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纪元录》潇潇也抽抽

38、第三十七章

　　林果伸出手轻轻拽了一下那绿色的布料，没有拽动。
　　布料像是从里面穿过柜子间的缝隙伸出来的，林果站起身看了一眼柜子后面，是面大白墙没错，那这么说，是墙的后面还有
　　余宗扬站起身，摸着下巴，用几乎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这个柜子。
　　“看来这个小破木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啊。”
　　林果点点头。
　　余宗扬半弯着腰，曲起手指，用手轻扣柜子里面和墙面接触的那块木板，从右到左。
　　林果蹲着往左边蹭着移了几步，眼神追随着余宗扬的手指。
　　木板随着余宗扬的轻扣不断发出沉闷的声音，直到他敲到靠右边的缝隙处，一声清脆令林果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找到了。”
　　余宗扬勾了勾嘴角。
　　林果立马伸手学着余宗扬的样子在偏离发出清响地方下方两厘米处，敲了一下，不出意外，果然和前面发出的沉闷响声不同。
　　木板的后面好像不是结实的墙壁，而是还有其他没有展现出来的秘密空间。
　　林果会心一笑，原来恶魔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余宗扬的手移到柜子里面的下方缝隙处，他收敛笑意，两根手指伸到里面，将轻薄如纸的木板向上一掀，露出了原本藏于木板后面的空洞墙壁。
　　原来木板后面三分之二的墙壁都是实的，只有靠左边的那三分之一后面是“别有洞天”的。里面黑漆漆的，如同洞穴一般，看不清究竟放了些什么。
　　余宗扬把掀开的薄板放到一边，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型手电筒，将光打到了里面。
　　林果好奇的伸长了脖子，眯起眼睛费劲的往里面瞅着。
　　一套绣着花纹墨绿色的衣服终于无所遁形，展露在两人的视线下。
　　余宗扬往里面伸手把那套衣服拿了出来，直铺开来放到房间的地面上。俩人站起身，纷纷打量起这个被段明费劲藏起来，又被恶魔费劲寻找的“东西”。
　　“他为什么要藏件破衣服？”林果有些纳闷。
　　这时，门口传来声响，林果回过头看去，阿杰带着简宁和林湛探身走进了屋子。
　　“简宁！”林果跑到门口拉住简宁。
　　余宗扬抬手简单的和门口的三人打了个招呼，视线又重新回到那件衣服上，好像要将那件衣服盯出个窟窿。
　　阿杰和林湛也上前围着那件衣服端详了片刻。
　　林湛问：“这就是你从这房子里搜出来的重要证据？”
　　屋内安静，余宗扬没有搭话。
　　“少爷？”阿杰试探性的叫了一声余宗扬，余宗扬还是没有搭话。
　　阿杰扭头和林湛对视一眼，林湛点点头。
　　余宗扬这人平时总是桀骜不驯漫不经心的样子，其实一旦发生什么事情都会自己藏在心底，不对外展现，总是给人一副天塌下来有他姓余的顶着的感觉，只有他最亲近之人才明白，他只是不想让别人担心，不想让别人辛苦而已。
　　林湛偏头看了一眼表情严肃的余宗扬，心里有些忐忑。他小心的靠近余宗扬，用几近慈父般关爱的眼神看着余宗扬，斟酌片刻，轻声询问道：“这衣服……难道不能当做证据吗？”
　　余宗扬面露苦涩，叹了口气，林湛心里一紧。
　　他拍拍余宗扬的肩膀，安慰道：“没有关系，条条大路通罗马，这条路不同咱们可以再想想其他的办法，事情既是他做下的，总能有方法找出来……”
　　林湛看到余宗扬紧绷的下颚线条，和渐渐因为憋笑而颤抖的肩膀，马上闭了嘴，并且觉得刚才的自己就是个傻逼。
　　余宗扬抬臂揽住林湛的肩膀，挑着一边的剑眉，用另一只手点了点林湛的胸脯，嬉笑道：“演技不错啊，林影帝，明年奥斯卡是不是有你一份啊。”
　　林湛知道余宗扬说的是他和阿杰简宁对着张美华“演戏”一事，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使劲的抖了下肩膀，把余宗扬的手抖了下去，嫌弃般的伸手掸了掸自己的肩膀。
