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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计划与谋略 ...


  •   一离开老狮子的帐篷,詹姆就追上罗柏,“史塔克公爵,我能与您说两句吗?”

      “何必拘泥于一句,几句都行。”罗柏说。凯特琳夫人停驻了片刻,注视自己的长子。罗柏挥挥手,示意她先行。“何事?”

      “你说你要自己带领搜救队伍,对吗?”詹姆问。

      “是的,”罗柏说。“北境男儿尊重的是行动派。如果我让别人代劳,下面的人就会看轻我。”

      詹姆几乎想大声叹气。少狼主还真的是奈德史塔克的儿子。瞬间,他再次想起:自己手中握着的剑于情于理都该属于罗柏。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我不反对,”詹姆说。“但我想加入你。”

      罗柏长长端详着詹姆。“你这么渴望失去另一只手吗?”

      “不,这不在我的计划之内。”詹姆说。“我希望以这只金色的右手使敌人分心。毕竟多数人都习惯瞄准右边。”

      “即使如此,我想你父亲是不会同意的。”

      “他当然不会。不然我何必离开他跟前才跟你提这事?”

      罗柏眯起眼睛盯紧詹姆,仿佛在试图破译他的心思。“那为什么……何必要以身犯险?”

      “你冒的险和我一样大。”詹姆指出。

      “他们是我的家人,我有责任保护他们的安全。你的理由又是什么?”(译者:当然是二丫小可爱啦~)

      詹姆吐出一口气,活动了几下左手。他真讨厌这个对话。难道罗柏史塔克真的要他白纸黑字说得这么明白么?“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不是吗?我的整个人生价值都建立在右手之上。失去右手后,我万念俱灰,觉得不能舞剑的生命了无生趣。你妹妹逼着我学会用左手使剑,相当于救了我一命。”(译者:实际上二丫对爵爷是精神和□□双重拯救,指路十五章后)

      “你的确跟我说过。”罗柏低语,“但你还少说了一件事——她为什么要帮你?”

      “哦,这个我可就无从得了。她有个奇怪的习惯,就是不断拯救我家的人。我觉得她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詹姆叹了口气。“不过坦白说……也许她根本没想这么多,只是单纯想要个陪练,而我刚好在那。又或许她是真正的良善之人,一名好人。我不敢断言。”

      他其实是确定的。艾莉亚史塔克是一名好人,比世上多数的人都好。虽然她捍卫(父亲传授的)荣誉的方式异乎寻常,但还是一个充满荣誉的人。詹姆痛恨脑海中的画面——艾莉亚被困在孪河城里,武器不在身边,犹如一只困兽。所幸他把艾莉亚所有的武器——无名的匕首、缝衣针和冬日怒火——都带到南边了,以备她不时之需。也许他能在见到艾莉亚时把任何一把武器递给她,让她好受一些。

      “这么说吧,我只是想报恩,然后就两不相欠。”詹姆说。“我想帮你一起救艾莉亚,有这么难以置信吗?”

      罗柏摇摇头。“你言重了。好吧,你要加入就请便,别在我背后捅刀即可。”

      詹姆的笑容颇有些寒意。“莫担心,我只对恶毒的国王做这种事。”

      当罗柏离去,詹姆回到他父亲的帐篷里。泰温手里正转动着一块席瓦斯,但当他看到詹姆,便立刻把它放下。

      “你和罗柏史塔克说了什么?”泰温开门见山地问。

      “我们在谋划要颠覆您的权利,这样我好早日继承凯岩城城主的位置。”詹姆语带嘲讽地说。

      泰温瞪了他一眼。“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

      “您从来都没有心情玩笑。”詹姆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应该尽快给艾莉亚带个武器,这点挺重要。营救小队里的哪个士兵可以带上缝衣针,或者她的刀。”

      泰温点了点头。“现在看来,她没把剑带在身边也是件好事,不然肯定落到弗雷手中了。”他啜饮一口酒。“不过,若她身边带着剑,或许从一开始就压根不会落入敌手。”

      “这不好说。”詹姆说。“我觉得她应该是为避免吸引北境贵族们的目光,把武器放在房间里了。”

      “这听着不像是她的主意。”

      “不,我认为这是她母亲和兄长的想法。”詹姆说。“这无关紧要,艾莉亚很快就会回来的,她会没事的。”

      这些话几乎是在自我安慰。詹姆的确为她担心。虽然她是个战士,有着不屈的灵魂,他还是感到深深的不安。詹姆一生中目睹过无数强大的人死去,万一这次……?

