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纪元录》潇潇也抽抽

35、第三十四章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们也不是没有考虑过。”
　　于安靠着桌子，手里翻着厚厚的一沓段明的资料。因为连续熬夜的缘故，眼底下乌青的黑眼圈变得格外明显。
　　林果三人呈一排在于安面前站定。
　　“……所以……还是没有结果吗？”林果看着于安不太好的脸色，有点担忧的问。
　　于安抖了抖手里的纸，摇摇头，“他的所有资料我们刑侦组的人几乎都烂熟于心了，一点可疑的地方都没有发现，甚至还派人去他家搜了一遍也没有什么收获。”
　　林果的肩膀渐渐塌了下去，唯一一个眼下能够延伸的线索断了。
　　“人家可能就是重点大学毕业的一个普普通通的程序员。”于安看着苏子子苦大仇深的表情撇撇嘴，“啧，也不能因为他哥哥的混蛋事把人牵扯进来吧。”
　　苏子子的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声调提升了一点，“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办法能够证明一下他到底是不是会魔法这件事了？”
　　“怎么证明？难不成他自己会承认自己会魔法？还是咱们指望着他能自己露出马脚被我们发现？”林果背过身，有点气馁，“而且这本来就是我们的猜想，到底这个案子的凶手是不是他，这也根本无从证明。”
　　于安用赞扬的目光看着林果，点点头，把资料放在桌子上双手对着众人一摊，“没错。并且，你们当天在天台和黑衣人对峙的时候，段明可一直老老实实在警局坐着呢。这更加能撇清他和这个案子的关系了。”
　　“所有发生的一切看似就都能推到恶魔的身上了。”
　　林果小声嘟囔着，然后嗤笑了一声。
　　苏子子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和林果说：“会不会这个案子真的和段明没有关系？”
　　“哎！可能还真的没有关系！”于安绕到苏子子的旁边用手点了点她，“恶魔作案的话，那还得是你们学院的老师们来处理了，这恐怕我们警局的上下就无能为力了。”
　　苏子子一把推开于安，气冲冲的走出了于安的办公室。
　　“嘿呀，我这只不过是在陈述事实，她怎么还生气了？”
　　于安向左转头看了看简宁，又向右转头看了看林果，两人都没有理他。
　　简宁看了一眼林果眉头紧锁的侧脸，转头问于安，“张美华现在在哪？”
　　于安没想到简宁突然问他，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人民三院。”
　　简宁眉梢一挑。
　　于安反应过来匆匆补充道：“不过她可是受害人昂，你们不能对她做什么的，而且她的病房是有专人看护的！你们可不能乱来啊！”
　　简宁颔首，绕过于安走到林果身旁轻声对她说：“我和你一样，也不相信段明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林果有点意外的侧过头看着简宁，心里忽然好受了一些。
　　看来还是有人和她的想法一样的。
　　“那你打算怎么做？”林果问。
　　简宁拿出手机翻出刚刚林果帮她加上的林湛微信，在手机上匆匆打了几个字。
　　“我想去人民三院找张美华碰碰，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简宁嘴角上扬，看着林果，“把你哥借我用用。”
　　“……嗯，好。那我和子子留在这里看看能不能发现别的什么……”
　　林果和于安目送着一脸微笑的简宁出门，俩人转过头对视了一眼，他们都看出了对方眼底是深深的震惊。
　　简宁刚才笑了！？！？
　　加油啊老哥，妹妹给你把美人领进门了，你可得抓紧啊！
　　林果望着简宁离开的方向默默在心里给林湛加油鼓劲，然后转过身盯着桌上的段明资料出神。
　　公安的东西，不能随便看吧。
　　林果舔了舔下嘴唇，有点犹豫。
　　要不要问问于安，万一我要是可以发现什么……
　　办公室没有拉窗帘，
　　于安甩甩脑袋，正要走进林果身边告诉她不能对这些内部的东西动小心思肩膀就被人从后面扣住了。
　　于安皱眉，抬手想把那只手拍开，余宗扬的脸在面前逐渐放大。
　　“老大？”于安用气声试探的询问。
　　余宗扬指了指门外，表情平静如水：“苏子子在一楼茶水间和许佳蕊讲你的坏话。”
　　“我艹？！”
　　于安一脸不可置信像一阵风一样冲出了办公室。
　　余宗扬看着于安出了门，视线转到林果身上，他走到办公桌傍拿起段明的那一沓资料递到林果的面前。
　　高大的身体挡住了窗外刺眼的晚霞照在玻璃上的光。
　　林果纳闷的仰起头看他，“什么意思？”
　　“给你看。”
　　林果“哼”了一声，没有理他，看着余宗扬深邃的眉眼，往前伸头在离余宗扬两厘米的地方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抽烟了。”
