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ll You Be There（MJ同人迈克尔杰克逊）》顾盏1号

13、Chapter 12过往密情

　　静谧的夜色可以掩藏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它们就会一直完美地伪装在日常的一举一动中，比如在成长着的许多年里，Michael一直爱着Diana。

　　被拒绝的Diana怔了一下，随后露出笑容，问道：“怎么了，我的小Michael是嫉妒了吗？”

　　“是啊，你交男朋友的速度总是这么令人猝不及防。”他的口吻略显揶揄。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生气啊。”她笑道。

　　“你总是什么都不告诉我，然后就莫名其妙地和某个男人突然出现。”Michael看上去真的不高兴。

　　“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啊，Michael，我也在努力寻找爱人，我还没有对爱情放弃希望。”

　　“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完完全全像个局外人，什么事情都是最后一个知道，这感觉令我很受伤，你知道吗？”

　　“如果是这样，我很抱歉。”

　　Michael没说话，依旧神色冷淡地注视着她，眼睛里也只有少见的漠然。

　　“别老这样皱着眉头，Michael。”Diana叹息道，并用手指去捋顺他浓密的眉毛。

　　“我已经厌倦你这套了。”他盯着她，“我在你心目中永远只是个孩子，是个弟弟。”

　　Diana笑问：“你不是吗？你永远是我的Baby-Michael。”她动情地抚了抚他的脸。

　　“我以前问过很多遍你是否爱我。”

　　“你在说什么，我当然爱你呀！”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别这样，Michael。”

　　“是你别这样才对，Diana。”

　　“你怎么永远也无法长大呢？还是跟几年前一样。”

　　“我早就已经长大了，是你一直把我当做小孩子。难道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你会感到快乐吗？你在玩弄我的感情。”

　　Diana闻言反而咧嘴露出更大的笑容，然后故意响亮地亲了下他的脸，并亲昵地用脸颊磨蹭道：“像这样？”

　　她越是这样若无其事地玩笑，Michael就越是反感和厌烦，他抓住她的手：“我在很认真地跟你说话，你能尊重我的心情吗？别再来这套了。”

　　“Michael…”她略显无奈地看着他，叹道，“我们很久之前不都已经说好了的吗？”

　　见他不再说话，Diana渐渐收敛了玩笑的态度，温柔地安抚道：“我知道你会生气，可是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原本我可以把一切都藏在心底，可我厌烦的是，每次在我的伤口就快痊愈的时候，你总是残忍地又来给我一刀，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别说这样的话，Michael，你言辞过激了，知道吗？我一直希望你能够好好的，你知道我很爱你。”

　　“可你的爱并不稀有，你也这么爱着别人，Tito，Marlon……”

　　“不，”她握住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真诚地摇头，“你是特别的，Michael，你是最特别的。”

　　Michael依旧神色凝重地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道：“那个Richard带来的……是的，那个叫Shiloh的姑娘，我看得出来你对她不一样，你喜欢她吗……”

　　“我们现在谈论的事与她无关。”Michael打断她的话。

　　“好吧，那么或许你其实还是喜欢Brooke？我相信她一直是喜欢你的，这两个女孩儿其中的任何一个……”

　　“Diana！”

　　面对Michael的怒气和严肃，一个劲转移话题的Diana也只好作罢，终于还是轻叹道：“她们都比我年轻，和你更加相配。”

　　“又是这个说辞，你还能找到别的方法吗？”Michael没好气地别开脸，抱怨着，“我厌倦听到这些了，你总是拿这个理由来搪塞我，就连到现在了还是一样。我记得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我不在乎这个，你知道的。”

　　“可是我在乎。我比你大十四岁，我还有三个孩子，我是看着你长大的，Michael。”Diana盯着他的眼睛缓缓摇头，她的眼神让Michael第一次在这段争执中刹时沉默。

　　“别再孩子气了，也别再为了这些跟我吵架，你知道现在争论这些对你来说早就没有意义了，我们还在吵什么呢，这些事情过去很久了。”他都有了喜欢的女孩儿了不是吗？何必再因为这些旧事不甘？

　　Michael看上去真正冷静了下来，但仍负气地点着头：“是的，我不想吵，是你先提的。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很清楚以上的所有理由对你来说都不是真正的原因，你只是无法像爱那些人一样爱我而已，我早就明白了，也接受了。够了，是的，这些早都过去了，我知道，让我们回归正题，我现在只是在生气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就是这样，你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

　　“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些。”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呢？”

　　“所以你是想听我说‘对不起’吗，Michael？”

　　短暂的沉默令人觉得不安，Michael缓缓摇头，语气生硬：“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不该‘过多地要求你’将你的‘私人生活’告知我。”他抽开自己的手，转身回到房间，然后冷漠地关上了房门。

　　Diana一个人站在门外的长廊中，她还是非常温柔地拍着门，叫着他的名字，像在耐心地哄一个生气的孩子。

　　墙拐处的夏初，早就因为震惊而失语，捏着手里的白色T恤，昏暗中她微张着口，几乎无法动弹。

　　肩膀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她受到惊吓，猛地回头，是Brooke！

　　像是被灌满了星辰，夜里的夏初眼睛闪闪发亮而微微泛红，而面前的Brooke却显得冷淡又平静，她甚至还能轻易地抿唇微笑：“对不起，吓到你了？”

