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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怕不是魂穿了 ...

  •   “云落姑娘……姑娘醒醒啊……”

      正睡得香甜的祁芸被这道突兀的声音吵醒。她揉了揉双眼,迷迷糊糊从床上起身后,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精细刻雕的檀木梁柱,从中间的顶梁上垂下一盏由玉璧装饰的灯,洒落下盈盈的光,而最奢华莫过于门边的用珍珠串联的幕帘,温润的珍珠将室内衬得愈发静雅。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罗帐,帐上遍绣金丝银线牡丹花,绡随风动,如坠云山雾海一般。而一边的榻上摆放着青玉枕,铺着软香玉簟,叠着冰蚕天丝衾。

      这些装饰在祁芸的眼里,瞬间被折算成了人民币。
      祁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毕竟还是土豪出身,没什么文化底蕴。祁云也很完美地继承了自家爹妈的土味审美,不管是装修还是吃穿用度,都要是整个小区里最靓最潮最土的。

      现在她身处的这间屋子,完全就是土到极致,俗到巅峰,连窗棂都写满了“有钱瞎糟蹋”。
      看着眼前的寝殿,祁芸怀疑这怕不是自己在死前为了圆梦而以潜意识编造的幻境吧?
      她半信半疑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腰,痛得差点骂人。这潜意识再厉害也不会让人痛的这么真实吧?
      祁云低头打量了一圈自己的衣着。

      实话说,她觉得这是她十多年来,穿得最伤风败俗的一次。

      薄如蝉翼的轻纱,轻巧的裹在了她的身上,堪堪遮住了几处重点部位,而她的肚脐中间连接着上下层的纱裙之处正嵌着一颗红艳如血的宝石,衬得她肤色白皙透亮,而若隐若现的纱裙更是让她多了几分魅惑,尤其婀娜多姿的体态,更是让人血脉喷张。而她斜肩而下一段段的流苏、玉饰,又显现出几分高雅华贵。
      额……这身打扮来看,自己应当是还没睡醒。
      这随便一个玉一个宝石,都够她现代买个Hermxs或者Chanxl了吧?

      还没等她换算过来,本站在她床榻边的宫女们就“扑通”一声跪倒一地。
      “云落姑娘,王上让我们来服侍您洗漱,今晚的酒宴,王上指定要您出席。”
      ???
      什么王?酒宴??你们当这是电视剧呢?还服侍,出席……
      等等,云落姑娘是谁?

      “云落姑娘,请您即刻梳洗,可别让王上久等。”
      祁云歪了歪头,指了指自己,有些难以置信:“你说……我是谁?”
      宫女们似乎都有些不解,其中一位低首对着她喊了一声:“云落姑娘!您就不要再同奴婢们玩笑了。时间紧迫,还请姑娘赶快更衣。”
      祁芸环顾四周,才瞥到床榻一旁的梳妆铜镜里映着的人。

      白皙精致的脸蛋,似娇似嗔的弯眉,一对星眸欲说还休,左眼下缀着一颗红色的小痣,显得性感又纯情,小巧的鼻下红润的唇瓣饱满微张。
      ……美女哪位?
      她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好歹用了十多年的脸,怎么说没就没了?
      祁芸赶忙看向跪倒在一旁的宫女,她们身上穿着的都是古代才有的宫廷服视,想起自己昏迷前遇到的情况……

      难道,自己魂穿了???

      在强行给自己洗脑十分钟后,祁芸接受了这个事实。
      笑话,这个世上就没有什么是见过大世面的混世魔王强大的心理所不能接受的。浸淫穿越剧的她分分钟就进入了状况。

      自己穿越的地方是异域。在这个时代背景里,原本异域与封国是为最强大的国家,两个国家一直争斗,妄图吞并对方,壮大自己的势力,但是屡次战斗使得两国两败俱伤;而闫国原本是一个人员不足,粮草不济的小国,却在此时意外崛起,顺势占领了部分原本属于异封两国的领地,并且其发展的速度极其迅猛,很快就超越了异域成为了第二大强国。

      而她的身份就是这异域里的第一美人。传说中,得到第一美人的一笑,便能让人终生无憾;若能得到她的一舞一曲,则三生有幸;能美人在怀,定是上辈子功德无量,今生也会福泽绵延。

      祁云:小老弟们啊,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当然这种话也就用来哄哄那些想要霸占美人的男人们,哪有可以因为一个女人而凭空获得福泽的。要是真的有,她自己第一个就上了,还轮得到这些男人?
      想着想着,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自己在昏倒前不是还好好的和季庭待在一起吗?现下,自己魂穿成为了异域的第一美人,可季庭呢?

