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夫》林思斤页

2、一个人的追忆2

　　那个帮我解围的男生叫许政源。
　　当时的他纯净的如同一张白纸，皮肤白皙，内心纯净，不说一句脏话，不做不雅的事。
　　但是如此纯洁的他，却特别爱说话。
　　当然，不知他一个人爱说话，整个班级的人都很爱说。从上课到下课，基本上没有一个人的嘴巴没张开过。教室里的每个角落，都洋溢着欢笑，无论上课还是下课。于是每一个老师都不喜欢在我们班上课，我们7班的坏名声由此散开来。有一次上英语课，实在是吵得不行，把英语老师惹火了，她东北女汉子本性暴露，也不管嗓门大小就开始数落我们。
　　“还吵还吵还吵？！从我进到这个班级开始，你们的嘴就没停过，一个个的能耐了是吧？嘴吧啦吧啦地说不分场合，一个个的都属苍蝇啊？我带了这么多届，教了这么多的班级，就没有一个班像你们班这样的，吵死了，整个班就一菜市场……”然后整个班都安静下来了。然后嘛，没过多久又开始吵了…………

　　“新一届初一多好啊，整个年段同学素质都很高，段长也很负责，可为什么就偏偏出了7班这样的坏胚子呢？”这是我去德育处交材料时听到一个教导主任说的话。
　　别的老师也在唉声叹气。
　　某个主任说：“老林性格太和善啦。对于这种班级就应该来点狠料。”老林就是我们的班主任，脾气非常和善，也许是因为年龄问题，年纪大了不想管太多，班级就基本没管。
　　其他老师附和，纷纷点头。
　　那时候我不好意思进去交材料，尴尬死了。就想着等下一节下课再去，因为我估计这场关于7班的谈话还要持续蛮久的。

　　刚入学的那一个月真心挺辛苦的。我除了要聚精会神的听老师上课，还要负起班干部的责任。有一次家长会我父母因为某些原因没能来，只能拜托我姑姑帮我开。恰巧这也是姑姑的母校，所以她也很乐意。不过不来不知道，一来不得了，我的数学老师是我姑姑高中时的数学老师，我的班主任同时也是她曾经的班主任，她高兴地不得了，硬要和老师们叙叙旧。老师们也都记得她。细问原来是我的家长，于是原本班里空缺的职位我都给补上了。我其实不想当班干部的，这个班真的管不起来。
　　不过，英语课代表这个职位倒不是他们给的了。初一的课很轻松，还有几节课是专门给我们训练英语阅读的，那一年教我们的就是一位本市很出名的英语老师。她得知我们班只有一个英语课代表，便决定再选一个，就从英文朗读开始，按座号来。由于1号就是课代表所以没她戏份，就直接轮到我这个2号了。我随便照着课本读了一段课文，被她给予很高的评价。试了前十号以后，她就直接任命我为另一个课代表了，让1号课代表找英语老师说明情况，以后班级里就有两位课代表。当时我是真的很高兴，不是因为当上课代表，而是因为受到赞赏。我从未知道自己的英文口语很不错。总之当时的我很没自信，缺乏他人的肯定，尤其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的肯定，例如老师。（在我心目中教师就是一种很崇高的职业。）
　　我很高兴我受夸奖，这纯属虚荣心作祟。但我还是不愿意当课代表的。