　　夏初还怔怔地望着她，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Brooke远远望了眼长廊那头的Diana，似乎并不以为意，反而道：“别告诉我，你是第一次知道他们的事。”

　　她的目光意味深长，露出的笑意也因为太浅并未到达眼底。

　　——————

　　Diana是Michael心底的白月光，同时也是一道朱红色的疤。

　　他以为自己早就已经放下Diana了，他们一如既往地真心实意地和谐相处，直到他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当着他的面卿卿我我的时候，Michael才意识到他是高看自己了，心底深处的排斥和伤痛一下子就击碎了这段日子由夏初带来的，童话般令人心动的美好时光。

　　Diana这道疤，平日里安然无恙，可时不时就会疼，他已经习惯了，无却法真正忽略这种残忍的感觉，只能去刻意遗忘。她在Michael的心底住得太久了。

　　第二天的Diana依旧像往常一样和Michael说着话，可能她已经习惯Michael的这种情绪了，所以懂得如何处理好这段复杂的关系。仔细观察可以看出，他虽然不太积极，但似乎也做不到真的完全不理她，所以Diana和他说话的时候他还是会答应。

　　在其他人眼中，两个人确实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从难以置信到回归平静，夏初花了一个晚上来调节自己的心情，现在，她只知道沉默最适合自己。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心非常的沮丧和迷茫的时候，那沮丧又莫名的添了一分，她看不懂现在的人物关系，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自己和Michael的处境。

　　夏初已经在游艇的船尾坐了很久了，就这么一直吹着海风，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转头一看，是Brooke——她手里还端着盘水果。

　　“我能和你聊会儿天吗？”她仿佛永远是带着笑容的，从她的脸上见不到一点阴霾，就好像昨天晚上她不在场似的，这点就让夏初很是佩服。

　　“当然。”其实她现在没什么聊天的心情，但还是友好地回复道。

　　Bill一如既往地还在吹着海风睡觉，可以当他不存在，他这两天净在睡觉。Brooke在她身旁坐下，道：“这几天都没见你滑过水，怎么，你不喜欢吗？”

　　夏初摇了摇头：“不是，是我没什么运动细胞，还是老实坐着比较好。”很抱歉，她撒谎了，因为她真的没有这份心情，只能找一个听起来合适的理由推脱掉。

　　Brooke笑道：“你该试试，尝试之后你或许会爱上它呢。”

　　“可能吧。”夏初比较含蓄，只是附和了一句，没有否定。她知道Brooke不会平白无故地过来和自己搭讪，肯定是有什么话想说，但既然Brooke没有先表示，那她也不会先戳破。

　　看着夏初似在出神，Brooke笑问：“你在想昨晚的事？”

　　还未回答，船舱里便传来一声亲密的呼唤：“My baby——快来！”是Diana的声音。

　　接着，Michael那轻柔的却不是很热情的声音回复道：“Yes。”

　　看来Diana很擅长怎么哄好他，他们已经和好了。

　　是的，他们之间亲密无间，像母子，又像姐弟，好像谁也拆不散，有Diana在他的身旁，其他人都像是“多余的”，也包括Brooke。在最初几天，夏初一直是在这么觉得的，而经历了昨晚，她知道得“稍微”多了一些。

　　没错，除了Brooke，夏初也佩服这两个人，真的可以做到好像昨晚什么也没发生过。难道这是娱乐圈里的人才拥有的特别技能吗？

　　“这次是你第一次见到Diana吧？”夏初还没回答上一个问题，Brooke就又问道。

　　“是。”夏初说。

　　“怎么样？她人真的很好对不对？”

　　她到底想说什么？夏初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Jackson 5是怎么进入摩城的吗？”闲聊般的，她突然问。

　　“怎么？”夏初好像并不怎么好奇，只是出于礼貌才淡淡接话。

　　“在Jackson 5的成名之路上，人们都以为是Diana 发掘并引荐他们兄弟，他们才得以在1969年与摩城唱片公司签约，其实，这只是摩城故意炒出的噱头而已，发掘他们的人并不是她。因为当时Diana已经是大明星了，所以摩城需要这个热点，由Diana带着他们出道，事实也证明，她真的做得很好，她很爱护他们，帮了他们许多忙，之后他们成为了70年代最成功的流行音乐组合之一。”

　　“哦，是这样。”

　　Brooke笑着聊道：“Michael小的时候甚至搬到了她家跟她一起住，那时候Diana是那么的年轻美丽、大方自信，她将他像自己的弟弟一样疼爱。她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教他音乐、写作与绘画，她还带着他去看许多的博览会、画展、音乐会，在他还似一张天真的白纸的时候，是她启迪并培养了他的艺术细胞。”

　　“Diana对Michael而言真的很重要。”

　　夏初眺望着海面，保持了沉默。是吗，他从没跟她说过这些，所以昨天晚上的她才会像傻瓜一样撞见那一切。

　　“那时的Michael生活中除了自己妈妈，Diana是他第一个接触到的真正的女性。她爱护他，照顾他，辅导他学习，一直陪伴着他从童年走向少年，从少年走向青年，Michael总说她教会了他怎样做人。是的，她是他的母亲、姐姐、少年导师和理想情人。”她又特意说明道：“这些都是Michael告诉我的，他常常跟我倾诉。他没跟你说过关于Diana的事吗？”

