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年》望山听雨

4、第 4 章

　　夜里我一直没有睡着。脑子里一直回忆着大学期间的过往。不知过了多久，李曼的呼吸声变得深长匀称。我确定她已经睡去。我起身穿好衣服。把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我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离开了会员制的小宾馆。
　　此时已是早春。但是太阳没出来时的破晓空气依然凉得刺骨。我瑟缩发抖的走回寝室。寝室楼的门已经打开。很多的学生已经走出楼门准备去晨读，或者慢跑。曾经我也有像他们一样的习惯。我想谢谢李曼。谢谢她在这个时候出现。然后告诉我，曾经的我是另外的一个我。而现在的我已经在这诺大的校园中迷失很久。
　　我们的回到寝室时。相关人等居然还没有睡。看到我回来他们又立刻就来了精神。都开始追问七哥进展的如何。我摇摇头表示并不知情。我刚刚上床，七哥也推门进了屋。相关人等又立刻开始审问七哥。七哥表情沮丧的没有说话。他径直的上了床，倒头便睡。相关人等也都失望的盖上被子睡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依然是个黄昏。琥珀色的黄昏，和煦的光芒照进寝室，让人倍感温暖。我看到男哥盘腿坐在七哥的床上。好像在小声的盘问七哥昨晚的经过。七哥一直在表情冷漠的摇头。但是男哥依然穷追不舍。最后七哥只能无奈的托盘而出。
　　那一夜没睡着的不光只有我。还有七哥。七哥并没有得逞。
　　七哥进了李雪儿的房间以后便开始对李雪儿是好。并频繁的用言语暗示。但是李雪儿却无动于衷。于是七哥又低三下四的祈求了半天。但是最后也只进展到相互拥抱亲吻的地步。借此机会七哥想更进一步。但最后李雪儿厉声呵斥七哥是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一句话好像击中了七哥。七哥便停止了一切行动。翻身背对着李雪儿。两个人就彼此沉默的躺倒天亮。
　　接下来的几天七哥对于李雪儿的态度飞流直下。作息时间又跟我们同步了。他的生活又有一半回到了我们这个圈子里。我们称七哥的这个时期为半兽人时期。
　　男哥开始跟其他几个室友八卦七哥那天晚上是‘□□未遂’。有事儿没事都会问七哥一嘴，你到底上没上她。七哥都是很无奈的不理会男哥。七哥的态度更让男哥穷追不舍。显然七哥给出的答案没有让男哥信服。
　　一次在班例会上。指导员在讲台上讲得是慷慨激昂，吐沫横飞。坐在底下的我们却是无精打采。像是昨晚上刚刚暴走过的精神病人。
　　这时男哥又开始追问七哥：“七哥，你到底有没有上她？” 这次七哥真的不耐烦了，大声向男哥喊道：“我真的没上她。”这时连辅导员的讲话声也戛然而止。他大张着嘴巴，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教室里雅雀无声。同学们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向我们。我们只好躲避众人的目光把脸转向别处。
　　李雪儿感觉到了七哥对于她态度的异样。于是有事没事都会找李曼哭一鼻子。这时李曼便会给我打电话。让我里应外合的劝劝七哥。我心里清楚，这是七哥的战术。我又怎么能劝说得了。所以就敷衍的答应着李曼的请求。
　　渐渐的，李曼打给我的电话多了起来。劝和的话题也渐渐的淡出了我们的通话。我们开始闲聊。李曼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我的倾慕之情。我开始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我开始喜欢上了和她的通话。
　　一天夜里李曼在电话中让我去体育场的看台找她。我有些犹豫。我们毕竟没有什么关系。虽然我们保持着莫名奇妙的通话。但是私下里见面这种事。却依然让我有些顾忌。所以我举着电话吱吱呜呜。最后是在她的威逼下我才同意。
