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我要说服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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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张谨言去了京兆尹府，当晚京兆尹想到自己递上去的奏折，他不敢确定圣上是否会把案件移交与将军府，批了好说，他就继续高枕无忧，若是圣上未批复他，案件依旧交于他查办，他顿觉头疼不已。
见京兆尹辗转难眠，他夫人忙出声询问，可是案件难办？京兆尹自然和她夫人说了今日事情之始末。
不少贵妇私下讨论，还好还了驻颜堂一个清白，不然她们以后怕是再也买不到驻颜堂的护肤品了，女人坐在一起，不是谈论自家夫君和孩子，就是聊聊八卦，这贵妇中恰巧有京兆尹的夫人。
自此，驻颜堂案件没过几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张谨言与楚晨，郎才女貌，两情相悦，且还有圣上的口头婚约。
圣上听在耳里，笑容满面，时机已然成熟。
圣上不赐婚，莫说将军府与楚家不答应，全京城城也会议论纷纷，若是赐婚，有心人之也不敢反对，只怕他们一开口就立刻成了众矢之的。
赐婚圣旨下了，张谨言与楚晨也交换了生辰贴，只等楚晨及笄便摆下订婚宴，待张谨言弱冠两人就举办婚礼。
张谨言手拿着楚晨的生辰贴，已经看过好几遍了，还是舍不得放下，心想还有一年才能订婚，她心里有些期待，又想到订婚以后成亲…
张谨言突然有些迫不及待了，只觉得这时间突然变得异常难熬，她摇摇头，放下手中的生辰贴，她得让自己忙碌起来，才不会觉得时间难过。
没过多久，柳青便到了京城，两人打过照面，张谨言带他熟悉了事务之后，生意上的事便全权交于他负责，只是没想到这柳青上手能力强，处理事情也是雷厉风行，张谨言又放心了不少，心想江湖中人手段就是多。
经过柳成林一事，张谨言心中无比自责，她至今想不通，为何会有人刺杀柳成林，她想自己情报不足，无法掌握朝廷中所有人的信息与动向，为了避免这种悲剧发生，张谨言决定组建一个情报组织，此事与圣上一提，圣上连声称赞，便立即指派了人手，由她全权负责。
张谨言去了青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
一进里面，并没有那些难以入眼的场面，多是姑娘们陪着聊聊天，倒倒酒，谈论一下诗词歌赋，张谨言有些奇怪，问了才知道，原来是客人点了姑娘，两人先行相处之后，若双方都觉得满意，才会去房中云雨一番。
那些男的觉得这种感觉真奇妙，还要相互相看，跟谈恋爱似的，一个个手脚老实了不少，而姑娘们为了赚钱，只要不是太变态的客人，大多还是不会太挑。
这里接客是有银子赚的，赚够了钱可以自己赎身，手中还有不少剩余，自是不用再被生活所迫，从这里出去的姑娘，不是自己做些小生意，就是从良了，因为她们手中有钱。
那些很多家里贫困或是走投无路的人，也都争先恐后的把女儿卖了进来，所以，有出有进，经常换新，也不会让客人觉得厌烦。
只是这家青楼也不是人人能进，首先相看的就是品貌，品貌不端的不收，不聪慧的不要，进入青楼之后，还要学习各种各样的东西，之后才又依照考核结果划分。
划分为一二三等。
一等姑娘，品貌不俗，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然只卖艺不卖身，但特别招那种自视甚高的文人墨客，或者官家子弟喜欢，文人墨客就爱这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白莲花，官家子弟更是对这种想得却又得不到的人欲罢不能，价位偏上。
二等姑娘，品相出众，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有涉猎，只是博而不精，可接客，价位中等。
三等姑娘，品相端正，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有涉猎，只是不全，可接客，价位便宜，却也比着一般的青楼楚馆贵上一些。
张谨言了解过规矩以后，自然是点了一等姑娘，直接分好类了，也省的她去盲目的挑了。
第一个进来的姑娘，听张谨言说明了来意，脸上微笑的说着：“我在这里即不用担心被逼着卖身，还能攒够银子，为自己赎了，出去再找个人家嫁了，何乐而不为呢？又为何要去你那里？”
张谨言听后，笑了笑，给了赏钱，也不强求。
第二个姑娘进来，听后也是笑意盈盈的拒绝了，只是走之前多说了一句，多谢爷的赏钱，以后常来。