      十多年来,这是第一次没有和整日里厮混在一起的兄弟季庭待在一起,对于这个世界里魂穿这种设定的不安深深笼罩了她。
      她开始深切地担忧起季庭的命运。
      万一,季庭要是魂穿到了太监的身上……
      不!管住你的脑子!不能再想下去了!
      侍女们看着第一美人在纱帐内直打滚,有些懵逼。

      这边,原本昏睡着的季庭被一个喷嚏给打醒来了。
      猛地一惊,想要寻到之前昏迷在他怀中的祁芸,但是却被自身的一袭素色锦袍给惊在了原地,连带着原本放在桌案上的书籍也被掀翻在地。
      来不及拾起书本,他倒是先细致打量起周边来。
      屋子整体便是偏向简朴典雅的风格。正值正午,骄烈的阳光从一旁的竹窗洒下来,竹窗旁边摆着一个瓷盆,盆中栽着一株绿意盎然,道不出名字的植株。而室内中央则立着一尊燃香炉,炉中正点燃起熏香,袅袅升起的烟雾朦胧了整个视角。他所在的桌台上只简单地摆设着笔墨纸砚,而他身后的墙上正中挂着一大幅水墨烟雨图,而末端落笔的是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哦豁,草书,看不太清楚。

      不过仔细辨认一下的话……应该是书着“段霁霆”?
      季庭默默又扫视了一圈房间,想来这个名字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就是对这间屋子主人极其重要的人吧。
      自己到底现在身处何处?这身衣服又是什么情况?睡一觉醒来被抓来Cosplay了?这么恶趣味的吗?
      不过,这不是最要紧的。他记得十分之清楚,之前明明是他抱着祁芸一同昏迷过去,但是现在醒来后却只有自己一个人。所以——祁芸去哪里了?

      季庭心头一阵烦闷,瞧见了之前被自己掀在地上的书,还是弯下腰伸手将它拾了起来。
      书扉页的三个大字,让季庭瞳孔猛地放大,震颤起来。
      段霁霆,闫国公纪十二年。

      他……穿越了?
      那么,在满是段霁霆痕迹的房间,自己一身素衣而憩,四处不见其余杂人等,难道……
      他飞快地在房间里寻找着能反射出自己容貌的事物,最后在桌案旁的铜盆上看到了倒影。

      那是一张将魅惑与清冷结合的恰到好处的陌生的脸,俊逸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哪怕只是轻轻一皱眉,也能让人满心泛起倾慕爱意。
      莫非,他就是房间主人,段霁霆?

      季庭在原地踱步了一会,才开始冷静地接受眼下发生的一切。
      如果这是梦,那么等到稍晚点,也许就醒来了,再不济,就尝试唤醒自己;如果不是梦,那么,自己的身份也许能帮助自己找到祁芸,也许两人一起能想到逃离此处的方法。

      很快,有人轻叩房门,在外道:“王爷,人都到齐了。您看……”
      合着这“段霁霆”还是个王爷。
      不过,人都到齐了是要做什么?想着现在的段霁霆——也就是自己,根本就不熟悉这边的内情,还没来得及搞清楚东南西北就要被赶鸭子上架了,这不是在为难他胖虎吗?

