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一路跟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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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峰……不，不对，现在应该还是叫乔峰才对。乔峰他走的并不快，段誉只追出了街角就看到了他在一家卖面食的小摊位前坐下。
猛地收住脚，段誉一个转身硬生生停在一家卖佩饰的小摊贩前。
“哎哟喂！”卖货郎大叫一声，被突然窜出来的人给吓了一哆嗦。
“嘘嘘，你别叫，别叫啊！”段誉急忙给他打手势。
卖货郎拍了拍胸口打量段誉，见他穿着打扮一看就知道是非富即贵，心想这公子哥火急火燎还一脸神秘兮兮的模样是赶着到我这儿来给心上人买礼物了？那可好，这得是大生意啊！
卖货郎立刻殷勤笑道：“公子是看佩饰吗？您尽管挑，我这儿的可都是好东西！男的女的能用的都有，您看看有什么看得上眼的？”
“嗯嗯。”段誉回予一笑，嘴上应付着卖货郎，眼睛却偷偷看向乔峰，发现他大哥正大马金刀的坐着并没有注意到这里才略略安了心。
段誉又见乔峰眉宇间颇有风霜之色，心中顿时不舍起来。算算江阴到无锡也有一百里左右路程，大哥连夜赶路肯定辛苦。
乔峰叫的三大碗牛肉面很快就被端了上来，他也似乎饿极了，便吃得飞快，不过吃相却并不粗鲁，只让人觉得这英伟不凡的汉子连吃个面都特别豪爽。
段誉偷偷瞧着，越看越觉得自己这大哥真是各种的好，心里也无比自豪，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这时，那边乔峰吃着面突然顿了顿，随后又咳了两声。
段誉担心的蹙眉，心中念叨：吃得太快噎着了？哎呀，下次一定要和大哥说吃东西还是细嚼慢咽的好。
乔峰按了按眉心，似在想些什么，随后又继续开始低头吃面。
“这位公子，眼光真好，你手中这只玉老鼠可是我在开封玉品轩里进来的货，你看看这玉色白中闪绿，质地油光细腻，可是上等和田青白玉。还有这个雕工，玉品轩里大师傅的手艺，整个大宋朝也是出了名的！你若是喜欢，我可以算您便宜点。”一直观察着段誉的卖货郎看他捏着一枚玉鼠就摸来摸去不撒手了，就觉得有门，这生意稳了。
“啊？哦哦……”段誉被卖货郎叫回了神，低头看看手里的白玉小老鼠，拇指大小，模样十分灵巧可爱，玉色虽然有些杂质不够通透但的确是次一等的青白玉。记得大哥就是属鼠，这小玩意买给大哥玩耍玩耍也不错。
段誉有了点兴致，问道：“这多少钱？”
卖货郎高兴道：“嘿嘿，不贵不贵，我看小公子有眼缘，就收您十两银子。”
段誉摸了摸下巴，大理本就生产玉石，他识玉辨玉的本事从小就学过，尤其是他登基之后，为了民生发展，大理也同意百姓与大宋、西夏、吐蕃甚至是大辽私下做玉石生意。而大宋的玉品轩就是直接与大理官方玉石场做交易的，所以段誉对玉料的价钱清清楚楚。
“这块料子只是次一等的青白玉，会雕成小老鼠模样也肯定是因为这是雕刻某个大件后落下的边角料，虽然雕刻刀工还不错，可明显有些稚嫩，该是出自学徒之手。以我对玉品轩的了解，这小老鼠的品质不可能是他们会摆出来卖的，最多只算客人买了玉器后店家送出来的添头。”段誉三言两语就道破玉老鼠的来处，卖货郎顿时面如菜色想要反驳，可看段誉言之凿凿又气度不凡，心里打鼓也不敢狡辩，只能讪讪问道：“那公子想出多少？”
“讨生活不易，原本买卖就是要你讲价我还价，你并不用害怕，我也不觉得你是在坑骗我。”段誉看到卖货郎眼神中明显有了害怕之色，立刻安慰他，后道：“只是十两实在太贵，所以你得再送我串红绳可好？”
卖货郎一听，顿时傻了眼，随后问道：“小公子你说出多少钱？”
段誉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递过去道：“十两，你觉得可还行？”
