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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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奈可
我是奈可，一个在酒吧里兼职做服务生的女大学生。
我并不缺钱，我做兼职，只是为了一个人。
我兼职的酒吧里，每一个时段都会有不同的乐队或歌手在这里演出，并且经常都是不同的乐队与歌手。不过，在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这个时段，总是由一支名叫“天堂鸟”的乐队在演出，已经快两年了。我工作的时间，刚好就是这个时段——没错，这就是我不惜一天只睡五个钟头而到酒吧里做兼职的原因。
我，深爱着“天堂鸟”的吉他手——Andre。
Andre是一个很清秀的大男孩，都二十六、七了，还是给人一种纤细单薄的感觉。加上他那天使般的脸，真让人打心底里疼惜他。
当初，就是那么偶然一次到酒吧来，就遇到了他。就是那么惊鸿一瞥，便已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于是拼了命在酒吧找了工作来做兼职，并一做就是一年半。
并不必与他相识，只在远处默默的注视他，便已心满意足。
因为深深地明白，那个人，永不会属于我，不会属于任何一个……女人。
是的，Andre心里，一直都只有一个人，一个男人——Christ,“天堂鸟”的主唱。
在酒吧工作不久，便已听到这一传言，虽然两人于外并无过多亲密的表现，大家也都半信半疑，然而我，早已明了这一事实。
因为，我是那么地爱着Andre，那么用心地看着他。
本应该早早抽身的，然而，一颗心早已失去，再找不回。宁愿远远地看着，隐隐地痛着，也不愿断然离去。
爱你，于彼岸。
Andre，我就这么看着你，就够了……
2 Andre
这几天心情都很低落，几乎要打不起精神演出了。
除了Christ，队友们都经常担心地看着我，似乎想安慰我，但最终谁也没开口。
我并没有太多的心思顾及他们，他们不说，我也懒得理会。其实，根本已无力理会更多。一颗心，早已承受太多，再负荷不起了。
Christ，有女朋友了。
并不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或许，最先错的，并不是Christ吧？
从一开始，就是我在诱惑他，不是吗？病床上的楚楚可怜，轻易的攻破他的心防。至今仍记得他紧紧抱住我的一刻，矛盾却又坚定的吻，充满怜惜。那时侯，我们轻易地知道对方的心事，不必开口，便已明了。
然而，日渐亲密，一颗心反而无所适从起来，互相的猜疑，内心的挣扎与抗拒，让我们渐渐地看不懂对方的心思。却又不肯示弱。于是，原本的零距离，现在已越来越远。
许是赌气，我开始跟一个女孩子调笑，然后不着痕迹地观察Christ的反应。然而他似乎并不介意——至少当时看来如此。
直到回到住所，Christ突然的拥抱才让我感觉到他的怒气——那么用力，一点都不若以往的温柔。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Christ真爱说笑，这很正常啊！不要告诉我，你没有这样对待过Eliza。”我故意笑得惊奇。
是的，Christ，有女朋友了。
“Andre！”他挫败地低吼。“你是在生气吗？”
“生气？不，我并没有生气，我也根本不需要生气。Christ有女朋友，Andre应该为朋友感到高兴才对啊！”我笑着，心里有一丝莫名的快感。
Christ，仍然是在意我的吗？
3奈可
一直情绪低落，居然连两杯简单的酒都弄错，幸而客人脾气很好，并没追究。但仍然挨了经理一顿骂。
不想这样的，可只要看到Andre，我的心就无法平静。
才几天时间，他就憔悴了那么多，眉宇间的悒郁，也已浓的抹不去。他一直在微笑，但我还是清楚地看到了他心里的忧伤。
不要怀疑我，我说过，我是那么的用心看着他。
本来对Christ也心存好感的，因为他是惟一能让Andre快乐地笑着的人。然而现在竟已开始恨他了。
他怎能这样对Andre？难道十年情谊竟比不上短短十天吗？他明知Andre是那么的脆弱，却仍然狠心伤他，这叫我如何不心痛，如何不恨？
Eliza来了，并带了一位风姿绰约的女伴。我心里一紧：Eliza，不会是想为Andre搭线吧？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看到Andre的脸有那么两秒钟变得苍白，我的心狠狠一痛。虽然他很快就恢复了笑容，与那女的攀谈起来，但我分明感到了他内心的幽怨和痛苦。
Christ，你竟如此忍心，这样伤害一个深爱你的人么？
演出结束，他们照例在老位子坐下。我破例地为他们上酒。原因无他，只在突然间有一种想站在Andre身边的冲动。
Christ要和Eliza订婚？！这一消息让我震惊不已,手中的托盘脱手而出.
他们认识才多久啊?!
