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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 74 章 ...

  •   进山的道七转八拐遮天蔽日很是隐蔽 ,跟在何启身后,他心里还有那么点的心虚,一路走了多时何启也没言语一句,好似不在乎他的出卖一样,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所做能上升到“出卖”这种小人专用词,他还是下意识攥紧了手上的追杀令,这也反应出两人之间的氛围确实挺紧张。

      越走深山林木郁葱,凉风阴冷钻骨,野草猛长连脚都不好下。

      在没有一点阳光照射进来的一小块空地处,隐匿着一堵破败的土墙,直到一路坎坷走近在看,残败土墙七零八落倒塌了一半,土坯也不剩几块完整的。这里的湿度相当高,成片苔藓爬的到处可见。

      陆泊宴暗道:“此处绝非是个建祠造堂的地方!

      这就是何家祖祠!破落的土墙只是个摆设,上写何家祖祠的简易牌匾要掉不掉的挂在几根圆木柱上,几个糙黑到不怎么明显的字更像是用手指蘸着血写上去的。

      离土墙五米开外是一座不大还破落的木屋,光秃秃的外房架没有任何瓦槊披盖,与山里边猎户临时落脚搭建的屋子没多大区别。

      何启上前推开用几根木板拼接成的房门,老掉牙的转轴摩擦声震的整个木屋尘灰硕落。陆泊宴也跟随了进去,入眼之处狭小昏暗,满是尘埃的空间有一股子陈旧腐木发出的朽味扑鼻。

      这是岁月的侵蚀,也是血海深仇的见证。

      再看,心头震颤不已,狭小的屋子横竖陈列立满了大小牌位,一层层一列列,没有姓氏没有署名的牌位他也是头一次见。

      还有更怪的,每一个木牌上没有署名都是空白,唯有牌位底座上放着一颗类似野兽犬齿的东西。

      屋子小且暗,空间不大他也只够站在刚迈过门槛的位置才不至于冲撞到牌位,这是一间没有炉香没有火烛更何谈贡品的祖祠。

      他问:“有更好的地方,为什么建在这?”

      何启同他并排站着如同没有温度的木偶,他没有讲关于何家的往昔,就对方提出的疑问给出了回答。

      “建在哪里有什么可重要,死人不会在乎,残肢断骸被一把大火焚烧殆尽,等我赶到已经晚了,一群眼珠子泛绿的饿狼连灰烬里唯剩的骨头渣都没有放过,灵位不过是给活人看的......”

      所以,台子上的獠牙是何启屠尽狼群用来献祭的祭品!

      关注点不同,听上去是很惨,但他从中还察觉到了点不一样:“你的脸并不是在这场杀戳中被仇家毁掉的!”

      何启闻言微妙的转动脖颈,无神的眼珠子直视着他,沉默中的木偶神经紧绷到极致,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喑哑的嗓音低亢中透露出一股子森寒气息,“不错!你很聪明,大仇不报我有何种脸面在存活于世,何家百口血海深仇我岂能忘,为了无时无刻的憎恨——我就把这张脸毁了!毁了他、毁了就会一直腐烂、发溃,这种撕心煞骨的煎熬会日夜折磨着,我需要这种痛苦!他会时刻提醒我,他们死都不能瞑目!”

      何启不知道被撼动了哪根筋,气压一再下降,绷紧的脸皮也逐渐变得狰狞躁郁,手臂上的青筋蓦的暴起劲道之大可想而知,一双嗜血的眼珠子像是下一刻就会徒手撕掉周围一切!

      前景不妙,知道越多死的越惨!陆泊宴梗着脖子咽了口唾沫后悔自己话说多了,他可不想在这深山老林里勾出何启心底的怨恨在另他发狂,本来模样就够刺激的,在掌控不住情绪对自己出手,可不就逃无可逃彻底凉凉了。

      “哎,打住!”他也被牵连的开始紧张,一个机灵后蹦一步赶紧跳出了祖祠门槛,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咱来说正事,那什么、我就是来替人跑腿拿东西的,你们何家有天大的冤仇也要找对人不是,我也就是个路过被胁迫的,咱都讲究点行那君子之德也别伤及无辜了,你......放轻松,放轻松......有话咱们好好说......”

