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拥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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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打湿了我的衣衫，卷走我身上仅剩的温存。黑云挂在树梢上，好像下一秒雨就会住下来。
没有一丝光芒了，浓重的化不开的夜色将一切声息尽数遮蔽，我拖着机械的步伐，穿过树林，跃过小溪，爬上青石。
是了，即使四周黑暗，我依然知道这里是那片令我魂牵梦萦的地方，亦是我心灵的净土。水声作响，潺潺奔流。流水在黑暗里有有节奏的律动，在黑夜里像噬人怪兽的巨嘴，对我垂涎欲滴。
我把手伸进了那水波之中，我的手便隐没了，感知不到它的存在了。拨动那水，刺骨的冷便从指尖流向四肢百骸。
晃动的水中，我看到一张倒着的脸，一张铁青色的倒着的脸。
我像触了烙铁一样收回手，退踵后缩。我被那张脸吓到了！几乎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恐惧的情绪。
“谁？！”
脸的主人从水中坐起，我才发现原来是干柿鬼鲛，只是我没想到他竟会以这样的形式与我见面。
“干，干柿先生？！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修炼。”他转了个身，从水中站起，男人赤着上身，全身都被湿漉漉的湖水包裹，还有些水珠欢呼着在他身上坐滑梯一样坠落。
是在闭气吗……
在依稀可见的光中，我隐隐看到了他脸颊两侧有东西隆起，又变平，起起伏伏。
那是……什么？
在我还在思考时，他猛然凑近我，裹挟着一身冷冽的气息，大手伸向我，拂过我的头顶，我一度以为我惹恼了他，没想到他只是拿下了粘在我发梢的叶片。他似乎意识到这个动作过于亲密，而后若无其事的退开，侧过了脸。
我被他的动作惊到了，呆立在原地，“你……你……”大脑像是出现故障的机械卡了壳，一片空白，我已经语无伦次，不知从什么地方激起的热烧灼了我的脸颊。
“白痴女人。”面对我的失措，他轻笑一声，尖锐的性格和他的头发一样被水打湿，柔柔顺顺地耷拉下来，显露出自己的柔软。
隐蔽着月的雨云散开了，我没能等到雨住下来，却等到了他，住在我的心上。
月色如霜，照在他的脸上，那是我从未见过的一种笑意，纯粹的，无瑕的笑意。与他惯常没有温度的冷笑不一样，那是有一点太过温柔的笑，它让我的脸又增一层霞色。
男人被静谧月光和清冷湖水笼罩着，退下所有的锋芒，有一种前所未有柔和。
我噤声，唯恐惊扰眼前如神话传说中鲛人。
然后，他脸上的笑意变了，变得讥讽而冷酷，他猛然扯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我摸到了那不属于人类的器官。
腮，是只有鱼才有的器官。
而现在，我却在他的身上触到了它的存在。
“我和你，不一样！”他的金色眸子印出苍白月色，变成一道闪电，惊得我全身战栗，好似我触到了鲨鱼的软肋。
他就像刺猬，用尖刺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蜷缩成团状却又留下一个小小的，面对世界的柔软。
我拥抱了他。
放在他脸上的手顺势勾住他的脖子，另一手攀着他的肩背，我把脸贴在了他的胸膛，耳中只剩下他越来越快的心跳。
他的身体是冷的，所以我试图让自己的温度去温暖他。
“一定……很辛苦吧。”
他被我的动作惊到了，我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完全僵硬了，似乎从来没有与人如此亲密的接触过，他的两只手悬在半空，不知是应该回应还是推拒。
我知道，不是没有人靠近他，而是所有靠近他的人都被推拒。可是我不一样，我不畏他怪异的模样，我也不惧他冷酷的性格，我只知道一件事：他是我喜欢的人，他值得最好。
“干柿先生，”我从他怀里抬起头，借着勾揽他脖子的手臂，凑近他的耳边，缓声道，“我喜欢你。”说完便又羞涩地埋进他怀里。
我偷偷抬眼看他，只见他下颚的弧线紧绷，肌肉硬邦邦，僵硬地快要变成一个木头人，即使他脸上不动声色，我却是知道，他害羞了。
我抱了他好久好久，久到他也沾染上了我的温度，我放开了他，却不知道之后要干些什么。
他低头注视着我，那眼神前所未有的郑重，还伴随着点点无奈。
“你应该听他们的话，离我远点。”他叹息，伸手想要触碰我的脸颊，我的心跳几乎在他的动作下停止，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靠近我。
可是，在他的手马上要触碰到我的那一刻，他的脸扭曲了，甚至，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扭曲了。
我无措地面对四周扭曲的一切。
梦？
梦。
我猛然从床上弹起，环顾四周却发现是我熟悉的地方，我的单身公寓。周边的环境那样熟悉，又那样陌生。
不，那不是梦，梦不会那样真实。
他的气息还停留在我的指尖，只是……只是我没能把他抓住，从那个梦里带出来。
“如果不是梦，该多好。”我重新躺回柔软的床上，盯着天花板久久难以回神。
与此同时，远处的湖水处，有个人影猛然从岸边水里坐起，他刚才仰面游水，却忘了鲨鱼的特性，陷入了一种“睡眠”状态，神志恍惚，失去了意识。
只是在那半梦半醒的状态下，那温暖……是梦，还是……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拥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