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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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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的条件,咋不留给你侄女?”
大晚上的,李桂花眼巴巴跑来,赶都赶不走,非得给自己介绍对象,把人吹嘘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不嫁过去就是自己没眼光。
便宜婆婆的话,当个乐子听听还行,谁信谁傻。她手里要有好男人,绝对藏着掖着,生怕别人发现。
更何况,谁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给守寡的儿媳妇介绍男人,亏她琢磨得出来。当然世上不排除有这样开明的婆婆,但这话从李桂花嘴里说出来,咋就这么怪异呢。
林语不是诚心把人往坏处想,指望李桂花能良心发现,还不如说母猪会上树。就她这种人,无利不起早,保准是收了人家啥好处,不然哪会费劲巴拉干拉纤保媒的活。
“我侄□□秀着呢,可是要嫁到城里的。周家家底再厚,也是个乡下泥腿子,哪配得上她?”李桂花不屑地撇撇嘴,没好气道。
她还真把周传家的情况,和自家大哥大嫂说得一清二楚,娘家人确实非常心动。小梅眼瞅着都快二十了,这两年村里适龄男人挑了个遍,都是些歪瓜裂枣,再耽搁下去,真成老姑娘了,愁啊。
女孩儿自身优秀有什么用,还是得嫁个厉害男人啊,才是最终的好归宿。即便有高中学历也一样,还不是只能在地里刨食。
经罗媒婆把两人的照片递了过去,结果呢,周传家根本没看上小梅,就心心念念要娶林语。
果然,无论啥样的男人都是好颜色的,图女人那张脸。虽说小梅长得不差,跟林语比起来,还是逊色了点,早知道就不递林语的照片。
个骚货,真是便宜她了。
林语蓦地笑了起来:“哦~她看不上,你就介绍给我是吧?”
李桂花挺得意:“谁家婆婆有我这么心好,咱俩关系闹成这样,看,一遇着好事,我抛弃前嫌,马上就来和你说,生怕你错过这老好的姻缘。林语,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干不出不识好歹的事吧?”
林语点头:“嗯。”
!!!!
就这么答应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李桂花有点懵,还以为得花费一番功夫呢。没想到林语这么好说话,平时装得正儿八经的,对一树一往情深的样子,心里还不是惦记着别的男人。
她脸上灿烂得朵菊花一样,喜滋滋地说:“我就说嘛,你最识时务了。”
林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婆婆,我想你误会了。我呢,啥都不高,就眼光高。你家侄女看不上的玩意,敢情我就能瞧上啦?我林语又不是收破铜烂铁的。反正,要嫁你自己嫁。现在,麻溜地离开我家,下回再偷摸溜进来,就别怪儿媳妇不给你面子了。”
“你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德行,还以为自己是刚下乡的城里大小姐呢。娃都生了两个,有男人愿意要你就应该感恩戴德,哪来的脸挑三拣四的……”
李桂花还想说些什么,被林语一扫帚飞过来。
她不敢相信林语竟然真的会动手,吓得惊慌失措,到处乱蹿,一边囔囔:
“你个不识好歹的,总有一天,你会哭着来求我的。”
林语强行把她推出去,然后毫不犹豫关门,落锁,动作一气呵成。
“哼,信你的鬼话,我才会后悔呢。”
李桂花站在门前,面目狰狞,捏紧拳头。
既然你如此不识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
李桂花和唐美莉商量了下,一致决定,采取点必要的小手段,谁让林语敬酒不吃吃罚酒的。
林语的意愿不重要,只要能把她和周传家单独凑一屋,到时候还不是任由她们做文章。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未婚我未嫁,啥都可能发生。
这时候,李桂花再不小心领几个长舌妇进来,任凭林语巧舌如簧,都没法子辩解。
名声臭了,她不嫁也得嫁。
就是,咋样才能把他俩凑一起呢。
林语可是块硬骨头,难啃得很,连家门都不让进,只要她是清醒的,就不可能任人摆布。
唐美莉想着干脆搞点安眠药,当然,要是有传说中的媚、药就好了,直接给她们生米煮成熟饭。
李桂花活了大半辈子,啥大风大浪没见过,面对唐美莉的疯批行为,每每都觉着心惊。
大城市里来的,就是玩得花。
她着实不懂,顾文轩有啥好的,花花肠子一堆,跟只花蝴蝶一样在女人堆里到处穿梭。要不是他没被人揪着把柄,不得以乱搞男女关系抓起来啊。
“给。”
唐美莉强忍着心痛,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
“你说你,咋整得这老着急?你的人品我还能不信咋的?”李桂花假意推辞,故作扭捏道
嘴上是这么说的,可丝毫没耽误她的动作,手速那叫一个快,扯过钱就塞内侧口袋了,活像谁跟她抢似的。
唐美莉都懒得吐槽,是谁这几天一天三顿,明里暗里,死命的催,生怕自己收不到钱。
这回,继父确实寄了钱,但比想象中的要少一半,在信里责怪自己花钱大手大脚,说家里也过得紧巴巴的,没得闲钱了。
城里日子有啥苦的?