　　很快就月底了，我们将迎来初中生涯第一次月考。这次月考看起来十分重要，每个老师上课时都在强调这件事，并且上课时也卯足精力去讲。但是我们班，还是没认真上课。月考算是比较正规的大型考试，会占用上课时间，利用班级场地直接划分考场。我们班自然而然成了第7考场。由于有很多外班的同学来我们班参加考试，所以抽屉不得不清空，当然卫生保洁工作也要做好。但是我感觉，我们班并没有认真做好清洁工作。大扫除时间，要求被贴在前门上的座位表至今依旧不见踪影；讲台上乱七八糟，各色粉笔断了的，完好的都零落地散在各处；课桌摆放的歪七扭八，用英语老师的话说就是“歪到西班牙去了”；黑板本该擦净，可依然还有淡淡的笔迹，各种颜色混在一起，有点恶心；地板就不用说，就和垃圾场一样到处都是垃圾，纸团啊，零食袋啊，饮料罐啊什么都有。你虽然可以下脚，但是你应该不会想下脚的吧。然后嘛，年段段长下来巡查。然后嘛，全班被大骂一顿。再然后嘛，就去操场跑圈，跑完继续扫。跑完就真的有认真扫了。再来就是第二天年段自己的广播，通报批评7班布置考场不负责任，取消本月评选文明班级的资格。
　　布置考场是月考的一部分，熟悉自己的考场才是正经事。年段规定每个班级的前三号要去阅览室考试，可我一直待在班级没出去转过，只熟悉自己的那一栋教学楼，哪知道阅览室在哪儿呀。于是我拉上1号去看看阅览室。那时候我和1号已经玩得很好了，毕竟同窗共事课代表职务，不熟都难。1号叫姜晓，一个长得不是很好看（辣眼睛）的女生。机智如她早摸清学校的每一个角落了，于是她带着我去瞧瞧阅览室。那时候已经有点晚了，晚上6点多的中国南方早已天黑。我们要去高中的那栋教学楼。一路上会经过几个路灯，但那条通往高中部的小道还是有点漆黑。我不怕黑但姜晓怕，于是她一路上迈着碎步，到路灯下这种明亮一点的地方时放慢步伐，进入漆黑的地又加快步伐。感觉一路上走走停停地。
　　迎面走来一个人，我不认识，他先说话了：“嘿姜晓。”
　　姜晓仔细盯了那人看了几秒，然后打了个招呼：“哟吼史向均你好啊。那么晚来这干嘛？”
　　“我来这熟悉考场。”
　　“巧了我也是。哦介绍一下，”姜晓指了指我，“这是我们班2号，和你一样也是学霸，和我一起熟悉考场的。”我对着他人影的方向点了点头。那时候我真的看不清他的脸。貌似他也对着我点了点头。然后他们又聊起来了。
　　我一个局外人不好插嘴，只能跟紧姜晓的步伐。
　　经过路灯时我终于看清他的脸了。真的、真的、真的、真的非常符合我的品味！！！！！！脸型不方不圆，瘦瘦的下巴尖尖的，皮肤白皙，他的五官比例是我最爱的那一款，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斯文败类的感觉十足。脸颊上几颗雀斑显得他整个人十分可爱。浓眉薄唇，鼻峰俊挺。整个人也瘦瘦高高的，对于我来说宛如王子一般。我就看了他一眼，就脸红转头不看他了。
　　在经过几个路灯时，我依然忍不住又偷看了他几眼。看到他的那一刻我觉得，他的眼中有星光闪耀。通过他们的对话，我了解到他和姜晓是小学同学，他在隔壁8班，也是他们班的2号。小学的他学习成绩也很好，以前老受别人欺负等等。他说话的语气，真的很柔软很绵长，真的母爱泛滥！！！！！！
　　“我靠你这么跟我说话是很缺爱吗？”姜晓来了一句，也代表了我的心声。当时刚好到灯火通明的高中部教学楼了，我清晰地瞥到他脸红了！！
　　“哪有！！别乱说！”好可爱一男孩子！！
　　我们在二楼找到了阅览室，可惜门锁住，只有大门口贴着一张座位表和考生考号。我们记下之后就离开了。
　　离开时，我们都没怎么讲话。月亮已经从密布的乌云中探出头来，在漆黑的夜空中映射月光。此时彼此都有点尴尬。姜晓是一直很怕的样子，貌似叙旧也叙完了没啥好讲的，我跟他是真的无话可说。
　　我低头，边走边看着小路上的落叶。夜色寂静，虫鸣的声音都没有。明明不是很热的天气我后背却早已流满细汗。
　　走路时无意间我的手背蹭到了他的手背。那平滑的触感引得我手背酥麻，整个人都要起鸡皮疙瘩似的。
　　我赶紧与他保持一段距离。当时真的非常尴尬。
　　我不知道他怎么想我的。我很怕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