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不配有姓名（快穿）》千岁辰

92、第四世16

　　萧亦然和叶辞的脚步被这句话封住，两人齐刷刷地看向说话的男人，正是高子濯。

　　看到高子濯的那一瞬间，萧亦然的表情瞬间变了，果然如他猜想的一样，这个人就是这件事始末的罪魁祸首。

　　叶辞握紧了拳头，看着似笑非笑的高子濯，人群全都朝着他们看了过来。

　　“儿子啊——”一个带着满腹委屈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沈全一身褴褛，面色沧桑，就像个破破烂烂的抹布冲着叶辞冲了过来，他比叶辞印象中苍老了很多。

　　沈全一把抱住叶辞，身上那股恶臭瞬间将叶辞带回到了小的时候，那个阴暗潮湿，满是泥泞的童年。

　　“儿子啊，为父找你找得好辛苦啊。”沈全一把鼻涕一把泪，一句话便将所有的思念与委屈道了个干干净净，惹得众人都有些感同身受。

　　叶辞愣了，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沈全便被萧亦然一脚踹开，厉声道：“哪里来的乞丐？敢如此胡言乱语！”

　　沈全在地上翻了个跟头，眼神在叶辞和萧亦然的脸上一换，确定了之前画像中的人，便又露出期期艾艾的表情哭道：“我自己的儿子，我当然认识了，哪怕他已经长大了——儿子啊，你还和小时候一样。”

　　说着边又要欺身上前。

　　叶辞这才反应过来深思，向后退了两步，将沈全的怀抱躲开，有些厌恶道：“你认错人了。”

　　“怎么会呢？你就是我沈全的儿子，你叫沈田，你的脖间处还有一块胎记，是一排齿痕，我没说错吧。”沈全道。

　　叶辞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萧亦然道：“这叶家小公子有胎记可是好多人都知道，也不是什么秘密。”

　　“那在肩膀处那么私密的地方，恐怕一般人也不知道吧。”高子濯插话道。

　　萧亦然瞪了他一眼，高子濯说的没错，叶辞肩膀有胎记恐怕这世上除了沈全也就他知道了。

　　沈全看着萧亦然，突然道：“难道您就是太子殿下？”

　　萧亦然一愣，沈全连忙跪了下来：“太子殿下，您可要为草民做主啊，草民十多年前丢失了儿子，现在还不容易找回来了，你就可怜可怜我这做父亲的心吧。”

　　萧亦然看着这突如其来的示弱，没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卑劣的父亲，当即回嘴道：“什么丢了，明明就是......”

　　叶辞一把揽住了他，萧亦然立马闭上嘴。

　　高子濯见缝插针：“太子，你刚说什么？”

　　“太子是说，辞儿根本就不是这个破皮无赖的孩子，他是我的儿子。”一个带着苍老却异常洪亮的声音响起，叶母在丫鬟的搀扶下从叶府走了出来。

　　“母亲。”叶辞一愣。

　　叶母穿过人群走到了叶辞的身边，她手掌拂过叶辞的脸庞，带着暖暖的笑意，眼神坚定似乎在告诉叶辞没关系，这一切她可以解决。

　　沈全见到叶母，立刻大喊道：“他是我的儿子沈田，从小在西街长大，怎么会是你的儿子。”

　　叶母慢慢地转过身，目不斜视的盯着沈全：“你说你儿子丢了，那他多大年纪，生辰是多少？”

　　沈全一愣，眼珠子如游鱼一般一转：“今年十六岁，生辰是九月初十。”

　　叶母哼笑一声：“你确定？”

　　沈全也不大确定，他这几年浑浑噩噩，而且沈田出生时他根本不在身边，都是又邻居帮忙接生的，他那几日手气不错，在赌坊玩的天昏地暗的，等到他回家时自己的老婆已经难产而死，儿子也有邻居照看了几日，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出生日子。

　　他不确定的朝着高子濯那边瞥了一眼，见高子濯眨眨眼，又自信的昂首挺胸起来：“是，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能不清楚吗？”

　　叶辞听到这话，露出一丝不知名的苦笑。

　　“错。”叶母大声道：“我儿子叶辞，是十月初一生的，由于他要做太子的伴读，与太子的生辰一样，皇后娘娘怕相冲，这才将他的生辰改成了九月初十，这一点皇后娘娘可以作证，如若你不信，我们可以一同去大理寺，让大理寺来判断一下老身说的是否属实。”

　　叶母此话一出，惊呆的不只是沈全和高子濯，还有萧亦然。

　　萧亦然看着叶辞，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和叶辞的生辰竟然是在同一天，他还以为那一天是他给叶辞的生日，他错愕的看向叶辞，目光似乎在询问叶辞真相，直到叶辞冲着他点点头，萧亦然这才嘴角扬起，他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缘分不浅。

　　叶母将皇后娘娘都拉了出来，谁还敢质疑。

　　众人一听叶母的话，便知道了这其中的真相，眼前这位哭得凄惨的男子不过是看着叶家孤儿寡母的想讨些便宜罢了，这世上哪有自己的父母不知道自己孩子的生辰的。可是沈全却不知道，他的谎言被拆穿，没有了之前的痛哭流涕，反而有些窘迫，手足无措地看着众人，就像是个被现场抓到的小偷游街示众。

　　叶辞看着他心情说不上来可怜还是同情，他的这位父亲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而且还将他卖进宫里，他可能永远不知道他站在净身房那时的心情，就像是烂在淤泥的根从此不见天日，而他可能还拿着卖了自己的钱不知道在那里花天酒地，这种父亲他不想认，他也不承认。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从后面过来牵住了他的手，将他眉间的阴郁瞬间打破，亦如十年前那道瞬间照进他生命之中的光。