　　夏初摇头，她只想结束这个话题。

　　“昨天晚上，我看见你好像很惊讶。”Brooke盯着她，唇角有微微笑意。

　　夏初觉得有意思，温柔反问：“你不惊讶吗？”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慢悠悠地自问自答道，“哦，是的，你看上去是不太惊讶。”惊讶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这就是这件事的好笑之处。

　　“所有人都知道Michael爱着Diana，你不知道？”她笑问。

　　是的，夏初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什么也不知道。

　　“Richard呢？他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句话说得夏初更生气了，她攥紧了手指，没有表现出来，但无辜的Richard又有什么错，所以她开始责怪自己莫名其妙。

　　“除了母亲，Diana应该就是他心目中最美的女人吧。”Brooke温柔的口吻中藏着丝羡慕。

　　Diana高高在上地稳坐在Michael内心最圣洁的位置，她站在漫天星光中，宛如黑珍珠一样圣洁而美丽。

　　“我想他一定跟她表过白，但也一定被拒绝了。”Brooke甚至开朗地笑着说出了这些。

　　那是当然的吧，否则又怎么会让她看见昨晚那一幕。

　　“Michael说，Diana结婚的时候他只有14岁，虽然年纪小，可他的心都要碎了呢。77年3月的时候，她与前夫离了婚，现在，她依旧在寻找爱情。祝福她和昨天的那位先生。”Brooke耸耸肩。

　　“那他岂不是又要伤心了。”夏初讽刺道。

　　她睁着大眼睛表示肯定：“喔哦，瞧瞧你多了解他，是啊，我想他可能又要伤心一阵了。”Brooke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像一串好听的铃铛。

　　夏初神色淡淡。

　　她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笑得出来的。她看得出来Brooke在乎Michael并喜欢他，可现在她却能这么无所谓地笑着，难道这件事真的就那么无所谓吗？真是神奇的一群人。

　　“好吧，不开玩笑了，无论怎样，Michael都会永远爱着她的。”Brooke善意地解释道，“对于Michael而言，那是永远纯洁的倾慕，他们像亲人一样。”

　　看上去这女孩儿早就坦然接受了那俩人复杂又简单的关系，比自己厉害得多。

　　夏初没有接话。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搞不清楚自己是在吃Diana的醋还是Brooke的醋，只是突然发现原来短短几个月的相处，远不足以让她真正了解他。一个小小的“局外人”是夏初给自己的定位，看来，她开始有点儿理解昨天晚上Michael生气的点了。

　　“你们认识很久了吧。”夏初突然不痛不痒地反问。

　　“嗯，好几年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场舞会上，还记得是我主动邀请他跳的舞呢，我看得出来他当时特别紧张……”Brooke含笑回忆，“总之那时候我们都非常青涩。”

　　好的，了解了。

　　“很高兴你跟我说这么多我不了解的事，不过我想我应该不太需要知道。”察觉到她此次聊天的用意，夏初染起温和的微笑看着她说。看见Brooke稍显惊讶地看着她，她继而补充道：“我跟Jackson先生其实不是很熟，以往我出现在他的身边都只是为了工作而已。说真的，我觉得他很喜欢你，你们看起来很般配。”

　　夏初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可以这么虚伪，她听到心底有另一个声音在讥讽她，但她毫无办法。

　　海风吹得花衬衫的衣角来回闪动，装作“关机”状态的Bill准确地嗅到了火药味儿——他的眼睛在睡觉，耳朵在聆听，内心在吃瓜。四个字——紧跟时事。

　　Brooke还在错愕之中，好像没想到对面的女孩儿是如此的聪明伶俐，并且直奔主题，但她很快恢复了自然，抿唇道：“是吗，你真这么觉得吗？媒体可说我们是看起来最不般配的一对呢。”她自嘲。

　　“姑娘们，让我听听你们在聊什么！”

　　Diana来了，两个女孩儿自然地结束了话题。Brooke用她一贯甜美的口吻大方地笑说：“我们在谈论你和Michael小时候的故事呢！他初到摩城的时候……”

　　“哦，那有趣的事情可太多了，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是吗！快告诉我们一些……”

　　Diana随和地加入了姑娘们“聊天”的队伍，这时候吃瓜完毕的Bill终于淡定地从躺椅上起身了，他伸了伸懒腰，将军肚也露了出来。他走下楼梯，正巧碰见Richard和Michael，故意狠狠地叹了口气：“我说你们几个啊……”好复杂的关系啊。

　　出奇的一致，两个年轻人都用一种莫名其妙且充满怀疑的眼神对他侧目，直到他走进下一层。

　　——————

　　夜半，庄园依旧灯火通明，夏初独自一人在庄园外的海滩散着步。不久，她抱着双膝直接在沙子上坐了下来，欣赏着眼前来回起伏的浪潮，吹起了海风，也想起了心事。

　　不知道单独发了多久的呆，夏初突然听见耳边有人说话：“介意我一起坐吗？”