      父亲没有回应他,詹姆不确定他是不是不敢把话说得太满。瓦尔德弗雷信中完全没提到她。艾莉亚会不会激烈抵抗,被一刀穿心了?弗勒可能不在乎艾莉亚的死活,布兰的命显然更值钱,因为他是儿子。

      “时候不早了,”老狮子说。“你得去找龙石岛围城战中的士兵谈谈了。时间紧迫,不宜耽误。”

      “嗯,”詹姆喃喃道。“你说得对。”
      ————————————

      整整一周,罗柏对外隐瞒着瓦尔德弗雷的请求。他没有把消息告诉任何一个手下。时候未到。开展行动前,他们必须确保成功几率不菲,冒险才有意义。

      第一步就是把人送进孪河城里。他们试探弗雷的底线好一阵子了,因此对他们防卫中的漏洞有了一定认知。围城战发展到这个阶段,一些弗雷贵族和士兵们会陷入慌张。他们的盟友基本被泰温公爵瓦解了。如果接下来只是消耗战,弗雷肯定会一败涂地。这就是为什么瓦尔德弗勒以布兰为要挟——因为他开始忧心忡忡了,甚至尝到一丝绝望。绝望就意味着弱点。他们只需把几个士兵送进城墙之内,计划就可行了。而詹姆兰尼斯特已经给手下下达了指令,想尽一切办法混入城堡内。

      “要摧毁一座堡垒是有办法的。”詹姆说。“我相信孪河城早就内忧外患了,瓦尔德弗雷那些头脑清醒的儿子们一定不想蹚这浑水,这是一场白痴的豪赌。我敢保证他们绝对心不齐,也许开始互相拆台了。”

      “不过他们会愿意背叛自己的父亲吗?”罗柏问。

      “看情况吧,”詹姆说。“我听说瓦尔德伯爵为人糟糕透顶。”

      那周的末尾,他们收到了好消息。三名士兵得以混进城堡等候外应,第四名则回来当信使。使用像样的易容术,间谍们便能在孪河城内自由行动,不会打草惊蛇;届时,他们也将给城堡开个口子,让罗柏和詹姆的人长驱直入。除此之外,他们也探查到了城堡内的真实情报,而不会被烟雾弹和假消息带偏。

      这是一份令人满意的汇报。瓦尔德弗雷的儿子们几乎都彻底乱了阵脚。他们预料到会和北境撕咬,却没想到会引来泰温兰尼斯特这尊大神。这完全超纲(超出计划)。实际上,他们中的多数人似乎对计划不甚了解,只是在想办法脱离这棘手的境地,而瓦尔德弗雷利用布兰发出的威胁只是走投无路之际请君入瓮的手段。他希望籍此把罗柏史塔克除掉,让北境大军群龙无首。

      “这个计划从头到尾都漏洞百出。”罗柏说。“这叛乱搞的毫无……策略。瓦尔德弗勒不会得老人痴呆症了吧?”

      “完全有可能,”詹姆说。“他向来与我父亲看不对眼,但之前还有足够的头脑,知道畏惧他。不过……他现在已经快百岁了。”

      “对,”罗柏敲打着地图,烦躁在胸中沸腾叫嚣。“这也太简单了,每个步骤。”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詹姆说。“有时候,对手是白痴。”

      “你没有什么……不祥的预感吗?”罗柏问。

      詹姆叹气,左手摩挲着金手。“的确有一点,但我……试着不去想它。”

      罗柏觉得他正走入敌人的圈套,但他认为这大概是焦虑在作祟。他的计划迄今没有透露给任何人。瓦尔德弗雷和其他的北境贵族应该想不到少狼主会出现在孪河城。他放出假新闻忽悠大家,让内部抗议着,发泄着。真相需要守口如瓶。有一些人他是肯定信得过的。里德家、格洛弗家、莫蒙特家。但他不敢冒着引起怀疑的风险告诉任何人。