　　夜幕已经拉开，风也有些见凉。体育场内不知是哪两个班级在提比赛，时而大声叫喊几声让整个体育场更显空旷。我巡视一圈，看到一个黑影站在看台上向我招手，并大声喊着：“三哥，这里。”走近了才看清，李曼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人。那个人是李雪儿。我走上看台，看到李雪儿脸色萨白，眼圈红肿。像是刚刚哭过。
　　李曼没好气的我说：“你看这咋整？”我好奇的问道：“什么咋整？”她用下巴指了指李雪儿说：“哭一晚上了？你们老七现在是对人家爱答不理。”我白了李曼一眼没有说话。心里想‘这事你找我管什么用。’李曼看我不吱声，又有些气急败坏的说：“你能不能给老七打个电话？问问他，还能不能好好相处。赶紧给个痛快的。别这么折磨人家。”
　　我有些发懵的问道：“都到这个地步了吗？因为什么啊？”李曼‘切’了一声坐到了李雪儿旁边。双手握着李雪儿的肩膀说：“雪儿，咱不哭了。不值得。” 大多数女生都是这样。伤心的时候别人越是劝得苦口婆心，泪水越是汹涌澎湃。我看到豆大的泪珠从李雪儿白皙的脸上滑落。一颗一颗，一瞬间就连城了串。我有些于心不忍。便掏出电话给七哥拨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七哥懒洋洋的‘喂’了一声。我没好气的说：“你又打算提上裤子就走人了是吗？”电话那边的七哥一愣。半晌才说：“三哥你是在指责我上厕所不冲厕所吗？”我挠了挠头，压低声音说：“我说的是李雪儿。你是睡完了又要提上裤子就走人是吗？”七哥字正腔圆的说：“谁说啦，我没有。”我刚想说没有就好。七哥那边跟了一句：“我没有睡她！”
　　听他这么一说就连我也想抽他。但是还是控制了下情绪。压低声音说道：“还叫没睡，都睡在一张床上了怎么还叫没睡呢？”七哥不耐烦的说：“三哥，你还没成年吗？还要我给你普及一下睡和没睡的界限吗？”
　　我反问道：“我是在跟你探讨睡与没睡的问题吗？我是在跟你探讨你和她要不要继续的问题。”七哥沉默了片刻问道：“她找你了？”我没好气的回答：“不找我，我能给你打电话说这事么。”七哥又问：“她怎么了？”我回答说：“哭呢！好声凄惨。”七哥不假思索的问道：“你们在哪？”我说：“体育场的看台上！”我话音刚落，他便挂断了电话。
　　没过一会七哥便晃晃悠悠的朝我们这边走来。到了看台底下他向李雪儿摆了个手势。示意让李雪儿下去。李雪儿擦了擦眼泪看着七哥。扭扭捏捏不肯动弹。李曼推了一下李雪说：“去吧！好好聊聊。”李雪儿这才迟疑着走下看台。
　　李曼没好气的说：“你看你们七哥谱摆的。像领导人视察一样。”我没有应声，她继续说“还让人家下去，他不会上来吗？”我不耐烦的说：“行啦！别不依不饶的。我看七哥也是跑来的。你看满头的汗。说明他还是在乎李雪儿的。”李曼切了一声说“你们男生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说“你说话能不能严谨点。不能以偏概全好吗？你要说有的男生真不是好东西。我都不会反驳你。因为毕竟七哥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李曼白了我一眼说：“你看你在电话里说的，睡不睡的。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我不再应声。如果我再反驳，估计李曼该人身攻击了。我看到李雪儿和七哥在沿着跑道散步。七哥边走边在那里比比划划的。似乎在发表这什么高谈阔论。李雪儿跟在七哥身边，头略微低着不与七哥直视。双手一直握在一起抵着下巴，感觉上像是很拘谨的样子。
　　李曼看我不吱声，知道我不想和她在这个话题上在继续探讨下去。于是她又换了个话题。她换的这个话题却是我无时无刻不想避开的话题。
　　她叫了声：“三哥！”我：“嗯？”了一声把头转向她。她依然把迷离的目光投向七哥和李曼。神情淡然的问道：“你和小萱姐就经常在这片看台上弹琴唱歌吧？”清凉的夜风徐徐拂过看台，吹乱了她的头发。我凝神盯着她看了片刻回答说：“是！九号看台。”她又问道：“你们那么幸福，为什么分手？”我故作镇定的说：“只是暂时分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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