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初原（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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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的岸阳市第一医院依旧热闹，顾清辞总算结束了上午的坐诊，准备前往食堂就餐，一个熟悉的身影让她一愣，那人还是不变的打扮，浅蓝色衬衣配褐色长裤，手里拿着一沓资料，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唯一的差别是他披上了那件白大褂，添了几分神圣的滋味。
男生微微侧过头，阳光洒下，额上的汗珠倒显得通透，脸有些热得泛红，和第一次见面的害羞红不太一样。
当初是什么样子？
清辞回国见老师的第一天，便在楼道里，撞见了捡着一地资料的他——浅蓝色的衬衣，褐色的长裤，再配上他，仿佛是从画中出现的，身后光芒万丈。
出于好奇，她顺手帮忙捡了几张，然后就看到了页眉上的那三个字——喻初原，从此这个名字便在她的心里扎了根。为什么呢？或许是因为那字迹行云流水？又或是因为那名字极具诗意？或许……
恍惚间，他竟已排到队伍最前端，打完饭准备离开了。
“喻初原！”顾清辞喊住了他，慢慢地走向他，“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问得有些卑微。
喻初原停下脚步望向她，温和地笑道：“顾老师好。”当然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第一次见面就能有那样的交集……
“给，你的资料。”他最先见到的是一步步靠近的一双鞋，一双球鞋，很少有女生喜欢穿球鞋。球鞋越来越近，那个穿着球鞋的姑娘伸手，递上整理的较为齐整的资料，手很干净，指甲不短不长刚刚好，是老师们会喜欢的手。
出于礼貌，他道了声谢，接过资料，不小心碰到那女孩的手，凉凉的，他的耳尖微微泛红。他想和那姑娘说一句抱歉的，谁料对方先回了他，“你的名字真好看”，话很轻又很近。他没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只一眼，便藏在心底深处，女孩的笑纯粹又狡猾，那天阳光正好，弄得他脸颊有些烫，他想：这姑娘真是一点也不避嫌。这么“厚颜无耻”的姑娘，他头一次见到，怎么会忘。
三年了，那个姑娘的样子倒是没变，穿着一身白大褂，多了几丝沉稳少了些许活泼，和初见时大不相同。
“你现在……”
“你现在……”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的口。
“噗，你先说吧。”清辞笑着说。
“你在这里实习？”初原问。
“不是，我实习期早就过了，现在在神经内科，今天我坐诊。”清辞很认真地回答，然后问他，“你是……在实习？”
“我……，对，”初原犹豫地回答道，“刚来，第三天。”
清辞没察觉到他的犹豫，她接口道：“诶？跟着谁？”
“吴学成老师。”
“吴老师！他可厉害了，跟着他学，你赚大了。”
“嗯……”初原答得有点心不在焉。
这回清辞发现了，所以她问：“怎么了？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
“我……”我想去训练基地，去看百草训练，跆拳道太容易受伤了，我想去照顾她。可一想起在学校老师对自己的期许，美国交流的机会，特地把自己分到最好的医院，可以跟着最好的医生实习，还有他自己对医生的向往，放弃那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好像就说不出口了。
“你现在还喜欢跆拳道吗？”清辞猜，他的为难一定是和那个小鹿一样的女孩有关系，所以她问。
“当然喜欢。”一提跆拳道，初原好像整个灵魂都回来了。
“喜欢，就去呗！我也很想看看赛场上的你，我可听说了，你十四岁就拿了这个年龄段所有跆拳道的冠军，是站在光芒万丈的顶峰的人物呢，那时候世界冠军方廷皓都是你的迷弟！”清辞说罢，还在他的肩上轻轻捶了一拳，以示鼓励。
初原一愣，然后笑了，“我没那个意思，那么多年不练了，早就回不去了。”
“那你愁什么？”这回是清辞愣住了。
“我想去训练基地当队医，就是沈柠教练办的跆拳道训练基地。”初原解释道。
“噗，这算什么问题？想去就去啊，沈柠教练肯定收你。”又有跆拳道经验，又是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想当一个队医还不容易嘛。突然间，清辞想到了初原的顾虑，“你是不是担心你的实习和当队医会有冲突啊？”
看着初原微愣的样子，清辞明白了，肯定就是这个问题，她笑着解释道，“训练基地的训练又不是二十四小时都需要你的，上午来医院下午去基地不就成了？就是不知道你一个人干两份活，吃不吃得消。”