　　是Diana，她略带岁月痕迹又明亮妖娆的大眼睛注视着自己，染着微笑。

　　夏初有些惊讶，但还是友善又有礼貌地道：“当然，我很高兴我多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她本以为Diana会以几句客套先开场，没想到她大方地坐下后，丝毫不浪费时间，直切主题道：“Michael是不是喜欢你？”

　　这突然的一问令夏初赫然呆住，傻傻地看着她。Diana又略显幽默地掩着嘴，在她耳边重复道：“我说，Michael是不是喜欢你？”

　　夏初回过神来，将视线落入别处：“他可没这么说过。”

　　她却抿唇，道：“Michael那个脾气，有些事他是不会说出来的。”她看着他从小长大，最清楚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什么模样。

　　“不，我想他真正喜欢的应该是你。”夏初颇有胆气地正视着她道。

　　Diana没有接话，反倒一笑，道：“我昨天晚上看见你了，还有Brooke。”见夏初神色微惊，她挑眉解释，“在Michael房门前，我转身的时候，你们俩在墙拐。”

　　“Brooke从Michael房里出来以后，我知道她没有真的走……哦，别误会，她只是来问Michael要一位制作人的电话号码……而你，我确信你是不小心撞见的。”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是的，很抱歉，看到了一些你们的隐私。”

　　“没什么，Michael从小跟我关系就很亲，这不算什么隐私，你不用道歉。”

　　“可是他爱你，我是说……情人的爱，我想他肯定不会想让别人知道。”

　　“是啊，哦不，也不对，Michael和我都认为我们是彼此的‘情人’，在他还是个小不点的时候我就每天这么说了。”她笑着，“那时候我教他画画，他很喜欢画画，每天都画各种卡通送给我。”

　　Diana说Michael确实向她表过白，但那在她看来，都不是真正的情爱。

　　“Michael长大了，个子变高了，肩膀也变宽了，但我一直把他当做孩子，因为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个淘气的小家伙。年纪越长，他越不喜欢我总把他当个孩子，他告诉我他是个男人。然而我知道，他只是太依恋我了，总会产生别人会抢走我的危机感，所以才会说出一些嫉妒的话。”

　　“如果他爱我，又怎么会喜欢‘别的女孩儿’呢？”Diana反问道。

　　夏初转回脸，心事重重：“男人总是觉得花心理所当然。”

　　Diana摇头：“不，那是因为人的感情分为很多种，不是只有爱情这一种。是的，他对我的感情很复杂，可对你或者Brooke又或是别的什么女孩儿却只有爱情，这更为纯粹，更容易区分，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那你认为他喜欢Brooke吗？”夏初问。

　　Diana笑着摇头：“抱歉，我恐怕不知道。”她回避了。

　　夏初又问：“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而不是和Brooke？”

　　“因为Brooke明白这个道理，而你不明白，她不需要我跟她说这些。”

　　夏初望向海面，叹道：“我想我不明白的东西可太多了，而且有些我做不到的事情，她却能轻易做到。”尤其在“视而不见”这方面。

　　“不，”Diana道，“只是因为她从小就在这一行成长，她早就习惯了这个圈子的规则可你不习惯，就这么简单。”

　　夏初沉默不语。

　　“要我说实话吗，Brooke比你更招人喜欢，因为她聪明，懂得时刻都对人保持微笑，并藏起自己的棱角。”说着，Diana又特意补充道，“别误会，我不是说你不聪明，我是说相比较而言，你‘直率’了点儿。我相信有时候你并不是不懂，而是不在乎，因为漠不关心，所以随心所欲。”

　　她说得很对，甚至一针见血，所以夏初略显惊讶地看着她，因为她完全看穿了两个女孩儿迥异的性格。

　　夏初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她很智慧，无意中会散发出无法比拟的成熟气质。夏初觉得Brooke已经够聪慧了，但她的聪明在Diana面前比起来，突然变得“稚嫩”了点儿。大概，是岁月长短和人生磨砺带来的差距。

　　她觉得自己甚至开始有点儿欣赏Diana了。

　　“是的，那么，你也更喜欢她吗？”她好奇地问。

　　“不，我更喜欢你。”Diana抿唇。见她眼神稍显警惕和怀疑，她笑道，“不相信？我不是客气，因为不管是我还是Michael，我们的身边都非常缺少你这样的人……你真的非常可爱。”

　　晚风轻拂，吹得她们的发丝都荡漾了起来。

　　可爱？夏初对这个夸赞词表示疑惑，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性格有时候确实淡漠了点儿，莫克西里有不少“可爱”的姑娘，却没一个像她这样。

　　正要接话，却注意到有人朝他们跑了过来，是Richard。

　　“Diana！有你的电话！”他神情严肃，“你姐姐。”

　　“好吧，抱歉，你得少个伴儿了。”对夏初说完，Diana拍拍屁股起身，马上朝庄园赶了过去。

　　夏初也站起了身，本在另一头和Brooke散步的Michael也跟了过来，看见Richard的脸色不似开玩笑，Michael关心地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是Rhonda。”

　　电话是Diana的姐姐Barbara打来的，原因是Diana的大女儿Rhonda离家出走了，整个家族的人都在疯狂的找她。

　　Diana心急如焚，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掉眼泪，这时候已经凌晨了，大家都关心地围在客厅里，作为一位母亲她却无法做什么，只能坐在沙发里哭泣：“她只有十三岁！她究竟能去哪儿呢！”

