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之顶级爱豆》清明景

177、一通电话

　　韩在焕这几天一直在忙些什么，总是不见人影，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和南允熙有过联系。
　　他原本就没有在八月初给允熙安排额外的工作，就是为了让她能有更多的时间去泡练习室。是以顺利拍完《ELLE》的杂志封面之后，南允熙仿佛突然就闲了下来。
　　除了偶尔要去赶下行程之外，南允熙就开启了常驻公司练习室的模式。和之前练习生时期并没有什么区别的公司宿舍两点一线的生活节奏，让她有了与活动期完全不同的规律的作息。
　　虽然自己的生活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什么不一样，不过南允熙实在是无法心大到像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越是没有任何端倪，她心里的焦急就一天比一天越强烈。
　　每日负责接送自己的闵素琳什么都不知道，安妮大概是知道一点内情，但自己一问就口风很紧，总是支支吾吾地敷衍过去。韩在焕忙得久不见人，和自己的联系只有每日定时自动发来提醒自己今日行程的邮件。公司其他主管也并没有给自己打过任何电话，自己在各个老师那儿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世勋最近也忙到飞起，都抽不出时间来好好沟通一下，仅凭着短信电话和视频短暂联络。
　　南允熙突然发现自己除了练习之外什么事也做不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
　　她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是因为公司到现在还在斟酌对自己和世勋的态度所以才暂时缄默，还是在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又或者只是因为最近全公司的人力和工作重心都放在了下一场S.MTOWN，抽不出人手来处罚自己。
　　在另一只靴子彻底落地之前，南允熙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大概会一直保持这样不安的心理状态了。

　　八月四号的下午，一进公司的大厅，南允熙立刻就感觉楼里静悄悄的。
　　平日里大家休息的咖啡厅空无一人，就连柜台后的兼职生数量也少了好几个。几乎小半个公司的工作人员和绝大多数艺人都已经飞往了香港，就连日常穿梭在各个练习室之间为艺人们做伴舞的舞者们也几乎都没有出现。
　　南允熙原本约好和工作人员一起看看工厂早上才寄过来的后续专辑的样品，但是好像因为临时有了其他的安排而取消了会议。
　　于是南允熙闲来无事就在公司里随意逛了两圈，最后还是找了一间空闲着的练习室走了进去，打算再练习一下已经编排好的舞蹈。毕竟MV的拍摄就在两天之后，越熟悉舞蹈对于MV的拍摄越有利。
　　熟练地把包往练习室墙角的沙发上一扔，又对着镜子扎好头发，南允熙用自己的手机连接了练习室里的蓝牙音箱，点开了这次后续专辑的title曲，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练习。
　　三个小时之后，南允熙的汗水已经浸透了大半上衣。她满意地看着自己录下来的视频，从走位到表情演技，从抬腿伸手的幅度到甩头发的力度，全部又都仔细抠了一遍。
　　今天下午的练习可以结束了。
　　南允熙一边想着一边擦了几下汗，然后把毛巾胡乱塞进背包里，又翻出来自己带来的新短袖正打算换上，手机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
　　南允熙正忙着收拾自己的书包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直接接通电话之后歪着头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南允熙重新腾出来两只手正要换衣服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她非常耳熟但是绝对没有想到的声音。

