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性转番V：理想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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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BTS高票领先一举夺得奖项，一行七人打打闹闹地走上台，和接近十年以前的Billboard领奖情形几乎一样。意思不变的感谢语言，由队长说出时显得格外郑重真诚。
余清河坐在台下，手里拿着防弹的出道专辑，上面洋洋洒洒地签着金泰亨的大名。他自信满满地自以为写对了自己的中文名，实际上是错误的答案。因为金泰亨写下这几个字时就走了错误的轨迹。
她看着这张专辑愣愣出神，赶在散场前走通道离开。
余清河遇见金泰亨是个命运走出的纯粹错误的轨迹，因为她荒唐地跑到了他的身体里，一言不发地度过了一整天不适的生活，直到顶着余清河身体的金泰亨终于跑到大邱的田园。
那天极其难熬，余清河前后推算才勉强混过金泰亨的奶奶那关，而第二天清晨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耐心等待，一拉开门就看见身体的正主金泰亨极其不雅地坐在他奶奶身边询问着“金泰亨”过得怎么样，一口一个奶奶地叫着。
那时的余清河只有十六岁，黑着脸走上前，因为金泰亨顶着她的身体，所以她没扯他的衣领——但她还是不满地看着似乎无知无觉的金泰亨。
得到金泰亨奶奶的一记温和又略带责备的目光后，余清河顿时不再露出半点不满，闷闷地坐在那里打量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上露出的陌生神情。
“怎么了？”金泰亨悄悄地靠过来，手臂搭在余清河的肩膀上。
余清河摇摇头，笑了一下，说：“想起我是怎么碰见你的了。”
二：
十七岁的余清河和前一天晚上练习表情过度的金泰亨在录音室里尴尬地重逢，余清河早已了然却又夹杂着点无语的神情和金泰亨明显兴奋起来的神色耐人寻味。
“诶——你现在住哪？清河，第二次碰见了噢。”金泰亨兴致盎然地问，想起自己出道专辑的事情又急急忙忙地跑去录音。
余清河神情自然地坐在另一名制作人的探究目光中，心里想的却和制作毫不相干。她当然知道金泰亨这一句话会让她一脚踩进本来和自己没关系的深坑，但是她实在懒得去辩解——按照余祺的说法，以后要是倒霉一点，她和金泰亨的来往只会越来越密切。解释的话仿佛欲盖弥彰，屁用没有。
余清河扯过自己的作词本，撕下空白的一页，洋洋洒洒地写下了自己的联系电话和地址，在金泰亨历经十几次重录终于收工以后若无其事地递过纸张，在金泰亨惊喜的目光中淡定地解释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怕你不停地问而已。”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鼻梁，放松身体靠在椅子上。
她看着帅气的少年蹦蹦跳跳地跑走，居然不自觉地有点想笑。她忽然间想到自己不那么幸福的童年和充斥着流言的生活，期盼着这个格外对她胃口的帅气少年的少年气息和简单的快乐停留得更久。
曾几何时她也天真幻想，希望拥有幸福的家庭，快乐的童年，宠爱她的家人，而她只要无功无过，当个混世魔王也无所谓。直到余祺将她带走，随时可能被指指点点的生活，余祺褪去舅舅光环后的严格、不近人情——曾充斥着梦幻色彩的多彩童年，变成了偶有波澜的一潭灰色池水。
所以她在金泰亨的奶奶面前，乖巧地扮演着孙子的角色，而在金泰亨来到以后，虽然有不满但也压着没说什么。
那是个帅气的少年，也是个纯真澄澈的孩子。余清河想，他会不会做些她只有在六岁以前才做过的事情，比如坐在行李箱上滑来滑去，仿佛骑着一辆小红车，吹着口哨，眼睛里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期许；或者站在昏暗楼梯口开开心心地回头冲着自己的哥哥们笑，就像个仅仅七岁的清澈见底的小男孩。
BTS第一次在中国亮相时，她其实偷偷跟去了。她坐在台下，目光轻柔地落在他洋溢着一片真诚的脸上，微微弯起嘴角，心情愉悦地笑着。
她听见金泰亨用蹩脚的中文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V，20岁，负责唱歌，谢谢！”
以后的每一年他都这么介绍着——“大家好，我是V，20岁，负责唱歌，谢谢！”金泰亨的中文实在比不得郑号锡出挑，但一字一句都充满了浓郁的真心诚意，可爱的脸开心地笑着。
私心来讲，她真希望这世界可以成为一个理想的国度，没有伤害不堪，纵然有，也永远别落到他的身上。她永远偏爱着这个和她身体互换的少年，带着永不消退的希望。他要是一直都是二十岁的样子该有多好呢？
本来金泰亨和余清河间的关系就应该是平淡的PD与歌手的关系，认识了就点点头算作打招呼，偶尔对上目光就善意地笑一笑，不多话不多来往，带着的几分偏爱或许也可以找到由头——音色太过出挑有魅力，沙而不哑的低音带着婉转的温柔。