      被威胁的人求生欲相当强,他小心翼翼的彷徨也许找对了方向,何启就跟中风一样从头到脚打了个激灵,雨过天晴的狂躁者就跟习以为常般恢复正常。

      深吸了口气,陆泊宴没敢问是怎么回事,何启就更没提,他跟个没事人一样转身就往门前的一棵树下走。

      气焰来的快去的快,一个长时间蒙受仇恨洗礼的孤僻人,陆泊宴平复了心跳还是一头雾水理解不了,前后转换之快莫非是被憋出了双重人格?

      言多必失,他提醒自己后马上又打起精神跟了过去。

      何启正用手上的剑刨树下的土,泥土松软不稍力气就被挖出来一个瓷瓶,瓷瓶有巴掌大,细颈大肚的花纹被残留的泥块包着,看不完全。

      何启拎起瓷瓶就朝剑身一甩,瓷瓶眼见碎成数块,里边有东西掉出来咕噜噜滚到陆泊宴脚下。

      瞧,他看到了什么,玻璃球?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看错,他睁大眼睛撩袍蹲下来细瞅。

      不对,这里面分明有丝线一样的纹路,一种接近透明的圆石里还有某种类似符文的脉络,他抬头不可思议问:“这就是冰玄石?”

      翎叱被何启放到地上他也没做解释,接过陆泊宴手里冰玄石,他对准翎叱剑柄剑身相连处,没有任何惋惜的砸了下去,只听叮的一声清鸣脆响,坚不可摧,无数人都想争夺的赫赫名剑翎叱立马断开两截。

      他手上的透明圆球也瞬间变为白色齑粉散在地上,他这才说道:“玄石,易陨古来上等刀剑兵器,其它勘无一用。”

      长了见识,有点像......安全锤嗑有机玻璃一样,天生相克,一物降一物,近乎天价名剑翎叱就这般毁了!

      经他一番动作,断剑剑柄处的确有东西露了出来,何启神色出现微变,显然他也没料到真如那些人所说。

      从剑柄抽出一块又薄又细,犹如蚕丝缠绕成长不过一指的扁棍状物,他呓语道:“这就是他们想要的!”

      何启丝毫没有探寻欲望,当场把东西交给他转而阴鸷道,“带上东西速速离开!以后休得在踏入钟平山半步!”

      不用他赶人,陆泊宴早就巴不得走了,拿上“保命符”就在溜之大吉时,他还不忘留下句:“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恐怕这世间在没什么能束缚的住“他”......阁下珍重!”

      这句话是冲向何家祖祠方向说的,也是留给驻足原地徒留死寂孤落背影的人。

      等在山上的一帮人还需有个交代,他从深山出来就匆匆赶了过去,一根白色的“茧”?任他怎么想也觉得可笑,金函玉典就是这么个玩意。

      “快看,人回来了......”

      他们可都注意着林子里的一草一动,已等候多时的人早都着了急,陆泊宴赶得急,从深山出来脑门都汗湿了。他手里上下掂量的白茧状物,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跟着游弋,还不待他说话就引起山上众人一片哗然。

      为了确认何启没有背后坑骗与他们,有人就问他:“小子,你可见过了冰玄石?”

      没什么好隐瞒,他见了什么就直说:“一个巴掌大小里头有点纹路的透明圆石,神奇之处在于碰到翎叱剑的瞬间化为了粉末,你们也看到了,”他举起手上的茧状物又道,“翎叱剑被断开后就掉出来这玩意,是不是你们说的玄冰石我可不知道,不过何启说是我也不知真假。”

      有人言道:“玄冰石我有幸倒是见过,虽大小有别,倒也同这小子所说并无出入,应是不差的。”

      “还有,看这里,这东西你们谁要?”陆泊宴两跟手指夹着一颗白茧,朝他们抛出一击重锤,只要有人敢开口他是非常乐意把这玩意拱手送给他,谁想出面当棒槌都行,好歹不用自己开罪人!

      有眼尖的立马认出了这是何物,他们振奋不已知道这趟没白来,还有阅历不足跟陆泊宴一样见识少的硬着头皮问:“这、这小破东西就是金函玉典了?”

