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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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时节的街头落雨纷纷，黏糊糊的湿气沾在行人的身上，落下的雨滴打湿了来往过客的裤脚和裙摆。天色被阴雨惹得一片沉郁，乌黑的云朵像是要从天幕上压下来一般。
一个穿着长裙的女孩子停在路边，歪头夹着雨伞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面掏手机。她额角的碎发被雨水或是汗水打湿了，散坠在她的眼睛旁。
伫立在她面前的，是一排分类垃圾桶。
“用过的纸巾是什么垃圾啊干垃圾湿垃圾可回收垃圾让我查一查……”
肩上忽然一轻，雨伞被人轻轻扶正拿起，遮盖在她的头上。
林雅回头一看，发现黄熠初正帮她撑着伞，另一只手提着两杯茶饮。
“买好啦？”
“嗯，四季春茶加椰果三分糖去冰，没错吧？”
黄熠初朝她弯了弯眼睛笑了，然后把雨伞塞回她的手里：“拿一下。”
然后这人在漫天大雨里把自己的伞收了，流利地缩到林雅的伞下，很顺手地搭上了林雅的肩膀。林雅缩着脖子瞪他，只收获到了一个死皮赖脸的痞笑。
“好啦好啦……刚才你在说什么？”
“啊，我在查垃圾分类……查到了，让我看看……”
“用过的纸巾是湿垃圾啊。有害药油电灯，可回收衣纸塑玻金，去处分干湿。”
“这么快就记下来了吗？”
“这有什么难的。我可是天选之人……”
“要不要脸！”
“……的孙子。”
“又拿你爷爷的故事忽悠我！”
两个人挤在一把伞下面向前走着，林雅还在瞄着刚打开的垃圾分类网页，边走边道：“危险废物……这是什么？”
“啊，这个又和我爷爷有关了。”
“什么有关？”
“不是不听忽悠吗？”
“……听。”
“我爷爷就被人叫做‘危险废物’啊。”
“为什么？”
嘎吱——
双层巴士溅着水花停在打着伞的人们面前，车门缓缓打开。
黄熠初搂了搂林雅的肩膀，道：“先上车再说。”
两个人先后上车，黄熠初跟在林雅身后收伞，水花浇到了衣料的边角。他跟着投了两个人的币，抬头刚好对上了司机大叔阴沉的脸。
黄熠初毫不在意。倒是林雅条件反射地回头看了黄熠初一眼。
车门缓缓关上了。
车上的人有很多，这么闷热的天气一堆人挤在车里，让人们幻觉中感到了空气里发酵的味道。
黄熠初护着林雅往前挤，身后的人也一直向前挤着他们。两个人强行挤出一条路上楼梯，上去之后发现没有座位了。二楼不能站立，两人只好从上面下来，楼梯口却被密集的人群堵住了，他们只好被卡在了楼梯中间。
双层巴士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车厢里一片寂静，只有雨水敲打车窗“滴滴答答”的声音。
“团呀圆、团呀圆、幸幸福福团呀圆……”
一个沙哑的歌声忽然响起。
林雅好奇地扒着楼梯往下看，只见一个穿着花袄的老妪坐在单人座上，干枯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团呀圆，一家人，死光光……”
林雅吓得一个哆嗦。
没有人说什么。只有老妪还在坚持不懈地唱着那首诡异的歌谣，脸上挂着不变的笑容，似乎她真的在唱什么团圆的喜悦。
林雅有点害怕地看了黄熠初一眼。
黄熠初往下看了一眼，握住林雅冰凉的手，低声道：“放心吧，她应该是个好人。”
林雅不知道为什么感到更害怕了。
“你不是想听爷爷的故事吗？我看这个老婆婆，应该是那个故事的参与者吧。”
黄熠初靠在林雅的耳边，用低沉的声音说道：“那个时候，战败的人大概都会变成这个样子吧。”
……
有人曾说，我们是一群没有信仰的人。
我们或许有迷信，却没有什么信仰。信仰，是一种无条件存在的精神力量，是对一个什么不顾一切的笃定。
可是，我们有听过众神的传说，也有传阅过陈旧的神怪古书，更有数不清久远而荒诞的民间神话故事。
或许在遥远的历史中，神确实曾经存在过。
而后王朝更迭、风起云涌……其中千百年，无人能追溯，究竟发生了什么。忽然有一天，神消失了。
从此我们成为自己的主宰，不必再听从神的指示。
管他什么神，都无法再左右人的生活！
但是……我始终想知道，那千百年间，曾经发生过什么？
我的名字是黄熠初。
在此，我将记录下爷爷曾口述的那个光怪陆离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