竟这事他做得不光彩。
　　魏征叹了口气：“既然是太子决定先动手的，那么往后的每一步，我们都必须小心筹谋，秦王可不是好对付的人。”
　　说罢，魏征思忖片刻：“秦王不希望她被人发现，莫非，莫非是当初那位姑娘！”
　　李建成一怔，他细细琢磨，好像很多疑惑都说得通了。为什么藏在府中不愿被人知道，为什么长孙无忧会那么尊重。
　　“是灵犀，一定是灵犀！”李建成说不上来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
　　紧张，害怕，惊恐，还有喜悦？
　　“千万不能让父皇知道！”他想起曾经自己听到的那一幕，急忙告诉魏征。
　　“既然如此，那也不会对太子造成威胁，这事总算可以了结了。”魏征多少知道灵犀，知道她曾经与李世民的关系。
　　可李建成却道：“不，不，她对我很重要。”
　　“太子，这……我听说那女子曾经跟过杨广，魅惑人心，乱人心扉，太子不会是……”
　　李建成自顾自道：“既是灵犀，他怎么舍得把她锁在那什么别院里，灵犀一定是不愿意的，我要想办法去看她，救她走。”
　　“太子，你别忘了什么是正事！”魏征见一向沉稳的李建成竟然会这样，气极了反而冷静下来，也不再多话，转身离开了太子府。
　　……
　　年后，长孙无忧依旧常常会来看望灵犀，也给她带来外面的消息，好叫灵犀的日子过得不再那么烦闷。
　　灵犀这才知道，这几个月来，李世民在洛阳的仗打得太过不易。
　　虽然他如今占据上风，可在过程中，也遇到过被包围，险些遇害的风险，而眼下，王世充已是强弩之末，可河南的窦建德却突然发兵洛阳，图谋不轨。
　　只怕还会有不少恶战。
　　长孙无忧话中无不透露着对李世民的担心，相隔千里，她也只能同灵犀说说，聊以慰藉。
　　而灵犀知道李世民自然不会败，可却无法预料自己的命运，如今被困在李世民的这一方天地之中，也迫切希望李世民能早点回来。
　　关于她与李家的纠葛，还不知道究竟会如何。
　　灵犀看着无忧，知道无忧是真心爱着李世民，为着李世民，也是她可以信任的人，可是思量再三，还是没将那些事说出来。
　　在她的认知里，李世民和无忧才是一对令人羡慕的眷侣，她自己又算什么呢，甚至不知道会不会突然有一天醒来，就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灵犀摸了摸自己脚踝上的环扣，脑袋里又乱了起来。
　　经过这些日子，她发现这个环扣中似乎有着很多秘密，而这些秘密又与自己息息相关。
　　这一天，灵犀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这梦似乎也是曾经做过的，十分熟悉，却看不清楚梦里的人是谁。
　　梦的最后，一袭粉白色衣衫的女子从高台之上跳了下去。
　　她看见高台上的人想要拉住她，却只抓住了她裙摆上的丝带。
　　她试着看清楚那个女子，等层层雾气散尽，她竟然看见，那个女人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
　　灵犀震惊地坐了起来，还没等她冷静下来，就听见一向清静的院落外都传来了声音。
　　“着火了，着火了，快去救火！”
　　她急忙披了衣服出门来看，冷风中没有一个人，听声音都跑去前面救火了。
　　难道府里着火了？
　　“灵犀，真的是你！”此时，李建成突然闪了出，满脸惊喜：“你竟然一点都没有变！”
　　“大公子，太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灵犀不知道李建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多年不见，他已经不是大公子了，而是李唐的太子殿下了。
　　李建成低头看到了她脚上的锁链，突然愤怒：“他竟然这样对你！是他强迫你留在这里的，是不是！”
　　“是不是不重要，太子殿下可否先告知世民，为何深夜到此啊？”院落门口，李世民一袭黑衣，在夜色中不易被察觉，将李建成吓了一跳。
　　他不是在战场上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