　　余宗扬不以为意的笑笑，转头和阿杰说道：“把这衣服带回去检验一下，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值得段明着么藏，还劳烦恶魔亲自来给他擦屁股。”
　　阿杰颔首，从背包里拿出保存袋。
　　“简宁，我的魔法棒在你那里吗？”林果拉住简宁说道，“没有它还真是感觉少点什么，怪没安全感的。”
　　“在我这。”
　　简宁低下头从黑色挎包里把林果的魔法棒拿出来递给她，林果双眼放光的对着灯看了半天自己的魔法棒，最后还是简宁提醒了她一声，她才心满意足的把魔法棒收回了口袋里。
　　“对了，我们在段明家找出了一套衣服，很奇怪。”
　　简宁抬眼望了下里屋，问：“奇怪？”
　　林果也转头看着里面，眼前浮现那总觉得在哪见过的墨绿色布料，“是啊，不明白段明为什么要费劲千机藏这东西，恶魔为什么又要来找，而且我总觉得在哪见过。”
　　“恶魔？”简宁诧异，面带紧张，“他也来这里了？你又遇到他了？你还好吧，没伤到你吧。”
　　“当然没有。”林果笑笑，“当时他好像着急在这房子找东西，大约是没工夫搭理我吧。”
　　简宁放下心，点点头，转身要往外面走，林果叫住她。
　　“哎去哪啊简宁。”
　　“我去外面等你们。”简宁头也没回。
　　林果看着简宁的背影一下想起了在学院的时候，那时候她好像也总是看着简宁在各个教室或者实验室图书馆奔走学习，好学生总是和普通学生不同，时时刻刻都不能放松自己，每天忙的要死。
　　说起学院，林果抬头望了下窗外月明星稀的夜空，出来的时间也挺久了，还真是有点想回去呢。
　　林果的笑容停滞在嘴角，忽然转头盯着里屋，地板上正摆着还没被阿杰收起来的墨绿色上衣。
　　“简宁！”林果冲到门口大声的呼喊着简宁。
　　简宁正站在二楼和三楼楼道的交界处玩手机，她迈着步伐走上楼梯至林果面前，眼神不解。
　　“怎么了？”
　　林果二话没说，拉住简宁的手把她往里面带，“我好像想起来在哪里见过那衣服了，那衣服有问题！你得跟我一起去看看!”
　　如果真是和她心里所想的那样，问题恐怕就有点大了。
　　俩人走到里屋，阿杰正要把上衣装入黑色的保存袋，余宗扬和林湛靠在一边说着什么。
　　“阿杰，先等等，我再看一眼。”
　　林果上前拉住阿杰的胳膊，阿杰迟疑了一下看了余宗扬一眼，余宗扬朝着他点点头，他才缓缓把衣服从保存袋里拿出。
　　“怎么，你有想法？”余宗扬走到林果旁边。
　　林果把衣服双手拿起，转身给简宁看，简宁本来暗淡的眼眸闪过一道光。
　　“这是……”简宁的手指着那件衣服，不确定的看向林果，“这件衣服是在段明家里找到的？”
　　林果重重的点了点头，“没错。”
　　“你俩打什么哑谜？看出什么了能不能快说，别吊着小爷的耐心。”余宗扬插着腰上前走到俩人之间。
　　林果一只手托住衣服的一只袖子，袖子上面的花纹在灯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
　　林湛和阿杰也围了过来，余宗扬弯下身，眯着眼睛打量着那个图案。
　　林果怕他看不清，特意把衣袖抻平了往他的方向靠了靠。
　　余宗扬脖子往后躲了一下，林果以为他不好意思又往他的方向移了移。
　　“好歹我也是个警察。”余宗扬没看她忽然开口。
　　林果不明所以。
　　余宗扬叹了口气，抬眼看她，指了指自己眼睛，“单眼5.0。真不用离我那么近，我看得清。”
　　“方圆一公里的食事物我都洞察如悉，人称警局小雷达。”
　　阿杰有些无奈的干咳了一声，打断了他家少爷无厘头般对于自己的吹嘘。
　　“这是……鱼吗？”林湛没有理会余宗扬率先开口。
　　“是鲲。”
　　简宁双手抱臂转过身看不到表情，只能听的到她依旧冷冰冰的声音。
　　“鲲？”
　　林湛停顿了一下，目光回到衣袖上。
　　袖口上的“鱼”长着一双巨大如伞的翅膀，尾巴长而翘，眼睛圆如珍珠，大而有神，背鳍基部较长。
　　虽有鱼的样子但又不像是普通的鱼。
　　“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是。”简宁背对着林湛，点点头。