他就是抠门,偏心,顾着自己亲生女儿。一家三口都是工人,端着铁饭碗,吃喝不愁,早就忘记自己这个还在乡下受苦的便宜女儿。
总共就六十块,给李桂花四十块,还能剩啥啊。
不过没事,到时候多写信哭哭穷,卖卖惨,就不信了,家里还能真不给自己寄钱。
***
有钱在前面吊着,李桂花的行动力那是杠杠的。
拿着罐头,就直奔林语家,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逼逼。
搞得唐美莉相当不适应,这还是那个蹬鼻子上脸的老虔婆吗?这次咋这么听话?不枉自己特地去县里跑了趟。
李桂花躲在院门口,对着里边招手,晃晃手中的瓶子。
透过方正的玻璃瓶,能看到一瓣瓣金黄色的果肉,浸润在糖水里,上下漂浮着,格外的诱人。
甜果咽了咽分泌过多的口水,左右瞅了瞅,出了院门。
李桂花窃喜,就说嘛,小笨蛋最好骗了。
她直接把罐头往甜果怀里塞,没想到甜果吓得一闪开,玻璃瓶差点掉地上。
幸好她眼疾手快,接住了。
这玩意可是值三块钱呢。
要放在以前,李桂花肯定就两大耳刮子甩过去了,但想到今天的目的,她忍了又忍,硬是压住了火气,尽量让表情显得温和。
“别怕别怕,奶不会生我们甜果气的,给你就拿着哈。”
她觉得自己已经非常有亲和力了,肯定能把甜果这个小鬼头,哄得服服帖帖的。
但平时一脸尖酸刻薄样的人,有天突然对你好,脸上还挂着笑,无论谁看都觉得违和好吗?
尤其是甜果这种敏感的孩子,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心里有明镜似的。非但没觉着奶奶变亲切了,反而觉着她像披着羊皮的狼,指不定憋什么坏呢。
见甜果只是低着头,李桂花暗骂一句,有些不耐烦。
“咋?难道奶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人?随随便便发脾气。”
甜果抬起眼眸,轻飘飘瞅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你平时什么样,自己心里没数吗?
李桂花的表情有一瞬间呆滞,鼓着三角眼,似要喷火。
“嘿,你这小崽子,咋跟你娘似的,这么不识好歹呢。奶难得想对你好一点,再不来拿,我可就后悔了,你连空屁都没得吃了。”
她不舍地瞅着罐头,十分肉疼。
这一脸不情愿的模样,倒是让甜果信了几分。
刚柔声柔气的奶奶忒吓人了,现在才是她一贯的真面目嘛,脾气差又抠门。
见甜果小心地收下,李桂花才满意。
“这就对了嘛,奶是你最亲的人,难道能害你不成?你娘也是的,成天忙忙叨叨的,不知道在干啥。有点子休息时间,不是往山上跑,就是去自留地干活。她一个人,为了养活你们兄妹,撑起这个家多不容易啊。”
甜果眼睛亮了亮,笑得格外甜:“所以,奶要去帮娘干活吗?太好了吧~”
李桂花噎了噎,就说嘛,丫头片子就是赔钱货,无论喂多少好吃的,胳膊肘还是往外拐,偏向她娘。
“奶一家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哪有这个闲功夫哟。这不,因为这事,你娘就和我闹上了。现在奶知道自己错了,想帮帮你娘,但她总觉得奶没安好心。我打算今儿下午和你娘好好聊聊。”
没听到意料中的答案,甜果有些失望,耷拉着耳朵。
“奶,你应该和我娘解释的,我才四岁半,啥都不懂呢。”
她一派天真无邪的小模样,把李桂花气够呛,关键是她还不能发火,深呼吸一口,戳了戳甜果的脑袋,骂道:
“你是不是傻?你娘要是愿意和我谈,我还找你干啥?吃饱了撑的。”
甜果吃痛一声,赶紧躲开,闷闷不乐道:
“既然我娘不乐意,肯定有她的理由啊,你找我也没用啊。”
她脸上就差明晃晃地写着:你心里到底咋想的。
“娘这么好的人,都不愿原谅奶,肯定是你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要不,奶,咱还是省省心吧。”
