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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 94 章 ...

  •   周身空荡死寂,没有一丝声响,偌大的空间只剩冰寒冷瑟。维持着体内不多的热量,陆泊宴转移了思维,琢磨一件跟自己处境相干的事。

      手里握着匕首凤羽,他靠着石壁眼梢微眯,石壁上已留下五条匕首刻画出来的线条,证明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熬着时间等待,待第六条道道正要刻画到石壁上时,他手里还举着匕首,而匕首在碰到的却不在是冷硬的石壁!

      潮水般的惊恐油然而生,他定在当下,表情逐渐凝固。不是虚幻、不是臆想!有冷汗从鬓角洇出,顺着脸侧颊骨滴下。他随即眼睛瞪的老大,心理防御提高到了极致,不知道危险来自哪里,手里的匕首碰到的东西如有弹性的物体,且还是软的,要说怎么形容?

      他此时只能想到......人的肉皮!

      在这种处境下他没有犯蠢的再给自己下套,他一动不动,就连呼吸都放的缓慢,像是怕在惊扰到黑暗里某种不详的东西。

      之前探查虽不甚详细,这里除了自己跟邢渊,就连条耗子的踪迹都没有发现,他心知邢渊还没无聊到在这种时候跟他开玩笑。

      未知的可怕处在于此处正是墨家坟地!暂时还没看到尸骨,正如先生之前有提到过,墨家历代巨子死后尸身不腐不朽都被完好的封存在墨家族地。不会腐朽的尸体——不就是湿尸么!千百年来未曾有活人生还过的仙府腹地,先生家的老祖宗死了也不知多少代了,这邪门的地自成一方天地,会衍生出个什么谁又知道。

      心跳陡然加快,手上的匕首定在原地没敢轻易妄动,导致匕首一端还扎在不知名的东西上。

      匕首是没动,虽然不想承认,但匕首针对的玩意是真的动了!

      周身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恍若晴天霹雳,他能感觉的到从匕首另一端传来的轻微震感,似是有东西正在缓慢挪动匕刃,还在顺着匕首尖处正往手柄的位置过来!

      令人窒息的压抑笼罩,无处不在!

      也只片刻,心惊动荡后陆泊宴的神情反变得平静,认命!对这一世的他来说甚是无稽。

      给出自己几秒钟平复时间,什么牛鬼蛇神都在脑子里溜了一圈后,他止住心悸,果断放开了匕首,远的地方更不安全,他僵滞着蹲的姿势往后轻退出一步。

      “哒、咚......”

      不知哪里发出的声音,很轻微还沉闷,半天没有动静的空间突的又来了这么一下!

      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脏,紧跟着抽了一下。按理说匕首被他放开后总该是会掉的,而眼下,匕首更像是被什么抓住了一样还悬在原处!

      该死的偏偏这个时候!唯一的护身匕首也没了,他捡起地上绊脚的石块抓在手里,好做个攻其不备。

      寂静的洞穴又再次归于无声,他举着手里的石头警惕随处可发生的危险。僵持片刻后,肌肉时刻紧绷到筋疲力竭。此间匕首处的石壁上在没有动静,也并没像鬼片一样,有东西突然冒出,袭到自己面前或身后,给他来个肝胆爆裂。

      半干的衣裳再次被冷汗沁湿,全身处于戒备状态气力消耗极大。时间流走不知许,就在这时,他又听到黑暗里有零星石子滑落的声音,时远时近,紧接着就看到有火把的橘黄色暖光盈盈立显。

      擦了被汗水蛰疼的眼睛,他仿佛被大赦的犯人,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活了过来。庆幸来人是邢渊——还找到了火源。

      “出了什么事,怎么这般狼狈?”邢渊紧走几步,近前有了火把照明就见陆小郎姿势颇为惨兮。

      陆泊宴收了狗熊样,面带笑意的迎着他:“没什么,一点小意外。”有了主心骨他爽快扔了手里的石头打地上起来,又恶狠狠道:“火把给我,我倒是要看看这是个什么玩意!”

      “可是遇到了什么?”邢渊将火把给了他也跟着上前,陆泊宴没说话,指了指石壁让他自己看。

      被他所说的玩意还留在匕首开刃上,一步距离就能看到石壁上的一大团半透明黏稠胶状物,粘脂里头还有一只超大的红头蜘蛛被困在里头。

      “是琥珀——”知道自己之前傻了吧唧的在跟什么僵持,他颇为不屑道。

      邢渊凑了上去,仔细看了以后他神情莫测道:“......好像是斐蛛!”

      “斐蛛?吃人就剩骨头的斐蛛?”陆泊宴尾音发着颤,噌的就躲开到两米开外。

      “我看八九不离十。”邢渊似是看不太真切,他倾身还想凑近些就被陆泊宴一把拽住往后拖道,“离那么近干嘛,它都不找你了,你还送上门啊!”