　　Brooke坐在她身边扶住她的肩膀，善良地安慰着：“没事的Diana，不要哭，我们都会陪着你……”

　　“可是Rhonda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她一直是那么的活泼……”Richard问。

　　Michael也道：“是不是她遇上了一些不好的事儿？我是说，你得回忆回忆，她最近有没有异常？”

　　听到这儿的Diana突然一惊，怔在那儿不动了，脸上的泪水还留在颊畔，惊痛的目光带着空洞，不知道陷入了何种沉思之中。

　　“怎么了，Diana？”Brooke伸头，关心而温柔地轻声问。

　　“你想起什么了吗？”Richard道。

　　就连夏初也对Diana突然的沉静感受到一丝异样和疑惑，投去严肃而关注的目光——几天的相处，她与Diana算不上熟识，她插不上嘴，选择默默聆听，但她真心希望她的孩子可以相安无事。

　　见Diana不答，Michael上前几步，在她面前蹲下：“Diana，你怎么了？说说话，你还好吗？别这样，我们很担心你。”

　　“我想起了一些伤心的事 ，Michael。”

　　“我知道，我会在这里陪着你。”Michael握住她的手，温言软语。

　　Diana抹去了眼泪，对他说：“我们俩能单独谈谈吗？只有我和你。”

　　Michael一口答应：“当然，你可以告诉我任何事。”

　　避开了众人，单独而豪华的套间中——

　　“什么？”Michael站在水晶吊灯下，无比地惊讶，“Silberstein先生……他不是Rhonda的亲生父亲？！”

　　面前的Diana无助地点了点头。

　　Michael苦极反笑，摇头试探道：“你在骗我吧？你在跟我开玩笑，Diana。”

　　“我怎么还有心情骗你！”Diana背过身扶住额，她仍在啜泣，缓了很久，才继续道：“你不知道我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告诉你这个秘密。我想Rhonda离家出走，应该就是因为这件事。”

　　“那么，她真正的父亲是谁？”

　　“天哪，Michael，别逼我说出这些，这真的很难。”Diana突然痛苦地捂住了脸。

　　Michael走近她身后：“不，你得告诉我，你告诉我真相我才可以帮到你。”

　　Diana伤心地摇了摇头。

　　Michael乞求道：“说吧！Diana！告诉我他是谁！”

　　“这个人你认识。”

　　“我认识？”

　　Diana闭上了眼睛，泪痕在她的脸上闪闪发光，她轻声说出了那个Michael不能再熟悉的名字：“Berry Gordy。”

　　Michael惊愕失色！

　　这个Berry Gordy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摩城音乐的创始人，Diana和The Jackson 5都曾经是摩城的骄傲，他是他们的老板，是一名传奇的黑人，而且他为人慷慨友善，Michael十分尊敬他。Michael喜欢叫他“Berry先生”或者“B先生”，当他只有十来岁，每次见面的时候B先生都会愉快地亲亲他或者抱抱他，并对他说：“嘿小兄弟，你好吗，最近怎么样？你又长高了。”而且，后来他还成了Jermaine的岳父。

　　他站在那儿，张着口，瞪着Diana，依旧满脸的无法置信，几乎无法说出话来。

　　在Michael的眼中，Diana和Berry Gordy的关系直到现在也都一直十分亲密和友好，他真的不知道竟然还有这样的内情。

　　“那时我怀孕了，但是我们分手了。他有妻子，还有别的女人，没法儿给我名分，正巧那时候我遇见了Robert……”

　　Michael回忆起那些陈旧的时光，算了下时间，应该在72年左右，因为他记得Diana结婚的时候，他只有14岁，正是用天籁的童声唱着《Ben》的年纪。

　　“所以你就选择和Silberstein先生结婚了？”

　　“是的，我不希望我的孩子顶着‘私生子’的头衔出生，我也没法儿同大众交代。我把一切告诉了Robert，但他丝毫不介意，他说他爱我，他不在乎这些，并愿意和我结婚，他说他会把这个孩子当成他自己的孩子……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我真的很感谢他。这十几年来，而Robert和我一直死守着这个秘密，哪怕在我们离婚之后，他也依旧守口如瓶。”

　　“那Rhonda怎么会知道他不是她的父亲？”

　　“是我说的。她十三岁了，而且我和Robert也离婚了好几个年头，我认为是时候了，对于隐藏这个秘密我一直很愧疚，我觉得Rhonda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Berry先生知道Rhonda是他的孩子吗？”

　　Diana点了点头：“他曾经确实不知道，因为我根本不准备告诉他，但后来我开始觉得他有必要知道这些，于是告诉了他。你看见的，这么多年我和Berry仍是朋友。”

　　Michael这一刻才真正体会到，为什么Diana会一直将他当做孩子，即便他认为自己已经长大了也还是如此，因为跟他们所经历的相比，显然他还差得远。

　　“你从未告诉过我这些。”他温柔而复杂地望着她，轻声道。

　　“你那时还是个孩子，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怎样做才是对的，又怎么能告诉你这种烦恼的事。”

　　“可Rhonda，她也还是个孩子……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Michael叹息。

