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专属的幸福》顾雨汀

51、噩梦又开始了

　　鸡尾酒晚会开始后之前输给允泽的那位女士朝两人走了过来，她微笑着说道：“陈总出手豪气，一直不知道原来陈总对英国文学也感兴趣。”
　　“贺总承让，我夫人深爱简奧斯汀的作品。”允泽客套地回答。
　　“噢？”女士微笑着打量了依葶一眼，随即友好地说道：“陈夫人改天有空我们好好交流一下心得。”
　　“好，贺总，一定。”依葶有礼貌地回答道。
　　“我先行一步。”
　　“你的朋友？”依葶望着贺总离去的背影，好奇地问道。
　　“目前是。”
　　“目前是？”女孩不解地问。
　　允泽解释道：“商场上没有永久的朋友或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
　　允泽随即把依葶介绍了给几个他在商场上的朋友，男人们寒暄几句后谈起生意上的事。女人们聊起了最近新买的首饰和衣裳，依葶见话不太投机于是推辞说先去一下洗手间，让众人慢慢聊。
　　允泽聊了将近二十分钟后便先告辞了，他知道依葶在陌生人多的地方会紧张，而且他一向不喜欢出席不必要的应酬。男人在人群中穿梭着，在宴会厅外的走廊上找到那个熟悉的背影，依葶的面前站着一对与她年龄相仿的男女。何帆站在依葶与那对男女之间，听见脚步声她微微扭头与高杰交换了一个警戒的眼神。允泽心中一沉，出什么事了？
　　年轻帅气的男子看见允泽，立刻朝他迎了上去，他伸出右手自我介绍道：“陈总，久闻大名，幸会幸会！敝姓孙，我父亲是恒德集团——”
　　允泽不予理会，迈开长腿走到妻子的跟前。依葶似乎混然不觉他的到来，纯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允泽抓紧她的手臂，担忧地问道：“依葶，你怎么了？”
　　依葶的身体颤抖着，眼中满是恐慌，允泽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他忙追问何帆道：“发生什么事了？”
　　何帆正准备回答，男子惊讶地问道：“陈总……认识……林依葶？”
　　“你认识我夫人？”允泽盯着姓孙的男子问道。一听见允泽的称谓，男子的脸色顿时变得雪一样白。允泽紧锁眉心，他究竟是谁？他知道依葶的全名却不知道两人的关系？短短的二十来分钟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依葶如此的恐慌？担忧和强烈的怒气同时涌上允泽的心头。
　　高杰打量着男子，随即朝boss望去，静候他的发令。
　　依葶突然回过神来，她低声地说道：“允泽，我有些不舒服，我们回家好吗？”
　　“你怎么了？我让丁医生来替你检查一下。”
　　“不用了，回家就好。” 依葶微弱的声音近乎恳求。
　　“好，我们走。”允泽按捺着心中的怒火和担忧，边搂着女孩往外走边回头看了身后的男子一眼，年轻男子脸上僵硬的微笑掩饰不住他眼中极度的恐慌。
　　回家的路上依葶一直没有说话，允泽感觉得到她在发抖，他把女孩搂入怀中，她的身子是冰冷的。
　　“那个男的是谁？”
　　“以前的同学。”
　　“国内的同学？”允泽追问道。
　　依葶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即转移话题：“慧娜跟外婆说圣诞节也会跟我们一起去泰国，不知道Mark也会一起去吗？可惜Matt跟Maggie今年不能跟我们相聚，不知道我们给Nathan和孤儿院的小朋友们寄去的礼物他们喜不喜欢？”
　　“明天你可以跟他们视频好好聊聊。”允泽知道她是在逃避提起刚才发生的事。那个男子是她在国内的同学，中学的同学？大学的同学？为什么看见老同学会让她那么慌张？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允泽不放心还是让丁医生来家里替依葶作了检查，初步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丁医生让女佣给依葶泡了安神定惊的茶，并叮嘱允泽如果依葶的情况没有好转让他明天早晨带她去医院作进一步的检查。
　　允泽没有继续追问晚会上的事，趁依葶泡澡时他吩咐高杰去调查男子的背景。当晚依葶整晚翻来覆去睡得很不踏实，允泽紧搂着她尝试着安抚她，他确保女孩睡着后才缓缓闭眼，正当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听见女孩睡梦中惊恐的叫喊声：“不要！不要！放开我！放开我！Jason！放开我！”
　　“依葶，依葶！只是一个噩梦，噓……没事，只是个噩梦。”允泽抱着怀中的女孩连声安慰道。
　　“放开我！不要！”女孩仍尖叫着，尝试着挣脱他。
　　“依葶！是我，允泽。”
　　“允泽？” 依葶不再挣扎，迷迷糊糊地唤着他的名字，声音里满是哭腔。
　　允泽打开床头灯，看见女孩一脸的泪，他理顺她凌乱的长发，边替她擦去脸庞的泪边说道：“别怕，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
　　依葶把头埋在允泽的胸膛里再次低声地哭泣起来，男人感到无比地心疼，用手轻拍女孩起伏的肩头，反复地发誓：“别怕……别怕……老婆，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许久，依葶逐渐止住了哭泣，允泽追问道：“Jason是谁？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依葶避开他炯炯的目光，抱膝坐在床上。允泽不再追问，静静地等待着她的答复。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两人就这样静坐着。依葶终于抬起头，用泛红的双眼望着男人问道：“如果我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纯洁无瑕，那么善良，你还会爱我吗？”
　　“我会，一生一世都会爱你。”允泽坚定地回答。
　　“Jason是凯在篮球队的队友，大四那一年……”依葶深深地吸了口气后缓缓地告诉允泽当年Jason为了报复凯而对她所做出的卑劣行为，她望着落地玻璃窗颤抖地说道，“幸好那晚凯及时赶到，否则……”她没有把话说下去，仰着头不让泪往下落。
　　允泽紧紧地抱着女孩尝试着给她力量，女孩接着说起了凯把Jason打致重伤和Jason退学的事以及她的噩梦，她含着泪说道：“我每晚都会梦见他狰狞的微笑和那些猥亵的话……我以为那个梦永远也不会停止……我好希望他可以从这个世界上永远地消失……后来那个梦终于停止了……可是今晚看见他……”
　　依葶低声地呜咽着，没有继续说下去。允泽知道她想说的是今晚看见Jason，那个噩梦又开始了。男人一脸的淡漠，紧握拳头，感到怒火在胸中熊熊燃起，他想象着依葶无助地躺在那里任那个禽兽欺凌的样子，他回想着与她冷战的那晚他把她压在身下时她眼中的恐惧。这是允泽32年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无比地想狠狠地伤害一个人的念头！他不会放过Jason那个混蛋东西，他会让他为他所作的行为付出代价！
　　“允泽，对不起……”
　　允泽低着头盯着满脸泪花的可人儿，不解地问：“为什么要道歉？”
　　“你在生气。” 依葶担忧地望着男人目无表情的脸，她深知他的脾性，他越冷静则越愤怒。
　　“傻瓜，我不是在气你，”允泽深深地亲吻了依葶的额头后凝视着她发自内心地说道，“知道你曾经遭受过那样的经历让我很心疼，我很庆幸和感激凯在那时保护了你。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件事，我会让那个畜牲为他所作的行为付出代价。”
　　“允泽，算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而且他也是因为嫉妒才会那样做，更何况凯当年也已经教训过他了。” 依葶一向不爱惹事，而且Jason已经得到过教训。
　　男人感叹女孩的善良，他把她紧搂入怀内，发誓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不能饶恕他所做的事。老婆放心，我有分寸，我要他真心地给你道歉。”

