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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   待魏怿回来已是寅时过后,官员住的驿站离他们所住并不远,就在前街的主道上。

      “事情可还顺利?”他早睡醒了一觉,这时候也不知在想什么正点着油灯泡脚。

      魏怿:“放在了他枕下,眼下能做的也就这般,若巡查官员在避而不管,这趟浑水你我可是在蹚不得。”

      “所谓天理昭昭,光化县的事咱们已尽力,成与不成你我只求问心无愧便是。”

      “是在睡会还是收拾东西赶路?”魏怿脱下一身黑色夜行衣问他。

      “不睡了,都这会了还是赶路吧。”

      要去邓州大概还需五天的脚程,提前到是没可能,就他们这样走走停停看到什么稀罕景致都要停下驻足一观的,不晚到个一天两天就是好的。

      泡好脚穿上鞋袜他去敲了邢渊房门,这时候的邢渊也才起:“现在就走?”

      见他还穿着中衣知他才起,陆泊宴并没有催促:“不急,你先梳洗,我去堂下叫些饭食出来。”

      见他作势要走邢渊又拦住他道:“不急着走,你先进来,我这里还有东西交与你。”

      邢渊侧身请他进了屋,陆泊宴随身带的东西比较零碎,他还以为有什么东西落在他这了。

      从枕边摸出一块玉环绶邢渊递给他,道:“喏,此乃护身玉珏且有祥瑞之意,你可随身带着。”

      瞧着手里的五绶玉珏,圆形中空,大小有两公分左右,玉珏入手温润透洁,上有雕刻麒麟兽,反面还刻有一字,这字笔画复杂单看起来像是类似钟鼎文字体,学识有限的人这字还真不认得。

      他拿着玉珏翻看后一脸的懵:“给我?这又是何意?”

      邢渊:“无他,此玉放我身上也并无用处 ,你两次出门两次都遇事不顺,此物赠你也算是答谢你这一路照拂。”

      说到“照拂”,陆泊宴这一路除了听他的不时给几个人开个火做些饭食外其他也没做什么。他此来邓州是要走趟易徵阁,魏怿则是来寻有眼缘兵器,另一人邢渊所要翎叱将会在大会最后一天举办比武争夺,既然几人都不着急去襄县了,这一路拖拖踏踏的几人也是惬意,不时在路上开个小灶逮些野物来炙炒也很正常,又哪算得上照拂。

      自己这一琢磨就更没理由收人家东西,更何况看上去还是个挺值钱的玩意!他果断拒收,所谓无功不受禄。

      邢渊又言并不是无功,他出身世家子弟,家中名下也有不少田产商铺,他也早向陆泊宴问了个清楚,骡车上挂有的烛灯可谓是个好物件,他有意打这烛灯的买卖,手上的玉珏算是他提前交的订货“贿赂”,等陆家今年的白蜡形成他就享有优先拿货权。

      这事陆泊宴倒是乐意给办,试想商人重利更重时机,霍县的白蜡市场有梁术等人传播,许在他回去时就已经打开。只要名头散了出去,邢渊有了这批白蜡不管运到京师或其它繁华州府也都能卖上个好价钱,这么交换也算互通有无。

      他这才点头应许,随手就把玉件束到了佩带上 。

      一身交领粗布蓝衣腰上却配挂了精雕白玉,这一身搭配陆泊宴自个也并不觉的不搭调。他下到厅堂找小二要了些饭食就坐在桌边等着楼上几人。

      他们这次出来身上的银两也就只够这一路花用的,如今魏怿刀剑还没有着落,炼器大会的头首名剑也已被邢渊占得。虽然魏怿不甚在意手上兵器,但陆泊宴还挺惦记的。如在遇到趁手的兵器他身上的这块玉珏当了换成钱应也能解得一时之急。

      天才蒙亮街边就有一些早食摊子开始做起了买卖,巷子拐角处有一家做卷饼的小摊周围有好几个食客在等着出锅。

      一个说话呛声呛气的胖壮男人正朝身后跟着的三人撒气:“以后见他小子一次就打一次,赶在爷爷头上动土,也不看看爷爷手里的铜锤答不答应!”