　　“她从没想过Robert竟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这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她很伤心，一直躲在房间里哭，不愿意出来。前阵子我还以为她心情好转了……”Diana流着泪突然伏在Michael的肩头，摇头啜泣道：“是我不好，我不该告诉她这一切，我真的伤害了她！”

　　她哭得很厉害，Michael 只能目光复杂地搂住她骨瘦如柴的脊背，试图陪伴和安抚她。他温柔地说：“别担心，Rhonda会没事的，他们一定会找到她的。”

　　“不，我得亲自去找她，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一分一秒也不能了！”

　　“等天亮了，我陪你一起去找，我们一定会找到那个可怜的孩子的。”

　　Diana一直无法停止担心和哭泣，Michael安慰了她很久，直到天快破晓的时候，她的前夫Robert紧急打电话来，告诉他们孩子已经找到了——她躲在学校里。

　　Diana准备离开圣莫尼卡处理家事，大家都出门相送，Michael表示过想要陪同，但她婉拒了，并说他过几天还有演唱会要开，接下来她会好好陪伴女儿一阵子。这次的意外事件和Diana的离开令这次的度假气氛有些沉寂了下来。

　　Michael的目光还在观望汽车驶离庄园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Richard拍上他的肩膀安慰：“别担心，她会处理好这一切的。”

　　Brooke也贴心地附和道：“是啊，他们已经找到Rhonda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Michael“嗯”了一声：“希望如此。”

　　他看上去仍旧担忧，出于本能的善良，夏初也想上前安慰两句，但看见Brooke完全“占领”了Michael肩侧的位置，已经不需要她这个多余的角色也挤上前了，于是选择静立在一旁，将那些安慰的话通通憋在了心里。

　　她不知道Diana单独和Michael说了什么，她想大家应该都很好奇，但是没有人多嘴去问，因为如果Diana想告诉他们的话，就不必只和Michael一个人密谈了，而这，恐怕只有拥有特殊信任的人才有资格知晓。

　　——————

　　到了晚上，这是待在圣莫尼卡的最后一夜。

　　一起共进晚餐的时候，除了Bill之外，这里两对关系复杂的年轻人，气氛有些因为安静，但这四个年轻人都装得很好，Richard一直主动说话，试图让气氛变得轻松些。

　　Michael偷偷望向夏初，却发现她从头到尾根本没太抬眼看他，只有自己在自作多情。

　　两个多小时的晚餐进行得非常“愉快”，两个男人却喝多了。因为一些复杂的心事，Michael在Richard的怂恿下尽了酒兴，喝了整整三瓶红酒。一开始还好，可是后劲上来了，他脸颊泛红，眼神也变得迷离，显然是喝多了。别人喝醉了多数都是耍酒疯或是异常兴奋，而他喝醉了却很乖巧，不吵不闹，只是趴在桌子上睡觉。

　　Richard一直骗Michael喝酒，没想到把自己也骗了进去，他站起身，走路开始发飘，夏初扶着他：“你没事儿吧？喂……”

　　Brooke说：“送他们回房间吧，他们自己可能走不了了。”她求助似的望向Bill，谁知Bill早就不见了人影，回去睡觉去了。

　　Brooke只得扶着Michael的胳膊轻声温柔地哄道：“Michael？Michael？我们起来吧，好吗？我扶你回房间。”

　　令人惊讶的是Michael却很不配合，他趴在桌上推开Brooke的手，露出一只朦胧的醉眼，赌气道：“我要Shiloh扶我。”

　　夏初有些惊讶，而Brooke也有些尴尬。

　　他怎么都不愿意起来，无奈之下，Brooke只好去扶Richard，让夏初去扶他。两个女孩儿兵分两路，送手上的醉鬼回他们的房间。

　　离开餐厅，转弯上楼，一路上夏初架着他艰难前行。还差几步就走到他的房门了，她伸长了手想去开门，可是身子一转整个人被他搂进了怀里。

　　就在他的房间门口，他用自己的双臂紧紧抱着她柔软的身子，垂着头，下巴撒娇一般地抵在她的肩上，在她耳边呼着热气：“知道吗，那天在游艇上，我不想让他们看你。”

　　“什么？”夏初稍惊地询问他，却再没听见他的回复。

　　她被他死死地搂着，动也不能动，被他的肩膀推得高昂着头，她拍拍他的背，试探道：“Michael？”

　　等了好久，他都没有反应，有沉重的呼吸声，好像是睡着了。

　　她艰难地伸长了手，转动门把手把门打开，她驮着半醉半醒的他进了房，终于因为体力不支将身上的男人甩进距离最近的沙发里。

　　他对她而言太重了，而那张大床离她过于遥远。

　　Micheal醉了，皱着眉不省人事地躺在沙发里，嘴里还呢喃着一些奇怪的词。夏初来不及喘气，立即从盥洗室里拿来了浸湿后拧干的白色毛巾。她就这么跪在沙发前照顾他，轻轻擦拭着他因酒精而发红发烫的面颊。

　　这个人真的很讨厌，这几天不是明明不愿意理她的吗，干嘛要脱自己的衣服给她穿？干嘛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点名要她扶。你算谁？你凭什么这么做？你不是喜欢Diana的吗？