“这样可以吗？”初原有点犹豫，他是真的没听说过实习还能这么操作的。
“正常情况这样当然是不可以的，但……去和你的吴老师好好聊聊，他会支持的，只要他同意，一切就都好说。”
初原没想到，困扰他好久的问题清辞两三句话就解决了。那个姑娘不知不觉中已经这么厉害了，而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他知道她优秀，却没料到她那么优秀。
***
成为队医后，他的日子忙碌而充实，医院食堂是再也见不到他了，所以当那天清辞在缴费台撞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的时候，险些没认出那个人是他。
“顾老师，又见面了。”这回是喻初原先认出的她。
“真的是你啊，你这是在……缴费？”顾清辞忍不住问，停了片刻又问，“谁生病了？”
初原答：“我师弟若白，他的父亲。若白是松柏大师兄。”
“病例本能给我看一下吗？”可能是因为觉得这样做有点异议，于是清辞又补了一句，“或许我能帮上忙。”
“好。”初原回答得很爽快，他看向她，这么认真的她倒是不多见。
顾清辞翻了一下病例，又看了看几张检测表，皱着眉说：“这个感染还挺严重的，医生没安排住院吗？”
“安排了，说要等两周再住院，这几天先吃药观察。”
“这样不行，要尽快住院，尽早治疗才能尽早好。这样吧，我联系一下感染科的张明达张主任，他在这一块比较权威，看看是不是现在就能安排住院。”清辞说着说着就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然后朝初原解释说，“今天上午是他的专家门诊，这个点他应该还没走……”
电话通了，初原看着清辞在交涉着：
——喂，张老师，我是心内科小顾。
——对，情况是这样的，麻烦你了。
——请一顿哪够，至少两顿，你找时间，地方我选。
——谢谢，太谢谢了。
第一次看到她那么认真，真真是个可靠的顾医生了啊。
电话挂了，清辞挺高兴地和他说，“再挂个专家门诊吧，有张老师在，叔叔一定能尽早康复的。”
她不但帮他把号给挂了，还主动帮忙带着叔叔去见医生，办住院手续，一通的手续办下来，都过了饭点，总算是安排妥当了。
“叔叔，这个药是一天两次的，这个药是早上空腹吃的，我都在药盒上备注了。这几天还要吊点葡萄糖，这个药吊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痛，不舒服就调慢点，反正也有时间。要好好休息，多睡睡觉，很快就能好的，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有空就来看你。”
顾清辞先是嘱咐了顾叔叔，然后又来安慰顾阿姨：“阿姨，你放心，叔叔这病不可怕，好好养养，很快就能好，不用太担心的。你也要注意休息，你身体好了，才能好好照顾叔叔。反正我的电话留在这里了，有需要就找我，我回去了。”
看着清辞离开，初原也跟着她出门。
“今天谢谢你了。”
“没事，举手之劳罢了。”为了不让初原觉得不好意思，清辞又补了一句：“你要是天天饭点和他们聊天，你也行的。”话是这么说，但她可不是吃饭的时候吃出的人际网，而是开大会的时候熟悉的，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还是这么喜欢说笑。”
“你还是那么……不聪明！别说破嘛，我们还能做朋友。”
两人相视一笑，这大概也是一种一笑泯恩仇？
#小剧场之第一次见面#
这一日，刚巧是医学院新生的开学典礼，进进出出好多人。有个新生学妹冒冒失失地撞到了一个穿着浅蓝色衬衣的男生，那个男生手里拿着的书和资料被撞散到地上。顾清辞顺手帮忙捡了几张，上头的批注很多，字迹行云流水，最好看的当属页眉上的三个字——喻初原。初原，出院，这个名字当个医生着实不错，清辞心想。
“给，你的资料。”顾清辞将资料稍稍理得规整些递出。
“谢谢。”拿资料的男生礼貌道谢，不小心碰到递资料女生的手，耳尖微微泛红。
到是一个会害羞的小男生呢，还长得好看，清辞忍不住调戏一下。“你这个选题不错，”这句话很正常，但接下来，清辞又走上前两步，凑近他，贴着耳朵道：“你的名字更好。”果不其然，男生的耳朵全红了，作战成功。
喻初原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即便是婷宜对他也不会这么亲密，或许就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时留下的不良印象，他在以后的很多年里，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喜欢上她。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初原（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