　　阿杰的手抚上衣袖上闪亮的鲲图案，冰凉的触感自手心传来。
　　阿杰惊诧的抬头对上了林果的视线。
　　“这是梦稷学院的校服。”
　　余宗扬凑近一步，盯着衣服，挑了一边的眉毛，“祈西梦稷？”
　　阿杰“哦”的一声如茅塞顿开，激动地转头对余宗扬说：“我说我刚才看见怎么就觉得眼熟，少爷你难道忘了吗咱们可是一起去的圣德利亚的祭典，祭典上还碰见过梦稷的人呢。”
　　余宗扬眉头一皱，连想都不愿意想，大手一挥，“我是被迫去应酬的，哪能记得住那些七七八八的人。再说了不是差点还被人当成变态抓进局子吗？”余宗扬转眼看着林果，嘴角扯了个不怀好意的笑，“你说是吧，林小魔女？”
　　余宗扬语调不经意的上扬，林果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打着哈哈错开了目光。
　　阿杰的手机响起，他低头一看，刚才因为乌龙浮上脸的笑容消失殆尽。
　　“少爷。咱们的人传来消息，段辉休学的那一年名义上去治病的医院实际上并没有接收过他这个病人。”
　　林果的嘴张了张，说不出话。
　　那段辉那一年究竟是去哪了？
　　余宗扬似是早有预料一般，没有惊讶，只是微笑的盯着那身墨绿色校服，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杰，给这衣服拍张照片，收起来吧。”
　　余宗扬指指衣服，阿杰应声而去。
　　“每个魔法学院只会向自己的学生发校服，别人是不可能也没有其他渠道可以拿到的。”简宁回过头，靠着墙壁，面上虽然还是冷冷的，但林果总觉得她的眼神里好像隐隐的有些不安。
　　“看来这件事恐怕还需圣德利亚学院出面去询问一下了。”
　　“什么意思？！”林果惊诧，“这和我们学院有什么关系？”
　　余宗扬拿出手机瞅了几眼，抬手给某人发着消息，眉头微皱，没来得及理她就对上了林湛意味深长的目光。
　　余宗扬朝林湛眨眨眼“放心吧，我没欺负你妹”。
　　余宗扬正要回头和林果解释林果就不依不饶的上前追着他继续：“能不能别扯到我们学院，上次我闯的祸已经够麻烦他们了。”
　　“这个咱们路上再说。”
　　余宗扬看着阿杰收拾好一切，甩着手中的车钥匙向外走了，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只好跟上。
　　“我在跟他说话，他为什么不回答我？”林果看着余宗扬的背影边走边没好气的问简宁和林湛。
　　简宁摇摇头，林湛则也是一副没听到的样子。
　　林果有点着急上火，“上次我因为和他们办案自己的行动差点出事，还麻烦了学校的老师这次我真的不想再麻烦他们了。”
　　林湛第二天还要上班，治病救人，救死扶伤不好耽误，并且他也没有想法和义务再参加这件事情的后续，“演戏”一事纯属帮忙救场，所以林湛跟他们道别之后就先打道回府，简宁和余宗扬林果一辆车，阿杰自己一辆车回警局。
　　“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林果系好安全带，盯着余宗扬的侧脸没好气的问道：“为什么还要我们学院出面？”
　　“圣德利亚和梦稷的关系怎么样？”余宗扬不看她，反问道。
　　林果莫名其妙，气得腮帮子鼓了起来，窝在座椅里不理他。
　　坐在后座的简宁本来不想打扰二人世界，想跟阿杰一辆车回去，林果在上车之前非把她拽上了余宗扬的车，眼下的气氛实在是……
　　简宁咳了一声，看着窗外四下无人的街道，“……和梦稷的关系还挺好的。”
　　林果回头瞪了简宁一眼，“不许跟他说话，我刚刚跟他说话他都没理我呢。”
　　余宗扬失笑，林果这小丫头机灵的时候是真聪明，闹小孩脾气的时候也是真磨人。
　　他伸手摸摸林果的头被林果偏头躲开，“好好说话，动什么手，胡噜狗呢你这儿。”
　　“别闹了。”
　　余宗扬讨好般拽着林果的衣袖，摇了摇。
　　林果没说话。
　　“我刚才是在想事情，没来得及回你的话，而且你们年轻人的语速太快了，我岁数大了跟不上了。”
　　林果没应。