　　次日上午，高杰把对Jason和他的家人详尽的调查报告放在允泽的面前，书房内静得只听得见男人翻阅纸张的声音。报告上指出这些年Jason依旧仗着父母有钱成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业，常常泡夜店，身边的女人换得比衣裳还快。许久，男人起身，眺望着落地玻璃窗前的景色，冷俊的面孔不带一丝感情。
　　身后的高杰静静地站着，等候boss的吩咐。
　　男人的声音冷若西伯利亚的寒冰，他一字一顿地命令：“切断恒德集团所有的货源和客户，绑架孙彦，用你最擅长的方式折磨几天再放出来，我要他生不如死。”
　　“我立刻去办，boss。”高杰心中暗想：孙彦，得罪了我的boss和夫人，算你倒霉！
　　“这件事不准对夫人透露半句。”
　　“是。”

　　那晚之后依葶不时地做噩梦，梦里总是朦胧地重复几个零星的模糊片断，但每次醒来她总是挥不去那种熟悉的恐惧感。允泽看见妻子难受的样子在心里感到无比地心疼，他每晚都陪在女孩的身旁哄她入睡，她每次惊醒他总是不厌其烦地替她擦去泪水，重复地告诉她有他在没有人能伤害她。允泽并再三吩咐何帆不准让Jason接近依葶，依葶每次出门何帆总是紧紧伴随左右，不让陌生人靠近她半步，有何帆的保护让依葶感到有些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