第三个姑娘进来，也是最后一个，张谨言有些紧张，若是这个依然不成，那她就退而求其次，只能再看看二等姑娘，或是再去别的青楼楚馆挑选一些品貌才情俱佳的姑娘。
苏挽一进来，瞬息之间，就把张谨言看了个遍，见她眼神清澈，长相俊美，面上还有些紧张，苏挽心中暗笑，应是第一次进烟花之地，只面上不显，也不多言，只落落大方的坐在张谨言对面，继续看着她。
从苏挽一进来，张谨言就觉得她与方才那两个姑娘不同，因为她脸不带笑，神色淡淡，又见她从容落座，张谨言不自觉的没了紧张，眼神更诚恳了一些，把来意说了。
苏挽皱着眉头深思了许久，又盯着张谨言看了片刻，没有做声。
张谨言一看，直觉得没戏，脸上尽是失望之色，从怀中掏出银票递了过去。
只是那苏挽，却没有立即接过，而是语气淡淡的说道：“公子，不准备聊些别的？”
张谨言一愣，暗中思索着她这句话的意思。
苏挽好似知她心中所想，开口点破。“不能让公子白白浪费了钱财。”
张谨言知道这是又被拒绝了，只话已至此，只能随意和她聊着。
只是越聊越心惊，张谨言无论说些什么，她不仅都接上话，还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张谨言除了佩服，心中暗夸她不亏是一等姑娘之外，心里多少还有些不服气，就剑走偏锋，说起了朝廷，说起了政治，没想到她竟然没有闻之色变，还把接连倒台的几人评头论足了一番，直夸圣上耳聪目明，有抱负有手段，大魏有此君主，百姓之大幸也。
张谨言暗自心惊，这些事，明面上不是将军府查明，就是由太子之手查办，她一介风尘女子竟然看的透彻，甚至比那些在朝官员政治敏感度还要高。
“姑娘不怕这些言论传出去，被治个妄论朝政之罪？”
苏挽听到，神色不变，依旧语气淡淡的回道：“公子都不怕，小女子又有何惧？再者，今日所言，公子也不会说出去的，是吗，张公子。”
“你知道我？”张谨言心中不止是震惊，对苏挽还有些刮目相看。
苏挽难得的表情不再淡然，而是微微一笑，又说：“将军府大公子之盛名，京中又谁人不知？”
“盛名？”
苏挽自是没敢说，你码头看风景，看的秦国公倒台，出去狩个猎，三皇子和曹国舅倒台，街上闲逛，逛的吏部尚入狱，更别说，因你和那楚家小姐随意逛个胭脂铺子，就能让户部尚书丢了性命。
这个楼里每天有多少官家子弟出入？张谨言的名字和“事迹”，苏挽没少从他们口中听到，从刚才她谈论起政治，再观她年龄，相貌，气度，苏挽才得以认出她来。
苏挽掩嘴一笑：“自是张公子与那楚家小姐两人的婚事，这京中又谁人不知呢。”
张谨言面上一僵，有些尴尬，呵呵一笑，顾左右而言他。“姑娘才华横溢，胸有丘壑，若是男儿也绝非池中之物。”
苏挽语气淡淡。“公子过誉了。”
说实话，张谨言都有点替她感到惋惜，又想到现代那些从古至今的名妓，如今再看苏挽，不由得开口称赞道：“风尘女子，才华横溢，气节高坚，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苏挽听到，脸色有些不虞。“公子如今可是见完了？请自便吧。”
苏挽说完，拿起桌上的银票便走。
张谨言心知她误会了，连忙出声留人。“姑娘请留步，在下不是那个意思，姑娘误会了。”
苏挽回过头。“哦？那不知公子是何意？”
虽然苏挽语气没变化，但是张谨言就知道她生气了，若是她解释不好，怕是又把人给得彻底得罪了，言语诚恳的说道：“姑娘且坐下，容在下解释一番。”
苏挽方才听到那句话，并没有深思，只觉得张谨言因心中好奇，才来青楼看一下这风尘女子是否如她所闻，一时气恼，才会拂袖而去。
如今又听到张谨言所言，她冷静下来一想，方才和她相处，她也并不是这样的人，苏挽此时已然清楚，是自己误会她了，只是还是坐了下来，想看她又如何解释。
张谨言见她重新落座，连忙把柳如是如何在清军南下，劝钱谦益与其一起投水殉国，投湖未遂后，又是如何东奔西走，拼尽全力资助抗清的义军，最后又是如何结项自尽，结束了一代才女的平生。
张谨言讲述完，又说道：“柳如是虽是风尘女子，却心有爱国情怀，胸有名族大义，今日与姑娘一翻言论，令在下万分震惊，见到姑娘，在下便想到了柳如是，在下是真的很敬佩姑娘，并非有看低姑娘的意思。”
苏挽听后久久不能回神，待回过神后，只说了一句。“她志操高洁，有政治抱负，真爱国者矣，我与她自不能相比。”
苏挽说完，再无其他言语，起身就走了。
张谨言没能说服苏挽，独自坐了许久，才叹了一声，真是可惜了。
张谨言为她这个人感到可惜。
也为自己没能把她挖走而感到可惜。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我要说服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