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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折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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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大脑一空白,潜意识并没有像书中描绘的走马灯般驶过人生各种他以为重要的画面,准确的来说,脚底打滑下坠的那一刻,他什么都没有想,也什么都来不及想。
千钧一发的时刻,再称得上至理的大道都无法以偏概全地预言所有可能,尽管是被实践所检验,但谁又能保证不会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呢?
来不及反应,青年正要从喉咙发出一声生前的最后呐喊,可叫声刚要到达咽喉,就被猝不及防的一顿压在了舌根。
青年抬头,看见自己手中握着一大块嵌入坎子的山石,那是他在极度混乱中出于本能双手乱抓换来的幸运。但随即他感觉身体正在被某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带动着,有规律的上下幅动,再抬头仔细一看,才看到了自己宽松大衣钩在了那块山石上方的一颗歪脖子树上。
正值秋季,一切春夏制生长的草木花卉都已经凋敝,上面那棵树也没有例外。只见树上干净得不留一枝一叶,只剩灰褐色的枝桠在孤独中极力衬托树木的华丽。枝干粗壮,青年索性用另一只闲着的手勾上了主树干,紧接着挪动正在旁枝的手也保持在了树干的部分。
青年呼出一口挤压心底的闷气,这时才能听到上方地面传来的沓沓脚步声逐渐逼近。
他赶紧摒住了自己因过度紧张而极度急促的呼吸,把身体以一种很小的幅度缓缓移到了干树的中心位置,以求数木能够遮住他全部的身躯,让上面那人不要发现自己的存在。
他乜着眼小心翼翼地望向了上方,看见那汉子此刻也正在往土坎子下面望来。此刻青年只能自求多福,祈祷那男人是个近视眼,或是头顶这片树干足够多到可以盖住那男人的视线。
时间仿佛凝滞了几秒,周围安静到风刮过尘土的声音都能被人听得一清二楚。
几秒的时间仿佛无比漫长,那男人头向下东望西看,许久,才是终于放下了心般,缓缓抬起了头,紧接着,青年听到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之后的空气中便又只剩下黄风飒飒的呼啸声了。
青年再次呼出一口气,这口气相比之前那口更为舒心顺畅,
他蹒跚着一脚一个土石块攀登上来,索性他下坠的高度并不太大,只用了不到一分钟,青年便爬了上来。他拍了拍巴掌,用手随便挥了挥上衣裤脚的灰尘,再次舒出口气。
太险了,他想。
原本身上的伤已经让他十分疲惫了,此刻又加了数公里的长跑与一段高空攀登,青年此刻已经面如金纸、目光涣散。他现在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好好找个地方养伤休息,然后逃出这鬼地方!
这片荒野,此刻于他而言,无论是气象风景,还是本土居民,都令他无比的恐惧和厌烦。
他低头看了看脖子上套的摄像机,刚才那阵跌落带攀爬已让相机伤痕累累,那是被土石碎块伤过无数遍的痕迹。
“算了,走吧!”
青年自言自语,脚步不自觉又绕回到了起初小女孩的家。
他实在不愿再赌上一把像刚才那样以人命为代价的赌注,现在他想通了:相机什么的都是浮云,一场舒舒服服的美觉才是首要!
敲响熟悉的木板门,发出熟悉的声响,门开了。他昏昏沉沉被人搀进了屋,搀扶他的是个男人,但青年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思考,倒地就睡,然后,一切都安静了……
现在他置身在一座巨舶之上,前方海水在翻滚冲击,天空是幽深的碧蓝,和着海水在天际线接口慢慢摇晃起伏。青年站在船的正前方收揽着眼前的一切风光,他举起了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对眼前这些缓缓一定格,正在他要坐下来欣赏这些留存下来的美景时,突然耳中传来了警笛——船舶撞上了一滩暗礁。然后青年眼前的风景巨变,海洋慢慢干涸,天色渐渐变得深黄红彤,到最后四野只剩下了一片黄色的沙漠,船被搁置在沙滩停止了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