      身后跟着他的其中一人听到他又在吹牛,不耐烦的“哼”了一声道:“我说鲁钱河,你要是真有能耐我明天就去把他小子抓回来!不过先说好了,要是他兄弟回头要来找你算账,我们几个可不会在帮你出头了。”

      另一人也苦大仇深的附和道:“还帮什么帮?门派的脸都被我们几个给丢尽了,就等着回去被掌门责罚吧!”

      “我说,你的鼠胆也就怕门规了,今个要是出不了这口恶气我还真就不走了!”叫鲁钱河的男人愤愤道。

      “鼠胆又怎么着?鼠胆也比你个傻大胆的好!得罪了谁都不知道还敢在这吹大话,要不是我们几个师兄弟及时赶到,你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陶蒿一脸震怒的将袖子几乎甩到了鲁钱河脸上这才进了客舍。

      鲁钱河的臭脾气确实挺大,昨晚要不是师弟一马当前横冲过去阻挡了飞来一箭,自己恐怕真就一命呜呼了!

      鲁钱河想想还是不和师弟抬杠的好,省的他回去真找掌门告状了去。

      几人又嚷嚷了几句也跟进了客舍,空旷的大堂等着吃饭的就一桌有人。

      后进来的三人随便找了一桌空位坐下,鲁钱河一人气不顺就离得另外几个同门远远的,他就坐到了陆泊宴对面的桌上。

      早饭就要了些白粥和腌菜,等着也是无聊,见巷子里那家做卷饼的生意红火他又出去包了三份卷饼回来,卷饼味道还不错,几人又是喜吃辣的他又抹了些自制的辣椒酱。

      邢渊与魏怿先后从二楼下来老远就听到大堂里人声鼎沸。

      此时一彪形大汉一脚踩凳一掌拍桌,正豪迈气粗的讲他行走江湖所遇见闻,群下几桌看客也听的起兴还不时与他争论几句。

      这彪形大汉就是鲁钱河了,鲁钱河开始独占一桌心中也是憋闷不已。可回想这事也只能怪自己一时大意!

      昨日鲁钱河行至潞河县看午时已过就在潞河稍作停留去了食肆吃饭,出来后他本是牵马前行,谁知身后有一小个子的男人护着怀里抱的东西横冲直撞的就从他身边跑了过去,在小斯身后还有一名女子在慌忙追赶。鲁钱河以为是女子东西被抢,话也没来的急问明白,几步上前薅住前方小贼的衣领就给把人撂倒在地。

      这下子可招惹不得了,男子无冤被人摔倒在地当即嚎叫起来,就连后边赶来的女子也是神色慌张,她立即上前问地上的人要了怀里的东西打开查看,待她把手里的东西展开鲁钱河才知道这是一副两尺长的字画,只这字画的尾部提名处被撕坏了一道。

      女子看到后当场大骂就要鲁钱河给个交代,言这字画坏了是因他的鲁莽才造成的,还有地上躺着的明明是她衡府的奴仆又哪是什么偷?

      鲁钱河又哪想到是这么回事,随口来了一句:“可他刚才明明一直抱着字画手都没撒过,字画最里又怎么会被扯坏的?”

      地上的奴仆一听这哪还行,他蹭的一蹦三尺高,一副牙尖嘴利相还不依不挠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撒手,啊!你使多大劲甩的我你不知道?啊!是你整坏的就是你整坏的,有能耐出手倒没胆量承认了,啊!”

      “好你个胆大妄极的东西怎的还想不承认?这张字画可是我家老爷千辛万苦才求来,可是要献给京城来的贵人的!即是你的缘故给撕毁了,你就放老实的跟我们回衡府给我家老爷请罪去吧!”女子看着眼前一副不修边幅的傻大个跋扈道。

      鲁钱河也不傻他知道这事是被坑了!纵是如此他也只能去衡府找个明白人讲明事出的缘由。但事情还是他想简单了,这女子虽只是衡府的一个妾,显然衡府的的规矩就是帮里欺外的,最后衡老员外一句话就是要鲁钱河赔上一大笔银子。

      鲁钱河又哪能服气的了,这衡府就是一帮不讲理的东西!怒火中烧气急之下就把扯着嗓子撒谎的奴仆当着主家的面给打了,打了人可是出了气,谁知潞河地界还没出,就被那小斯的兄弟一个叫刘耳首的给劫了,经两人一番交手后鲁钱河可谓是败的相当狼狈!

