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梦里三千落花

3、风声飒飒

　　“云儿，想什么呢。”顾承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顾易之背后，出声道。
　　“想早上吃什么呢，爹你怎么醒了。”顾易之没回头，自然而然的接上话。“爹你想喝粥还是吃饼。”
　　说起自己这个宝贝儿子顾承德感慨万千，顾易之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沉默寡言，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在襁褓中基本上没哭过，难得的一两次还是因为连续喝了一个月的米汤受不了了才哭的，不过顾承德并不知道顾易之哭的真是原因只当是米汤的温度不合适而已。顾易之在穿越之前就是那种三棍子敲不出一个屁来的性格，可以一个人呆上一天，几天不和人说话不接触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可能有人会觉得他宅，其实他只是懒而已。所幸这个世界没有宅这个形容词，所以尽管顾易之在这个世界依然沿用了上个世界的性格，但是人们把这中性格赞称为小小年纪沉稳内敛。虽然这个身体只有六岁，但其实两世为人的顾易之实际年龄其实比顾承德还要大一岁，出于心理上的原因，一般和顾承德对话都是直接省略了称呼，除非是外人在场，所以这一声爹让顾承德很是开心。
　　“只要是云儿做的爹都想吃。”顾承德搬来一张小板凳坐在顾易之旁边，顺手接过顾易之受伤的扇子一边帮顾易之扇风一边道。“云儿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说给爹听，只要是爹能办到的事爹一定帮你办到。”
　　“我想要顾承运的命，你能办到么。”顾易之淡淡说道，语气仿佛是叫顾承德去树上掏个鸟窝。
　　“云儿！你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你知道多少。”顾承德一惊，本想呵斥这个从未呵斥过的儿子，但突然想到昨天白天的事，忽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你办不到，明明有这个能力，但你办不到。”顾易之继续像个没事人一样说着。“也没知道多少，记得一年前来小河村的那个云游道士么，我打赌赢了他，让他告诉了我一些事情，以及一些我自己发现的，还有一些猜的，不过，看你的样子我猜对了。”
　　这是一个超脱于武侠范畴的古武世界，顾易之刚来就隐隐有这个猜测，那个道士的到来则证实了他的猜测。这六年来，顾易之的活动范围很小，四岁之前活动范围只有这一个小河村，四岁之后活动范围也就多了个青山镇。但是小河村除了不再动武的顾承德其他人都只是朴素的村民，青山镇上也有武师，但也只是外功入门，基本上比普通人强一点，再厉害一点的顾易之也见不到。所以五岁那年遇见的那个云游道士，算是让顾易之对这个世界有了初步的认识。
　　这片大陆名叫天荒，有四个国家，东之曜国，西之朔国，南之渊国，北之昊国。以及散落在大陆各地的各大宗门。国家与江湖理念不同，有纠纷也有结盟，但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武者有先天和后天之分。后天武者，练到极致可飞花摘叶，亦可刀枪难入，虽是难得，但也并无出彩。而先天武者，则是以自身与山川天地沟通，化八方灵气为己所用，感悟大道，抬手间可移山填海，亦可掌中生花。
　　这些并非多难打听，只要有心都能了解。只不过由于这个地方太偏远，自己消息渠道太狭隘，还有顾承德刻意的回避，所以这云游道士口中的这些东西，也变得弥足珍贵。只可惜。顾易之心里感叹道。那道士输了一局就死活不和他打赌了，所以也没有打听其他有用的情报。
　　“是爹不好，爹不该瞒着你，瞒了你这么些年，本想一直瞒下去，可到头来，还是让云儿你知道了。”顾承德叹了口气。“爹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
　　“呼——你知道么，佛心的功效并不是起死回生，更何况无尘给你的也不是佛心。”顾易之没有管顾承德的自责，自顾自的说着本不该揭露的一些事情。“所以，你的云儿，六年前就已经死了。我只是一个误入这个世界，借宿在顾凌云身体里的魂魄而已。”
　　“云儿！不要说了...”顾承德出声打断了顾易之。
　　“嗯。”顾易之目的达到了就没有再说话，顾承德不开口顾易之自己就安安静静的躺着看月亮。
　　顾承德拿着扇子的手一直紧绷着，神色变换几番，最终还是颓然的放松了下来。“其实，爹有感觉到的。云儿你自小便聪敏异常，虽然爹对外称你早慧，可始终还是有些怀疑的，只是不敢往这方面想。现在听你这么直白的告诉爹，爹只是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顾承德继续说道。“我自小和家人并无多少亲近，和云儿他娘亲也并无多少感情，只是师门联姻不得已为之，本想和她相敬如宾的过完这一生，却不想一不小心就有了云儿，第一次有了血脉相连的悸动...”顾承德絮絮叨叨的说着以前的事，顾易之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却也安安静静继续听着。不知道说了多久，说的顾易之困意上来了还没有说完。最后眼皮直打架的顾易之入梦前依稀听见了顾承德说了些话。“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虽然你占据了云儿的身体，但是这六年却是我们两个相依为命走过来的，孰轻孰重我很清楚。”
　　“...嗯...”回答顾承德的，只有这一个模模糊糊的音节。顾易之最终还是抵抗不了睡意。
　　顾承德轻轻抱起他，似是无奈似是感叹的说道。“无论怎样，你是都是我的云儿，这一点不会变。”
　　似乎是压在心口的东西终于消失了，所以睡得格外安稳。
　　然而顾易之是被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吵醒的，顾易之强撑着爬起来，半梦半醒的往声源的方向走去，然后就看到了顾承德拿着菜刀正追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虽然追这个词有点不太准确，但是顾易之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所以暂时没想到其他的形容方式。
　　“你在干什么？”顾易之问。
　　“杀鱼炖汤。”顾承德答。
　　“哪来的鱼？”顾易之问。
　　“赵家小子早上送过来的，说是你要的。”顾承德一边回答一边死盯着在地上一蹦一跳的鱼。
　　“你是准备把鱼累死再炖么？”顾易之问。
　　“呃...爹也没想到鱼有这么难杀，不过云儿你放心，爹已经摸到门路了，你出去玩会吧，马上就好了。”顾承德老脸一红，到底还是犟着嘴没有让顾易之帮忙。
　　顾易之懒得说他直接出去了，估摸着早上这鱼肯定是吃不上了，想着去菜地摘两根黄瓜凑合一下算了。
　　村子后面就是一大片的菜地，但是顾家的菜地却在村子更后面的山脚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两三里地，一眼可以望到，走过去终究有点距离。今天并没有什么事情，顾易之慢悠悠的走着，路上被下地干活的村民们叫住拉家常，村民们说的尽是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事，顾易之尽管对这些话题丝毫没有兴趣，但也以一个六岁孩童的角度一一回复着 。
　　“鲁大娘，结亲是我爹自己的事，我一个小孩子说话怎么会有用呢。”
　　“赵大叔你放心吧，大牛这些天在学堂表现挺好的，夫子都夸他孺子可教也呢。”
　　“王伯您别担心，我会告诉我爹让他在员外家多照顾着点栓子哥的。”
　　.....

作者有话说

　　只想写亲情来着。。怎么会怪怪的。。不对，只能是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