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不死者 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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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不死者 010]
“那些碎末的新鲜程度，证明从凶手作案到案发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一个星期！”
高卫安的情绪有些激动。
“也就是说，他在短短几天时间里，高度密集地杀了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人发现不对劲！
而且，DNA匹配出来的结果显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分散在燕京各地，身上没找出共同点，行动轨迹几乎没有重合。
如果不是那只狗，永远不会有人把他们的失踪联系到一起……”
回想起这桩可怕的刑案，高卫安眼中仍有恐惧。
如此大范围地作案，警方根本预测不到凶手下一个目标是谁，又会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动手。
追查整整三个月，别说抓到人，凶手是男是女，作案动机是什么，甚至连作案工具，都没有一个确切的定论。
“尸体那么碎，每个受害者加起来，只剩下不足10克的“遗骸”。”
高卫安闭了闭眼睛，而后苦笑道：“我们一直想不通凶手是怎么做到的，现在看来，他们很可能……是被吃掉了。”
看着吓得抱住陆眠的肥狗三人，沉默抽烟的高卫民，他吐出一口气。
缓了缓，高卫安才继续说下去。
“更可怕的是，从那天开始，那个公厕墙根的碎肉每天都会增加一到两个人……
是每天！
凶手手法太残忍了，作案频率太高，我们已经顾不上打草惊蛇，想尽办法震慑他，迫使他降低作案频率。
但是没有用！
哪怕二十四小时没有一秒钟离开过我们的视线——遇害的人还在增加，他们，就那么被凶手堂而皇之地丢弃在那里。
而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看着……”
高卫安也说不下去了。
他们真的被逼疯了！
直到现在，他们才终于明白，当初的“无能为力”是谁造成的。
但这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高卫安看向大哥，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坚定。
——管他是人是鬼，绝不姑息！
室内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许久，菠萝看了眼若有所思的陆眠，开口问道：“你们刚才说的，是不是国贸路那里？早就听说那边封锁了，说要修路。我就纳闷怎么修了大半年还没好，没想到……”
这背后竟然藏着这样骇人听闻的真相！
见高卫安点头，菠萝惊疑不定道：“那现在呢？……还在继续吗？”
高卫安摇头说：“两个月前，停了。”
陆眠停下思绪，朝他看过来。
“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收手，你们做了什么？”
高卫安看了看高卫民，说道：“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应该和我大哥有关系。”
“案发之后六十天，还是什么都没查到。我哥气不过，干脆放下手头侦查的工作，亲自到那里蹲守。
一起值守的人，都没发现他不见了。
好像就那么一错眼的功夫，队里其他人就发现我哥竟然浑身是血地倒在路边，身上受了非常重的伤！
他在医院躺了三天才醒过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但自那天起，凶手没再作案——更准确地说，是他再没有往那个公厕旁边丢过战利品。”
说着，他征询地看着陆眠：“小佛爷，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嗯。”
陆眠点头，解释道：“这世界上有罪孽，自然也有功德。天道都算得清清楚楚。”
“像你们高家，连续几代人从军从警，就攒下不少功德。这功德通过血脉传承，始终庇护你们的魂魄。
这东西对于鬼祟来说，是克星，但也同样是大补。
高队在他们眼里，就像是香喷喷的满汉全席，能不眼馋吗？
当然了，一般的鬼没法近你们的身，再觊觎也没用。
但是你们刚刚说的那位老兄，能在三个月内连续不断地杀了七十几号人，道行肯定不能比。
不过既然高队还活着，说明那只鬼一定也受了伤，才会安分下来。”
但谁也说不好他会安静多久。
略一沉吟，陆眠问起那只鬼在公厕的投尸时间。