      堂中一群江湖人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唯见一穿着朴素面容俊隽的小郎君夹杂在一群人里很是显眼,这人还面带探知欲的听的正起劲。

      鲁钱河刚给大家伙讲完荤段子又转身问陆泊宴:“你可知道,江湖上能排的上名号的逍客女为何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

      被问的人手端茶碗朝他摆了摆手表示不知,但愿闻其详。

      “嘿嘿,也难怪你们都不知道,”鲁钱河这话立马又勾起了其他听客们的兴致,他故作神秘的咧嘴就笑继而道,“逍客女和张栓亮的一段风情也曾在江湖上闹的沸沸扬扬,逍客女为了同那张栓亮比翼双飞还不惜背叛了师门,没了师门庇护两人成亲才半年逍客女就被仇家找上了门,与仇人一番厮杀后她险胜一招才留了条命,可人也受了重伤,伤势严重她不得不在鞍山闭关,一年后,她养好伤就迫不及待下了山去会见了她的良人张栓亮,才一年啊,谁知才一年时间张栓亮就往家里招了个化春楼里出来的做了妾!”

      ......?众人不免唏嘘不已。

      “逍客女可是张家大红轿子抬回去有名有分的正妻,回来知到这事哪能不气,一照面鞭子横飞就把张栓亮甩了出去,张栓亮的小妾在一旁骄柔失色差点没哭的断了气,不过不是气的而是吓的,要是姓张的真被逍客女整死了,她的“好日子”可不也就到头了。”

      鲁钱河说的语气呛呛就如自己亲见了似的。

      另一桌的食客也起了兴,说道:“那谭玉泪谭美人好歹也是化春楼的行首,想当年有多少富家公子文人书才都想亲知方泽的,可结果呢?不都被拒之门外了,那张栓亮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凭借长了一张利嘴就时长在人前充个义士之名,有了这层美名他这才把谭美人骗了去,不过这人啊!相处久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里子还不是都能被揭了?我可听说谭美人早就受够了张栓亮的猥琐德性,她在背后也早就和县里的一个士绅有了些牵扯不清的关系,说不准谭美人早就等着张栓亮死了在投奔“新房”呢。”

      其他人听闻这人讲的那个猥琐暧昧劲也都哄堂大笑。

      这方正讲到兴头上的鲁钱河回头就看到下楼的两人朝这边走来,不用问也看得出就是这位小郎君在等的人。

      他上前赶紧招呼围着的一些听客道:“行了行了,都听够的啊,散了吧散了吧!”说完还抽袖子擦了擦他刚踩过的凳子,冲陆泊宴憨笑后谢过他赠与的辣酱方回了他同门那桌。

      鲁钱河他这人也就是憋的,见对桌的小郎君一人守着两张卷饼,外加手里还抓着一个吃的正香,他就不由自主的来这桌找小郎君闲聊,这一聊吧,就是越聊越闲越闲越聊,他知自个不是一个闲的住的人,不过见这小郎君也是个乐意听的,他就东拉西扯的讲起了一些江湖趣闻,刚开始是讲给小郎君听的,后来讲的声调高了就连周围刚进来的几桌客也都开始应了腔。

      “你认识他?”邢渊坐下后搅了搅刚上来的白粥问陆泊宴。

      他笑了笑小声说道:“不认识,他说他是物执门的弟子,此人倒是个自来熟的讲话也颇为有趣,见我是独自闲来无事就打发时间的与我说起一些趣事,不想这里的食客也都是个愿意听他讲的,这不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启了茶话会。”

      “物执门在距离此地不远的丰山上,此门派宗门不大也就百来十人,看几人穿着随意应不是内门弟子,他们也是去炼器大会的?”邢渊又问。

      “是啊,还有进门角落的那桌神秘人听鲁钱河说也是去穰县的。”

      之所以陆泊宴会注意到神秘人是因他头戴黑笠身穿黑衣,就如同魏怿昨晚一样,他下意识想若不想被人猜疑作何还穿的这般“个性”?

      付成还有事要办就提前出城去了,三人收拾完后只管赶路不用等他,等付成回来后自会去穰县和他们碰头,三人吃完饭后陆泊宴去和鲁钱河打了声招呼就接着赶路。

      鲁钱河他们几个还要在新野逗留上一天,说是要等他们的另一位师兄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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