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雁》祝岚

3、三

　　曹缪效率很高，四月初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点出麟营的三百人，亲自领着上了山。
　　按照张文的情报来看，这次他们要剿灭的“邈淼寨”由于大当家和二当家分赃不均，内战不止而导致寨里人心惶惶，几乎分崩离析，曹缪只需要浑水摸鱼一番就可以打道回府了。而且这寨是个老牌土匪帮了，东西多，人也多，可以糊弄糊弄朝廷。
　　曹缪依照着地址，刚悄悄靠近山脚，就发现有什么不对劲：那频繁巡逻的土匪和严谨有序的守山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混乱的土匪帮能搞出来的。
　　张子明能靠谱，母猪都能上树！曹缪恨恨想着，但如此就回去，他自己也是不甘心的。立刻就打手势示意自己下属小心探查一番。
　　那下属还没跨出躲藏的草丛，淅淅索索的声音便惊动了守山人，只听的一声大喝：“谁在哪儿？”伴随而来的便是密密麻麻的飞箭及示威的火铳。
　　暴露了的曹缪大大方方的站起来，微笑颔首：“久闻邈淼寨大名，在下西北守军统帅，曹缪。”
　　“原来是曹统帅。”为首的守山人皮笑肉不笑的一行礼，“不知曹统帅今日怎得了空，前来探访？”
　　“听说邈淼寨近日动荡不安，人心散散，曹某自然是来碰碰运气的。不过看来，还是贵寨更快一步啊。”
　　守山人脸色微变，笑容却真诚了些：“看来统帅心里也清楚这邈淼寨不过一个空寨罢了。统帅难得来一次，请在此等候，待我通报帮主。”
　　“劳烦。”曹缪一抱拳，即使心中稍有胆怯，面上依旧笑的胸有成竹。
　　邈淼寨势微的事他相信不仅仅只有他一个知道。既然自己都选择了趁火打劫，那旁的土匪帮有所动作也是理所应当的。果然，曹缪流露一点，那守山人立刻就认同了。
　　很快，那人就回来了，冲曹缪一鞠躬，示意他上山：“曹统帅，请。”
　　曹缪十分自觉的把自己的兵留在山脚，整整衣襟，淡定的上了山。
　　这山没有名字，却是意外的山清水朗，草木茂盛，鸟鸣清脆，古典楼阁点缀其间，飞挑出的屋檐隐在绿叶之间。不像个土匪窝，倒像皇家精心呵护的皇家园林。
　　快到山顶的一片平地处，盖着几座小院，那人引着他进了其中一座。
　　曹缪踏入门内，目光落在了坐在椅子上的人身上。
　　那人十分俊朗，曹缪隐隐能感觉到威胁的味道。
　　不过令他惊讶的是，他对这张面孔无比熟悉，但他却……死活想不起来了。
　　“曹统帅。”那人主动站了起来，饶有趣味的道，“久仰大名。”
　　曹缪微微点头：“不敢。敢问尊姓大名？”
　　那人微笑道：“罗毅。”
　　“原来是寒无帮帮主，久仰。”曹缪毫无诚意，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就看见罗毅有些震惊的目光。
　　“我是罗毅。”他重复一遍，加重了读音。
　　曹缪莫名其妙：“我听见了，我知道你是罗毅？”
　　“没……没别的了？”罗毅依旧震惊。
　　“还……还有什么别的？”曹缪被他绕的有点儿晕。
　　“……”罗毅张张嘴，无奈了，“曹缪，我还记得你，你怎么就不记得我了？”
　　“我应该记住罗帮主你吗？”曹缪反击一句，品味了一下这个名字。
　　记忆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曹缪突然有一种冲动，叫出一个名字。
　　曹缪：“靠！你是二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