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祸水太难当》baby橙

26、秦王的心思

　　王世充虽中了箭，但还是在乱军掩护之下跑回了洛阳。
　　李世民听到这消息，一掌拍在了桌上。
　　下方跟随他出征的文武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一次秦王为什么会这样。
　　李世民下令攻城，生擒王世充，甚至是不惜代价，他的恼怒已经是显而易见。
　　还好身边的长孙无忌站了出来。
　　别人不懂李世民的心，而他与李世民相交十多年，他不会不知道，一向心思内敛的李世民究竟是怎么了。
　　“秦王，穷寇莫追，如今王世充已是命不久矣，但秦王何不来个一箭双雕，叫王世充的死对我们更有价值？他虽十分可恨，但属下还请秦王三思，不过是叫他多活几天罢了。”
　　“长孙无忌你什么意思，你在质疑我的命令吗？”李世民听不得王世充没死，语气不由重了些。
　　长孙无忌一怔，随即跪了下去：“秦王勿怒，愤怒会让人失去判断力。秦王自然知道，刘武周、宋金刚已被剿灭，如今王世充想要暂时对抗我军，只能求助于河北的窦建德，只要窦建德敢助他，便可设计一并剿灭，河南河北尽归秦王。”
　　李世民这才冷静下来。
　　“军师所言有理，窦建德手下不乏谋士，一定知道，秦王如果灭了王世充，那下一个目标便是他们，唇亡齿寒，他们一定会援助王世充。”李靖也开口了。
　　“再者，即便窦建德担心不敌我军，以他的狡诈，还是会援助王世充，若王世充败了，他便会趁机夺取王世充的势力对付我们。只是他不知……”长孙无忌顿了顿：“他不知秦王所向无敌，就算再来十个王世充，那也无济于事。”
　　“说得对，是我太着急了。”李世民示意长孙无忌起来，又道：“无忌，以后我再着急冲动，你一定骂我，骂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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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洛阳已是一座孤城，王世充闭城不出，派了信使求援于窦建德，而李世民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战胜者的身份凯旋，回了长安。
　　那日见过灵犀以后，他没再去见她，只是命了可靠之人把灵犀一并带回了王府。
　　而灵犀也再没有见到过秦琼，他知道李世民说的是真的，秦琼后来的确是效命于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可面对李世民的性情大变，灵犀心中忐忑不宁。
　　无论如何，李世民毕竟是灵犀放在心上的人，是她的男人，她一样担心，担心李世民那天说的每一句话。
　　她不清楚后来的李世民究竟是如何一步一步走上皇位的，可以她的认知，并不容易，充满血腥。
　　一旦有了对他的爱，灵犀很难想象，自己心爱的人会变成一个冷血无情之人。
　　之前她曾经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那些痛苦击垮了她，可如今，她担心着李世民，担心着见不到面的秦琼，觉得自己不可以一死了之，可又害怕是真的因为她，李世民才会变得不再是当年的性情。
　　牵绊和爱真是最难琢磨的东西，它甚至叫人心甘情愿地去忍受苦痛。
　　灵犀摸了摸自己脚踝上的锁链，无奈极了。
　　唐武德三年五月，李世民归长安。
　　李渊大摆宴席为其庆功，并册封李世民已有的三个儿子，他的皇孙，承乾、恪、泰为王。
　　李世民大会东征将士，手下将士们都奉他为战神，崇拜不已。
　　王府内，亲信和军士们直到深夜才拜别了李世民，逐渐离去。
　　直到人都走光了，借着酒劲，长孙无忌在李世民身边坐了下来。
　　“你如今势力滔天，只怕东宫，甚至是皇上都会忌惮于你。”
　　“那又如何，皇上还要用我去替他平天下，回回封赏，我如今都无赏可封了，又封了三个儿子为王。”
　　李世民也不知是不是醉了，他用了“皇上”这一称呼，却不是“父皇”。
　　长孙无忌笑了：“那是自然，秦王的仗打得实在是太漂亮了，能够统筹指挥，而自身武艺如此超群，能于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者，只怕你是前无古今。”
　　“你怎么也懂得说好听的了，我以为你就只会提我不高兴的事。”李世民也笑了，他拿自己的酒杯碰了碰长孙无忌的，认真道：“我知你的意思，而你是我的心腹，又怎会不知我的心思。”
　　“是是是，算我话多，不过不论何时，我都会站在你这边。”长孙无忌顿了顿，换了话题。
　　“要说说你心尖上的那个人吗，回来几日了，我不曾听你府内有人提起过，莫非你将她藏进了你的别院？你总是喜欢在自己府内修什么禁地，金屋藏娇。”
　　“你瞧，你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了，又来提我的痛处了。”提到灵犀，李世民还是叹了口气：“她受了很多苦，我真的不希望她再受到伤害了。”
　　“那你就忍心叫她误会你，怕你？”
　　“总比再让她陷于危难好，我会慢慢和她解释。”
　　“我真看不懂，你府内妻妾美人那么多，你本该多情又无情，却没想到，其实你这样专情……”
　　另一边，又过了几日，灵犀还是没见过李世民，在这个比当年的李家更大更安静偏僻的别院里，她的喊叫都没有人会听见。
　　自由被限制在了方寸之地，灵犀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犀儿，大白天的怎么窝在房里，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找大夫来。”
　　就在灵犀打算以睡觉来缓解自己的焦虑的时候，她终于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
　　“李世民，你将我困在这里，还好意思问我舒不舒服？”灵犀的耐心没有了，根本忘记自己前几日明明打算和李世民好好谈一谈的。
　　“脚上被锁了链子很难受吧，可我必须这么做。”李世民在一旁坐了下来，方才的温柔又变得冷静。
　　“我不知道你受了什么刺激，可你既然说以前的事你都知道了，那你就该知道，你的爹，如今李唐的皇帝，他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可以躲得远远的，可以不想报仇的事，可我没办法再和仇人的儿子在一起，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犀儿。”李世民想要靠近灵犀，却被灵犀推开了。
　　“我说过，你只要留在我身边，其他的事由我来，为了留住你，我不惜把你锁在家，甚至不惜与天斗。”
　　“李世民，我爱你，我也信你对我的爱，可是一路走来，因为我，所有爱我的人都没有好结果，我不要你也一样，为了你，我可以躲得远远的，我可以不去报仇，求你放我走！”
　　李世民话里的执念叫灵犀难过痛苦，她语气颤抖，落下泪来。
　　“犀儿，这不怪你，这都不怪你，我上次是因为嫉妒秦琼，我骗你的。我要做什么，都不是因为你，我只是想要你留下来。”
　　李世民希望自己可以对灵犀狠心一点，不与她多话，等时机成熟了，再好好解释。
　　可他被打败了，什么困难他都不怕，他却怕灵犀的眼泪。
　　他用力抱紧了灵犀，叹息着开口：“犀儿，我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