      严防死守的同时,他紧盯着波顿家的代表,可他们没有露出破绽。

      时机很快到了。瓦尔德弗雷接受了罗柏派遣母亲前去谈判的安排。在谈判结束前,双方都会息火。他好像并没有察觉任何不对劲。在他看来,罗柏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一个让母亲代替他处理麻烦事的孬种。就跟战时一样。罗柏猜到瓦尔德弗勒对他有着深深的轻视,但这不是坏事,他可以利用这一点。

      会议前的几天,詹姆给他做了个完整报告。他们送进城堡的间谍已经帮他们搞定了破关之道。瓦尔德弗勒的其中一个孙子,罗伯特弗雷,受够了父亲无脑的战争,想要在局势急转直下前独善其身,减少对自家的牵连。间谍帮他把妻子和两个儿子送出城堡,交换条件是他得确保大门在指定的时间无人看守。为保其忠诚,罗伯特的家人会作为人质,被关押在兰尼斯特营地里,直到他完成任务才被释放。

      罗伯特弗雷不知道其父完整的计划或动机。他也说不上瓦尔德弗勒的最终目标,或布兰和艾莉亚的所在地。瓦尔德弗勒对多数孩子都没有透露全盘计划(译者:也许他根本没有计划??),而且随着兰尼斯特大军的抵达,他显得格外坐立不安。疑心病上升到了偏执的程度,疑似被绝望笼罩。

      “我们多数人都处在懵逼状态中,”罗伯特弗勒告诉间谍。“我是说真的。这是我祖父的游戏,只有他少数几个儿子知道他在暗算着什么。多数人……多数人只想要这场闹剧赶紧结束。”

      无论弗勒家有多少人真正涉事,罗柏已经准备好——且愿意杀掉任何阻挡他的人。在家人回来前,什么都不重要。

      计划已尘埃落定。他们会打扮成弗勒士兵,分小组行动,在后门集合。与此同时,凯特琳将出现在前门,实行调虎离山之计。集结好后,大门将按时打开,这得“仰赖”罗伯特弗勒高抬贵手。然后他们将潜入城堡,把毫无心理准备的弗勒士兵打个措手不及。间谍也会在大乱之时,将弗勒的物资付之一炬,把他们反败为胜的可能性彻底消灭。然后,他们将找到瓦尔德弗勒,逼迫其投降。

      在纸面上,计划看起来十分直截了当,但情况仍可以发生突变,超出掌控。瓦尔德弗雷也许会意识到自己被戏耍,一怒之下对一个或两个人质进行撕票。弗勒的人也许会看到他们鬼鬼祟祟的,疑心大起。罗伯特弗勒也许会在内心的折磨下把计划告诉任何一个兄弟,坏了大事。哪怕家人在兰尼斯特手里,也难保一些人不会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口不择言,把事情搞砸,不知道罗伯特是不是这样的人?

      谈判前的一晚,罗柏与母亲在帐篷里谈话,再次提醒她万事小心为上。

      “你可以念叨个没完,罗柏。”凯特琳对长子说。“这次行动不会因为你的叮嘱变得更安全。你也和我一样,处在无与伦比的凶险之中。”她露出柔和的笑容。“你得对我,也对自己有点信心——我们一定能救回布兰和艾莉亚。”

      母亲坚定的语气令罗柏几乎相信她说的会变成现实。他必须怀抱希望。

      他必须相信计划的有效性。

      第二天的夜晚,在太阳下山之际,罗柏在一段距离之外看着母亲走近通往孪河城的大桥,身边围绕着一些随行的护卫。他目送他们进入城堡,看着大门关闭。

      “开始了。”詹姆在他右边低语。

      “对,”罗柏把头盔戴好,“就是现在。”

      ——————————
      淹水大门在西城堡的底部,以楼梯底部被河水淹没而命名。楼梯是为了让弗勒得以在危急时刻(比如现在危机四伏的围城战)可以抄近路逃到船上,走为上策。在如今的情况中,若有人想逃之夭夭,可以爬到船上,在神不知鬼不觉中以黑暗为掩护离开。毕竟走水路可没有走大桥这么显眼,运气好的话也许不会暴露位置。