李桂花简直要七窍生烟,极力按捺住把甜果揪过来,打一顿的冲动。
“滚,你给我滚远点。”
甜果不禁摇头,奶真是个善变的女人,喜怒无常的,讲不过自己就发火。
不过,嘻嘻,能白得一罐头也是相当不错哒。
趁奶奶没反应过来,她喜滋滋的,抱着罐头跑了回去。
李桂花默不作声地瞅着她关门,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甜果这娃傻不愣登的,却是个孝顺的,肯定会把罐头分给林语吃的。里边的剂量,足够一家三口呼呼大睡了。
没过多久,罗媒婆便领着周传家来了。
两人装作路过,进来讨口水喝。
你还别说,老周家的独苗苗长得真不赖,唇红齿白的,一身书卷气,瞧着跟城里人没啥两样。估摸是不下地干活的关系,比村里的汉子要白上几个度,显得有些没血气。
这么好的男人,跟小梅多般配啊,偏偏眼神不好使,就看上林语了呢。
李桂花再次在心里喟叹一声,面上却装得非常热情,赶忙招呼他俩坐下。
周传家淡淡扫了眼,略有些脏的凳子,闪过一丝厌恶,然后挪开了视线,就这么站着,显得有些不耐烦。
李桂花沉浸在喜悦中,完全没注意,嘴上大夸特夸,碎碎念着。
“本来想给你们泡两杯红糖水的,哪知早就吃完了。老姐姐你俩先等等,我去隔壁借点来。招娣,你可得好好招待客人啊。”
要不是爱红领着狗蛋回了娘家,咋地也不能让这个疯婆娘打头阵啊?好在马招娣这两天还算正常,没胡乱发癫。
“我哪回不是按您的吩咐办事的?”马招娣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笑眯眯地说:“虽说没给您生大孙子,但我这个当儿媳妇的,一向是您指哪儿,我打哪儿。”
怎么突然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个?奇奇怪怪的。
李桂花这下是真不放心了,再想叮嘱两句,就瞥见罗媒婆拼命使眼色,眼睛跟抽风似的。
她没得法子,只得先离开。
当然,借红糖是假,把林语带过来才是真。
在隔壁,又是敲门,又是呼喊,近两分,才见着林语慢悠悠地走过来。
她半边身子靠在门框上,浑身软绵绵的,柔弱无骨,头发显得些许随意,倒添了几分凌乱美。她歪着脑袋,眼睛润润的,水雾弥漫,尤其楚楚动人。
果真是个会勾人的狐狸精。
李桂花暗暗骂道,一边又在窃喜。按她这打扮,不正合了罗媒婆的意吗?自己总算有个交待了。
林语捂着嘴,秀气地打了个哈欠,鼻尖红红的。
“您找我啥事?”
因为困倦,她嗓音微哑,倒显得比平时慵懒几分。
李桂花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试探着问道:“家里来客人了,来借点红糖。”
她透过院子,亲眼看到林语吃了大半罐橘子果肉,但对于唐美莉说的药效,仍然抱有两分怀疑。
林语瞳孔涣散,愣愣地看了她一会,点了点头。
只隔一会,她便从屋里拿了一包来。
如此听话且乖巧,让李桂花倍觉受宠若惊,又感到不可思议。
这药到底是安眠的,还是催魂的啊?药效咋这么诡异呢?早知道世上有这玩意儿,费老鼻子劲干啥,直接给林语灌两包下去了。
李桂花本来想着,等会儿把周传家领过来,既然林语如此配合,费那麻烦事干啥,直接让人跟家去不就得了,省得出啥变故。
闻言,林语二话没说,当即关上门,就跟了过来。
李桂花简直乐疯了。她这人,最会蹬鼻子上脸,这不,懒得连包红糖都嫌重。
林语好脾气地帮她拎着,默默跟在身后。
还未进屋,李桂花便大着嗓门囔囔,指挥马招娣去烧热水,转眼,便瞅见周传家和罗媒婆人手端着个大瓷碗。
里边是金黄的果肉,甜滋滋的糖水儿。
罗媒婆捧着碗,大口大口地喝着,喷香。
而她那倒霉儿媳妇呢,手里握着瓶开封的橘子罐头,眼巴巴瞅着两人,声音热切:“婶子,大兄弟,不够的话,咱这里还有呢。”
???
