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不舍》池草香

31、日出

　　夜晚的华山，巍峨屹立在夜色里，一条闪亮的长巾披在身上，蜿蜒曲折，给这黑沉严肃的大山点上了人间烟火，令人向往。
　　在华山脚下，补充了存货，两人拿着刚到手热乎的没有肉的肉夹馍馍馍。馍馍闻着一股麦香、嚼一嚼香甜、劲道，两人一路边啃边上山。
　　“我们先经过北峰，大概早上5点左右到东峰，看日出!”唐小宝指着手里的导航图兴致高昂地跟阮东尼说，“看完日出，上最高峰南峰，转到西峰，然后下山！”
　　“我是第一次爬华山也！”唐小宝向前蹦跳几步，欢快地说。
　　“多幸运呀你，我的第一次也都给你了！”阮东尼坏笑着追上去，兴奋地说，“到时候我们去走栈道!”
　　“还有千尺幢！”唐小宝接着说，“鹞子翻身！到棋亭的唯一路线，棋亭峭立在绝壁上，据说皇帝在那儿拜访过隐居的隐士。”
　　“是吗？！我们也去坐坐！”
　　“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可以慢慢爬。步行到东峰大概花5个小时左右。”唐小宝看看时间，才晚上10点。

　　“这里是百尺峡。”唐小宝看着几乎笔直开凿的阶梯，山势夹道逼人，感觉一不留神踩空，就会滚到下面天井里去，她感叹道：“真陡！”。
　　“小心爬！”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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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往上，阶梯的宽度越窄了。”阶梯只容得下三分之一的脚掌，唐小宝抓紧右手边的铁索，叮嘱着。
　　“顾好自己！你要是掉下来，肯定稳稳地坐我脸上！”
　　“——！”唐小宝肯定，“我不会！掉下去！”
　　“那可说不定。”
　　唐小宝脑门抽搐，拉着铁索，噔噔仔细快速上爬。
　　“慢点！”
　　“你别说话！仔细脚下！”
　　“啊！”唐小宝听着后边一声怪叫，回头看过去，没看清阮东尼咋样了，倒是被垂直、高悬的坡道吓得腿软，靠铁索撑着身体，声音颤颤，梭巡着阮东尼的状况，询问着“没事吧？”
　　“你走得太快！咱俩落了一大截！”阮东尼一本正经地说。
　　唐小宝晃悠悠的心落在实处，又生出一股恼怒来，“不要开这种玩笑！”
　　说罢，转身提步继续向前，却终是慢下了脚步。
　　阮东尼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沉默地跟上。
　　路上人烟稀少，两人默默地走到了北峰，到了北峰顶，坐在松树下稍作休息。
　　一时间万籁俱寂，只闻风声、树声，夜空浩瀚无垠、群星璀璨，笼罩了整个山脉。“人类真是渺小呀。”唐小宝向后一仰，靠在阮东尼的肩膀上，凝望着夜幕下触手可及的繁星、以及星星映照下浓墨重彩的天空，风吹拂着脸颊，所有的烦忧被洗涤一空，轻松惬意：“阮东尼，星星真漂亮！”
　　“嗯！”
　　“我家乡也有这样的天空。”
　　“那我要去看看。”
　　“呵！”唐小宝哼笑出声。
　　“不生气了？”阮东尼小心翼翼地询问。
　　“早不生气了。只是没有力气说话。”唐小宝继续补充着，“以后再也不要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
　　“哼。”听着阮东尼别扭的哼唧算做承诺。

　　唐小宝站起来，两手交握向上伸展，望着远处高山上蜿蜒的灯火，“星星和灯火，都和你一起看了，多幸运！”
　　阮东尼望着夜色下唐小宝恬静温柔的侧脸，心里软软的，伸手勾住对方的小指，晃了晃。
　　唐小宝感觉手指一暖，低头对阮东尼一笑，握住他的手，拉着他起身，“走吧！路程还远着呢，我们继续！”
　　“嗯！”

　　早上四点，两人到达东峰顶。东峰上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三三两两地坐到一处，或闲话两句，或静静休憩。
　　唐小宝寻了一棵松树，拉着阮东尼坐在岩石上，两人喝了热水，吃了点东西。唐小宝拿出背包里阮东尼的黑色长款羽绒服递给他，伸手想从阮东尼背着的背包里拿自己的外套，心里庆幸两人每天坚持锻炼，一路走走停停，没有出汗，不然这呼啸的寒风一吹，准冷得瑟瑟发抖。
　　唐小宝正在拉扯衣服，陡然被揽过身子罩上了衣服。
　　“这样更暖和！”阮东尼嬉笑着说。
　　两人挤作一团，唐小宝抽搐了嘴角，还是从包里拿出外套，牢牢盖在两人的膝盖上，然后把围巾缠在两人脖子上，最后双双只露出一双眼睛。
　　阮东尼蹭了蹭唐小宝的脸颊，安静的拥着对方，静静地等待破晓。

　　远处，夜色与蓝色的星空相接，泾渭分明，突然，隐隐一丝光线跃出山巅！从上至下，画面分成蓝色、橙色、黑色，随着光线的迸发，逐渐露出山体的轮廓！随着时间的流逝，橙黄侵染了天空，黑色稀释成透明，显现出厚厚的云海、若隐若现的山体....太阳升上高空，普照大地，霞光万丈,层林尽染上金色，熠熠生辉。

　　唐小宝沉浸在这美丽壮观的景色里，嘴里喃喃着，“我不会再来这里了。”此刻已是永恒。

　　阮东尼看着唐小宝坐直了身子，晨风撩起她的卷发，如丝的头发轻柔地拂过脸颊、前额，晨光把她的面颊和嘴唇映照得楚楚动人。他全身打了个寒战，心想，这是山顶气温太低造成的。
　　唐小宝一直目不转睛的把视线所及的美景映入眼帘、放至心灵深处，这时，她顿了顿，嘴角向上翘起，心里熨帖。
　　他们的手不知不觉地碰到一起，指尖相触，十指相扣、紧紧握在一起。
　　良久，两人什么也没说，沐浴在温暖的晨光下，倚靠着虬劲苍翠的松树，最后他们温柔接吻，恋恋不舍。
　　唐小宝心里叹息，时光每时每刻都在流转着，事物景色变幻万千，此刻你在，如此已无憾，阮东尼，谢谢你陪我来这里。
　　她不知道，时间真是治愈执念的良药，她的意志，对阮东尼的渴求正在逐步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