无暇多想,因为Andre被我弄了一身酒。
“对不起！”我手忙脚乱地想要补救，却不提防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倒在Andre身上。
慌乱地抬头，却在瞬间看到他眼里的悲恸！
“Andre！”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他的名字，我竟能如此顺口地叫出来么？
“你是怎么搞的？这么笨手笨脚的！”是Christ的怒吼！
“没关系的，我换掉就好了。” Andre迅速地恢复笑脸，安抚的说。
Andre，如果你笑，就不要明晰眼中的悲哀！
我几乎要嚷出来了！狼狈地起身，我逃命般奔离现场。我害怕，再迟一刻，我会拿东西砸向Christ和Eliza！
他们，怎么可以让Andre如此伤心？！
4 Andre
Christ要订婚了？！
这一认知让我心里一窒：他，竟是如此决绝么？他和Eliza认识也不过十天吧？
“对不起！”身边女服务生的道歉让我惊醒过来，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那女孩已整个跌在我身上。
“Andre！”她竟如此自然地叫我的名字！然而更令我惊讶的是她眼中的悲伤。
悲伤？难道她，也是爱着Christ么？
正在此时，Christ生气地责备她了。
扯起一抹笑容,我好脾气地安慰她,告诉她我不在乎.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亦是在告诉自己,不要再在乎那个无情的人了!
那女孩飞一般逃离,我正想起身去换衣服,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我走到一边。
“喂？我是Andre。”
“Andre，离开吧！”那边传来一个陌生而又有一点熟悉的声音。
“什么?”
“不要再勉强下去了！如果伤心，就不要再呆下去了，离开吧！”
“你是谁？”我沉声问，并四下张望。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有人为你挂心，这就够了！快走吧！”那边挂了。
“好的，我马上去！”我迅速地做了决定。
“对不起，我有急事，先走了！”不愿看Christ，我背起吉他离去。
“Alen，茜茜小姐就拜托你了！”茜茜就是Eliza的女伴。
真是可笑，Christ竟要为我介绍女朋友！
心里又是一痛，我疾步离去。
5 奈可
看着Andre匆匆离去的背影，我才松了一口气。合上手机，我从黑暗角落中走回柜台。
不错，是我给Andre打电话的。因为，真的不忍看到他的悲伤，不想让他目睹Christ和Eliza的更多亲密。而且，我不确定，再这么下去，我不会冲过去大骂Christ一顿！
刚端起托盘，手机就响了。
“喂？”来不及看是谁的，我问。
“可以出来陪陪我吗？”
“Andre？！”我几疑自己听错了！才想起，自己用手机打给他，不知是对还是错。
“是的。你，愿意吗？”那边，Andre的声音如此疲惫。
“好，我马上来！”挂掉电话，我急急地向经理请假。
许是看到我的焦急，加上知道我今晚一直无心工作，他很干脆地准许了——代价是扣发当月奖金。
然而我已顾不得了，抓起背包就走。
冲出酒吧，只见Andre孤寂的身影靠在车上，让我心里一酸。
“Andre……”并不知道这一相见会有什么结果，亦不知如何去面对他。然而，一颗心只有勇往直前的念头，不管前面是什么，都不再重要！因为，Andre说需要我呢！
只要是为了他，我将不惜一切……
Andre缓缓的转身，看见是我，他有一丝的惊讶，然后是明了。
“原来是你呢！我早该想到，你说‘Andre’时的声音如此熟悉！只是，我以为你喜欢的是Christ呢！”
我深深地凝视他，轻易地看到他故作轻松的表情下掩饰不住的忧伤。
“上车吧！”他似乎被我看得不自在起来。
Andre，在Christ以外的人，也能让你不自在么？
6 Andre
看到她时的确有一丝惊讶。是她呢！那个把酒弄翻在我身上的女服务生，那个为 Christ的订婚而震惊、悲伤的女子！
终于明白，她的悲伤，只是为了我，为了我的悲伤。
不愿意这样的！我已没有心来应付更多的关爱，我只会让她伤心！
故作轻松地与她说话，却换来她深深的凝视。她的凝视，似乎可以穿透人的灵魂，让我有一丝丝的不自在。除了Christ，还没有人这样凝视我吧？
她的眼里，慢慢地涌上悲伤的颜色。是因为看到了我内心的忧伤吗？
是的，我该早早离开的，离她远远的，才不会让她如此悲伤吧？可是，太疲惫的心，渴求倾听的心灵，渴求栖息的港湾。而这世上，除了她，大抵没人能如她般看透我的内心吧？
“上车吧！”为她打开车门，终于承认，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不管将来如何，这一刻，只希望有人能给我安慰。
她告诉我她叫奈可，一个很漂亮的名字，却带着难言的忧伤。
“Andre，你要哭，就痛痛快快地哭吧，这样比较好过。没有谁会看到，你的泪悉数归于大海。”在海边，她这样告诉我。