      门外的人见屋内久久没有动静,又再次出声提醒道:“王爷?”
      季庭稍稍整理了自己身上的衣着,微微沉声:“你且先候着。”
      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出来面对的,出来混,哪能不经历风风雨雨就轻易见到彩虹。要想了解情况,找到祁芸,眼下也要先将这些人应付过去才是。
      深吸一口气,季庭缓步前行,推开房门,便见一老奴俯首向他行礼。
      季庭十分之努力的回想着往年陪着自家母上大人看过的电视里的王爷的形象,大手一挥,威严肃穆又假装着云淡风轻地对着老奴道:“带路吧。”
      老奴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季庭,直让季庭怀疑老奴的目光就像是一道激光,透过了他的皮相看到了本质。

      不过,老奴也仅仅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后,就低下头,以手势请示他跟随着自己走。
      季庭只得跟在老奴身后前行,可越走他脑袋里就越多待会可能会发生的最糟糕的事情的场面。
      老奴似乎是察觉到季庭的不安,这才开口幽幽说道:“王爷不必担心,这件事有芸娘牵线,又有几大重臣为后盾,定能取得成功的……”
      季庭倒不是担心成功不成功,反正他也不知道要成功啥,可老奴口中说的芸娘,季庭反而十分之感兴趣。

      “芸娘?”季庭挑眉,总算是听到了一个让人有些略耳熟的名字。
      老奴顺道看向了他的位置,再度被季庭这位王爷的好奇心噎住,但他只是冷静地思考了一会便接上了话头:“芸娘,就是你一直以来的乳娘啊。”

      季庭差点哭出声来。

      乳……乳娘?
      一想到自己未来的恋人变成了自己的乳娘,年仅二十几岁的季庭觉得自己承受了太多。

      “带、带……本王前去看看……”
      他颤抖的声音使得老奴不得不仔细认真地思考起自己是否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语,但百思不得其解的老奴压根不会想到,季庭以为祁芸便就是传说中的芸娘。
      这位一向只关心家国大事的王爷在与众位重臣商议国事之前,失魂落魄的嚷着要前去看望自己幼时的乳娘。这波操作之骚,让一直陪在段霁霆身边的老奴吓得不轻,甚至以为段霁霆因为休息得太久而产生了癔症。

      老奴赶忙提醒道:“王爷,大臣们还等着您呐,您现在晾着他们不管,恐有些不妥……”
      “本王何时轮到你来提醒了?你只需带着本王前往乳娘住处即可。”
      老奴本想死死拉住看起来有些憔悴不安的段霁霆,阻止他现下做出什么有伤风化的事情破坏原本重臣与之商议的计划。这待王爷清醒过来后,以办事不力的罪名赏自己一杖毙可当如何是好哇!
      显然,老奴低估了一个男人想要见到自己心爱之人时的力量,即使他看起来相当憔悴。

      段霁霆不仅没有被老奴拉住,还生生将老奴拖着走了一段路程。
      终于,季庭不耐烦了,对着挂在自己身上的老奴威胁道:“从本王身上滚下去带路!否则直接按照……最凶的刑罚处理!”
      最凶的是啥他也不知道。但季庭觉得自己的声音在那刻听起来够凶、够狠。
      立竿见影。老奴听到这句话后,立马瑟缩着告罪,随后站起身来,走到了季庭的身前替他引路。
      两人走到乳娘芸娘的住处后,季庭便被正在操劳大小琐碎事的芸娘给……
      震撼到了。

      那魁梧伟岸的身躯。

      那结实宽广的臂膀。

      “芸、芸?”
      季庭震惊,旋即捂脸,他怎么都没有办法将这般伟岸的乳娘与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联想到一起。
      但既然自己穿越时夺走了段霁霆的身份与相貌,说不定,祁芸也是如此。
      季庭心虚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即使芸变得面目全非,自己依然爱她,依然爱她,依然爱……

      老奴十分有眼力见的接上了季庭的话:“是芸娘。”
      季庭觉得以祁芸与自己十多年的默契,只靠他这一声,祁芸总该理解自己的意思。
      谁知那芸娘微微一笑后,便石破天惊地高唤了一声:
      “王!!!!爷!!!!”

      季庭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了几年前祁芸常挂在口边哼唧的那首歌。

      音浪太强,不晃会被撞到地上。

  •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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