      半透明的粘液是树脂,像是盘子那么大一坨树脂陆泊宴还从没有见过。刚才的轻微震颤应是树脂里包裹的蜘蛛在逃命争扎,树脂掉下砸在了半山壁上的蜘蛛网,顺带连拳头大的蜘蛛也给带了下来。

      凭空掉落树脂?头顶一仗开外一片黢黑,像是地狱的入口,没有边界,空洞洞的毫无生气。邢渊朝上查看也没看出什么蹊跷来。

      匕首从还未凝固的树胶里拔了出来,他问邢渊:“可是找到了路?”

      邢渊径自上去碰了他衣襟,果然都潮湿透了。他没在问其间发生了什么,问了这人也只会一语敷衍了事。

      “前方不远处,延着石壁上去有一个洞,洞穴往深处还有路走,我进去走了一半,找到墙上固着的火把就先回来了。”他没接对方递过来的火把,又道,“你拿着还暖和一些,先出去再说其它。”

      之前俩人是顺着石壁一路直走,抹黑能探到到的方位有限,像是一条没有尽头的循环路。如果说是有向上攀爬的出路,或许之前就有,没被他们注意到也说不定。

      向前走了不多会,待二人同时站在向上攀爬的石壁处,陆泊宴只剩“呵呵”了,还真是容易被人忽略的出路!

      攀岩!眼前石壁上留有一些不规则的零散凸出石块,这也是目前唯一能上去的“路”,凸出的石块也只够站住脚尖的,洞的位置就开在石壁以上十五六米的地方。

      邢渊自己攀登上去不在话下,他对陆泊宴道:“你先试着上去,我在下方护你。”

      这么高的石壁还别说,没有安全绳只有护安全的人垫底,如果一个蹬空摔了下来......他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压了这人不知几次了!

      面对岩壁他撸起衣袖准备大干一场,并没有疏忽,但也只有真上了手了他才知道,攀爬何止是难!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毅力上的极限透支,徒手使力手掌被擦破出血都是小事。只能靠脚尖站住的凸石没有更大块只有更小,他好不容易吃力攀登到将近顶峰时,脚趾头竟不给力的抽筋了!

      人生还是头一次体验到脚趾抽筋,大感倒霉透顶,他倒抽一口凉气,力气即将用尽,手脚酸疼的厉害,为了缓解脚趾压力,他只能硬撑着腾空抽筋的脚用来舒展恢复。

      邢渊见人停了下来知他已尽了力,火把亮度有限,石壁上的人已到了高处,能看见的唯有后背残影,他在下方喊道:“不要勉强。”

      邢渊话落一手拿着火把飞身跃起,脚尖轻点石壁,身轻如燕,借力三两下就到了头顶洞穴,陆泊宴无法分心去听下边人在说什么。

      他只觉眼前一花有什么飘过,随后就是从上方伸来的手臂。

      能在最需要的时候拉扯自己一把别提有多及时雨了,上去后他靠着洞壁大喘几口气累的简直要摊倒,他由衷道:“多谢。”

      听到他道谢邢渊抬手示意不必。缓过气的陆泊宴离开靠着的洞壁跟他擦肩而过,在往洞口深处走时却毫不留情的将他抬起的手重重打下。他搅动着舌尖咬牙道:“我之前没有撒谎,之前的驱蛇羽衣确是我离开此地的唯一方法,而你——”他伸出食指半倾了身狠着戳了戳邢渊胸口,又无助的气笑道,“你轻易的就把它给毁了!邢渊啊......你说我是该谢你救我呢,还是该恨你断我后路!”

      是问,但也没指望对方回答,说完后他就只管往前走,东西已毁,多说无用。无名火来的快去的也快,在陆泊宴看来两人本就无缘,交叉点错了谁又能怪的了谁呢,两个无法相互信任的人,始终不能坦诚相待在正常不过。

      想到之前做出的事,邢渊少见的眼神里透出一丝慌乱。捣毁驱蛇羽衣,是因陆泊宴说要将驱蛇羽衣送与他时说的太过轻松,以至于邢渊认为干系到对方性命的东西,他绝不会轻易说送人就送人!

      但他就送了,还送的相当潇洒!潇洒到邢渊误以为此物不值一哂,以为他还留有后手,会有更好的脱身方法!

      他目睹着眼前的少年人和自己拉开了距离。石洞里四壁坑洼没有经过修整,容两人并排直立行走不成问题。看着陆泊宴单薄的背影邢渊方才后知后觉,这人没变,还是一个会经常做一些让人始料不及的事。

      无心多想,他挥去内心庞杂紧跟过去,“相信我,你我二人同进同出,我定不会留你一人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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