　　林果伸手戳戳余宗扬的胸口，声音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软糯。
　　“我不喜欢男孩子抽烟。”
　　话刚出口林果就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眼神慌乱的看向别处，手也胡乱的揉了几把自己的后脑勺。
　　“嗯，以后不抽了。”
　　余宗扬宠溺的笑了一下，低眉垂眼看着林果，用下巴点了点资料。
　　林果乖乖的将双手手心朝上，伸到面前，双眼放光，像小孩子在向家长讨要什么宝贝的玩具。
　　余宗扬把资料放在她手上转过头，朝着无人的墙角勾了下嘴角。
　　还挺可爱。
　　林果接过资料后找了个椅子坐下细细的翻看起来。余宗扬就靠在桌角边看她。
　　果然，这份段明的个人资料很是详细。从他的出生到现在几乎所有经历过的一切，都一一公布在她的眼前。
　　段明的人生履历光洁的没有一丝污点。小学时就是三好学生，初中还是市级的优秀干部。
　　林果的目光停留在段明的高中那一栏。
　　临川市第八中学。
　　可是为什么他今年才实习？
　　林果疑惑。
　　“他比你小一届。”
　　余宗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林果的身边，低下头和她一起看着段明的资料。
　　林果的目光回到段明的出生日期，“他晚上了一年学？”
　　余宗扬点点头，骨节分明的食指指在父母和籍贯那一栏。
　　“他们家里在他小时候挺困难的，父母带着他来城里打工，不仅让他晚上了一年学，还把段辉留在乡下。”
　　“段辉是高中才来临川上的？”林果问。
　　“是。”
　　林果“哦”了一声，继续低头翻看。
　　高中毕业考上东大计算机编程系，实习进入一家比较不错的国企实习。
　　要想使用瞬移阵法一定要有学习魔法的基础，但段明满满当当的人生中，好像并没有时间也没有学院的老师上门去找他。
　　林果翻到最后一页，发现后面竟然还有三张纸，她往后一翻，“段辉”两个大字映入眼帘。
　　她的嘴张成了“O”形，抬头看向余宗扬。
　　余宗扬眨眨眼，“看吧。”
　　林果依言翻开，段辉的个人资料和一寸相片被打在第一张纸上，那双阴霾犀利的眼正好像透过纤薄的纸张紧紧的注视着她。
　　林果心中颤栗，只扫了一眼就快速的翻了过去。
　　从资料上来看，段辉在高中毕业考上大专后说是去外地看病休学了一年，回来之后不久就发生了斗殴事件，把自己的命也搭了进去。
　　林果抬起头，看着外面渐暗的天色稍稍出了神。
　　什么病要治一年？又或者什么慢性病一年就可以治好？
　　这一年的时间，他去哪了？去干什么了？
　　“我已经派人去当年段辉‘所谓治病’的医院去核实了。”余宗扬抬手看了一眼表，“看看时间应该就快来信儿了。”
　　“你也觉得这件事情不是简单的‘恶魔作恶’？”林果站起身，看着余宗扬。
　　“嗯。”
　　“那你……”
　　“老大，段明正在审讯室抱怨呢！还是什么都不肯说。”付子昂的五官扭到一起，愁眉苦脸的走进办公室，看到林果后立马露出了笑脸。
　　“哎？林小姐你出院了啊，身体怎么样？还好吗？你昏迷这几天可真是把我们吓坏了，我们老大在你床边收了好几天呢，老大他唔……”
　　余宗扬抢先一步捂住付子昂的嘴，让他剩下的话没有成功的脱口而出。
　　林果看着俩人尴尬的笑了笑，“我挺好的，没事了。你说段明在审讯室是怎么回事？”
　　余宗扬瞪了付子昂一眼，付子昂用手拍了拍余宗扬的肩膀，眼神好像在说，“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余宗扬才缓缓将手放下。
　　“都是是我们老大发现的！嘿嘿。”付子昂漏出牙笑着，伸出手想拍一下余宗扬的胸脯，看到余宗扬警告的眼神后悻悻的收回了手，敛去了笑容。
　　“是这么回事……”付子昂走进林果，故作神秘的说道。
　　余宗扬站在一楼扶梯处，看着正在下楼的简宁。
　　“去哪？”
　　简宁下至一楼，看着他，“三院。”
　　余宗扬低下头没有说话，简宁以为他也和于安一样，都认为是恶魔作案，没再想和他多说，直接越过他就想往门口走。
　　“张美华和段明应该是认识的。”
　　“什么？！”简宁诧异地转过身，很快面色便恢复如常，“丈母娘和姑爷认识难道有什么奇怪的？”
　　“恐怕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
　　简宁没有说话，站在一边静静的等着余宗扬的下半句。
　　余宗扬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烟，拿出打火机点上，缓缓吸入，然后吐出烟圈，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氤氲的烟雾在狭小的楼梯口蔓延，张美华和段明的关系在简宁心里也变得扑朔迷离。
　　须臾，余宗扬拿出手机，翻出一段视频递到简宁面前。