“公子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你也明明看出这不值……哎呀，小公子你真的要出十两买？”卖货郎看段誉也不像脑子拎不清的人，明知他在宰客还不还价。
“我这银子都给你了，哪里还是开玩笑？别忘了还要送我一根好看些的红绳。”段誉被他逗笑道。
“好好好！一根红绳怎么够？我再送个同心结给小公子你！”卖货郎开心疯了，这玉老鼠是他在苏州古玩街上用一百文淘回来的，如今卖出十两银子可算是赚的盆满钵满。
“公子我给你把玉老鼠给穿上，还有这个最小号的同心结，是我家妹子亲手打的，其他地方可买不到这么精细小巧的。”卖货郎手脚利落的就把红绳和指甲盖大小的同心结给穿在了小老鼠身上。
段誉接过一看，还搭配的挺好看，就笑眯眯向卖货郎道了谢。
“不用谢不用谢，小公子真是慷慨的大好人，是我该谢谢您。”卖货郎嘴都快笑歪了。
段誉把玉老鼠塞进怀里，发现那边乔峰已经吃完了面起身走人，立刻不再与卖货郎闲聊，道了声告辞就偷偷跟上了乔峰的步伐。
乔峰像是在大街上普通闲逛，他慢慢悠悠边走边看，没一会儿就走到了松鹤楼前，看到楼边摆放着几大坛子酒瞬间眼神一亮，大步走了进去。
“客官里面请。”门口小二立刻上前招呼。
乔峰看了一楼颇为吵闹，就直接上了二楼。
负责在二楼招待的陈二哥听到楼梯上脚步声就已经迎过来：“哎哟，客官楼上……请……”在看清上楼之人的样貌打扮时，他顿时就愣了一下，心中叫道，哎哟，段公子心心念念盼着的这位爷可算来了！！！
不知是不是命中注定，也不需要小二来引，乔峰就走到那张原就是他坐的桌子前。
“小二，上两壶酒来，再来一盘熟牛肉。”
“好咧，爷稍等，立马就给您送上。”陈二哥拔腿就下楼，想找人给段誉送个信，可才到楼梯口就见段誉已经快要走上来，立刻给使了眼色。
段誉点头，表示已经知道，然后慢慢走上二楼。
他心中忐忑，迫不及待想要上前与乔峰相认，可又害怕行为唐突惹了乔峰恶感。百感交集下，段誉顾虑重重，反而更加胆怯，只得在靠着窗户边的桌子前坐下，假装看风景，实则偷看乔峰。
“客官，这是您要的牛肉和酒，小店再送您一碗汤。”陈二哥很快给乔峰上了酒菜，然后走到段誉面前装着不认识问道：“这位客官你要吃点什么？”
段誉心乱如麻，神魂不定，被陈二这么一问张口就道：“吃……那位客官。”
吃谁？不，不是！段公子你说清楚你要吃啥？！陈二瞬间就惊呆了，而正给自己满了一大碗酒的乔峰也表情古怪的向他看来。
一接触到乔峰的视线，段誉的脑袋就仿佛爆炸了一样，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理智都变成飞灰，只能傻愣愣的对着乔峰。再然后眼眶就慢慢红了，一颗颗晶莹璀璨的泪珠滚落下来……
乔峰端着酒碗的手明显一抖，陈二哥也是吓得不清，大声叫道：“公、公子？？？”
陈二这声叫唤就差没凑着段誉耳边，终于是把他仿佛出了窍的三魂七魄给叫了回来。段誉发现自己哭了，急忙卷起袖子擦脸，随后又想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胡话，立马解释道：“不，不，不是……不是我要吃那位客官，是那位客官吃我……不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那位客观吃的酒菜我来请客。”
又羞又急，段誉说话都开始颠三倒四，还好最后是说清楚，可饶是如此也让他羞得只想扒个地洞转进去。
乔峰放下酒碗，心中顿时觉得哭笑不得。这个小公子跟了他一路明显是认得他的，一开始他还想着这人是何来历，偷偷跟着他有何目的，可他观察所得，这小公子看他的眼神虽然极为炽热，却不像居心不良，反而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似乎像在心疼他，担心他，有很多话要和他说，却又不敢上前。
他一路走过，也细想自己是不是认识这位俊俏的小公子，可实在想不起来。
不过观这小公子虽然古里古怪了些，可长得实在讨人喜欢，眼神也是清澈分明，绝不是那些阴毒诡计之人。尤其现在看他红彤彤的眼睛里还弥漫着水雾，神情又羞又怯，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着实可怜。