　　“允熙啊，最近过得怎么样啊？”听到这个声音，南允熙似乎都已经能想象到那人笑眯眯的表情和神态。他的嘴角一定是微微上扬的，但是眼神就像往常一样，藏在眼镜之后让人无法看清。
　　“您好，李秀满老师。”南允熙神经一下子就紧绷起来，原本手上拿着要换的衣服被她随意丢在了沙发上。她捧着手机靠在墙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平稳一些。
　　“最近很忙吧，”李秀满那边的声音倒是听起来悠闲舒适，就像是跟自己的侄女闲聊一样，“看你ins也没有更新，这几天在做什么呀？”
　　虽说李秀满语气亲切就像是在闲聊，但是南允熙心底清楚明白这通电话打过来的真正主题。
　　自己恋爱的事之前分明是被在焕哥报上去了，过了几天李秀满的电话就打到了自己的手机上，他一定是来处理这件事的。
　　想到这里，她都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
　　脑海中的思路在缓冲的同时，南允熙只能先开口一字一句地回答之前李秀满提出来的问题，“前两天去拍了一个杂志封面，这几天都在公司练习室做练习，马上就要去拍MV了。”
　　“嗯，马上回归是该多练习练习。你毕竟是舞担出身，舞台要做得漂亮些才行。”
　　那边的声音稍微顿了一顿喝了一口水，似乎是换了一种更舒服的坐法，“你也知道，我关注你很长时间了，你一直都没让我失望过。”
　　简单和南允熙寒暄了两句，李秀满话题一转就立刻转向了正事，“你和吴世勋xi产生感情也有不短的一段时间了吧？”
　　李秀满的声音中并没有掺杂着意思责怪的意思，甚至似乎因为谈到感情问题反而加上了更多的笑意。但南允熙听了惊得抖了一下，被汗水沾湿的衣服紧贴着自己的皮肤感觉黏腻腻的，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箍住了胃部。
　　要是李秀满对她严厉的责骂南允熙也许心里还会更坦然一些，但是现在这种和风细雨式的询问反倒让她有点莫名的不安。说是和风细雨，细细想来其实更像是某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阵冷风，贴在身上湿透的衣服一下子变得冰凉，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年轻人嘛，虽然谈了恋爱，但是分分合合是常有的事。”李秀满似乎没听见南允熙刚才那一哆嗦，反而像是仿佛不经意间说出了这句话一样，“你说对吧，允熙？”
　　没等南允熙回答，李秀满的声音就又平稳地透过话筒传了出来，“你最近有什么想去尝试的领域吗？或者后续专辑的宣传和资源，我可以让韩在焕再帮你多安排一些。世勋那边也是一样，如果你想的话。”
　　李秀满的声音和之前一样平静，但是听在南允熙耳中却不啻于一道从天而降的惊雷。她头一次庆幸这只是一通电话，而不是让自己和这个仿佛能一眼看穿自己心中所想的“老狐狸”面对面交谈，这样他就无法只凭借自己的声音就发现自己现在的狼狈。

　　“当然了，我给你考虑的时间。”大概是电话对面南允熙沉默的时间太长，李秀满还“善解人意”地并没有催促她现在就做出决定。
　　“毕竟还年轻，我知道如果让你现在就回答你会说什么。”李秀满声音中依然带着笑意，“这两年你的事业发展地很好，但是大概就是因为得来太过轻易，所以你还不懂得珍惜。没关系，我来教你。”
　　他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这样吧，你后续专辑的制作工作就先暂时停止。我希望这能为你空出足够的时间，好让你仔细想清楚现在你到底应该干什么。”
　　听见这句话，南允熙即使紧紧贴着墙壁，身形依然晃了晃。
　　他随口的一句话，就这样轻飘飘地否定了南允熙和工作人员以及各位老师们的工作成果。其实这张后续专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甚至今天就是工厂的样品寄来的时间，一般来讲一周之后就可以拿去工厂制作然后贩卖了。
　　即使李秀满已经不是S.M的社长，但是他依然拥有在公司内部说一不二的权利。或者说，他代表了整个公司的高层给她带来了这一次单方面的审判。
　　公司的处罚她其实是做过准备的。减少自己的资源甚至这次后续活动没有打歌不再拍摄任何物料她也预想过，如果是这样的处罚，她咬咬牙似乎也能忍痛接受。
　　但是真的没有想过会是这样。
　　一只手伸过来，直接从根部就掐死了这一株还没有破土的新芽。
　　李秀满真的很能轻易地捏住自己的软肋。后续专辑在即将完成的时候被这样取消是让她无法承受的事情，但是她之前数秒的沉默已经向李秀满表达出了自己此时的态度。
　　既然做出了选择，她就必须要承受。

　　她心里明白此时此刻最正确的选择应该是什么。
　　她应该现在就向李秀满说自己已经想明白了，礼貌道谢挂掉电话之后就立刻打电话给吴世勋提出分手。干脆利落地断掉关系，然后拿着自己得到的资源，不论是心安理得或者是心怀愧疚，都积极地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
　　并且一次又一次地在打歌舞台或者年末颁奖礼或者拼盘演唱会的时候偶遇那个一看见自己就扭过头去不理自己的吴世勋，自己却还要保持自然和前辈们在镜头前互动，然后微笑着拍出一张又一张的认证照。
　　但是她做不到。
　　那个场景想一想就觉得心里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