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瞳》蹇衣步月

5、第5章

　　“魔术师由逆位变回正位，万事齐备，新计划伊始……”
　　她尖尖的手指划向左边，翻开那张牌，梦呓般说道：“恋人，亚当和夏娃由此堕落……死者归来，但你们的意志能否坚定如初？”
　　“倒吊人，有趣，以退为进，还在蛰伏。”
　　“命运之轮已向下沉沦，潮起潮落，止于一瞬，灾难……”
　　她翻开最后一张牌。
　　高塔。
　　她目光流转。
　　牌中坠落的承冠者绝望的向她张开双臂。
　　她一颤，指尖深陷在黑天鹅绒桌布上：“来了。”
　　敲门声响起。
　　她的目光温柔下来，放轻声音道：“进吧。”
　　崔采凝笑嘻嘻的把唐瑶拉了进来。
　　四目相对。
　　“你来了。”
　　浅灰色头发的女孩脸上柔和，流转的目光中有着鲜少的成熟深邃，那种语气让唐瑶感觉像是故友重逢。
　　崔采凝熟稔的介绍：“奈娅是西班牙人，修斯是她哥哥……修斯呢？”
　　“他在他应该在的地方。”
　　房间略微昏暗，纱帘拉上一半，复古的家具被毫无逻辑地摆放，却让人感到……
　　“存在即合理。”
　　奈娅大大的浅茶色眸子看进她双眼。
　　她起身，露出一身米白色亚麻的爱奥尼亚基同。
　　唐瑶这才发现桌上的塔罗牌阵。
　　……简直就是一个来自西方的神棍。
　　“用过塔罗吗？”
　　“过来看看自己的命运。”
　　她发出邀请，却不给唐瑶拒绝的机会。
　　坐下收起牌洗好，“抽出你想要的五张。”
　　唐瑶照做。
　　奈娅将五张牌按顺序放好，一番动作让唐瑶睁大了眼睛。
　　她不是第一次玩塔罗牌，但第一次见牌像磁铁一样在奈娅手里飞舞翻转，好像都有了生命。
　　然而这时，奈娅并未将牌翻开，而是停下手笑对唐瑶：“你的人生，你想要什么样的？”
　　唐瑶感到越来越奇怪，道：“什么？”
　　奈娅笑而不语。
　　这是非要她回答了。
　　她想了想：“平安，快乐，团圆，美满。”
　　奈娅垂下目光，从摆好的五张牌中留下一张，其余的收回，又从一摞牌重新中抽出四张。
　　她依次翻开。
　　权杖二，圣杯首牌，宝剑六，星币王后。
　　“冷静分析，一步步实现你的愿望，收获爱的喜悦，心灵的满足，于风雨中平静自守，愿你富裕安泰一生。”
　　最后，她那妖精一样的手指将最初留下的一张牌翻开。
　　圣杯九。
　　她波澜不惊的眼神让唐瑶不禁猜测，难道她不翻开也知道是什么牌？
　　奈娅定定地望着她：“你的愿望终将全部实现。”
　　唐瑶被她神经兮兮的样子吓的心怦怦直跳。
　　“这张牌送给你。你可以走了。”
　　崔采凝反应最快，拉着唐瑶，像之前拽她进来一样拽她出去了：“好的，再见。”
　　唐瑶：“……”
　　崔采凝关上门，对她说：“奈娅刚刚为你做了祝福。”
　　“……可以解释一下吗？”
　　“奈娅的塔罗牌和别人的不太一样。别人用塔罗牌预测未来，但她可以用塔罗牌改变未来。”
　　“牌阵一旦摆出来，未来其实就已经定下了，但奈娅可以调整牌的位置或直接换牌，把未来更改。”
　　“当然，并不是说命运就真的改变了。”她看到唐瑶把眼瞪成了铜铃，又说道，“只是一个祝福，增加了一些可能性，但真的很有用，我就曾亲身受益过。”
　　“她是不是很少送祝福？”
　　“对。”崔采凝点点头，“改一次牌阵至少需要几十年的功力。如果是逆天的……可能要用生命去换。”
　　唐瑶惊到了：“几十年？”
　　“你以为奈娅真是个小女孩？”她笑了，“她曾见证了蔷薇十字会的最初成立。”
　　公元1484年……
　　唐瑶：“晓得了晓得了……”
　　……
　　“姐，今儿晚上大眼镜烧烤，让老弟我好好孝敬孝敬您吧。”
　　“不去了，我有事。”
　　“姐……”
　　唐瑶刚走到校门口，被姜淮九曲十八弯的阴阳怪气一震，把手机从耳朵边上挪开老大的距离。
　　“明天，明天行吗？”
　　“别呀姐，今儿有特地邀请来的band，现在正火的那谁……”
　　乱哄哄的一片人中，唐瑶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的……地摊。
　　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老大的遮阳棚，简亦清坐镇中央，一身道袍，手持法器，两眼微眯，眉毛上粘着长长的白毛。
　　桌前摆着个大牌子。
　　亦清真人道破天机，算命测风水看手相生辰八字星座测运势。
　　右边陶一然也穿了一身道袍，一双桃花眼冲坐在对面的女生不要脸的输出荷尔蒙。
　　左边秦子烁和崔采凝趴在桌上正在……睡觉？
　　“姐……”
　　“就定在明天了。”
　　唐瑶挂断电话，径直朝“亦清真人”的算命摊走去。
　　“……我跟你说，我是天蝎，跟你特别配。其实我一看你就觉得眼熟，咱们一定在哪儿见过……”
　　唐瑶一巴掌拍在桌上。
　　这么俗到掉牙的搭讪竟然还有人上钩，她真的无话可说。
　　对面的女生一看就是大一的傻白甜，一见这阵仗立马傻了。
　　唐瑶看着同样傻了的陶一然，冲那女生挑了挑眉：“这谁啊？”
　　女生明白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他单身……”
　　陶一然在美色和腰伤的抉择中果断选择了逃跑。
　　他都怂了，女生也不好再留下，赶紧跑了。
　　唐瑶都懒得看陶傻逼跑哪儿去了，走到简亦清面前，淡淡道：“我给城管打电话了。”
　　简亦清抬眼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他笑了：“小丫头又耍滑头。”
　　“我们也不容易啊，总部对我们这些小组织从来都不大方，日常活动经费都得我们自己掏，我那点死工资够干什么的，还不是得出来赚点外快？”
　　“你们爱去哪儿去哪儿，别来我们学校。”唐瑶低声道，“我不喜欢……不喜欢你们和他们……总之以后别来。”
　　“你怕我们伤害你的童鞋们？”简亦清笑道，“我们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无辜的人。再有，我是真的会算命，要不然你来试试？”
　　“简老头，城管来了。”再次半路杀出的秦子烁轻飘飘道。
　　那边刷着综合执法字样的皮卡靠边停下，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正准备隔空喊话。
　　“你这丫头还来真的！”简亦清不能淡定了。他朝另外几个人喊道：“启动应急方案！”
　　秦子烁熟稔的解开遮阳棚绑在石头上的线，崔采凝收好撑棚子的木杆，陶一然搬起小桌子小凳子，架着收好的棚子就往小面包上跑。
　　唐瑶看着不到一分钟就收拾好上车的几个人：“……你们很有经验啊。”
　　简亦清大喊：“落东西了！”
　　陶一然扶额下车，拦腰搬起唐瑶奔向小面包。
　　趴在他肩上一脸懵逼的唐瑶：“……”
　　崔采凝打开导航。
　　“走，去妫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