　　夜深人静，他额上出了汗，好像有些难受，夏初生气又委屈地给他擦着。

　　她忍不住凑近他，他闭着眼睛，炙热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她的脸上。她蹙着眉有些伤心地低声骂道：“讨厌鬼！”

　　他还在睡，胸膛上下起伏，呼吸声仍很粗重。

　　夏初低下头，因自己由于他而明显起伏的情绪而感到有些无奈和难过。整理了心情，她抬起头，Micheal一双眼睛正盯着她！

　　夏初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被他吓到了。

　　要不是他身上的朦胧酒意告诉她这个人并没有那么清醒，否则她绝对会认为他根本没醉。

　　他深情迷离的眼睛望着她，食指贴上自己的嘴唇：“这次是认真的，可以给我一个吻吗？”

　　他的声音温柔迷醉，差点迷惑了她。恍惚间，她听到他说：“我可以给你。”

　　她感觉自己的后颈被一只大手按了下去，紧接着便是嘴唇覆合那柔软湿濡，触电般的感觉。

　　他躺在沙发里吻了她。

　　第二天所有人都发现起床吃早餐的Micheal眼角多了一块不是太显眼的淤青，不知道是磕到了桌角还是被人打了一拳什么的。

　　而这位当事人却什么都不记得。

　　他只记得自己昨晚喝了很多酒，然后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沙发旁的地板上，显然，他在地上睡了一夜。

　　睡眼惺忪的Micheal坐在餐桌前，还在因为浑身酸痛而揉着颈椎，而坐在他对面的夏初安静地吃着抹了甜酱和奶油的面包片，一脸冷漠。

　　昨晚他翻身将她压在沙发里热吻。

　　她以前一直觉得他很瘦，但是此刻她才意识到，清瘦不代表文弱，再瘦的男人肩背都比女人宽大，再瘦的男人胳臂都比女人粗壮，他像一座山一样压在她身上，她根本推不动他。那一刻的夏初被一股奇异而又美好的力量吞噬了，无法反抗，直到一只大手突然伸进了她的衣服里。

　　手掌带来的力度以及滚烫的触觉，令她就像突然被雷电击中了一般！她猛地睁开眼睛从梦中清醒，奋力推开了身上的人，一拳狠狠地挥了过去——本能反应。

　　Micheal摔在了硬邦邦的地板上，没有醒。

　　夏初发誓，她真的不是要故意暴揍他。她气息紊乱地冲出他的房间，却又暴走般地折了回来。然后，她朝地上这家伙的小腿使劲踢了一脚！

　　惨叫了一声的Micheal抱住膝盖，迷糊中听见了房门重重砸上的声音。

　　很好，这家伙什么都不记得，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强吻了一个女孩并跟她亲热了一分钟，也不记得自己摸了许多不该摸的地方，更不记得自己在人家的脖子和锁骨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吻痕，此时此刻才能若无其事地像个乖宝宝一样坐在餐桌前吃饭。

　　很好，太好了！这简直太令人欣慰了！咬牙切齿什么的她怎么会呢？

　　穿着薄款高领衫的夏初显得有点异类，她面不改色地吃着早餐，Micheal却没什么胃口，敷衍了几句Brooke的关心，喝了几口新鲜橙汁后便离开了餐桌，然后像个瘸子似的一跛一跛地上了楼，触到痛处嘴里还嗷了一声。

　　同桌的Richard也因为宿醉看上去有些浮肿，他聪明的脑袋显然还没有完全开机，看了一眼Michael的背影，顶着一头金色炸毛问全桌的人：“Michael怎么了？”

　　他真的很想问他是半夜被鬼打了吗？

　　聪慧的Brooke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了夏初——她按部就班地吃着早餐，头也不抬，平静冷漠地切着盘子里的火腿：“他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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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亲吻的那一晚。

　　夏初冲出Michael的房间，冲出主建筑，一路奔跑进了花园。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她只知道她想赶紧离开这里，离得远远的。

　　夜空中是静谧，偏僻的花丛中，昏暗的老树下，夏初紧抱着双膝坐在草地上，红着眼框一言不发。

　　这是她的初吻。

　　却以这样的方式。

　　它被一个喝醉的人给夺走了。

　　而且他还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她从来没有被男孩子那样过。第一次，她觉得她失去了某些珍贵的东西。

　　她不能接受，她觉得自己被侵占了。可那又能怎么办，他只是喝醉了。最最可笑的还是，那个人对她所做的一切并非出自情意，很有可能只是酒后乱性罢了。

　　她性子淡漠，很少会哭。她绝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哭，可此时此刻藏在角落里的她却还是眼睛涩得发疼，鼻间酸楚，喉咙梗住，风一吹来很想流泪。

　　“只是摸了几下而已，这里是美国，没什么大不了的。”她用沙哑而发颤的声音安慰自己，脸埋进膝盖间，只露出一双被风吹红泛出晶莹的眼睛。

　　可洁身自好这个好习惯在这样一个国家显得多么可笑啊，就像伶仃漂浮的许愿瓶，她这可怜又保守的异乡人。

　　后天就是VICTORY巡演的首场演出，Michael一刻也不能多待了，下午就要飞往堪萨斯城，而Brooke也有自己的工作，除了富贵懒散的Richard和辞职无业的夏初，来到这里的每一位都是大忙人。

