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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王爷王妃的第一次卧谈会 ...

  •   “王爷在做什么?妾如此进来,不会打扰到王爷吧?”青瑜一边假客气,一边径直走过去。
      初六见状,行了个礼,识趣地退出去了。
      “练字,不打扰。”
      青瑜走到桌边,看了会儿焕王的字,想着应该怎么措辞。
      她自己对书法没有什么研究,能看出来焕王字写的不错,但是具体怎么不错就说不上来了。就“好字”这么单薄的评价,想来说了也是闹笑话还不如不说。
      哎,要是青瑄,大概就不会是这种窘况了。
      好在青瑜也不是执拗的人,一定要说出个一二三,既然不擅长的领域,撤就好了。
      青瑜马上转到焕王的书架。
      “王爷藏了这么多书画,能给妾看看吗?”
      “嗯。”
      青瑜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书名叫《司马穰苴兵法》。温家虽说是将门,但青瑜向来对兵书没兴趣,再翻开的话,恐怕又要闹笑话。
      把《兵法》放回书架,青瑜随手又抽出一本:《韩非子》,还是兵书,大哥曾追着温祐背诵,有些印象。
      又翻看了几本,都是兵书。意料之中,将军的书房,全是兵书。
      放弃了书,青瑜又转到另一侧的画轴上来。赏画,可是她的强项。
      青瑜拿起一个卷轴,卷开一段,奈何画轴太大,一个人打不开。这时焕王已经放下了笔,见此情况便走过来帮手。
      是一幅素描图,没着一点颜料。画的是一片房屋、树木。看房屋,不像是京城的式样,屋顶都是平的,树木萧瑟,画笔简单,但呈现的意境很是旷达。
      在图画的左下角,有一个烨字。
      “你画的?”
      青瑜有些惊奇,没想打他一个上将军,竟然还会画画,而且画的非常好。
      “嗯。”
      “这是哪里啊?”
      “辽东。”
      辽东,是当今皇上的老家,在很北很北靠近边境的地方。难怪,建筑、树木、人的穿着跟京城一点都不一样。
      青瑜又看了四幅书架上的画,都是焕王画的,有草原、蒙古包、马、穿着奇怪衣服的人,所有这些画都是素描,不施一丝颜料,却不少一分感觉。
      青瑜和温祐姐弟都是图画爱好者,不过青瑜只会看,不会画,所以对画的好的人,更是非常羡慕。当下,对自己这位夫君,更多了一分仰慕。
      看了会儿画,初六从外面走进来,说裁缝到了。青瑜这才想起来,来之前遣了人去请裁缝。
      “嗯,我请的,让他们进来吧!”
      听了青瑜的吩咐,初六却没敢动,抬头看着焕王,等焕王点头才转身出去了。
      青瑜大囧,想着自己才获准进入屋子不满半个时辰,就自封主人了,实在不应该。
      初六马上就领着小靛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看样子应该是府上的裁缝了。
      “太后娘娘赏了布料,我让他来给王爷量量尺寸,做几身新衣服。可好?”青瑜笑嘻嘻的看向焕王。
      “嗯。”
      量完尺寸,青瑜跟着裁缝一起出来了,焕王继续在书房看书练字。
      一整个下午府上的人都没看见王妃,也没见着王爷。府里人都在琢磨,小别胜新婚,王爷和王妃是小别加新婚,怎的不见如说的如胶似漆。
      跟早上刚听到的消息一比,真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
      晚上,小靛小绯收拾好铺盖退下之后,青瑜主动帮焕王卷了一床被子,抱到卧榻上。
      看焕王万年不变的脸上,漏出一丝惊讶,青瑜讪讪地解释道:“王爷身上有伤,我晚上睡觉不太老实,万一……”
      本以为已经完全想通了,可真要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他的嫌弃,还是难以启齿。青瑜只得随便找了个原因来解释。
      原来,所谓的大度、善解人意,是真的很难啊……
      “床太软了,我睡不着,才搬到这里来睡。不是因为你。”
      听清焕王的话,青瑜的眼泪刷得流了出来。
      一边流泪,又想到自己这一天无谓的伤心,顿觉好笑,竟笑了出来。
      焕王看青瑜突然哭了,不明原因也不会安慰,正在一旁手足无措,却看她又噗嗤笑出声来,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听到焕王的轻咳,青瑜马上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停住了笑,抹干眼泪,走到床边翻了翻,床上竟然垫了四层床垫。青瑜暗暗责怪自己粗心,竟没想到这一层。他常年在军中,自然是睡不惯软床的。
      青瑜从床下抽出一层垫子,铺到卧榻上。
      “我睡软床习惯了,一下子改睡硬板床,肯定也要睡不着觉的。这床上一共铺了四层垫子,先给你铺一床,我减到三床,两个人都适应一段时间,等都适应了,我再减一床,你加一床,就都是两床被子,我们两个就能睡到……就都能睡好觉了。这样好吗?”