　　叶辞与萧亦然相视一笑。

　　高子濯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叶辞的身上，看到那十指相扣的手，怒从中来。

　　“来人啊，将这个招摇撞骗的骗子给本世子乱棍打死。”高子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话，下一刻便有三四个仆役打扮的人手持粗棍从人群中窜了出来，众人一看这架势，纷纷往后退。

　　叶辞目光一凌，如刀子一般刻向高子濯，那群打手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高子濯的一声令下。

　　高子濯带着得意的笑，一计不成便又生一计，他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不怕叶辞不认他这个生父，就算叶辞与他的生父感情不好，但是他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生父在自己眼前打死。

　　高子濯笃定了这一点。

　　手下人一棍子已经打在了沈全的腿上，沈全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尖叫，接着棍子如雨点一般落下。

　　叶辞死死地咬住后槽牙，脖间青筋暴起，就要冲出去，却被叶母拦下。

　　“高世子，你这是干什么？难道要在禁军统领的府门口打死人吗？”叶母沉声道。

　　高子濯轻轻一笑：“叶夫人，本世子是从境北来的，做事说话直接了当，最看不惯这招摇撞骗的欺世盗名之辈，刚才本世子还为他丢了儿子而感觉到痛心，却不曾想却被人欺骗了感情，这口气本世子是一定要出的，如果叶夫人看不惯，我将人拖到别处去打也行。”

　　他最后的尾音落得重重的，目光瓢向了叶辞，似乎在等他怎么办。

　　沈全还在嗷嗷叫，他虽然愚不可及，但是也看出了自己只不过是拿来对付自己儿子的一枚棋子，当下爬着朝着高子濯而去，结结巴巴道：“世子，世子，你当时可不是......”

　　话还没有完全落下，一个仆役的棍子便打在了沈全的嘴上，一瞬间沈全便吐出了一口的牙和血，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如一条狗一般，被人按在乱棍之下。

　　叶辞额头青筋暴起，他明白高子濯的目的，就是想让自己没有资格站在萧亦然的身边，孰轻孰重，他必须做出个选择。

　　“高子濯，你给本太子住手！”萧亦然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猛然向前跨了几步，将那些打手踹开。

　　此时的沈全已经说不出话来，满身是血，不停地抽搐。

　　“你别忘了，这里可是京都，不是你们境北。就算他有罪也有官府受理，你私自动刑可是犯了我南栀的律法。”萧亦然对上高子濯的目光，怒气冲天。

　　“太子果然仁义，此人如此败坏叶公子的名声，您还帮他说话，难不成当真是有人宁愿看着自己的生父被打死，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有一个如此卑劣的父亲？”高子濯的眉眼一挑，看似轻描淡写的扫过叶辞，但是最后那话确结结实实的是对叶辞说的。

　　叶辞的脚步猛然一动，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高子濯笑看叶辞，目光没有看地上躺着的那条烂狗，冷声道：“这种人死不足惜，哪怕今日我将他打死了又如何？也算是本世子为这京都的铲除了一个祸害。”

　　“高子濯，我是太子，我命令你住手！”萧亦然猛然上前，一把揪住了高子濯的衣领。
　　“住手！”叶辞叫道。

　　高子濯露出满意的表情。

　　“我......”叶辞挣扎出一个字，便见萧亦然想也不想，一拳打在了高子濯的脸上。

　　高子濯没想到萧亦然会动手，整个人向后倒去。萧亦然不依不饶，骑在高子濯的身上拳脚轮番上阵。

　　众人都惊呆了，一个堂堂一国太子，一个世子，竟然当街打了起来。

　　萧亦然早就看高子濯不爽了，这次他又要用如此的卑鄙的手段强迫叶辞离开自己的身边，这绝对是他所不能容忍的，新仇加旧恨，萧亦然手下丝毫不留情。

　　叶辞连忙上前将萧亦然拉起来，全身发力的萧亦然如一头猛兽，叶辞好几次才将他按在自己的怀里。

　　高子濯武功平平，根本不是萧亦然的对手，此时被自己的仆役扶起来，脸上已经青一片红一片了。

　　“萧亦然你疯了吗？你竟然敢打我！”高子濯本想逼迫叶辞承认了自己低贱的身份，却不曾想萧亦然竟然会动手，难道他真的敢冒着损毁自己名声的来维护叶辞这个低贱的人。

　　“以后别让本太子看见你，见一次打一次。”萧亦然如一个急了咬人的兔子，跳脚道。

　　高子濯啐出一口血，指了指叶辞和萧亦然，撂下一句话，然后离开。

　　“此事本世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叶母将周围看热闹的群众散开，对着叶辞道：“先带太子进去吧。”

　　叶辞瞅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的沈全又看了看叶母。

　　叶母拍了拍叶辞的手：“没事，我会处理的。”

　　叶辞这才将还在处在炸裂状态的萧亦然抱进了叶府。

　　“这王八东西，当真与本太子八字不合。”萧亦然心情很不爽的甩了甩袖子。

　　“你已经把他揍得鼻青脸肿了，你想过后果吗？”叶辞将他的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身上没有一点伤痕这才将目光投射着他的眼睛上。

　　对上叶辞的目光，萧亦然一怔，他闷闷道：“我堂堂一个太子还怕他不成，父皇母后对他境北军忌惮，我可不怕。”

　　叶辞无奈的笑了笑，语气微微低垂道：“只是为了我与高子濯敌对，不值得。”

　　萧亦然一把拉住叶辞的手：“值得，值得，小辞，我只求你在我身边，其他的我不在乎。”

　　萧亦然的目光就如一道洪流，瞬间将叶辞整个人卷了进去，深海之底，再也无法挣脱。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叶辞轻声道。

　　似乎是招了好久的手有了回应，萧亦然露出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