kkt上的话题始终结束于余清河的无话可接，只有清晨的早上好和夜间发来的晚安表明着这个人格外执着认真的本性。这个小小的细节总是无端地令余清河想起她透过玻璃看见的、正专注于录音的金泰亨，他面对工作时比所有人想象中的要严肃，即使他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
他们友谊上的往来颇有几分坎坷。
“清河，哪天初雪的时候我就来你家楼下的电话亭里给你打电话，然后祝你幸福平安。”这是金泰亨对一个漂亮的女前辈告白失败后对她说的话，他微微笑着，坦然接受了这个结局，眼里闪过的微光而后归于平静。
余清河的心都抖了一下，不免对那个女艺人有所不满，但又深知被告白的女艺人并没有任何做错的地方，就慢悠悠地打字回复着：“免了，我很平安。”
大概还有一次，他有些不安地坐在她旁边说一个女摄像师给他拍画报的时候手抖了一下。余清河垂下眼皮，拖过桌上的一本名叫《月亮与六便士》的书，随手翻了翻，用平淡的语气回复：“你想多了，别自恋。”
金泰亨又笑嘻嘻地哦了一声，又不知道鼓捣什么去了。他早就不是天真如白纸，余清河对他的偏爱却有增无减。他像是理想中才有的人，行走在黑白边际上，拥有一种吸引人的不真切感。
她又想起《月亮与六便士》的故事，忽然之间原谅了自己的鬼迷心窍。
三：
余清河偶然入镜，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录制团综的防弹呆了一个下午——粉丝友情剪辑系列之一动不动的余清河碰到不停说话的金泰亨到底谁先疯。
金泰亨不知道从哪儿搜罗来了这个视频，在kkt上传给了她，十分坦诚地说他笑了十分钟多。余清河实在没觉得好笑，也没get到金泰亨的笑点到底在哪里。
但余清河发过去一个笑脸，之后没再应答，虽然她实在没看懂。
发完信息后她本来打算睡觉，却又一脚踩进了命运的风暴。黑白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铺开，那种感觉又来了，互换身体这种荒唐的事情又一次降临——余清河坐在椅子上时都还在精神恍惚，从其他成员的只言片语中得知还有大概一个小时就是《Anpanman》的舞台。
余清河心里不免慌乱，因为她虽然舞跳得好，但也没跳过防弹的舞。她如果贸然上去，绝对会将金泰亨积攒下来的舞台教科书名声败光。他从签售会上被忽视的地位到如今拥有舞台教科书的美誉，不知道做出过多少努力，她也亲眼看见过金泰亨对着镜子练表情练得脸疼——上去就败了舞台教科书的名声，不上去就一片骂声。
不会跳，完蛋了，这是余清河的第一反应。金泰亨的手机不知道在哪里，借了好兄弟朴智旻的手机打通电话时她更紧张了起来。
“怎么办？”
“我上，你别慌。”
当金泰亨慌忙冲到待机室，利落地准备让余清河和他换衣服时，余清河手里拎着金泰亨翻出来的另一套男装，在更衣间里忽然开口：“你疯了吗？你顶的是我的身体，你上，你的粉丝怎么想？”
“你不会跳也不会想这次豁出去脸皮，所以我上。”低沉微哑的烟嗓在门外响起，余清河心里沉了沉。
“……或许你介意公布恋情吗？和我。”声音再次响起时，余清河犹豫了一下就用力地拉开门，还没换的一套衣服被拎在手里，显了一片褶皱。
“不是还有半个小时吗，我学得快，效果虽然没你好，但也不差，总比你顶着我的身体上去跳强。如果真的你上去跳……这次舞台这么重要，恐怕会被黑粉说成你把舞台当儿戏。”余清河看着金泰亨，手里的男装被她塞回了袋子。她没注意到金泰亨猛然黯淡下来的目光，只听见对面的人说：“好……一会儿我在台下看着你，别紧张。”
“你没怪我我就谢天谢地。”余清河接话。
四：
第二天金泰亨在kkt上给她传了一个cp粉间的话题，叫“余PD的真爱大概是金泰”，起因是昨天台下坐着的金泰亨一刻不歇地看着上面表演的余清河，而余清河一下台他就转身走了。
余清河想，这一次大概是一切荒唐矛盾的终点。她想回国，在这里呆得太久，她差点忘记她的家是在川北，而非首尔。
她走的前一天恰好是初雪。一阵敲门声以后余清河只拿到了门口无人认领的一盒纯巧克力。而手机响起的时候她正仔细研究着这盒巧克力会留有的蛛丝马迹。
“清河，拿到巧克力了吗？”
“啊……你送的吗？”
“因为你明天要走啊……本来我还问一个工作人员借了一束玫瑰花做标本的，忘带了。”
“那还怪遗憾的。”
“我在你家楼下的电话亭里，我正在和你打电话，我在想怎么和你表白才能成功地让你愿意留下来……不过想想还是觉得这是你自己的意愿。”
余清河举着手机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探头向下观望。天空正落着零零碎碎的雪，路灯莹白的灯光照耀着金泰亨格外真诚的脸。
余清河没头没脑地说：“我希望这是一个理想的国家，没有痛苦没有伤害，也希望你可以幸福平安。正如你此前说的话，你说你要在我家楼下的电话亭里给我打电话，并且在初雪这天祝福我幸福平安。但你没有祝福我幸福平安，反而送了我一盒巧克力……巧克力还挺甜的，所以我不太想走了。”
happy end：人间理想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性转番V：理想国