      “好。”
      两人都躺下之后,或许是减了一床被子硌得,或许是心理原因,青瑜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听着睡榻上也有翻身的声音,想着焕王大概是添了被子也睡不着。
      “王爷,你睡着了吗?”
      “没有。”
      “我也睡不着,你陪我聊会儿天吧?”
      “嗯。”
      青瑜跟很多人直接或间接的打听过焕王的脾气,除了太后,其他人都认为他很严厉,华池公主甚至直接跟她说很怕这个哥哥。因为这个,青瑜一度非常紧张。
      和焕王接触了两天下来,青瑜觉得他们说的都不对,焕王只是话有点少,性格清冷,却远称不上严厉。
      “你的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
      “你是怎么受的伤?伤口看起来,不像是箭伤,像是刀伤。可你是将军,你应该是被士兵们围在中间,不会近距离接触敌人的啊。”
      “谁跟你说将军在战场上会被士兵围在中间的?温祁?”
      “嗯。你认识我大哥吗?大哥十四岁就跟着父亲上战场了,比你那时候还小一岁。不过他没你那么厉害,第一次上战场就受伤了,被人家砍了一刀在后背,打不了仗了被父亲送了回来。刀口有两个指头那么宽,肉皮都往外翻着,可怕极了。
      大哥在家里养好伤,又要回军营,温祐抱着大哥的腿死活不让他走,怕他再被人砍。大哥说他这次受伤立了功,回去就能当上将军。还说将军都是被士兵围在中间的,敌人都在几十丈开外,隔着好多人,不会再被人砍了。
      我本来以为他在唬我们,后来他真的升官了,而且也没再被人砍过。有过两次被箭射伤,不过都不严重。”
      青瑜说的基本属实,除了当初抱着温祁大腿不放的是她自己。虽然那时候她才是个七八岁的小丫头,但是这种事说出来总是很丢脸,只能推给温祐了。
      “我不小心跑出了保护圈。”不忍心打破温祁给他的弟弟妹妹编织的童话,焕王附和着说道。
      “那你以后可要小心点,千万别再跑出去了。”
      “嗯。”
      “王爷,你们这次是在哪里打仗?”
      “酒泉。”
      “酒泉,哇,听名字就是一个好喝的地方。那里的酒,是不是很好喝?”
      “嗯。”
      “你有画过那里的风景画吗?”
      乌孙进犯,焕王他们赶到之前,守军已经丢了城。军队到的当天就开始攻城,接下来的日子都是密集的战斗。收回城池,又把乌孙人往西赶了两百多里才收兵。
      整顿好军队留下足够的守卫,带着剩下的人开始往回赶,毕竟家里还有刚拜过堂没掀盖头的王妃在等着,哪里有闲情画画……
      不过这些都是焕王的心里活动,说出来的,就两个字:“没有。”
      “真羡慕你,可以去那么多的地方。我从来没出过京城,我知道的地方要么是听说书的说的,要么是大哥说的,秋亭哥也去过很多地方,从他那听过的最多。听他说,南边有一个城市叫大理,那里遍地鲜花;东边有大海,海上的浪头有几层楼那么高;西边有草原,地上都是草,一眼望去一棵树都没有;北边有雪乡,会下很大的雪,整个冬天都不会化。
      我好羡慕,可是大哥说了不作数,母亲不准我出远门,哪都去不了。好在秋亭哥也很会画画,去每个地方就画下来,拿回来给我看。
      你画的也很好,有机会你们两个一定要认识一下。
      对了,你画画是跟谁学的?有没有什么诀窍可以告诉我?我学了好几年,一点进步都没有。”
      没听到回答,青瑜又问了一遍,还没没有得到回复,青瑜才确定焕王是睡着了。
      “是不是我说的东西太无聊了?如果是青瑄,她能陪你聊书画、诗词、历史、音律,有可能她还懂兵法,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些我都不是很擅长,不能陪你聊,如果你想聊,我倒是可以听着。可惜你话又那么少……”
      “我们两个差距实在太大了,没有共同话题,没有共同爱好,连睡觉都睡不到一张床上……”
      青瑜的自言自语,在寂静的屋子里没有激起一丝波动。她翻了个身,转向床内侧:“没关系,一点一点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说完这句话,仿佛听到了一声“嗯”,青瑜摇了摇头,哎,他已经睡着了,这两天听这个字听得太多了,都出现幻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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