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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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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芝晴与老板何兆君的事,稍早那次电话事件,知非嗅出了一丝端倪,之后寻着蛛丝马迹确认了两人的关系,但亲眼证实却源于偶然。
事情得从被歌尧领回家那次说起……
那天说完黄溪与谢轻的事后,知非打算回家,歌尧却不许,硬带着她去吃西餐。她第一反应是抗议,但后来想起歌尧前一晚费心费力照顾生病的她,良心发现终是妥协。
歌尧选的餐厅开在城东的老巷子里,知非曾与黄溪来过一次,环境、服务、味道都属一流,就是位置太偏,开着导航都不一定能找到。当时,她与歌尧停完车正往餐厅所在的方向走,拐了个角便见远处迎面走来一男一女,出于对熟人的敏感,她一眼便认出两人是叶芝晴与老板何兆君!
轰的一下,她感觉脑中所有思绪被炸得支离破碎,千钧一发之际,本能的驱使下她一把拽过歌尧躲进他怀里。突然如此,她怕对面两个人起疑,急中生智踮起脚把歌尧穿的派克大衣的大帽子给他戴上,而后探出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猛地往下拉……
事出反常必有妖!最初的惊讶过后,歌尧很快觉出味来,摘掉墨镜,用余光瞟了眼稍远处迎面走来的年龄差略大的一男一女,十分配合地把唇覆到了知非唇上,辗转轻吻间还不忘用身体挡住那两人看向知非的目光。
他们的一系列动作看起来就像一对急不可耐的小情侣跑到巷子深处亲热。叶芝晴和何兆君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期间戏谑地偷看两人几眼,然后笑着相携而去。等他们去远后,惹火烧身被占了便宜的知非骤然推开歌尧,恼羞成怒:“流氓!”
歌尧手指轻抚唇角,一脸坏笑:“美女对流氓投怀送抱,流氓报于美女一吻,有何不对?”
知非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丢下他大步往前走,心如鼓擂。
歌尧把她的反应解读为害羞,由着她任性而去,笑够之后才挪动步子追上她。
“刚才那两人是谁?”开胃酒被送上桌后,歌尧问。
从点菜开始,知非就一直撑着下巴玩叉子,心里迷迷糊糊想着事。听到问话,漫不经心抬头,回:“我们公司老板和我顶头上司。”
“这种事都能被你碰上哈哈……”歌尧笑得没心没肺,还记得讨价还价,“撞破老板婚外情唯有死路一条,我刚刚救你一命,怎么谢我?”
知非气急:“要不是你非拉我来,我能撞上?你差点害死我!我不怪你就算仁至义尽了,你还好意思邀功?”
“呵,不用你仁至义尽,我赔礼道歉。”随着话音落下,歌尧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绣工精致的锦囊丢给知非。
大明星身上出现这么古朴的东西,知非着实怔了一下,盯着锦囊哑口无言,心想这不会是歌尧从片场带回来的道具吧。正神游天外之际,她感到左腕稍稍一凉,等回过神时那上面已多了一条铂金手链!
歌尧竟给她玩了一出声东击西!她第一反应是去解手链,可歌尧却说:“别白费劲了,这是老太太送你的东西,她在上面花了心思,你想要解开除非把它绞断。老人家的一片心意,收下吧。”
知非看着左腕上的手链,扣眼装了个古式小长锁,眼对面挂着一把打开它的小钥匙和一颗小爱心,很是精巧别致的设计……
忽然,眼前多出一只手来,晃来晃去隔断了她的视线,耳边响起黄溪的抱怨:“喂,还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一天要看多少次?不知道的还以为歌尧给你送的是手铐,把你的心给铐走了。”
黄溪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能休息的周末,本想在家睡大觉,却被知非硬拉来逛商场。陪吃陪逛就算了,这人还时不时走神,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典型的重色轻友,她能不怨吗?!
