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格人类观察中》炸鸡执行人

14、第 14 章

　　立花租住的房间地处池袋西一番街，这条街上除了真岛诚家所开的水果行，其他并列在这里的店面还有按摩理发院、黄色录像厅和烧烤店。这一带白天非常萧条，只有在夜晚，才会有下班的工薪族、从小酒馆里出来喝的醉醺醺的职员、以及从夜店下班的小姐、还有只在晚上才肯走出家门的尼特族光顾。

　　立花习惯性的开着窗户睡觉，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感觉真好。她伸了个懒腰，感觉身上昨天积累的疲惫全都消失了。

　　好心情的哼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就记下来的小调，她光着脚从床上跳下来，边脱衣服，边走进了浴室。

　　‘当女孩子就是好啊’，热水混合着沐浴露的泡沫进入下水道的时候，立花对着镜子发起感慨，当身体是女性的时候，刮胡子就从她每天醒来要做的第一件事清单上划掉了。

　　立花本身并不是毛发特别浓重的类型，但是在身为男性的时候，脸上多多少少都会长出些胡子，但凡那些粗硬的毛碴突破柔软的皮肤冒出来，毛发的稀少与否就不再重要了，刮一根还是刮十根，在这种时候区别都不大。有人觉得留着胡子会很有男子气概，自然也有人会觉得留着胡子太过邋遢。立花就是讨厌胡茬的那批人之一，尽管他的胡茬数量跟十几岁时刚开始发育的男生差不多。

　　“为什么男人非得长胡子不可，”立花对着镜子，摩挲自己的下巴，手下滑嫩的触感是无法形容用一两个词语简单描绘的曼妙。

　　咚咚咚，这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对于两性身体结构产生的疑问。

　　“是谁？”

　　立花抓起架子上的浴巾把自己包起来，就踩着拖鞋过去开了门。

　　“阿正在不在你这里？！”

　　“他不是不知道我住的地方吗，出什么事了？”

　　门外，真岛诚用力抹了把脸，给她说明。

　　早上，一名在街上露宿的流浪汉发现池袋西口公园对面的东京艺术剧场跟往日不太一样，他眼睛不太好，走近了一看，见地上趴着个小青年，流浪汉以为他是昨晚喝醉了倒在这里的，就想去叫醒他。谁料到，他把倒在地上的男性翻了面后，竟然会看见一张被剥了皮的脸，流浪汉当场就吓尿了，接着他的大叫声引来了警察。

　　发现尸体在上一秒，下一秒，对于轰动新闻具有强大嗅觉力的记者就毫不令人意外的跳了出来，捡报道管制开始之前的空暇开始大书特书，赶上了今早的头报。据新闻报道，被发现弃尸在东京艺术剧场门口的男性，染着一头金发，一边耳朵打了三个耳钉，从身上剩余的没被血盖住的皮肤肤色能看出来，他以前有做过美黑的迹象。

　　“我从今天早上开始就联系不上阿正了，问小俊他也什么都不知道，昨晚他们从寿司店出去之后，很快就分开走了，”真岛诚笑的很勉强，“警察那边还没确定受害者的身份，只是我从电视上看到的背影，感觉有点像阿正，”他干笑着，“我脑袋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联系不上阿正也可能是因为他昨晚玩的太凶，一觉睡到现在还没醒，他怎么可能会变成受害者呢。”

　　“你去他家找了吗，”立花退了几步，动手拉掉浴巾，真岛诚连忙把脸转向外边。

　　“去了，他不在家，但那小子平时也经常在外面过夜，所以……”真岛诚听着后面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很想回头看看后面的场景，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把注意力转回了下落不明的朋友身上。

　　“常去的场所检查了吗？”立花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再把腰下悬挂的背带拉到肩膀上。

　　“公园里没人见过他，旅馆的话……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旅馆了，”真岛诚咳了两声，“我去了几家他常去的，他都不在，不过你不要误会，我不是经常会带女生去爱情旅馆的类型……”他还没说完，肩膀就被一只手拍了拍。

　　真岛诚回过头，穿戴整齐的立花站在他身后说：“带我去弃尸地点看看，要是阿正没事，只是虚惊一场的话，就算放着不管，他自己过段时间也会冒出来，但如果他运气糟糕透顶的话……”她没有再说下去，但真岛诚已经懂了她的意思。

　　“先去现场看看吧，”真岛诚表情沉静了下来，“我之前也只是从电视上看到了几个镜头，还没有实地看过，跟我来。”

　　但不等他们动身赶到东京艺术剧场，真岛诚先接到了一通从警察署打来的电话。

　　“喂，”真岛诚接起电话，跟在另一头说话的人说了几句话后，脸上就笼了一层阴云。挂掉电话后，他抬起脸来跟立花说：“警察署那边的人要我们过去一趟，关于我们昨晚的行踪要做个笔录，还有就是，”他的声音哽住了，剩下一句话费了他很大力气，才像梦呓一样从他喉咙里飘出来，“早上那具尸体的身份确定了，是阿正。”

　　立花默然无语的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往外走。

　　到了池袋警察署，跟门口警卫通报了一声他们是来做笔录的，真岛诚就熟门熟路的带着立花直接去了生活安全课警察吉冈的办公室。

　　“阿诚，还有这位小姐，你们不要紧张，我喊你们来就是做个笔录，了解一下你们昨晚的行动，”吉冈一脚踏入中年，地中海和将军肚一样不落，淋上霜色的头发剃的短短的，之前真岛诚接的那通电话，就是他打过去的。

　　“小俊呢？”真岛诚问道，昨晚他们是一起行动的，按理来说笔录也不应该缺了他才是。

　　“他来的比你早，已经录完回去了，”吉冈把他们分别带到了不同的房间里，他负责询问真岛诚，立花则被转交给了一位女警做例行询问。

　　女警察：“你的姓名？”

　　立花：“水原飞鸟。”

　　女警察：“年龄？”

　　立花：“20。”

　　听到她的回答，做记录的女警察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意思是她这张脸也太幼齿了，着实不像个成年人。立花无奈的笑笑，这又不是她自己能选择的。

　　女警察：“你不是池袋本地人吧？”

　　立花：“是的，我之前住在横滨，这次来池袋是来旅游的。”

　　女警察：“跟森正弘是什么关系？”

　　立花：“谁？”

　　女警察：“被害者森正弘，你们之前不认识吗？”

　　立花：“哦，你是说阿正，我们是昨晚认识的，我还不熟悉他的本名，大家都是叫他阿正的。”

　　接下来立花又被问了一些诸如你昨晚干了什么的问题，她都如实回答了。女警察把她说过的话连同身份证上的信息一字不差的记入了档案，就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立花出去后，在警察署门口看到了真岛诚的身影，他比她早做完笔录，等待的时间里就靠在门口的石壁上，抱着手臂一副沉思者的模样。

　　“阿诚，我这边也结束了。”立花出声引起他的注意。

　　“我接下来要去东京艺术剧场，飞鸟，你有什么打算？”

　　“我也去。”立花表示她也要跟着。在询问期间，女警察不经意间跟她泄露了一条消息——森正弘尸检后，脸上的切口处有活体反应，也就是代表着他是活着的时候被人剥下脸皮，然后失血休克而死。

　　谁会跟一个人际关系不复杂的年轻人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如果不是特定杀人的话，这事请就很值得玩味了。如果不用一遍又一遍的体验被杀，立花还是很乐意客串下业余侦探来消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