　　视频中的男人是停完车正走在上班路上一身正装的段明。除了段明从下车到进入大楼并没有其他。
　　简宁默默的把这段视频看完了，抬头看着余宗扬，“这和张美华有什么关系？”
　　余宗扬拿过手机，找到拍摄到段明正面的视频按下暂停键，指着段明系在衬衫外，西服外套里的墨绿色领带。
　　“还记得这个吗？”
　　简宁沉默，摇摇头。
　　余宗扬叹了口气，找到相册翻出了一张照片。
　　是在张美华家发现的那张张美华和一个陌生男子在家里的合照。
　　只不过那个男子的脸被掏空了，整张照片除了张美华开心幸福的表情其他的几乎没有什么吸引人注意的地方。
　　简宁的目光忽然停留在陌生男子手里拿着的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盒子微微打开的缝隙里，墨绿色的领带暴露在目光之下。
　　简宁的眼睛亮了亮，恍然的抬起头，余宗扬被光线打的半明半暗的脸看不出表情。
　　余宗扬吐出一口烟雾，“阿杰也在医院，至于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别太过分就行。”
　　简宁点点头，转身走了。
　　“喔，你这眼睛可以嘛。”
　　林果听付子昂讲完，走到审讯室的门口笑着看了一眼余宗扬。
　　笑颜如花，眉眼弯弯。
　　余宗扬一时愣神，脚下生根，停在了原地。
　　付子昂走在前面，率先拐弯走进了审讯室，林果则停留在门口等着余宗扬。
　　林果走进余宗扬伸腿碰了碰他的脚，“不进去吗？”
　　“哦，进。”
　　余宗扬回过神，答应着迈开长腿都进审讯室。
　　段明坐在审讯室里的小屋内，身上还穿着视频中的那身正装，表情比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多了一丝丝的不耐烦。
　　段明扯了扯领带，将衬衫最上方的扣子解开。
　　他靠在椅背上问坐在对面的审讯员，“警官，请问这一次带我过来的原因是什么呢？我又犯了什么法律？”
　　付子昂带上耳麦，冲余宗扬点点头，拿着几张纸打开门走了进去，坐在了段明的对面，和旁边的审讯员并肩。
　　余宗扬站在外面，带上蓝牙耳麦，双手揣兜站在单面玻璃之前。
　　“直接问。”
　　付子昂看着段明，“你认不认识张美华？”
　　段明的表情有点意外，没有想到付子昂会突然问这个，几乎马上点头确认。
　　“认识啊，她是我女朋友的母亲，我们见过的。”
　　付子昂双手交叉放到桌子上，“那你们之间还有没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关系？”
　　段明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双手在面前摊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警官？警察就可以随随便便污蔑人吗？”
　　段明见付子昂没有说话，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催促道：“警官可以快一点吗？我晚上回公司还要加班。”
　　余宗扬用手按了按蓝牙耳麦，“别跟他废话了，问他领带的事情。”
　　付子昂用手撑住下巴，看了一眼段明，“你的领带很好看啊。在哪买的？”
　　段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领带，笑眯眯的回道：“嗨，就一般商场买的，警官你要是喜欢的话也可以去买一条啊。不过啊。”
　　“不过什么？”
　　段明伸直上半身往前面一探，“警官好像也用不到，还是别浪费钱了。”
　　付子昂的心里隐隐冒着火气，这小子怎么和上次来时的样子不一样了。
　　“别被他带节奏，拿证据给他看。”
　　余宗扬的声音自耳麦内传来，付子昂一震，打量起坐在对面面上人畜无害的段明，心里稍稍拉起警戒。
　　付子昂微笑着拿出手中图片往桌子上一拍，本来笑容满面的段辉一时僵住，面色发白，眼神紧紧的盯住那张印着张美华和陌生男子合照的纸。
　　“这是我们从张美华家找到的合影，上面男人的脸虽然被挖掉了，但是他手里拿着的那条领带，你总认得吧。”
　　段明的面色很快恢复如常，重新摊回椅子里，“这不就是一条商场可以随随便便买到的领带吗？这种就能确定什么？”
　　付子昂嗤笑一声，伸手指着段明脖子上的领带，“这条领带可是著名奢侈品G家本季的限量新品，发放在临川的货量用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
　　段明的瞳孔骤缩，右手握上了桌角。
　　“继续。”余宗扬说道。
　　付子昂又拿出一张G家线下商店客户的购买记录复印表，上面清楚明确的写着张美华三个大字，时间正是张欣然出事的前两天。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还想说你不认识张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