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妖异录》蔌離離

47、6

　　“小小姑娘，清早起床······”
　　“什么啊，原来是梦······”优奈神志不清地坐在床上，等眼睛全部睁开的时候，她差点被吓死。
　　“哇！你······你······闹闹！！”优奈几乎是扑上去的，她抱起小猫左看右看，然后猛地一个强吻大叫：“你是真的！”
　　“嘻嘻，主人。”小猫摇晃着表示亲近的小尾巴，扫在优奈脸上惹得她咯咯直笑。
　　“优奈！起床了没有，不快点要迟到了！”妈妈的声音由远至近，优奈警觉地迅速藏好小猫，妈妈就已经推门而入。
　　“我起来了啊！”优奈不满地穿着衣服。
　　“哎呀我的宝贝女儿，别不高兴，妈妈也是怕你没时间吃早餐嘛。快洗漱好，今天我给你做的是你最爱吃的八宝粥。”优妈妈和风细雨地笑道，然后又出去了。
　　“我妈是不是傻了啊？”优奈坐在床上，被刚刚妈妈那一反常态的作风雷的风中凌乱。当她看见书桌上正舔着爪子的闹闹时，她欢呼了。
　　“闹闹！你真的是神仙！闹闹！闹闹！”
　　真是个美好的早晨，多年不见的美味早餐，关怀备至的父母，这些都是优奈从前可望而不可即的。自从爸爸妈妈下岗后，这个家就很久没有如此温暖了。这一切都是闹闹的功劳啊！优奈感激涕零，真恨不得下辈子给闹闹做牛做马了。
　　“闹闹，我真的要好好谢你，你说，你有想要的吗？我也给你！”上学路上，优奈悄声问书包里的小猫。
　　“主人，我只要看见你开心快乐就行啦。”小猫真切地说。
　　优奈感动到不行，含泪盖上书包盖，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小比。
　　“优奈，板报办的怎么样啦？”很明显，小比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揶揄语气的，优奈习以为常地忽视掉，“办好啦，没我的事啦。”
　　“诶诶，我给你说哦。”小比突然神秘地凑近优奈的耳朵，“昨天下午卓严单独把子冉叫到室内操场去了。”
　　“什么？”优奈突然眼泛金光腐女本色尽显无疑，满脸春色甚至比自己跟卓严独处时还要荡漾！啧啧啧啧，小比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叹其不怨，只怪优奈同学深谙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能看清自己的短处，向来不会对不切实际的事件抱过多幻想，反之亦然。
　　“小比大神，快快猛烈爆料一番，使我来一个清爽无比的早安震吧！”优奈涎着哈喇子说。
　　小比冲她优雅一笑，“像跟踪那种伤风败俗的事与本小姐的气质不符，不过你倒是很适合。”
　　优奈气绝，她瞬时偃旗息鼓垂头丧气，跟着小比走了一段然后想起书包里的小猫，想起什么似的不觉狡黠地笑了。
　　小比正常地在下课的时候收拾好书本准备去操场做课间操，站起来转头一看，优奈趴在桌上装丫，那哎哟得跟叫春似的，就连本班最木讷的男生都不会相信她真的是肚子疼，再说了，除了肚子疼这个烂借口，优奈还能动脑创新一下么。要不是小比看不下去提醒了一下，优奈恐怕会一个月来两次大姨妈，每次一来就半个月······
　　“这次是真的······”优奈那拙劣的演技除了她自己就只能骗过子冉了，并且子冉是故意、愿意帮优奈圆谎的。
　　老班大人毕竟不是傻子，她狐疑地看看优奈和子冉，最后看看小比。小比直接无视优奈求助的手势，叹口气说：“老师，她是真的不舒服。她早上吃了三个鸡蛋、两笼包子、五根油条、一碗豆浆。我亲眼见证的！”
　　优奈倒吸一口凉气，顿时觉得自己交友不慎，迫于老班的淫威，她不得不咬牙承认了，怕老班不信，还补充了四个馒头凑了个数列。
　　最后，在老班的惊讶中，子冉小比的奸笑下，众多同学的赞叹里，优奈终于落了个安静。
　　“闹闹！出来吧！”优奈深情地呼唤下，小猫终于重见天日，它用爪子挠挠脑袋上的毛，就像一只真正的小猫那样，可爱、有灵气。果然是妖物，让人爱不释手。
　　“闹闹啊，我知道你法力无边，快快帮我实现我的愿望吧。”
　　“闹闹记得，主人的愿望闹闹都记着呢。闹闹能做到的一定都做到！”
　　“恩恩，让我想想······啊！有了！首先让我变得成绩超级好，家务超级棒吧！”优奈兴奋地说着，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变得格外优异过后，如何得到老师的赞赏、同学的崇拜、父母的关爱了。到时候，她就会像所有好孩子那样高雅地朝着小比微微点头，嘴角浮出无伤大雅的轻笑，说：“小比，没关系，我们是好姐妹，以后我会帮助你的。”
　　“哈哈哈哈哈！”
　　优奈笑得前俯后仰，整一个精神分裂重度患者。闹闹好奇地看着自己的主人，然后纯真地跟着笑了。
　　那样做，主人就开心快乐？那好吧，闹闹就先帮主人实现这个愿望吧。
　　“主人，闹闹可以帮主人，不过主人千万不要有杂念，世界上所有的罪孽、恶性都要摒弃，特别是贪念，否则后果是很严重的。”
　　“好好好，知道啦！你看，我是那么的纯洁，连罪孽、恶性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呢。”优奈敷衍着，满是期待地望着面前就要实现自己愿望的闹闹，感觉是那么兴奋和新奇，哪里还想其他的呢，再说了，十多岁的优奈，真的是不懂得哪些是纯善，怎样的又是隐恶呢。
　　闹闹闭上眼睛，念起古怪的咒语。谁都没有察觉到异样，就连正专注在幻想里的优奈亦是如此。一股有别于正常空气的气体在她的身边漾开，身体里仿佛注入了全新的血液，除了闹闹，谁都不知道，这血液会让优奈从此变得非比寻常······