      然而,这扇门比起其他门,戒备松了很多。因为大桥阻挡着视线,弓箭手看不清。此外,狭窄的楼梯井,令驻守者得以轻松抵御任何突破铁闸门防线的入侵者。

      幸好对罗柏而言,这已经被解决了,完全不是问题。楼梯井里没有守卫,大门敞开着。于是,二十四个人轻便地爬上楼梯井,进入东边的庭院。

      庭院里空空如也,只有几名男子。罗柏的队伍出现时,一左一右两名男子恭敬地朝他们鞠躬,是自己人。罗伯特弗勒站在两名间谍中间。

      “如我先前承诺的,人都被支开了。”他低声说。“你们的人从城堡的另一边燃起了火苗,没有太大,布置得像一场意外。我便借此派了几个人来控制局面。”

      “做得不错,”詹姆说,“看来你并没有食言。事情结束后,只要你管好自己的嘴,你和家人会得到自由的。”

      罗伯特弗勒松了口气,点点头。“好,很好。”

      “你父亲在哪?他在何处会见我母亲?”罗柏问。

      “在大厅里,”罗伯特说。“那里肯定会有士兵看护,但不是重兵把守。他不认为您母亲能做出什么抵抗。”

      “布兰和艾莉亚呢?”罗柏问。“你是否找到了他们的藏身处?”

      “只找到了男孩的。”罗伯特弗勒说。“他在城堡西边,被严密坚守着。女孩我不确定。”

      这句话令罗柏感到担忧。弗勒为什么要他们分开关押呢?此外,为什么连罗伯特都不知道艾莉亚的方位?这不该是城堡里人尽皆知的信息吗?

      除非她已经死了,罗柏想到。不,他不能允许自己思考这个问题。现在没时间想这个。待他们见到瓦尔德弗勒,再问他也不迟。

      ”这样吧,”罗柏对詹姆说。“我会按照罗伯特弗勒的指引,带着我的人前往大厅。你去解救布兰——可以的话也找找艾莉亚。然后和我在大厅碰头。”

      “明白。”詹姆颔首。“祝你好运,史塔克公爵。”

      “回敬你,兰尼斯特。”罗柏说。

      也许借助一些运气,他们便能在今天之内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冲突,还能找出那个跟弗勒勾结作乱的叛徒。到时候就该来一场大清洗了,——该指控的、该处决的,一个也休想逃脱。一切处理妥当后,他就能回家了。

      他们已经临近这场疯狂的终点。

      ————————

      早些时候……

      珊莎无法定下心来坐壁上观。四个月前,罗柏和母亲带着一大堆士兵离开了。第一个月,她承担起了应有的职责,和泰丽莎携手看管临冬城,处理冬季冒出来的麻烦事。她们检查了物资,与卢温学士讨论剩余冬日中的食物配给。珊莎自然也要帮助嫂子带孩子。于此同时,她放任自己陷入幻想,假装长兄没有在战场上,幼弟幼妹不是生死不由己的人质。

      然后,琼恩那来了一封信。信是给罗柏的,来向他们通报守夜人与曼斯雷达搏斗的情况。北境男儿们成功抵挡住敌方许多次进攻,硬生生扛下了后方的一次毁灭性冲击。总司令在战斗中牺牲了,琼恩接过了他的大部分任务,成为守夜人实际上的领导人。他预计守夜人和白鬼们还会厮杀很长时间。曼斯雷达完全没有投降的迹象,毕竟他的军队人多势众。

      他对罗柏表示了关切。原来,北境男儿中有一部分离开了长城,被少狼主叫到南方去了,这其中包括波顿一族的人。

      显而易见,波顿一族正是灵珊莎心神不宁的原因所在。如果南方战场上情况不妙,罗柏会送信回临冬城才对。波顿短暂在长城边贡献了一下力量,却突然撤回军队,不得不说有点诡异。尤其当考虑到,他们一开始是如此热衷于动员大家参与到与野人的斗争中。

      除非他们想让北境的兵力到北方去,调虎离山,她想到。对,这么一捋就合理了。他们要分散罗柏的兵源,为了降低罗柏的防备,也贡献了自己的人。然而,大家兵分两路后,天高皇帝远,他们又变卦了,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么一走是为了……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背后捅刀吗?

