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余生华年

12、第 12 章

　　季铭：“……我扔个手榴弹把你炸成重伤你再出来吧。”

　　我：“好疼啊我靠有人打我让我看看他在哪……我靠我被爆头了！季铭季铭！”

　　季铭：“好了死了，我拉你。”

　　我：“季铭救命我的世界好黑好冷好可怕……”

　　季铭：“好了好了我拉你了你别怕。”

　　“登登登登登~~登登！”

　　季铭轻描淡写：“赢了，第一。”

　　我抱着我的腿痛哭流涕，“谢谢大佬带我吃鸡。大恩大德难以忘记，让我来……”

　　季铭“嗯？”了一声，显然是很感兴趣。

　　我继续道：“让我来带你玩开心消消乐吧。”

　　季铭：“……”

　　我听见季铭在那边叹了口气，声音透过耳机带着滋滋的电流声，有些失真了。我本来不是一个很懂别人情绪，这时候却听出了季铭语气中的遗憾，还有一些他不能说出口的话。

　　他声音又低又轻：“唉，你到底什么时候……”

　　他顿了顿，我洗耳恭听，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季铭退了游戏，我的手机上弹出了微信消息：“开心消消乐！速来。”

　　今晚的开心消消乐本该是我最擅长的环节，但是我却打得心不在焉。

　　从小到大别人都说我的共情能力有点差，我也这么觉得，要不然我怎么会这么沙雕。

　　只不过今晚的季铭让我有种很不安的情绪，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在不安些什么。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迷迷糊糊地想着难道是怕明天季铭买我最讨厌的豆沙包给我吃吗……想着想着我沉沉睡去。

　　这次倒是一夜好梦。

　　不得不说季铭在送早餐这方面好像有个天赋一样，周一到周五都不重样的。周六周日没有课，我也不好意思麻烦季铭。毕竟我懂的，没有回笼觉的周末根本就不是周末。

　　还好季铭买的都是一些不是很贵的早餐，我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想着找个时间再把这个人情还给他。

　　我们男生，做事就是要坦坦荡荡，大大方方，连还人情都要提前打好招呼的。

　　于是在我吃了第二顿肉包之后，我微信了季铭：“季铭，你什么时候有空鸭？我请你吃饭。”

　　季铭秒回：“怎么突然请我吃饭了？”

　　我单手打着字：“我不好意思鸭，吃了你这么多餐早餐。”

　　季铭：“没事，我赌输了，应该的。”

　　季铭：“为什么你突然就说鸭了？”

　　我：“我看微博上面的人说这样很可爱鸭！难道不是吗？”

　　我：“据说这样找男朋友特别容易鸭。”

　　我等了等，季铭没有给我回消息。难道是上课了？我有点纳闷，可是之前季铭上课的时候都没有这样不理我啊，他还会和我说一声他要上课了。

　　我发了个问号过去，过了差不多半分钟那边才回：“……你找男朋友？”

　　Ohshit!

　　我忘了季铭还不知道我是个gay的问题，顿时为难起来。

　　我不知道季铭对于我是gay的态度是怎么样的，但我很喜欢季铭这个朋友，我也不想失去他。8012年了，这世界上还有好多人听到别人是LGBT就绝交的。

　　我的脑子里在激烈的天人交战，我是该告诉季铭我就是个gay还是说刚刚这句话只是开玩笑打错了。我犹犹豫豫，还是叹了口气。

　　我不想瞒着季铭，我也觉得他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我颤抖着小心脏小心翼翼地打了字，按发送的手还在抖，差点就删了字：“对啊，我找男朋友。”

　　我咬了咬牙：“季铭，我是gay，你不会因为这个讨厌我吧？”

　　季铭发了个省略号过来。我还没来得及细想省略号到底是什么意思，季铭是不是要开始讨厌我了，就看到对话框里又弹出一条新消息，是语音。

　　我视死如归地点开它，把音量调到最小，又抗拒又纠结地把听筒放到了耳边。季铭好像刚感慨完，语音里还录到了他有些无奈地叹气，他说：“周深，我没有讨厌你。”

　　紧接着微信就自动跳转到了下一条他新发过来的语音，“我只是在意你找什么男朋友。”