　　“你真的要离开吗？”瑞艾依依不舍地说，眼神里婉转着晶莹，感性的他不太适应如此伤感的气氛，更何况他也算是这伤感里的当事人之一。
　　白泽点点头，它已褪去了那些华而不实的伪装，露出了它的本面目。就算是兽，它也是一头美丽的神兽，在它那充满了智慧的脑袋里，此刻却有些飘忽不定。穷奇，这个小畜生，如此决绝地对待自己的主子还乐得逍遥，哪像我，此刻黯然神伤。
　　“你知道穷奇去哪里了？”
　　“我才不是去找它呢！”白泽皱了皱眉，漂亮的眼珠里映着瑞艾，它理了理身上柔顺的毛发，仿佛是吧所有的不快都随之弹落，如灰尘般消散了。
　　“许久没回山中去了，我要回去看看我的孩子们。我的孩子哪个不是乖巧伶俐的，只有那个不知好歹的穷奇！罢了，不说他了。”白泽负气的说着，更像是姑娘们使小性子。
　　瑞艾咯咯地笑了。上古的神兽是不同的，什么事物都不能真真的上心，也许这一刻眼底还有依稀不舍和依恋，下一刻那些多余的东西就会尽数散去。
　　活了如此久远的岁月，还有什么事不能看透的呢？
　　更何况，它们不过都是妖、是兽罢了。
　　跟瑞艾郑重道别后，一股祥云隐没了白泽的身子，它向着它想去的地方去了，留下惆怅的瑞艾。
　　瑞艾回头看看白泽最后仅留下的一件事：一颗剔透的水晶球里，倒映着那个天真的小女生，还有田螺小猫。
　　白泽可以放下所有，但是人类，始终还是牵挂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