      “哼!”有人嗤笑他不长眼,道,“哪里出来的后生如此无知,此物乃天下奇毒无比婓蛛所吐丝后织成的卵袋,斐蛛觅食不分种类大小,就是一头牛被它毒丝触碰也会立即倒地做了盘食,这种不常见的毒物甚喜湿热地带,婓蛛常年蛰伏只有觅食期才会在岭南一带出没,而这种卵袋正是用了秘法在毒蛛吐丝期间才会织成的图文,成虫婓蛛所吐蛛茧都带有剧毒,短时间内常人不可触碰,想要余毒消散最少也需十年之久......”

      听那人这么说,陆泊宴心里咯噔了,他一下子伸出另一只手用宽袖接住高抛的白茧,腾出来的手迅速在胸前衣襟上蹭了蹭。

      微生物病毒可不能大意,还潜伏十年!说起来都能和上古病毒媲美的,都拿了好一会,他想问问懂行的自己不知不觉是不是已经中了招。

      他还心慌着,待抬头就见和尚落戒朝他笑而不语。

      刚才的滑稽动作肯定被和尚尽收了眼底。不过无所谓,正是落戒的一笑他反而安了心,佛祖慈悲!这和尚总不会看着别人要死了还这般幸灾的。

      “没错,还有,这毒蛛茧打开方式也及其刁钻,要是一个不留心,哪怕拆错一根蛛丝整个蛛茧都会乱成一团,其中所印藏图文就会混淆,在想揣摩其意可比登天。”

      庄公:“以老夫来看这枚成赤光白婓蛛丝放置应有上百年之久,婓蛛丝色泽有浅黄、尘灰、雅青、到赤光白,经越是久的时间段越会呈现出不同颜色用于分辨,如此密藏手法是金函玉典的可能很大,这也足以说明何家人并没有对其动过手脚。”

      六大门派中有三大门派在此震慑,没有实力就算开口索要蛛茧也会成为众矢之,这嘴轻易还是张不得,而三大门派和几大高手都不浮不躁,也不急一时的抱臂一旁按兵不动。

      有人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郑垚豪气万丈,追杀令说给就给了这小子,有什么意图现在看来也最明了。

      东西就在陆泊宴手里,他说给谁就给谁,有了追杀令就没有人能做的了他的主!

      目光如炬被人盯着,又不能得罪人也不能给自己找麻烦,六大门派在江湖上留下显赫名气的数肴山派独领风骚,在加上追杀令都舍得拿出来了,无疑抱大腿很可以。

      但是......

      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思前想后果断做了另一个荒唐决定,他道:“我看这样吧,既然没人肯出来拿......那我可就背对着各位随便扔了,看天意谁接到就是谁的,另外各位不想要的还可以不接,很公平是不是?”说完他也没在废话,烫手山芋就不该在他手上颠簸,反正他就这么做了。

      他不当回事的甩了甩臂膀,自说自话的转过身背对所有人,真就使了劲的往身后的人群里反扔了蛛茧出去。

      一群江湖人都相互瞪了眼,其中有人反应过来不是开玩笑,大呵一声:“怕什么,抢啊!有了金函玉典就能得天独厚、武功盖世——扬名立万!”

      一语炸开了在场所有人,对啊!怕什么,他们不就是来夺秘籍的吗?撕下从容唾手可得,怎能不放手一搏!

      “老三,快抢,朝你去了!”

      “休想!”有人踏足而起腾空想截下半空中的蛛丝。

      “你找死!”身后有人晚了一步,见前者指尖就快触到白茧时立即侧身抽剑,一剑下去利落砍掉前人半截胳膊。

      一声痛楚嘶喊随即响彻,挣锋而上又被后者居上包围,人数覆盖混乱厮杀开始。

      一哄而起就在眨眼间,一个眨眼功夫能发生很多事情,比如......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们大打出手,陆泊宴忽的脖子一凉,有东西从眼前飞快闪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都没来及搞清楚,只感觉双脚猛地离地,眼前忽闪似飞似飘,再加上脖子被死死勒住,受到惊吓来不及反应,脑袋缺氧极快!

      灵魂都快出窍了,更何谈心中惊涛大浪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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