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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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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曼柔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种委屈,这会儿简直是气急败坏,也顾不上什么闺秀仪态了,指着徐琬叫嚷:“徐琬!你是不是疯了?你竟敢……你给我等着,等我姐姐来了一定要你好看!”
各家小姐见徐琬扔完了茶盏并没有接着撒泼,也都放下心来,围着王曼柔嘘寒问暖,一面问她有没有哪里烫着,一面又指责徐琬实在过分,要她赶快给王曼柔赔礼道歉。
花厅里伺候的宫女见出了事,急急地去请了德妃娘娘过来。
王曼柔一见自家姐姐来了,气焰更是嚣张,拉着姐姐的袖子哭得好不可怜,添油加醋地编排徐琬:“那可是整整一碗滚烫的开水,那死丫头就这么直往我脸上泼!”
德妃听她说的夸张,又见她脸上并无烫伤的痕迹,连一点红痕也看不见,心就落了下来,知道妹妹这是装可怜想给那徐家丫头一点颜色看看,便冷冷地瞧了徐琬一阵子,又转头笑道:“小门小户出来的,行事难免无状,曼柔,不可与她们一般见识。”
王曼柔听了这话,得意地抬了下巴:“我自然是不同她一般见识的,我只跟我姐夫说去,这种言行无状的丫头以后就不该放她进宫来!”
徐家出身不高,徐琬的父亲徐峰不过是仗着姐姐得宠才封了承恩伯,这是满朝皆知的事情。
可谁叫徐家姑娘就是有本事坐上了皇贵妃之位呢?
所以尽管那些官宦世家平日里都是一副不屑与徐家为伍的样子,真正敢和徐家翻脸的却也没有。
在徐琬梦里,直到皇贵妃薨逝之后,徐家才开始真正的败落。
所以类似这样的难听话徐琬早听惯了,这会儿并不觉得愤怒,只淡淡道:“我们徐家再如何卑微,也不会背后论人是非长短,更不敢以下犯上,诅咒贵人。”
“你打了我,就是以下犯上!”王曼柔尖声喊道。
徐琬一副听了笑话的样子:“王小姐怕不是犯了癔症?咱们两个都是无品无级的官宦女儿,谁又比谁尊贵些了?若论父职——我父亲是圣上亲封的一等伯,你父亲不过是二品尚书,连这你都不懂么?”
“你——你竟敢强词夺理!不过是个破落户出身……”王曼柔听徐琬这样巧言相辩哪里忍得,冲上去就想给她一耳光。
本来顾忌着梦里的预兆,徐琬担心打了她依旧要惹怒皇帝,故而只泼了她一身茶水,这样等圣上问起来时,徐琬大可不认账,说自己手滑了,不是有意的。
可现下王曼柔自己送上来要打,徐琬也不肯再忍耐了。
她轻松握住王曼柔挥上来的手臂,反手就给了对方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下不光是王曼柔捂着脸呆住了,在场众人也都静默了一瞬。
就在这时,众人耳边响起了尖利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徐琬一回头,正对上皇帝皱眉凝视的眼神。
她顾不上别的,生怕梦里的情景真的再现,于是赶在王曼柔开口前挤出了两行泪水。
王曼柔也跟着捂着脸哭哭啼啼地开口:“姐夫……”
话才刚出口,就被皇帝不耐烦地打断:“谁家的女孩儿?这样口无遮拦!”
他自然认出了这是德妃家的妹妹,可德妃即使位居妃位,也不过只是个帝王之妾罢了,她们家的女孩怎配叫这一声姐夫?
德妃连忙跪下请罪:“陛下息怒,曼柔年幼不懂规矩……臣妾日后定当好好教导。”
皇帝不耐地蹙着眉,目光转投向徐琬:“徐家丫头,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徐琬垂头思索了片刻:姑母被禁足的事情,徐家没得到一点儿风声,今日自己再如何忍让也是于事无补,不如索性大家闹开,大不了就是再被训斥一顿,总不能叫王家这么白白地羞辱了去!
想到这里,徐琬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大声回话:“陛下容禀,臣女觉得德妃娘娘所言甚是,王家小姐年幼无知,没有规矩、不知尊卑,所以臣女就教了教她。”
众人雅雀无声,王曼柔更是气的恨不得冲过去挠花她的脸,德妃暗中拧了妹子一把,才让她冷静下来。
皇帝却并未生气,反而笑了起来:“你这小丫头,比人家矮了半个头呢,倒说人家年幼无知。”
徐琬小脸儿上还带着泪痕,回话却是一本正经:“这话是德妃娘娘说的,臣女不过是现学现用罢了。陛下若要追究,只当臣女更年幼、更无知,且没个亲人护着吧!”
“刁钻丫头!”皇帝大笑,走到徐琬身前弹了下她的脑门儿,“谁说你没人护着?朕是你的姑父,难道就不护着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