也不知为甚，乔峰不忍看他那样尴尬，主动邀约道：“谢过这位公子，如若不弃，还请过来同饮一杯。”
这可是大哥亲自给他的机会，段誉听得一喜，立刻点头站起三两步就到了桌前，随后又怕自己这性急模样让乔峰看不起，只得缓缓入座，尽量显得沉稳些。
乔峰心中暗笑，他身为丐帮帮主，什么形形色色的人物没有见过？这小公子又不懂掩饰，几乎所有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乔峰觉得有趣，问他道：“小兄弟如何称呼？”
“小弟是大理人氏，姓段名誉。”想到原本大哥曾把他错认为慕容复，段誉立刻自报家门。
乔峰抱拳道：“原来小兄弟是大理段氏子弟，幸会，在下乔峰。”
“都说南慕容北乔峰，小弟初到江南就能结识到大哥这样的英雄人物，实乃大幸。”段誉虽然很想说，慕容复这人才不配与大哥齐名，只是眼下才和乔峰相识，不能给他留下挑弄是非的感觉。
“看来小兄弟果然是认识我的。”乔峰给段誉倒酒，不知道自己是否看错，这小公子在说北乔峰三字时一脸骄傲和自豪，可轮到说南慕容时却又满脸不屑，仿佛不满他俩被相提并论。
大哥说果然……这话里的意思莫不成是指大哥早就知道自己跟踪他？！段誉心头一震，悄悄看乔峰一派从容淡定，也不像是发现被人跟踪后发恼的样子。
“小兄弟，请。”乔峰举起酒碗敬他。
“好，干了！”段誉立刻端酒回敬。
“好！干！”段誉这声干了对极了乔峰胃口，他哈哈一笑，一饮而尽。
段誉也大口吞咽，高粱酒入口还算尚可，没有那么辛辣，他一口喝净，也跟着笑起来。
“小兄弟的酒量和轻功都好的很，乔某唐突，想问问小兄弟从城门口跟我来此是为何事？”乔峰一边给两人继续斟酒，一边状似随意的问道。
段誉笑声戛然而止，顿时羞的耳朵尖尖都红了，他尴尬无比，还以为自己藏的很好，没想到还是给大哥察觉了。
乔峰是眼看着段誉雪白的耳朵变成了绯红色，忍不住笑起道：“小兄弟不要惊慌，我知你并无恶意。”心中却想，这小公子脸皮也太薄了些，这才一会儿就已经红了眼睛，红了脸，红了耳朵尖，怕是一会儿连那白嫩嫩的脖子也要红起来。
“是了，我只是……只是早就仰慕乔大哥已久，在城门口见到乔大哥时太过激动，又不敢贸然上前与你结识，就……就……”段誉结结巴巴。他不愿说谎，但又不能说“我知道你会来，特意去城门口等你的”，只能模糊了他在城门口的原因。不过他这样也不算说谎骗人，因为他的确最仰慕敬佩大哥，所以见到大哥时激动不已，也的确是不敢上前说话。
“原来是这样，不知道小兄弟是在哪里见过乔某？小兄弟如此相貌堂堂，乔某若是见过一定记得。”段誉的这个解释，乔峰觉得十分合理，便有些好奇他是何时认识自己的。
“就是在家经常听爹爹和叔叔伯伯们说起乔大哥的英雄事迹，偶然有次见到了乔大哥……”段誉也不知道要怎么编下去，心想就干脆坦白老实说了，你是我结拜大哥，我们就是上辈子在这里认识的。
果然是连脖子都羞红了……乔峰又再次目睹了段誉秀气好看的脖子从白嫩嫩的变成了粉嫩嫩，又思及丐帮中也有类似敬仰他的小孩儿，看到他就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没一个年龄像段誉这么大的，顿时心中升出些异样感来。不过被人仰慕总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而且仰慕自己之人还是个看起来品性不错的少年郎。
乔峰主动给段誉找了个台阶，道：“不管如何，还是谢过小兄弟抬爱，我敬你。”
“好，我们喝酒！”不再被追问跟踪一事，段誉心中大定，立刻端着酒碗就跟着喝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一路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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