　　“那还是说会正题吧。”余宗扬见林果不搭理他只好交代正事，“既然你们学院跟梦稷的关系还不错，那我想由你们学院代为出面去旁敲侧击的问一下段明的事情。”
　　林果终于转头看了一眼余宗扬，虽然还是个白眼，“为什么你们警方出面不行，非要我们学院来？我们学院可不归你们分局管。”
　　“由你们出面可以省掉很多麻烦，梦稷还会如实相告，如果是由我们分局出面首先还要联系当地的警局，梦稷一听关于学生的命案恐怕也不会跟我们说实话吧。”
　　林果看着他微微出神，想不到余宗扬竟会已经考虑了这么多，自己还在这跟他犯病。
　　余宗扬见她没说话，怕她心里还是有些埋怨，又继续解释道：“你们魔法学院对于警察或者命案方面一直比较敏感，所以由我们出面可能会多出许多没必要的步骤，还可能会耽误办案的时间，我相信，你也希望早一点能够告慰张欣然的亡灵，给她的父母朋友一个交代吧。”
　　林果愣住了，低下头，脑海里女孩的笑容一一浮现，她感觉胸口好像压了一个巨大的石头，沉到她喘不过气，“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对不起。”
　　余宗扬柔声道：“你不需要道歉，确实是分局麻烦圣德利亚了，这种事本来也是该我们出面的。”
　　“……那我马上回去跟学院说。”
　　余宗扬趁等红灯拿出手机扫了一眼，“于安那边也有点麻烦，我们恐怕要过去一趟。”
　　林果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问道：“我们？”
　　余宗扬点点头，“你不是梁小洁的高中同学吗？应该知道点什么吧。你去的话，也好分辨一下她说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林果“哦”了一声，刚想问“那谁去学院找老师呀”。后面传来动静。
　　“那个我打断一下。”
　　简宁突然出声看着二人，二人皆是一愣。
　　简宁叹了口气，用手指着自己，“我可以去学院和老师们说，阿杰就在后面，让他先送我去学院再去警局交代证据提审段明，你们去找梁小洁。”
　　余宗扬颔首，答应道：“好，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在简宁下车的时候余宗扬张张嘴好像还想嘱咐些什么，简宁扶着车门回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会自己组织合适的语言和学院说的，你放心吧警官。”
　　余宗扬无奈一笑，看着简宁关上了车门，启动车子驶向梁小姐的住所。
　　“你们听不懂人话吗？”
　　梁小洁站起来指着于安和苏子子的脸，神情厌恶，脸上的浓妆还没来得及卸掉。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段辉，我的男朋友叫段明！还要我说多少遍？”
　　于安强行按压住心中窜起的怒火，和声细语的对梁小洁说：“那您知道您母亲和段明之间或许存在一些别的关系吗？”
　　梁小洁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仿佛他刚才说出来的是个天大的笑话，她仰起头，捂住嘴笑了半晌才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你在说什么呢？我妈，我未婚夫，能有什么别的关系？警官你是不是熬夜把脑子熬坏掉了？哈哈哈。”
　　苏子子看着还在笑的梁小洁，心下叹息，她在来的路上就已经了解了在审讯室发生的事情，这姑娘竟然还被自己的亲妈和未婚夫蒙在鼓里，真是可怜。
　　于安忍无可忍，拿出手机放了一段张美华在医院说出于段明关系和领带一事的视频，只见刚才还差点笑出泪花的梁小洁，这下真的满脸泪花了。
　　哭的是真真实实的肝肠寸断，嚎的天地动荡，鬼神都差点为之哭泣了。
　　余宗扬和林果进来正巧看到了这一幕，俩人恨不得脚下生风赶紧掉头就跑，于安早就像见到救星一样紧紧的抓住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