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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穿过灯红酒绿的温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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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回家,是抽空见一个约好的朋友。
都到了酒吧了,被放了鸽子。
得,随遇而安吧。
然后这才发现,都市里,好一个靡靡之音的场所。
气息沉淀下来,心静了,袁朗才发现,自己与身边的气息格格不入。
浮躁的、猎奇的、寻求快活的都市人,带着浮躁的香水气息,白日里衣着光鲜的丽人们、精英们,此刻卸下了伪装,回归了兽的本能,放纵着自己。期待着一场艳遇,或者偶尔打个甜食,闪着引诱的气息,捕获、评估而挑逗的眼神,诉说着你情我愿的心情。一拍即合,一欢而散,不必负责,没有后顾之忧。
袁朗叹息,那家伙,怎么约了个这么个地方?!还是自己落后到,与这个都市格格不入了。玩转着酒杯,放松了身体,听到快节奏的RAP,轻微的摇摆。酒吧的舞池上,肆意扭动的身体,不过就是一场放纵罢了。眼光扫过去,个个都是放浪了形骸的,没有谁会认识谁,所以没有谁会顾忌谁,一场迷幻,买醉罢了,无论是这场音乐,这些酒,抑或那些声色犬马……
似有所觉,无意中抬头,一个性感的女子端着酒杯轻笑,眼神克制而暗示,袁朗知道,只要自己想,那绝对就是一场艳遇,谈天,喝酒,抑或上床,不过如此罢了。袁朗自然地低头,转着酒杯,错开了那眼神的交错,唇边浮起一个嘲讽的微笑,可惜,这是,不是我袁朗所想要的。
如果这个世界,□□这么地轻易,如一场交易,哪怕不是金钱的交易,只是愉悦的交易,那么,这不是我所需要的。如果有一天,那些白头偕老的感情都没有了,那么这些艳遇,也不是我所需要的。袁朗想,我尊敬别人的选择,只是我自己,我不屑。刻入骨髓的自律,让袁朗不屑于这种浮躁的贪欢,一个人如果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么活着,太可悲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放纵的,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扔掉形骸的。没有人陪不可耻,因为职业袁朗也已作好了单身的准备,可耻的是,以为寂寞是可耻的以为搂着一具肢体就可以不寂寞。有些东西,不可屈就。如果不能遇见生命中的完整,那么,不要也罢。感情中,不应该有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人生,不过是些选择罢了。
放下酒杯,喝了几口白水,袁朗准备起身回家了。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是史今。
“袁朗,你在哪里?”
“酒吧。怎么了?”
耳边传来史今不怎么好意思的笑容,虽然看不见,但直觉的,袁朗可以猜到那个笑容。“啊,我忘记带钥匙了……”这就叫现报,想起昨天袁朗说总忘带钥匙时自己那表情,史今真的明白了“做人要厚道”这句名言……
袁朗爽朗的笑声透过手机传到耳边,“你等着,我这就回去。”
“不用,你在哪里,我过去。”
察觉到史今略微的低沉了的声音,袁朗再没有拒绝。“呃,好。西三环最大的酒吧,记忆。你过来吧。”
当史今伴着华灯初上来到酒吧时,直直就体会到了一个词:灯红酒绿。穿过那些暗香浮动的身体,看着那一个个性感的、挑逗的、欲说还休的女人,那一个个时尚的、妩媚的、小白脸般的男人,狂乱的肢体,飘飞的眼神,穿越了层层的阻碍,看见袁朗时,终于有种见到同类的感觉,让人静心的气息,不由地,就微笑了出来。
于是呈现在袁朗面前的,就是在那些浮华中史今那纯净的气息与温暖的笑容,在这低暗的灯光中,有如一枝白玉兰般,那么干净而纯粹……袁朗为自己这个不太恰当的比喻笑了出来……
见那明媚的、纯粹的笑容,于是史今问:“笑什么呢?”