见鬼了?这是马招娣?
罗媒婆秉着不占便宜王八蛋的原则,毫不见外地说:“再给我来点。”
马招娣毫不犹豫,哗啦啦倒进去小半罐子,连瓶底儿都没剩下。
罗媒婆大嘴一张,一下子干掉大半碗。
给李桂花心疼得直抽抽,个败家娘们,平时对老娘没见咋孝顺,今儿个对外人倒是挺舍得,连橘子罐头这种金贵的玩意,都敢拿出来待客。
话说,她哪来的?
算了算了,看在没坏自己好事的份上,这回先放了马招娣。
周传家早在林语进来的那一刻,便搁下了碗,眼神痴痴地望着她,恨不得把眼珠子挂她身上,一副被勾了魂的模样。
罗媒婆和李桂花互相使了个眼色。
成了。
林语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本能地想逃避,却因为答应了李桂花,只得强忍着不适,挨着靠门口的凳子坐下。
就是精神有点不太对,莫名晕乎乎的,想睡。
李桂花见状,大喜,想让她去房里歇歇,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先被马招娣抢了话。
“弟妹,看你这样,可能是生病了,要不去我闺女房里休息下,反正她俩跑出去玩了。”
理智告诉林语,应该要拒绝,但她身体软软的,提不起力气,连说话都费劲。
“招娣说得在理,小野和甜果年纪还小,万一把病气过给他们,得多遭罪啊。”
马招娣不容拒绝,直接把林语提起来,搀扶着她,进了里屋。
周传家的视线,依旧粘着林语身上,默默盯着她走远,暗暗记下房间。
“老妹,你这儿媳妇不错啊,挺会来事的。”看不出来啊,李桂花还挺会调教儿媳妇的,罗媒婆言语中不免有些羡慕。
李桂花嘴上谦虚,但脸上的嘚瑟藏都藏不住。你说说马招娣,早这么讨喜不就好了,自己这两天也不能琢磨着,让一林和她分开。
连子宫都被割掉的人,哪有资格占老姜家媳妇的位置?就应该滚蛋。
见周传家仍然依依不舍地盯着林语离开的方向,李桂花捅咕了下罗媒婆,示意该进行下一步动作。
罗媒婆凑过去嘀咕了两句。
周传家纠结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恢复正常,不再是一副猥琐的痴汉样,反倒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目的既然达到了,留着马招娣也是碍事,李桂花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把她支了出去。
一切都很顺利,就是罗媒婆个糟货,关键时候掉链子,说什么自己犯困,想找个地方歇歇。
歇你个大头鬼啊!啥时候不能睡?非得在紧要关头,给我来这出是吧!
李桂花觉着她就是想趁火打劫,多要钱,那能忍吗?必须不能啊。为了今天,她和唐美莉做了多少准备,吃了多少亏,都到这一步了,谁来碍事都不成。
她一句多余的话没说,直接把罗媒婆拽了出去。
最后,堂屋只剩下周传家。
他迷迷瞪瞪的,脑子乱成一团浆糊,看东西都重影,跌跌撞撞地朝着记忆中的房间走去。
左边倒数第二间。
周传家毫不犹豫地推开门,只见不大不小的床中央,棉被微微隆起。
大概是听到了声音,床上的人动了动,扯动了被子,粗细匀称的小腿肚,稍稍露出来一节,尤其是在灰黑被子的映衬下,显得白嫩细腻。
周传家张着嘴,喉结耸动,眼神里充满占有欲,浸入骨子里的霸道,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除了死去的婆娘,无人知晓,他不仅看中女人漂亮的脸蛋,更是个十足的腿控,且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