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同人》萧先生

23、雪落轩辕 二

　　半个月前。
　　玳郡城下，烟尘漫天，黑甲铁骑，带来了不祥的气息。
　　“将军，这些北蛮骑兵太过凶悍，将士们……抵挡不住啊！”
　　镇守玳郡的将军姓姜名彦，他在城墙上观察了半日，额头冷汗淋漓。以往只知北蛮士兵凶悍，却也不像这次这般，仿如一群魔鬼，打不死劈不烂，犹如来自地狱的不死军团。
　　战士的呐喊声，战马的嘶鸣声，惨白的刀光落下，带起惨烈的血光。不断有北离的战士坠落尘埃，再也没有爬起来。
　　不过一万黑甲铁骑，竟然逼得五万北离将士节节溃败，士气大跌，若不是因为城门紧闭，不容后退，只怕早就丢盔弃甲，四下逃散。
　　恶魔……眼前这些黑甲铁骑，分明是恶魔！
　　刀砍上去，只进得寸许就再难进入分毫，对方的弯刀却已经拦腰劈来，一刀两断……露出黑铁面具外的眼睛黑得发沉，好像没有星子的黑夜，死气沉沉，根本不像是活人的眼睛！
　　“传令下去，撤退，关城门，死守，八百里加急军报，速速送往天启城！”
　　虽然将军下令撤回城中，却不是所有将士都能退的，必须有人留下断后，防止敌人趁机突破城门。
　　铁索桥嘎吱嘎吱地重新升起，留在城门外的，还有近一百北离战士，他们大多都已负伤，互相搀扶着，拦在护城河前。
　　黑甲铁骑追至城门，惨白的刀光再次落下。
　　“兄弟们，守护北离，誓死不退！”
　　“守护北离，誓死不退！”
　　不知谁起了头，上百个伤残的战士们一齐高呼起来。激昂的情绪，冲散了对死亡的恐惧。
　　作为战士，死于战场，马革裹身，是最大的荣耀。
　　身后的城门一点点升起，城墙上，将军洒泪转身。
　　“神威大炮准备好了吗？”
　　“报告将军，一切就绪。”
　　“好，去吧。不能让我们北离的将士们白白牺牲。”
　　“是！”
　　轰隆隆的炮火声，响彻四野。
　　同一时间，天启城。
　　八月十五，中秋节。
　　团圆夜，吃月饼，赏秋月。满城烟火，绚烂如霞。欢声笑语，歌舞升平。
　　神威大炮暂时挡住了北蛮的铁骑，但是，炮弹总有用完的时候，到那时……
　　姜彦回到府中时，子时已过，本以为家人都已安睡，没想到刚走到书房门口，就看到自己十三岁的小女儿坐在台阶上，脑袋枕着胳膊似乎睡了过去。
　　更深露重，姜彦怕女儿着凉，走过去轻拍她肩膀将她唤醒。
　　“柳儿，醒醒，回屋去睡。”
　　姜心柳迷迷糊糊醒来，一看是自家爹爹，立马跳起来抱着他手臂追问。
　　“阿爹阿爹，石头哥哥回来了吗？”
　　“石头……”姜彦身子一震，看着女儿不知该如何开口。
　　姜心柳从他的沉默里读出了真相，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阿爹……假的是不是……你在开玩笑是不是……石头哥哥说了，他要杀敌立功……将来做了小将军……就骑着高头大马，扎着大红花来娶我……”
　　“乖孩子，石头是英雄。”姜彦只觉喉头梗塞，声音沙哑，“今日退守城门，石头带着一百伤兵，死守护城河外。他们都是英雄，北离会记住他们的。”
　　姜心柳终于忍不住扑进父亲怀里，哇地一声哭出来。
　　她的石头哥哥……再也……回不来了……
　　北蛮……
　　姜彦轻拍着女儿后背，微仰着头闭上眼睛。石头那个孩子，自幼父母双亡，曾沦落为北蛮的奴隶，是被他救下，收为义子养在府中。
　　那个损失了一臂，依旧高喊着“守护北离，誓死不退”的少年，那个即使被砍断双腿，也要死死抱着敌人马蹄，一步不退的少年，终究血洒疆场，埋骨黄沙。
　　洞庭湖上，一艘精致小巧的私人画舫停在湖心，悠扬的笛声从船舱里传来，时而婉转时而苍凉，一曲笛音，似能道尽人间沧桑，跌宕起伏，最后归于平静，余音袅袅，绕梁不绝。
　　“唉~小僧何德何能，竟成了萧美人的入幕之宾，真是三生有幸，死而无憾。”
　　萧瑟抬手就是一笛子敲在那颗俊俏的光头上，无心这和尚，真是越来越油腔滑调了！
　　那一下敲得不重，更像打闹似的，无心顺势握住了玉笛，使了暗劲一扯，就把萧瑟拉进怀里，继续他的风流公子调戏佳人的戏码。
　　冰凉的玉笛落在了无心手里，滴溜溜转了一圈，顶在了萧瑟下颌处，微微抬起。
　　“打是亲来骂是爱，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萧瑟知道这和尚戏瘾又犯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又偷偷看了多少话本子。
　　见他不反抗，无心就愈发得寸进尺地用玉笛挑开了衣襟，试图行那轻薄之事。
　　“和尚，你这模样，还真像是天启城里那些为花魁娘子一掷千金夜夜笙歌的浪荡公子。”萧瑟按住他手腕，理了理散开的衣襟。
　　“哦？萧老板如此了解，莫非曾经也是其中一员么？”无心不依不挠地挑开了他的腰带，语气里带上了三分醋意。
　　“胡说些什么？”萧瑟气哼哼地抢回了笛子，推开无心起身，走到桌边捞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才慢悠悠斜了他一眼，“我是那样的人吗？”
　　“是不是，待小僧检验一番就知道了。”无心欺身上前，握住他手腕就着茶杯一口喝干了剩下的茶水，对着人水润润的唇压了下去。
　　扑棱棱……
　　有东西落在船头。
　　萧瑟喘息着推开无心，望着船头那只猎隼拧起了眉头。
　　“百晓堂？”无心认得那猎隼，乃是百晓堂用来传信的，神色瞬间凝重了起来，与适才嬉笑不正经的样子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