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王》秦素风

24、第二十四章

　　必须得离开这里。无论如何，她得及早离开。就在一切‘尚早’之前，给自己一条后路。契儿在耶律恪怀里哭累了，软软的扶抵着他的胸膛。任由他替她脱了外衣，把她安置在床上，并为她拉好棉被。后来，只听他在她耳边低语，“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并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之后，转身离开。
　　告别在即，她亦是难舍这情。契儿坐起身，鼓起勇气大叫道：“你抱着我睡好不好？”如果缘尽于此，就允她任性一次吧。
　　耶律恪的脚步停在门口。
　　契儿咬唇，“我……我会冷。”夜晚，她会冷的，心冷。
　　耶律恪回到床边，坐在床上的同时握住契儿的肩胛，压低声音道，“告诉我，你究竟在想什么？德容……”
　　“冷！”契儿闭上眼，幻想着从前的温情，幻想着自己傻乎乎的那短暂的时光……今天，此刻，她愿意忽略彼此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立场，她只要他给她取暖而已，最后一次。她的身子，更加偎近他的胸膛，而她不知道，耶律恪一夜不曾合眼。他一定要知道，她为什么会变得如此陌生，他所认识的契儿决不是这样。
　　翌日早饭过后，屈戌又来报告说是南院大王求见。契儿望着耶律恪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从兜里拿出金令牌，不禁黯然伤神。
　　“契儿。”门外，无忧走了进来。
　　契儿收起悲伤，“你来的正好，走，我们去救吕大哥。”警醒自己，绝不能不再犹豫。她拉上无忧的手便走。由于耶律恪的禁令，所以契儿与无忧只能从高墙跃出。出了尊庭，倒是没有人认识契儿，所以不必担心被人认出。
　　看契儿胸有成竹的样子，无忧好奇的问道：“我在王府多年都不知神秘的地牢在何处，你怎么能知晓其位置？”
　　契儿道：“不瞒你说，那天我来给耶律恪通风报信，被他们家王妃给关进了地牢。”
　　“啊，王妃？”无忧略惊，“王妃那个人最菩萨心肠了，怎么忍心把你关在地牢。”她伺候王妃多年，知道她的心肠好。
　　“应该没错啊。就是你们王妃下的令。一个高高在上的契丹贵妇。”
　　“那一定是你惹怒了她老人家。”无忧笃定的说。
　　“我……算了，那件糗事不提也罢，只可怜我受了半日的牢狱之灾。如果不是耶律恪硬塞给我一块玉石，我铁定是老死在黑漆漆的地牢了。”
　　“什么玉石？竟然连狱卒都识得。”无忧好奇的问。
　　契儿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精雕细琢的羊脂白玉，“就是它。”
　　“这是北院大王的王印。”无忧惊呼一声，王印怎么在你手上？”
　　契儿端详着那玉石，“我说怎么那么管用呢？可是王印怎么这副模样？一点都不排场。”
　　“有什么奇怪吗？这就是大辽王爷的玉印啊。”
　　契儿仔细端详那玉石，笑道，“既然这是王印，我们就可以凭它救出吕大哥，那我偷耶律恪的令牌不是浪费了吗？”亏得她还胆战心惊了一场。
　　无忧却沉思注视契儿，眼中辉光奕奕，暗自沉思，半晌猛地回神，忙道：“走吧，快进去救大哥。”

　　二人饶过长长的数处回廊来草到一座阁楼，契儿指着道：“就是这里。”
　　拿着王印，一路果然畅通无阻。
　　“二位姑娘，这边请。”
　　狱卒带着他们一路来到关押吕无痕的牢门。
　　契儿瞥了一眼狱卒，“打开牢门，你们在外边守着。”
　　“是！”
　　契儿手中的那王印足够让他们惟命是从，乖乖开牢门，离开这里。
　　无忧含着泪，扑进哥哥的怀里，“哥，我们来救你了。”
　　吕无痕的视线飘向狱门口的契儿，眼神由瞬间的火热之后变得冰冷异常。比往日的温煦完全不同。“她怎么来了。”
　　无忧笑笑，“大哥，你怎么这么跟契儿说话，是她帮忙我们才能见到你。我们现在就是来救你出去。”
　　“接受一个骗子的帮助？我宁愿死在狱中。”吕无痕冷淡背过身。
　　在冲她生气吗？契儿可火了，“你生什么气嘛，又不是我害你在这里。那天的状况，也不是因为我啊。不能凭着我先认识耶律恪就定我罪吧。没有想到，吕大哥这么武断，白让我敬佩一场了。”她如此伤心，之余也期待吕大哥能给她一点安慰，怎料得他如此冷漠。
　　“我吕无痕此生最恨有人欺骗我。”他气什么？
　　“是啊，就因为我骗你，你就选择死。好啊，我成全你。”契儿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举起来，向吕无痕冲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无忧大惊失色，眼看契儿一刀就砍上大哥。她惊愕的同时，也自知根本阻止不了什么。
　　“哗啦！”一声，铁镣铐应声而断。
　　“这是什么铁啊，竟然如此锋利。”无忧诧异的问。
　　“据说这把匕首削铁如泥，我想我们逃走也许会需要这个。就顺手牵羊来试试，果然是宝贝。”契儿玩味的看着那匕首，眼中闪过不易觉察的泪花。
　　无忧赞许的拍拍契儿的肩膀，“你真行，好，我们这就离开这里。”她转而向兄长，“大哥，要逃出王府恐怕得需大动干戈一场。我可以保护自己你不必担心，只是契儿那三脚猫功夫实在不怎么样，我就把她交给你负责了。”对于大哥与契儿，她乐见其成。
　　“你真要与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吕无痕望着契儿。
　　契儿点点头，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落寞。道：“快点走吧，耶律恪若是知道我偷了他的令牌，定会追查，到时候逃出王府恐怕不易。”
　　“对，大哥，不要犹豫了。”无忧扯扯吕无痕的衣袖，“你们两有什么悄悄话，等离开这里，再说也不迟。”
　　吕无痕多年来一直在中原学艺，拜得一名师。练得一身超群武艺，所以那些狱卒小吏在他眼中，根本不足为惧。三拳两脚，三人就成功跨出地牢。
　　“从后门逃走。”无忧道，“其实这里我来过，记得后面正好有一个后门，我们可以拿着令牌，说是大王允许出府。可免遭干戈。”
　　契儿点头，她也不想惹事，三人便一路向后们跑去。
　　“契儿，你不会后悔吗？王府的荣华富贵你愿意放弃？”吕无痕越想越不安，一边抓住契儿的手臂问，“我们兄妹一无所有，跟着我们，你只能流浪。”她何以有离开的打算，他不清楚，只担心再失望一场。

作者有话说

　　估计偶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