“都在午夜零点之后，但是我猜，应该就是零点零分零秒。”
回答的是高卫民。
那天他失去意识前曾经看过表，时间刚刚好就是零点整。
陆眠眼神闪了闪，摸着下巴道：“这就难怪了……”
高卫民立即追问：“难怪什么？”
“你们有所不知，鬼的道行有很多讲究，死亡时间就是其中一个。”
陆眠细细地跟他们说明原委。
零点整，子时正。
乃“合阴”之时，与午时相对，是一天里阴气最重的时刻。
这个时候死的鬼，怨气稍微重一点的话，化作厉鬼一点也不稀奇。而且，道行增长的速度至少是一般鬼的两倍，很不好对付。
“这哥们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死的时候怨气肯定很大。
如果就是那么不凑巧，他偏偏是零点零分零秒的时候咽了气，那么他的怨念就会被无限放大，变得偏激极端。
但是这样一来，就有另外一个问题。
鬼魂的执念一旦被放大，通常是没有理智的，死后就要开始作怪。可如果那一片经常出事故，你们不应该注意不到。”
高卫民肯定道：“没有。除了一点小偷小摸，闹出这件事之前，那段路这两年连车祸都没出过，很太平。”
陆眠点了点头，“这就能说明，他变成鬼肯定不超过九年。哦，九为极数，每九年鬼魂的力量都会有一次质变，这个我们以后再详细说。我就告诉你们，道行低于九年的鬼，一般让人得个重感冒都费劲，更别说在三个月内接连杀死这么多人了。这里头，肯定有古怪！”
高卫安听得入神，闻言忙道：“是什么古怪，小佛爷你能给我们讲一讲吗？”
陆眠摇头说：“可能性不少，瞎猜没意思，等我看过之后再说吧。”
高卫民立刻就说：“这个简单，我这就跟市局打声招呼，随时可以过去。”
菠萝他们却都揪着一颗心。
黑仔左右看看，“三哥，真的要去啊？”
这鬼的凶残程度，比之前拿电话绳勒死人的女鬼可怕太多了！
他们听着都心惊肉跳，更别说跟这东西面对面。
真要对上，指不定是谁收拾谁呢！
肥狗也顾不上高卫民兄弟了，抖着声说：“三哥，这事咱能不能不参合？太、太吓人了！”
菠萝也拧着眉头。
他张口想说什么，想起陆眠之前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陆眠没管他们，只是看着高卫民道：“高队，这事我既然听说了，就不能放着不管。但是你要搞清楚一点。”
“这世上不平事太多太多了，单就燕京这地头上，都不知道藏着多少妖魔鬼怪。
说句大实话，凭我，或是你们，真的管不了多少。
我可以帮你这一回，就当是还你人情了，但是下回，下下回呢？
如果你只是想一雪前耻，那好说，哥们肯定尽全力把这事帮你办得漂亮。
但如果你是真的想对付那些作祟的恶鬼，给普通老百姓一个保障的话，我建议你最好拿出一个有效的办法来。”
闻言，高卫民的表情也渐渐严肃起来。
“陆眠，你说的办法是什么？”
陆眠窝进沙发里，叹气说：“办法是有，就是不好办啊。”
高卫民见状，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别跟我卖关子了，有话就说吧。”
陆眠嘿嘿笑道：“其实说起来，道理很简单。”
“就像救火，靠的是消防队。
又不是亲爹亲妈，人家凭什么哪里有火往哪儿扑，赔上自己的命，也得往里冲啊？
没有完善的制度，没有义务和责任感，还有崇高的职业道德约束，没人能做到这一点。
抓鬼跟救火相比，只会更危险。
想要有组织有效率地做成这件事，少不得要效仿人家消防员，高队你说对不对？”
高卫民之前显然没有考虑到这么深远的地方，听了陆眠这一番话，也点头赞同。
“你说的有道理。”
陆眠笑了笑，接着说道：“天师嘛，就算现在没落了，各门各派凑合一下，也有不少人。但是谁来让他们拧成一股绳，谁管着他们把力气用在该用的地方呢？”
高卫安迟疑道：“小佛爷，你的意思，是想国家出面？”
“没错。”
陆眠毫不犹豫地点头，而后笑着说：“我这么跟你们说吧。”
“我呢，要不是被老头儿养大，早不知道烂在哪个臭水沟里了。
不管是被他洗脑，还是为了报答他的恩情，遇到这些糟心事，我肯定不能当缩头乌龟。
可我也是个普通人，平时混口饭吃已经很不容易了，没撞到眼前的，谁有那个闲心主动去找那些脏东西的晦气？”
说到这里，陆眠笑眯眯地瞅着高家兄弟。
“说白了，你们想要马儿跑，就得把马喂饱。我能给你们的，明明白白摆在这儿，你们又能给我什么呢？”
“小佛爷，你……”
高卫民打断了高卫安的话。
他直直地看着陆眠，沉声道：“陆眠，你想要什么？”
“一个机会。”
陆眠坐直了身体，正色道：“一个，复兴天衍宗，复兴天师一族的机会。高队，你能给我吗？”
“……”
高卫民沉思半晌，说：“我需要和家里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
凭他现在的能量，给不了陆眠承诺。
陆眠也清楚这一点，没有为难二人。
他笑起来，“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作者有话说第54章 不死者 0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