　　但Michael发现夏初在躲着他。

　　这几天他们虽然在互相赌气，从不交流，但她从来没有躲过他。他今天可以明显感觉到，只要他出现在周围，她就会低下头立刻拉开距离，直至最后退到不能再退的角落里。

　　她眼睛里什么情绪都没有，他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虽然跟她怄了一阵子的气，但是看着她纯洁的脸庞，他还是无法做到真的不理她。他原本想在临走前跟她说声再见，希望她可以来看他的演唱会，可是一夜之间，她好像将他推到了千里之外。

　　她的躲避令他很受伤。

　　他有点心痛，本想就此离开，可最后还是放不下她的冷漠。

　　Bill已经把车开来了，眼看就要分道扬镳，趁Richard和Brooke在另一辆车跟前说话的时候，他走近她，正视道：“你在躲我吗，Shiloh？”

　　她没有回话，也没有看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等Richard。

　　他叹了一口气，说：“我承认是我先挑起了这场战争，但是我……我是因为不想你离开，所以我才会……才会……”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地面上，咬着唇，腼腆的性格让他没办法再说得更加直白。

　　夏初眼角的余光悄悄瞥向他。

　　“你别走，好吗？”他逼着自己放下羞涩和面子，真挚地看着她的眼睛，“不要离开洛杉矶。”

　　“为什么？”她桀骜的目光投向他，语气冷淡。

　　Michael扳过她的肩膀按着，低头严肃地注视道：“总之你等我几天，等我先开完最近的几场演唱会，一有空隙我就会回来找你。你别走，别到我找不到你的地方。”

　　“可我不再是你的员工，你没有办法要求我这些，去哪里是我的自由。”她直视着他坦言道。

　　“你总是迫使我哑口无言，Shiloh。你为什么总把一切分得这么清楚？”他无奈地看着她摇头。

　　“对不起，我一向如此。”她直言道，并不凌厉，也没有咄咄逼人，“我不喜欢沉迷在虚无的不可能的东西里，比如你我之间某些不存在的关系。”

　　他看着她，说不出话。

　　“抱歉。”她蹙眉道歉。

　　她和Richard就要回洛杉矶了，而自己要去机场飞往堪萨斯城，他们没有机会再交流。

　　她要走，他在Bill等候的注视下拽住她的手，她回头。

　　“你好冷血，Shiloh。”他无奈看着她。

　　“我不冷血。”她平静反驳：“我只是习惯理智。放手好吗？我该走了，Richard在等我。”

　　而站在车边的Richard并没有去注意Michael和夏初两个人，因为他正盯着自己的手提电话出神，因为早上接的一通来电而忧心忡忡。一旁的Brooke关心道：“怎么了，Richard？”

　　Richard微微一笑，摇头：“没什么。”又简单说了几句后，同她拥抱告别，随后，Brooke上了Bill所在的那辆车。

　　他走了过来，低头在夏初耳边低语了几句，夏初点点头，那亲密的姿态令Michael心里堵着一口气。等到Richard上车去发动引擎时，他才问：“你们一直都这么亲密吗？你和Richard？”

　　“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

　　“为什么你和Brooke就可以，而我和Richard却不可以？”

　　他要是不提这些她倒还没那么生气，见Michael被她怼得脸色不佳，夏初又别开脸，颇显负气地说：“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我想这不关你的事，Jackson先生。”

　　“不关我的事？”

　　“难道不是吗？”

　　“是，当然是，Grande小姐。”他点点头，轻柔的语调难得有丝高傲和古怪，但更多的还是恼火。

　　他现在真的想一把抓住她，把她拖进房间里，然后锁上门，管他的什么演唱会，管他的什么其他人。

　　他看着她，又看了车窗里露出脸的Richard一眼，静默中，突然一鼓气将她拉入怀中，一把拥抱住。她有点惊讶，只觉得他搂得很紧，还用不友好也不满的语气大声说给所有人听：“再见Shiloh！谢谢你的祝福，我会很想你！”

　　松开她懵然的身子，他带着大步流星走向自己的车，上车之前还跟Richard招呼了再见。

　　夏初楞在原地。

　　他们的车子先行开走了，夏初这才走向Richard，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一路上，Richard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高兴，反而笑得十分随意。他平稳地开着车，流利地滑着方向盘，颇有兴趣地笑问：“Michael跟你说什么了？我看他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夏初没有立刻回答，她目视前方，神情寡淡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当这个问题仿佛已经过去了的时候，才道：“他说……他想让我去看他的演唱会。”

　　“那就去啊。”Richard震惊失笑，“你想去吗？”

　　她没说话。

　　“Shiloh？”他再次询问。

　　反应很慢，愣了半天她才心虚地缓缓点了点头。

　　“好的！堪萨斯城！”Richard将油门踩到底，奔向机场。夏初吓得抓紧扶手，试图阻止他：

　　“开慢点！Richard！！”

　　“oh my god！！！啊！！！！”

　　奔驰在沿海公路，伴随着海浪的潮声，夏初的尖叫和引擎的轰鸣声吓走了一片海鸥，挥着翅膀四散开来，传出一阵阵远去的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