　　我的拇指不小心按到了第二条，语音又开始播放起来。我想要暂停，手忙脚乱之下却不知道怎么退出，只好一键锁屏。

　　此时正值日落，宿舍没开灯。我在昏黄的光线下坐在椅子上发呆，转头不经意间瞥见了贴在门上的镜子。

　　……

　　糟了，我的脸好红啊。

　　我周小深又开始做起了鹌鹑。

　　那天之后我就不敢点开季铭的对话框了，生怕自己又一个不小心按到那条语音。我本来想删除聊天记录，可是看了看，再看看，又不舍得了。

　　我唾弃自己太像鸵鸟和鹌鹑，屁大点事都脸红心跳个不停。

　　我让宿舍那群人帮我在半路截下季铭，躲了他四五天才恢复好情绪。

　　我其实有些心虚的，毕竟季铭怎么说都是包了我早餐的大佬。而且按理说就算追季铭的队从学校教五排到主校区的二食堂，季铭在这一溜里挑中的人也不会是我。

　　而且我也没有喜欢他啊！我给自己疯狂洗脑，最近我的新墙头不是发哥吗！

　　人生无常，事事都是难事。

　　我故作老成地望着夕阳指点学校的大好河山，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深深地明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么一个道理，本来想着一个星期之后就恢复照常情况，毕竟这是我能享受高级早餐服务的最后一周了。可是没想到季铭在微信上撂了句狠话之后直接就来找我了。

　　噢，他说：“周深，你要是再不出现你的早餐就没有了。”

　　我还能怎么办，我当然是！

　　穿戴整齐去迎接季男神啦。

　　我很怕季铭一时兴起跳起来就掏出M416来打我，好在他看见我之后神色还挺正常，我也就放心开始吃起了早餐。

　　哪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真正的处罚还得看吃完早餐后。

　　今天刚好是我和季铭一起上的公选课，季铭之前都是坐的靠近教室前面的位置，这次出乎意料的选了个角落，还是靠墙的。我心里害怕，被他赶鸭子上架一样按到墙边坐下，战战兢兢地等着他报复我。

　　大概是因为想了些不太好的东西，加上昨天晚上又被宿舍的人拉去看了鬼片，我现在居然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还很有幅度，很有频率。

　　我看着季铭斜眼睨着我，和平时温文尔雅阳光大方的样子一点都不同，现在的他看上去就像是很久之前我看我表姐玩鬼畜啥啥的主人公的样子。

　　一肚子坏水，我腹诽。

　　“你说出来了。”

　　“啊？”我震惊，难道我又不小心把我心里话说了出来吗？我连忙摇头：“没没没没有，我瞎说的。”“……诈你的。”季铭勾起了嘴角。

　　我欲哭无泪：“大佬啊男神啊你别玩我了，我不好玩啊！你玩作业吧！我现在都怕死了……”

　　季铭撑着头看我，说：“你怕什么？”

　　我：“不就是那个……”

　　我声若细蚊，季铭凑得近了点：“什么？”

　　“就是那个……”我又说得小声了点，这次甚至连蚊子都不如了。

　　我在心里疯狂唾弃我自己，一个小人冲另一个小人咆哮道拿出你之前“扫我扣扣”的勇气啊，另外一个什么都没说就开始“嘤嘤嘤”。

　　我在我心里面无表情，心想等我过了这场风波之后我就一拳一个嘤嘤怪。

　　在我心里掀起滔天巨浪的时候，季铭不知不觉又凑得更近了。我整个人都快贴到了墙上，季铭那家伙还从下往上看我。我就像被人锁了喉，然后被人用胶水贴在了墙上撕都撕不下来的。

　　季铭呼吸的时候会把额头上的几撮碎发吹起来，我眼观鼻鼻观心开始数起了他的头发，一根两根三根，根根掉发……

　　就在我鼓起勇气想要用手把他推开的时候，季铭突然自己后退了。

　　我的手抬了一半停在空中，我：“？”

　　季铭笑了笑，说：“没生气，别抖了。”

　　我干巴巴地“啊？”了一声，重复道：“没生气啊？”

　　季铭说：“本来是有点，但是看你抖成这个样子我那点儿生气都被你抖掉了。”

　　我又问：“那你什么时候不生气的？”

　　季铭想了想，说：“比说‘诈你’之前吧。”

　　……

　　我靠！

　　玩我好玩吗！

　　那我岂不是白抖了五分多钟！

　　五分多钟什么概念！

　　三百多秒！

　　四舍五入一亿！

　　我居然为了季铭浪费了我宝贵的一亿！

　　我的心好痛。

　　季铭拍拍我的头，说：“虽然不气了，可是你之前为什么要躲我。”

　　我“呵呵”一下，找到了我准备已久的发言稿：“因为我想晨跑。”

　　季铭疑惑道：“可是我没见过你晨跑过啊？”

　　我：“嗯……那个我四点起来跑的。你知道鲁迅说过四点的天空最好看吗？”我设了个疑问句，迅速给自己抢答：“我知道，所以我要四点钟起来跑。”

