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女》文禾乔

9、如愿

　　簪月楼，衣香鬓影，靡靡之音。

　　鹃儿同往常一样，将喝醉了的柳公子扶回了絮云的房里。因鹃儿也算心腹，絮云便放心地留在好姐妹甜儿的屋里玩乐，留她伺候情郎。
　　此时，阿宝正站在银霜房外，一双眼睛盯着絮云房间不放，见二人入了房门，便在心里暗暗计算着时辰。
　　早在絮云房里人外出喝酒享乐时，阿宝便躲过了各处的眼线，偷偷潜了进去，往絮云房内床纱喷洒了事先备好的幻药—情丝。
　　此药与酒在人体内混合，便会令人神志不清，心神荡漾，一度在青楼中流行。后因服用过多容易上瘾，早已被明令禁止，所以这两年已很少见了。
　　之所以用这药，一是不易发现，毕竟这类东西在青楼犹如过江之鲫，早不知多少人忘了，何况它味道清淡，混着青楼里的脂粉甜香极难察觉。
　　二是为了报仇。以前为了大丫鬟的位置，鹃儿便曾用这药害了阿宝，谁知不识水性的阿宝宁愿跳湖也不愿被欺辱。在命悬一线时，还是星娥冒着被客人责怪的风险，派人四处寻找阿宝，才救了她一命。也是因此，阿宝才从心底接纳了这个姐姐。姐。
　　“姐姐，没想到，如今我还是用了这下作的手段。”阿宝心里自嘲。然而嫌恶归嫌恶，阿宝还是毫不犹豫地用了，只是留了个心眼。过了半个时辰，阿宝见时间差不多，便匆匆离开了。一向谨慎的她，却忽略了暗处的一个身影，也随着她离开了。

　　银霜坐在房内，心情愉悦地喝着茶。絮云抓住丫鬟与情人偷情的事成了最近楼里的大新闻。
　　“关着房门我都能听到那絮云的咆哮。要不是为了客人，我真想去看看她的脸，哈哈哈。”银霜因为对头的出事，忍不住得意地朝丫头们说道。
　　“这下絮云姑娘可没空对付姑娘您了。”阿宝说道。
　　“那当然。我现在心情可是好的很。亏了你了，做的不错。只是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让他们入套的。”银霜问道。
　　阿宝如实地告知了银霜自己的行动，如何收买人，如何溜进去，下了药等等，一应事情，安排的妥帖隐秘，滴水不露。
　　“你居然下了药啊，怪不得事后没人查出来，这楼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了，说不定那絮云自己个儿房里就多得很呢，亏得我还担心了一场。唉，可惜了，那鹃儿居然没被柳公子怎么样，那絮云就回去了。不然啊，不知道能多热闹呢。”银霜幸灾乐祸道。
　　“就算没怎么样，以后鹃儿这颗棋子也是废了。再来，若事情闹大了，柳娘子少不得过问，就算再小心，到时候也难保不出什么差错了。”阿宝回应。
　　“也是，反正以后啊，那小蹄子是翻不出什么浪了。”银霜乐呵呵地吃了口糕点，阿宝自觉地走上前去，为银霜捶肩。
　　其实，银霜不知，就算计划天衣无缝，阿宝也算着时辰去引絮云回房，必不会让二人真的发生什么。一则怕事情闹大，二则，也算尽了姐姐对自己的期许。阿宝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尤其是生活在这吃人的魔窟。可星娥总教导她保持善心，这次也便没有做绝。
　　“姐姐，这次，我也算是听了你的话吧。可往后，我也不知能良善多久呢。”阿宝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