知非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收回目光撇撇嘴,叹着气接话:“我这不是愁买什么嘛。她老人家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明天怎么好意思空手去。”
昨天下班后赵陈主动联系她,说老太太星期天邀她去家里吃饭。她不敢推辞,但一想到要一个人去歌尧外婆家就开始犯怵。
“你就算空手去,老太太也会乐得合不拢嘴。”黄溪舀了一勺甜品放进嘴里,咕囔着继续说,“都有未来孙媳妇了,还要什么礼物。”
“瞎说什么鬼。”知非来姨妈不敢吃冰,抓着吸管狂吸了几口奶茶。
黄溪怼她:“我说你心里的鬼!别不承认。以前让你买身像样点的衣服,你这喊穷那舍不得,看看今天一口气买了多少。”
“公众号赚了点钱,恰好商场又打折,我这不犒劳犒劳自己嘛。再说了,以前欠了一屁股债,我哪敢乱买东西。”知非解释。
“敢情现在就不欠钱啦?歌尧那几百万不是钱?”黄溪说完像是想起什么来,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哂笑道,“哦,我错了,未来老公的钱哪需要还,就算真要还那也是给老公发零花。”
“咳咳咳……”知非喝着奶茶,被黄溪不羞不臊一口一个老公的言论呛住,咳得没完没了。
罪魁祸首却在旁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别激动,老公迟早是你的,多听几次就习惯了哈哈哈。”
黄溪一张利嘴,知非自认不是她的对手,灰溜溜地任她打趣。好半天顺过气来,白了她一眼,正经道:“别闹了,快帮想想到底买什么吧。”
“我之前不就说了嘛,买件羊毛衫再买点保健品,大家都这样买,你又何必标新立异。”黄溪吃完最后一口甜点,擦着嘴说。
“我只是怕那样会显得礼轻……”毕竟人家送的可是贵重饰品。
“哎哟,又不是等价交换的关系,情意在就行,想那么多干嘛。”黄溪说着利落地穿好大衣,提起散落在座位旁的“战利品”,“走吧,时间不早了,要买的东西还多着呢。”
实在没有更合适的可以买,知非第二天一早提着黄溪建议买的大包小包坐上了赵陈的车。两人年纪相仿,又都在传媒行业工作,谈话很快就找到了共同频率,一路上有说有笑,倒也融洽。
等再次见到那栋颇有田园风味的四合院小平房时,知非开始紧张起来。
果然,心境不同,原本简单的事也会变得困难起来。上次来,她纯粹配合歌尧演戏,虽也走心投入,却没有任何负担。这次来掺杂了太多之前没有的情绪,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让她变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见了老太太后,知非亲切问好,老太太却不亲近她,隔得远远的佯装生气地抱怨:“还说会常来看我这个老太婆,结果一次没来。今天我不去请,你怕还不来的吧。”
知非心里咯噔了一下,慌忙安抚她:“一直惦记着要来看外婆的,可惜年底工作太忙没抽出时间。之后又从歌尧那儿听说您跟朋友出国玩去了,就耽误到现在,还请外婆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
“冲你这声外婆,这次就原谅你。”老太太说完,走上前亲热地拉起她的手,状似无意的去探她腕上的手链,探到后,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嘴里的假牙都笑移了位。
“这条链子是我托一个老伙计做的,小作坊出工,不及大牌子精细,你别嫌弃。”吃完午饭后,老太太、知非以及赵陈一家坐在客厅聊天,老太太拉着知非的手,又说起了手链的事。
“外婆哪里的话,做的这么别致,我很喜欢。”知非说的不是假话,左腕上的手链无论式样还是成色一点都不比大牌饰品差,就是这锁和钥匙的设计让她有点心虚。
外婆送这礼物,寓意不言自明,但与歌尧永结同心这种事,她一时半会真没这么长远的打算。不可否认,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对歌尧的心境起了变化,会因他的只言片语小鹿乱撞,偶尔也会憧憬他说要娶她的事。
但目前她的打算却是走一步算一步,一切顺其自然。
“奶奶就是偏心,这么好的东西只想着表哥,也没我的份。”
赵陈可怜巴巴的从旁插话,老太太没好气地拍他一巴掌,“谁让你没给我领个孙媳妇回来!都这么大人了,还不定心。今天换一个明天换一个,你要玩到什么时候。”
“哪有您说的那么勤快,又不是换衣服。”赵陈小声嘟囔着为自己辩解。
老太太嗔他一眼,握着知非的手,不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非见状,心想老太太让她来,不会光吃顿饭这么简单,必定是有事要说。心领神会,关切道:“外婆,怎么突然不开心了,有什么事吗?”
这一问,把老太太的眼泪给问了出来,急得在座的人一阵团团转。
轮流劝解了好一会儿,老太太才止住泪,诉出心中的委屈:“大丫头走了这么多年,以前很少到我梦里来,最近却天天来我梦里给我磕头认错,哭着说自己不孝,让我原谅她……还不停地跟我说她想尧尧了,为什么尧尧不去看他……听她这么说,我这心辣乎乎地疼。”
老太太口中的大丫头即歌尧母亲,忽然提及她,赵家人面色沉郁下来,眼里皆有痛色。舅舅怕老太太气着身子,一刻不停地在旁劝慰:“妈,这么多年了,节哀顺变吧,我想姐也不希望见到你再为她伤心。”
“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的心早就伤透了。”老太太指着心口的位置,哀叹道,“我也想开了,怨她也不能把人怨回来,我只怨我们母女缘分浅。梦里我也跟她说了,我不怪她了让她安心去投胎,可她挂念着尧尧不肯走,想让尧尧去给她扫次墓,上柱香。”
“奶奶,您放心,清明节我一定去帮您押表哥回来。”赵陈心里其实没底,但为了宽老太太的心,说了大话,回头也只能豁出去了。
“胡说什么,你表哥拍完电影自然会来,哪用得到你。”舅妈冲赵陈使眼色,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儿媳与孙子的话,老太太没心思听,继续对知非说:“丫头,不瞒你说,我今天请你来就是为了这事。尧尧是个苦命的孩子,父亲抛妻弃子一个人跑出去躲债不知所踪,母亲又抛下他寻了短见。这样不负责任的爸妈,他心里能不有疙瘩吗?这些年他从未给大丫头扫过墓,我们都知道他心里苦,从不强求他。可梦里大丫头哭得那么伤心,我……尧尧喜欢你,愿意听你的话,你帮我劝劝他,让他清明回来给他妈上柱香行吗?”
老太太言辞恳切,神色悲戚,知非实在不忍心当面违她的意,点点头算是应了她的请求。
“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老太太欣慰地直拍她的手,“尧尧也是个好孩子,你们好好处,处得差不多了就把事办了。趁我还睁着眼,赶紧生个一男半女,这样我下去遇到葛老亲家也算有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