　　季铭把书翻开，了然地点点头：“哦。”他又加了句：“那我以后和你一起吧，我也挺想看四点的天空的。”

　　开玩笑！要是让季铭知道我差不多八点起我就完了，这种踩点上课的经历好学生一般都没体验过。

　　我说：“不了吧不了吧，我改晚跑了。”

　　季铭又“哦”了一声，说：“这次我知道了，鲁迅说过八点钟的晚跑对身体最好？”

　　我打着哈哈，胡乱应了过去。

　　这节课我上的魂不守舍，下了课才终于缓了过来。季铭估计也很意外我这么不经吓，后来对我的语气都好了很多。

　　……

　　哼，什么狗屁。

　　季铭你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我身边的姑娘们最讨厌这种做错事的时候不反省，过后才想方设法补救的人了！

　　我和季铭并肩走出教室，季铭一脸严肃地给我讲了几个笑话。不过这几个我本来都觉得挺好笑的，怎么到了季铭嘴里就像冷笑话一样，冻得我浑身发冷。

　　季铭正准备讲下一个的时候，有个女生突然就从侧面冲了过来，手上还提着一个包装的很好的袋子，离得近了都能闻到淡淡的香水味。

　　我在旁边看戏，估计是季铭的学妹。一看就是涉世未深被季铭的样貌骗了的，不是告白就是告白。像我这种目睹了季铭马甲脱落的人，就不会这么轻易地中季铭的陷阱。

　　学妹好像是做了很久的心理鼓励，然后红着脸把袋子递给了季铭：“学长，生日快乐！”

　　看吧，我就说是来告白的。

　　……

　　等等？！

　　不对啊。

　　我震惊地看着季铭，季铭笑着把袋子收下了，然后嘱咐那个女生说道：“下次就不用买了，这太破费了。还是留着心思送给你的男朋友吧！”

　　那个女生礼物送出去了，但是却像被拒绝了一样，低低地应了声就走了。

　　我被季铭拉着书包走着，过了半晌我才问出一句：“季铭，你今天生日啊？”

　　季铭高我一个头，此时我又被他拉着，他看我就不得不低下头。

　　他眯着眼睛笑起来，说：“对啊，我今天生日。”

　　他说：“你怎么还不准备祝我生日快乐？”

　　我，周深，要强烈谴责这种在当今社会下，不把生日消息提前透露出来的人。

　　按理说季铭这种人不应该凌晨零点踩秒发朋友圈，还要配上一段很骚包的文字和图片，上书：“我季铭，今天XX岁了。”吗？

　　怎么这个人过生日过得还风轻云淡的？

　　而且早上的早餐也是按我的喜好买，而不是买他喜欢的炒粉。

　　怎么搞的像是我在过生日一样，挠头。

　　怎么回事？

　　这么一说搞得我像是残酷霸道的土地主，在农民欢天喜地收粮食那天提出加重税负这个要求。

　　我整理好表情，郑重地对季铭说：“季铭，生日快乐。”我有点不好意思，“我还没给你准备礼物呢，我回去给你补上吧！”

　　我半埋怨半开玩笑地锤了他一下，说：“你这样真不够兄弟，生日都不和我说。”

　　季铭笑了笑，拉着我走到楼梯外的一个小角落里，像要给我分享什么惊天大咪咪一样，很神秘地和我说：“其实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我：“？？”你在搞什么？前几分钟让我祝他生日快乐的那个人去哪了？

　　季铭主动解释道：“上户口的时候我生日登记早了，其实准确来说我的生日是下周一。”

　　“噢，”我点点头，“所以？”

　　“所以，你下周一有没有空？没有空的话，你有没有兴趣逃课？”

　　“啊？”

　　“周深，陪我去游乐园吧。”

　　嗯？两个男生去游乐园不觉得很奇怪吗？

　　还没等我发问，我的身体就自动替我做出了选择。

　　我点头了。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季铭，真的打点好了一切就准备在周一和季铭一起逃课了。季铭这个怕不是从魔仙堡出来的，身上带着神奇魔力，不用念咒语都能把我迷得不着四六的。

　　……不对，为什么我最近说的词汇都这么奇怪？

　　我怀疑我被人控制了。

　　嗯，一定是被人控制了。

　　刚好现在距离周一还有一段时间，我偷偷摸摸地发朋友圈求助该送男生什么样的礼物，准备在周一那天送出去。括号，此条特地屏蔽季铭。

　　朋友圈底下的评论什么都有，大部分都在说我一个男生怎么不知道送男生什么礼物好。

　　……

　　我也很绝望啊！

　　季铭爱运动打游戏好，我不爱运动打游戏又差，我和季铭就是两个type，我怎么知道季铭喜欢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