袁朗摇了摇头,笑意更深了些,招手要来了酒。
看着袁朗面前的白水,史今问,“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酒。”
袁朗笑了笑,未作回答。
史今一仰头喝了一杯,就沉默了下来,袁朗也不问,侧头听着音乐。袁朗实在是一个很能融入环境的人,他的气质,明明与这个环境是那么格格不入,但他坐在这里又是这么地自然而然,毫不突兀,于是感觉越发的吸引人。他随着自己喝并不劝,似乎就应该是那样的状态,那么体贴,却让史今有了倾诉的欲望。
“袁朗,”看着酒杯中那晃动的液体,它不过就是些水,就这东西能带动人心里的哀伤与浮躁?!“我忽然觉得,我与这个城市,是这么格格不入了。”
前因后果,于是袁朗明白了所有史今想说的话,不着痕迹地坐正了身体,手也扶上了酒杯,然后才缓缓地不经意地道,“史今,其实我也曾想到,我复员后可以做什么,我也想象不到。”
史今抬起了头,袁朗看着史今的眼神,笑了笑,然后说,“后来有一天,我终于想明白了,只要我过好现在的每一天,我永远不必在乎未来做什么。”
“脱去了那身军装,今天,是我第一次发现了差别……”
那么今天必定是有不同寻常的遭遇吧?!看着史今,袁朗坚定而真诚地道,“史今,钢七连的兵,不管穿不穿那身军装,都照样顶天立地。”
这话,伴着那些靡靡之音,冲上了鼻头,激荡着血液,忽然间让史今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是啊,难道脱去那身皮,自己就不是个兵了?!难道不穿军装,自己就不是军人了?!有些东西,其实已经融入了血液,刻入了胸怀。所有所有的记忆扑面而来,“是啊,哪怕只当一天的兵,也一辈子是军人。只是还是想不明白,他不见我,他不当我是战友了?!”
他?!袁朗想了想,“战友是我们一辈子生死相依的财富,也许需要时间,时间会给我们答案。”
史今想了想,笑了,今天是有些矫情了。有些事情想通了,忽然间一了百了。于是将心底的疑问问出口,“你怎么不喝?”
袁朗晃了晃酒杯,“不是每个人都有放纵的权利。”
“是因为工作性质?!”
“部分吧。”
“还有呢?”史今刨根究底。
袁朗笑了笑,“在这样的场合,我放松不下来。”
奇异的是,史今却听懂了袁朗话里话外所有的说出的未说出的台词。不是不可以放纵,是不想放纵,不是这样的场合放松不下来,是时时刻刻不能放松下来。所以是不是这样,袁朗在家里才那样的轻松,甚至从不动脑筋?!想起袁朗从一开始对自己的信任以及在自己面前那么多的笑容,史今笑了笑,于是聊起来一些的往事,已经今天的遭遇,当你不再耿耿于怀时,再回首发现那些都是一些可笑的事情,于是史今边说边笑,释然了也放它开怀了。
当袁朗放下第二杯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喝了两杯了?!一时愣愣没有反应过来。挠了挠头,用指头勾史今探过来,低沉的声音,说着一件得意的杰作,“哎,知道吗?你屋阳台的花盆下面我留了一把钥匙,下次就可以不用折腾物业了,可以直接爬墙拿钥匙。”
那得意的、笑盈盈的表情,于是让史今哭笑不得,摸了摸鼻子,不知该作何反应。
“哈哈……”袁朗脸红红的样子,让史今有种特别想灌醉袁朗看袁朗喝醉后是什么反应的心情,然而袁朗却真的再不喝了。
那眼神汪汪的扮可怜的表情,竟然让史今不忍心,其实心下还是有些得意能让袁朗喝这么多的。
付了的费,下车看袁朗一步步走得慎重的样子,就想去扶。想起许三多说的“二斤舍命”的传说,心里打算着怎么着哪天也要把袁朗给灌醉了。
开了门,回到了家,袁朗终于放松了下来,步子有些飘忽去奔向了沙发,史今直觉去扶,刚伸出,不料想袁朗脚底一拌,就勾倒了史今,倒在了袁朗身上,袁朗有些得意,“呵呵……”恶作剧得逞般直笑。史今双手支在袁朗胸膛上,起身时一手蹭过了袁朗的腰,袁朗无声的扭动了一下……
难道?!史今正待有所反应,忽然看见袁朗皱了皱眉,脸朝里侧了侧。
“袁朗?”是不是酒劲上来了?!
袁朗看着史今,思考了半天,判断清眼看的形势,才一点点放松了下来,朝史今笑笑,“不用管我,我在沙发上躺一会,你忙你的。”
那是一个很有距离和分寸的笑容,那么地有礼,气息就隔离了开来。许三多以前写信说的“藏着掖着”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的?!于是史今坐了下来,刚才那点玩笑与恶作剧的心思消失的无影无踪,看了袁朗闭目微皱眉的样子半晌,才起身收拾去睡了。
有些事,你总以为它会是理所当然的;其实,它不一定是。而你,为什么会有那样的错觉,以为它会理所当然呢?!
半夜时,袁朗醒来,直叹气自己竟然喝了那么多。
想了想,还好一直是清醒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起身,看看时间,打算回队。这个时间回去,正好叫南瓜们起床,于是唇边的笑容更深了些。
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下午的时候史今说忘记带钥匙了,是忘记了还是一时找不到了?!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钥匙放在了茶几上。
出门。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