      他们一定有盟友,不然不会做出这么大胆的动作,珊莎思忖。波顿一族的确不是吃素的,但也不可能妄想以一己之力挑战整个北境。他们必然是与其他对罗柏心存不满的反贼联手了。

      她必须在这些内鬼有所动作前揭发他们的阴谋诡计。

      珊莎给琼恩写了一封信询问详细情况。北境有哪些家族没有送人手到长城去?哪些只派了寥寥几人?以及哪些家族和波顿家一起离开了?她想知道所有人的名字。

      没多久,琼恩就给她送来了一张清单:达斯汀和莱斯维尔家族送的人非常少。波顿和安柏家族送了很多人,但把一部分撤回了。卡斯塔克、曼德里和洛克家族没有贡献人手。

      这倒不是说他们一定有鬼,但她不能也不会坐视等闲。珊莎认为自己必须使用一些手段来判断他们的忠诚,然后把消息送到罗柏身边。

      第二天,她把临冬城的女人叫到身边。其中很多女子的丈夫正在打仗;有几个已经成了寡妇,丈夫在过往的战争中丧生。

      珊莎在过去的几年中对这些女人有了一些了解。过去,当她还是个虚荣自负、目无下尘的少女,曾经对她们熟视无睹,当时她只在意自己。不过,看到在君临叱咤风云的瑟曦,珊莎意识到自己绝不能变得和她一样——大权在握(译者:其实都在老狮子手里哈哈哈),但遭到所有人怨恨。她想要臣民爱戴她,而想要被爱,就得先对周围的人付出一些真心。

      珊莎知道所有女子的名字以及她们的故事。珊莎甚至觉得她们称得上朋友。现在,她只希望她们愿意帮这个忙。

      “我想对你们道歉,”珊莎说。“我即将请你们做一件颇为危险的事。我不会强迫你们接受,但如果有人愿意伸出援手,你将得到我永恒的感谢。”

      “我们早已习惯与危险为伍,我的小姐。”其中一位女人说。她的名字是薇拉。“在过去几年里,危险总是在身边,我们不也挺过来了吗?如果您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我们一定可以再度挺过危险。”

      珊莎露出忧伤的笑容。“谢谢你。是这样的:我注意到北境出了叛徒。波顿一族是可疑对象中最板上钉钉的——大概是他们的领头羊。但还有其他一些暗地里背叛了史塔克,与剥皮沆瀣一气的家族。他们也许在我们说话的当儿,正在密谋对临冬城不利。”

      女人们互相对视了一番,用眼神交流着。珊莎能看到他们眼里的忧虑和疑惑。我们又能帮上什么?她们似乎在问。珊莎明白她们的心情。作为弱势的一方,多数女子都会在战争中感到深深的无力。

      “任何模糊与不确定性都是不好的,我想得到那些叛徒确切的名字,这样才能警告罗柏悬崖勒马,在出事前把他们解决掉。”珊莎说。“我想送你们其中一些人到这些疑似叛徒的地盘去收集情报。如果你能找到叛徒名单,罗柏就能在地雷爆发前铲除他们。”

      “为什么是我们?”一女子轻声问道,是珍妮普尔。珊莎的童年好友跟珊莎在差不多同一时期失去了父亲,在南边的君临。

      “我们是女子,那些大男人多半不会对我们抱有太多戒备之心。”珊莎说。“这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优势。”

      毕竟,瑟曦虽热衷于和男人竞争,但对女子的能力也没有小觑。瑟曦用女子团在君临布满了耳目,她们是她的眼睛和耳朵。这些女子都是低调、没存在感、多数人不会注意到的角色。她们浅笑嫣然、娇俏打扮,看起来全无威胁。珊莎不想走瑟曦的老路,但这不意味她不能偷师学艺。

      “我不会逼迫任何人投身到这场行动中。”珊莎说,“但是……如果你愿意前往……去帮助我的家人以及你的丈夫儿子的,请上前来。”

