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夜阑珊》乖张栗子

1、记忆里的火

　　第一章记忆里的火
　　漫天的火光映红了漆黑的夜幕，灰蒙蒙的云朵被冲天的烈焰撕扯破烂，火里不时传来爆裂的噼啪声，隐约还有人在呼救呻吟，瘆人的惨叫声、消防车鸣笛声纠缠盘旋着炸开在这本该美好的夏日夜晚。
　　一辆出租车突兀地冲向事发地：“姑娘姑娘，别催了别催了，已经不能再快了...”车内中年司机语气颇为无奈。后座的姑娘本该鲜活的面颊一片苍白，瞳孔里是铺天盖地的恐惧，
　　她颤抖着手再次划开屏幕，看着报道里火光冲天的建筑，以及久久没有回复的信息，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女孩微微颤抖的手死命捏着手机，只自顾自地喃喃着。
　　“到了到...”司机话还没说完，后座的车门已经被“砰”一声带上，一张红票子落在副驾驶座。“这姑娘. ..房子烧成这样人要在里面...”司机看了一眼朝着窗外残破焦黑别墅跑去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怜悯。

　　女孩喘着气停了下来，僵硬着脚步靠近人群。“让一让让一让...”这时，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被抬了出来。女孩呼吸凝固了。
　　下一秒一个人影直直撞开人群冲到了担架旁边，猛地掀开白布抓上了焦黑的手臂。“干什么干什么！闲杂人等赶快离开！”女孩被推搡到一边，提在嗓子眼的心微微放下，她避开来来往往的人，从别墅侧面栅栏一个不起眼明显人为制造的缝隙里钻过，低伏着身，朝别墅后方烧焦的废墟挪去。他的卧室在那里。

　　“子轩...子轩...你回个消息给我好不好...回个消息...求求你了...”越是靠近女孩越是害怕，握着手机的指关节泛白，声音带上了哭腔。
　　女孩拼命想要保持镇定，奈何心脏似乎脱离了她的控制，外面嘈杂的声音在耳朵里远去，只剩下扑通、扑通的心跳。她趴到拐角处，屏住了呼吸，脑子里仿佛有什么抑制不住要炸开。她颤抖着伸出头，望向那片废墟...
　　她看见了...

　　一个平淡的，平常的，平静无风的夜晚。
　　“啊——”被子忽然被掀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探了出来，神情痛楚。过了片刻，她的瞳孔渐渐恢复了焦距，左右看了看，手迅速往枕头下一伸，紧绷着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放松了一般，她抬眼瞧了瞧窗外黑漆漆的天，缓缓的缩进了被子，将手从枕头下拿出，紧紧合在胸口，闭上了眼。
　　噩梦过后沉闷的呼吸声渐渐平稳，月光透过纱帘裹上了女孩的睡颜，映出两行淡淡的水渍。隐隐约约女孩胸前紧握的手里有什么也在反光。
　　那缕光和当年废墟里映着的光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