“奈可？”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Andre永远不可能爱上奈可，他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Christ一个人。可是仍然舍不得放弃，只求能每天看到他就心满意足了。只是仍然会觉得难过的。所以常常到海边来，只肯哭给大海听。”她背对着我，轻轻地却又无比清晰地说着。
“奈可……”我不知要说什么好。娇弱如她，内心竟是如此坚强么？
“Andre，并不想勉强你的。然而，即使是为了内疚，也要你好好地生活。你明白吗？”她转身，澄澈的双眸里是坚定不移的信念。
一瞬间我竟有些恍惚。天使，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7 奈可
我知道相爱不能相守的痛苦，也知道当一个人真正陷入情网时所谓的“除了爱情还有其他”之类都是鬼话。真的不愿勉强他的，然而更不愿意见到他消沉或游戏风尘。所以，即使为了内疚，也要他好好地活着。
只是，他能做到吗？或许他是愿意的，但愿意并不代表能做到，一如我自己，一再地告诫自己要早点放弃，却总是深深为之痴恋。
“那么，奈可愿意陪在Andre身边吗？”沉默了很久，他终于开口。
“没有爱情，却有着无数的伤痛，还有Andre经常的无理取闹，这样的生活奈可愿意接受吗？”
我完全地呆住了。Andre真的这么说了吗？我，可以留在他身边？
“愿意，我当然愿意！”哽咽地开口，完全管不住泛滥的泪水。“只要能在Andre身边，无论代价是什么，奈可都不会犹豫！”
“奈可，这世上，只有你能看透Andre的心，Christ也不能。或许正是相爱太深，反而多了不确定，互相的猜疑、试探，两颗心越走越远，再找不回当初的默挈。”伏在我肩上，Andre淡淡地诉说他与Christ的问题。
“或许，是该放手了。我与他，或许从开始便注定了没有结果。如果和Eliza在一起能让他快乐，那么，就在一起吧！他不必再老是费心于与我的猜心游戏，不必再为了我的无理取闹而心力交瘁。就这么结束吧！从此依然是朋友，不再有痛苦的牵绊，不再害怕阳光的照射。”
“Andre……”不必回头，已知道他在流泪。
那么烫人的泪水，却在穿透衣衫时变得冰凉，冷到刺骨。
“不要回去了，好吗？”
“嗯。”
“Christ曾经要我承诺，永远不离开他，连终老都要在一起的。”
“嗯。”
“他说，等我们老了，就到昆明去，那里四季如春呢！”
“嗯。”
偎在Andre怀里，听着他低低的声音，我的心里充满甜蜜与忧伤。
如果这是梦，那么，永远不要醒来吧！
这样想着，终于忍不住沉沉睡去。
8 Andre
看着奈可在怀里沉沉睡去，我想，奈可是上帝派来救赎我的天使吧！虽然无法让我忘记Christ，但至少让我有勇气去面对。
抱起奈可，决定还是回去。海风毕竟过于凉了。
回到住所，却发现灯还亮着。已经这么晚了，Christ还在么？
“你终于回来了。”熟悉低沉的声音在看到我怀中的女子时变得浮躁。
“她是谁？！”
“今晚把我弄了一身酒的女孩，我的女朋友，奈可。”我淡淡地说着，径直往卧室而去。
“你是在赌气吗？”Christ重重一叹。
“不。我为什么要赌气呢？Christ，这世界上，奈可是惟一一个能看透我内心的人，我不想错过。”
“那我呢？你要把我置于何处？”他低吼。
我把他置于何处？我轻笑。到底是谁先有女朋友的？
“Christ自然和Eliza在一起，你们已经订婚了，不是吗？”
他一时语塞。然而很快地嚷道：“我可以和她分手的！只要Andre回到我身边！”
把他拉到客厅，我认真地告诉他：“Christ，不可能的了！从前的Andre再也回不来了，Christ也不是从前的Christ了。一切都在改变，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你明白吗？”
“不！我可以和Eliza分手的，我们仍然可以像从前一样，我唱歌，你弹吉他，我们快快乐乐地在一起！”他急切地说。
“没用的，Christ！事情已经发生，回不去了！我们的距离，已经太遥远了！”
“是真的吗？Andre不再爱Christ了？或者，Andre根本没爱过Christ，只是Christ一相情愿？”他突然垮掉了似的。
“不，Andre爱过的。只是，已经这么久了，Andre已经累了呢！所以，Christ，就这么结束吧！至少我们还是朋友。”
“Andre真的是那样想的吗？Christ的爱已成为你的负担，让你感到累了吗？”
他的声音是如此忧伤，让我几乎忍不住要告诉他，Andre一直都爱他，现在也是，永远都是！
可是，我终于还是说：“对不起，Christ。”
有人说，与人分手，最伤人一句莫过于“对不起”。Christ，完全地伤透心了吧？
“那好，我会如你所愿的！”他快速地转身，离去。
在Christ转身的瞬间，分明地看到，有泪，飞扬。
他的？我的？我已无法分辨。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如果，上天注定我和Christ相守只能痛苦，那么，就放他离开，只在远远的彼岸，默默凝望，痴痴爱恋……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