      几乎所有人都出列了。面对那些原地不动的,珊莎微微一笑,说:“我明白的,去干活吧。”闲杂人等尽数离去后,珊莎身边还留着十位女子。“我念出来的这些家族是怀疑对象,但没有确凿证据:安柏、达斯汀、莱斯维尔、卡斯塔克、曼德里和洛克。当然,波顿是我们最重大的嫌疑人。不过我不会将你们任何人送到恐怖堡去,那里最是危险。还是通过这些可能和波顿有联系的家族来探听消息更为保险。”

      “送我到恐怖堡去吧,窝的小姐。”(译者尽力了,为表达出底层人民的发音)其中一位女子开口。她叫欧莎,之前在房间后方的角落默默听珊莎说话,此时正靠在墙上。在布兰被掳去后,这位野人女性跟珊莎一般焦躁难耐、坐立难安。这也不是没来由的。毕竟这几年里,她陪伴在布兰左右,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且在葛雷乔伊叛乱中忠心护主。“我不怕波顿的人,保证完成小姐的任务。”

      “如果你不幸被发现,那必死无疑。”珊莎说。

      “不被抓就好了,”欧莎说。“他们又不认得我。罗柏大人吩咐我在北境大人们来访期间在里面藏好不要出去。所以我对他们来说完全是陌生人。再说了,我在长城之外,见过比波顿更为可怕的存在,我知道怎么从各种各样的男人嘴里套出话。”

      珊莎犹豫了。布兰不会乐于听到欧莎的死讯,他与这野人女是有一些情谊的。但珊莎不认为自己能够阻止欧莎。思来想去,她点头答应了。“小心行事。万勿打草惊蛇。”

      欧莎颔首。“我知道了。”

      珊莎给其他女子逐一安排任务。她把女子团送到没有人认知她们的地方。对于比较大的家族,她让她们成双前往。然后示意她们在尽己所能获得任何信息后,尽快回到她身边汇报。

      随着女子团离开临冬城,珊莎又陷入了等待。她等待着好消息,也等待着坏消息。她试图在侄儿侄女和嫂子的陪伴中把思绪从各种可怕阴谋中转移开。泰丽莎对罗柏的担心一点也不比她少,但她们尽量不沉溺在最坏情况中煎熬身心。

      她送去白港的两个女子最先回归。她们没有在曼德里家中发现任何背叛的迹象。曼德里之所以没有派人去支援长城,是因为他们认为她兄长在夸大长城的问题,断定来自弗雷的威胁更迫在眉睫。达斯汀家的探子也送来类似的报告。

      但很快,珊莎的算计逐渐显现出成果。珍妮普尔在卡斯塔克家找到卢斯波顿的一封密谋颠覆的信件,波顿说罗柏不配通知北境。另一位从安柏家回来的女子收集到安柏家搞破坏的证据:安柏家亲罗柏和反罗柏的人分成两派,而家主耍了一个心机——把忠于罗柏送到长城与曼斯雷达战斗,以免他们“碍手碍脚”。当安柏家把部分兵力撤回时,挺罗柏的一派都被留在了长城。而最为重磅的罪证,是欧莎揭露的名单和黑暗计划。

      欧莎的汇报——叛徒的名字和波顿真正的计划,让珊莎刻不容缓地抓起笔,刷刷狂写,心如鼓鸣。

      珊莎的信件短小精悍且开门见山,把每一个背叛的家族和其背叛的证据清楚列出。然后,她描述了波顿家族的阴险计划。随后,她将信件交给信使,让他直接把它交给她哥哥史塔克公爵或她母亲凯特琳夫人。

      “若是他们不在呢?”信使问。

      珊莎思考了很久,她觉得北境已经是忠奸难辨,而且也不想引起敌人的警觉。可她知道,有一个人对艾莉亚的生死安危很是重视,哪怕只是为了自己的宏图大业。

      “如果你找不到罗柏或我母亲……就把信交到泰温兰尼斯特手里。”珊莎说。“真找不到的话,就送往詹姆兰尼斯特那,也行。”

      “窝的小姐,您这是?”(译者尽力了,为表达出底层人民的发音)骑手似乎感到疑惑。

      “相信我。”珊莎说。“确保他们中至少一个人收到信。”

      骑手没有再提出异议。他从城堡全力狂奔,朝目的地前进。珊莎从防卫墙上看着他的背影。

      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祈祷骑手能及时赶到罗柏身边,让他做出正确回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计划与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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